今天看到海上名中醫蔡德亨醫生的一則病案,很是感動。
這個孩子是幸運的,這個家庭也是幸運的。遇到一個好醫生,可以拯救一個家庭。
事情大概發生在2003年,當時是在蔡德亨醫生和華山醫院合作的時候,華山醫院來了一個8歲的小病人。這個小病人胃里做過手術,手術后給他插過一個鼻飼管,結果這個孩子就出現了吞咽障礙,表現就是,他不能吞東西,看到任何東西,就會想要嘔吐。
到了華山醫院以后,華山醫院就跟家長說,這個孩子必須裝一根胃管,將來營養液就往胃管里打。
孩子才8歲呀,就裝上胃管,可能帶一輩子,父母怎么可能忍心呢?所以,當時父母是不愿意不同意的。
于是家長又帶著孩子去到北京的醫院,北京的醫院說,胃管從這里插進去多危險(蔡醫生講到這時在肩膀處比劃著),這里邊有鎖骨下動脈等,是很危險的。我們這邊給你做,做在胃邊上,也是裝一根胃管。
還是裝胃管,家長當然還是不愿意不同意。于是,北京的醫院就建議他們去廣州,說廣州那邊有辦法。
他們又帶著孩子去到廣州,但廣州的醫院的治療方式也是裝胃管。跑了一圈后,得到的都是裝胃管的建議,孩子父母沒辦法了,就想著,既然要裝胃管,那還是到上海吧,方便一點。就又到了華山醫院。
結果華山醫院當時沒有病房,便讓他們先到康復區,等一段時間再來,于是就碰到了蔡德亨醫生。
他們去了康復區第二天,看到了蔡德亨醫生在給別的病人治療。孩子媽媽便問蔡醫生,說:我們這個孩子不能吞咽。蔡醫生看過孩子后,發現,這個孩子既沒有流口水,也沒有出現這種很反常的現象,而且這個地方(咽喉部)還有活動,肯定不是吞咽障礙。如果有吞咽障礙,肯定會口水滿口,滿口后就會漏出來,而且這里(咽喉部)不會蠕動,說明孩子口水有咽下去。
那么問題是什么呢?是因為孩子有心理反應,他有一根鼻飼管在里面,有一種異物感,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孩子看到吃的東西他就有反應,他不想吃東西。
于是,蔡德亨醫生就跟這個孩子說:小朋友,你明天是不是能夠帶一碗粥來?在粥里面放一點糖拌一下,明天我給你打針(扎針),打完針后你再喝粥,如果喝下去了,你的病就好了。孩子聽了很高興,答應了。
第二天,他們帶了粥來,蔡德亨醫生就給孩子扎了足三里,扎了以后,蔡醫生對孩子說:你先自己咽咽口水看看。孩子說:能咽。(因為他口水本身就能咽),蔡醫生又說:那你喝一下粥看看。孩子便一口一口把一碗粥全都喝完了。這可真是像“奇跡”一樣,孩子媽媽高興地在旁邊直擦眼淚。
蔡醫生對孩子媽媽說:你別哭,明天我們再繼續看,明天如果行了,就可以出院了。
第三天,蔡醫生讓孩子媽媽帶了兩個肉饅頭來了。蔡醫生給孩子扎完足三里后,孩子又一口一口地把兩個肉饅頭都吃完了。看到孩子這么可喜的變化,孩子媽媽高興得不得了,問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蔡醫生講,先不急著辦出院,明天這樣,我不打針,孩子如果早中晚餐都可以吃完,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結果就是,在蔡醫生接診后,孩子在第四天就康復出院了。
后來,孩子父母給蔡醫生送了一塊匾,上面寫著:“贈予好醫生蔡德亨及全體醫務人員,銀針除病魔,醫救疑難癥”以及署名。時間是2003年4月。
蔡醫生至今仍珍藏著這塊匾,近20年過去了,這塊匾已經褪色了,但是它給蔡醫生留下了很深的影響——我們要做一個好的醫生,要仔細觀察,不要漏過一點一滴。你如果有可能發現了蛛絲馬跡,很可能在這一個點上幫助到人家,人家的困難也就解除了。像這個病人,沒有吃一點藥,就做了一點針灸,就把這些問題全都解決了。
這個案例對旁人來講并不是多么驚心動魄,但是于當事人來講,這是很大的事。一個8歲的孩子,如果裝了胃管,對他的影響會很大,這種影響可能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但是實則問題并沒有那么嚴重,他們幸運地碰到了蔡德亨醫生,蔡醫生觀察細心,判斷準確,僅用幾根小小“銀針”便解決了他們碰到的“大”問題,從而拯救了這個孩子、這個家庭,讓人動容,亦讓人深思。
這個案例也讓筆者想起近來發生的湘雅特需專家將嬰兒口中蓮子殼診為疑似腫瘤的事情,筆者當時寫文章時也講到,不管是患者及家屬還是醫生,都應該更加關注患者本身。醫生不應該太依賴檢查指標,患者不應該過于依賴醫生。在寶寶家屬的描述中以及后來就診的病歷描述中,我們都可以發現,寶寶看起來是健康活潑的,精神、食欲都可,大小便正常。如果真的是得了大病,寶寶很大概率上不會是“健康活潑”的表現的,而小寶寶也一般是不會藏病的。(參考閱讀:湘雅特需專家將嬰兒口中蓮子殼診為疑似腫瘤,一些細節需要注意)
作為普通人,可能因為不具備醫學專業知識,尤其是遇到自身問題時,容易“胡思亂想”,但就像蔡醫生所講,要做一個好的醫生,就一定要仔細觀察,不要漏過一點一滴。如果發現了蛛絲馬跡,很可能就豁然開朗了,解決了患者的大困難。
就像那個11個月大的寶寶最終幸運地碰到了一位耐心細心的醫生,發現了口中異物實則是蓮子殼,免去了多少可預見的困難。
中醫是最具人文關懷的系統性醫學,在對生命健康的觀察上,中醫是有其獨特的優勢的。這一點,應該向中醫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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