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文明比照視野的對于中國道路“頂層設計”的十八個觀點
——兼論堅持社會主義五百年以來的人類進步方向
2016年12月30日
田辰山
北京外國語大學
國際關系學院
國際中國文化研究院
本人擬在此文提的十八個觀點是基于一篇題為《進入人類后現代啟蒙運動：從“一多二元”到“一多不分”思想解放》的論文。“后現代啟蒙運動”是我認為的“人類新文明走向”;“一多二元”是指古希臘開啟延續至今在世界起主導作用的主流西方文明，“一多不分”是指以自古以來中國特點的文明傳統，社會主義五百年作為一多二元文明的異軍突起，也屬于一多不分文明。我以《進入人類后現代啟蒙運動》一文，作為“中西文明比照視野的中國道路頂層設計：兼論堅持社會主義五百年的人類方向”十八個觀點的重要背景論述。
作為一名比較中西哲學和政治哲學學者，對世界五百年社會主義事業，中國將走向何方，世界向何處去，如何在中國堅持社會主義，中華民族的生存與精神家園如何能夠長治久安等等問題，自己多年一直著力思考。現愿與志同道合仁人志士分享所學所思。以下是圍繞“社會主義五百年暨百年中國夢體系構建”的議題，從比較中西哲學闡釋學及政治哲學視角，我提出的十八點意見，懇請高明，不吝指謬、啟蒙。
一、反對個人主義;因為個體是個虛構，現實不存在使它成不了整體目的。一個平白事實顯示，自然宇宙中本質絕對“個體”是個虛構而已，到處泛濫的“個人主義”、“自由民主”意識形態，所謂“獨立、自在、理性及與他人他物互不聯系的個體人”只是一種找不到任何現實證據的杜撰性演繹。
二、要敢于向違背一多不分導致動亂和破壞人類共同體意志的一多二元極端行為亮劍;應匡正一點：儒學不是不講斗爭，只講一團和氣的。個人主義“攫取私人資本至上”為合法的資本主義，對人與人一多不分、命運共同平白事實所帶來的，恰是破壞人與人關系，破壞人與自然關系。人類共同命運的生存，個人主義恰是給它帶來一切危害的根本源頭，一個哲學謬誤邏輯的源頭。
三、克服用西方講述中國的不對稱文化話語，提倡以“一多不分”話語講“一多不分”中國故事，建設這樣一套讓世界聽懂的中國話語體系。用西方概念標準評量中國文化的糟糕不對稱詮釋，等于是用“鞋拔子”，讓中國文化傳統的腳，削足適履地穿西方的小鞋。凡是好的中國故事，皆是“一多不分”故事，皆是以“一多不分”話語講述的。
四、克服以西方為衡量標準的“不對稱話語”帶來的中國“四不像”認知亂像。“不對稱文化”導致的“不對稱話語”后果，“四不像”認知可說是對附會誤讀帶來教訓的絕好比喻。“四不像”認知混亂局面的一個很大社會意識形態特征,就是自由主義經濟為主的多種話語的并行混雜。
五、“中體西用”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成功經驗。凡是經過“中體西用”實踐的外國思想,在中國是成功的;否則就是失敗的。不帶偏見地說,成功的“中體西用”典型經驗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中國化。“中體西用”的含義，就比較中西哲學闡釋而言，就是中國文化語義環境認知的宇宙觀、思維方式、認知觀、崇尚觀(價值取向)、語言結構，沒有發生變化;西方與之相和的可以在中國人文結構中運用,不相和的則被棄之不用!個人主義終將被中國人民淘汰。
六、于東西方彼此了解的長期基本處于蒙昧狀態而言，“差異”比“相似”的意義更重要;東西方的和合作用陰陽結構，離不開人主觀能動呵護的作用。不知“差別”為何物，就無從曉得“相似”為何物。弄懂差別才能真正認識表面的“相似”深處是差別。東西方可比喻為陰陽結構，但如果沒有雙方的能動努力，不一定會有共同作用。彼此不同，并不一定會互相補益。陰陽太極圖的白眼與黑眼，在本質上是差異的，在邏輯上是矛盾對立、沖突的;只是由于它們之間有可迂回的廣闊空間地帶，它們才是渾然而一、共生共存的;也是說，差異的矛盾，是絕對的，而融合，是相對的，有條件的;恰是這種哲學上可見的邏輯情勢，給主觀能動作用帶來廣闊的天地舞臺。正是如此，在東西文明對待上，注重“差異”比“相似”更為重要，少用無效籠統、不花氣力的“和諧”論調。
七、人類須有第二次啟蒙，人類新文明將是從“一多二元”向“一多不分”轉變。在一多二元文化語義環境中，“啟蒙運動”和“現代性”可歸結為“神性+個性”的文明，它將個體人追求私有幸福、私有財產的無止境積累視為受神庇佑的“天經地義”。而中國數千年歷史文化，在“一多不分”語義闡釋環境，是要歸結到一條上：“大道之行，天下為公”。說白了，就是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之間天然、自然、當然、合理、恰當、適宜的相互延續不分關系。一切都不屬于“一己個人”的。
八、人類新文明是五百年社會主義事業的向前推進，最終創建一個“一多不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和諧世界。有人提出“社會主義的理想主義，最終要與資本主義融合同歸于一“;這是對科學社會主義理論與事業，很粗暴、背道而馳篡改邏輯的“理論”。資本主義市場經濟，不可被視作“純經濟手段”，因為它同“一多二元”虛構哲學、個人主義權力政治盤根錯節，是同一條邏輯。作為人，必須在思想深處是清醒的，市場經濟永遠不可作為人的目的，只有社會主義是人的目的。“社會主義”就是“一多不分”，是建立在經驗的、事實的、人與人相聯系之上的;市場經濟資本主義是“一多二元”、建立在人與人相分割、相敵視、相傾軋之上的。人類新文明是五百年社會主義事業的向前推進，最終創建一個一多不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和諧世界，它必將超越一多二元的資本主義，走向“共產主義”(共同生產、共同享用、同命運、共生存的)。
九、人類新文明坐標下的中國夢體系構建，必須堅定不移堅持共產黨領導、堅持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與社會主義道路，前進的紅線必須是公有化主導經濟，堅實地向大同社會過渡!
“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沒有共產黨就沒有中國社會主義。“領導我們事業的核心力量是中國共產黨，指導我們的理論基礎上是馬克思列寧主義”。誰不珍惜這血和命凝結的真理，誰就是對馬克思列寧主義背叛、對社會主義背叛、對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傳統中華文化背叛，就是對向著人類歷史美善面的倒行逆施者，就會惹怒人民，就會留下罵名。
十、中國共產黨是推進人類新文明事業的核心力量和決定因素，取決于共產黨能否保持在毛澤東式英明領袖的領導之下和能否將自己造就成一支不斷自我完善、自強不息、永遠朝氣蓬勃得力的率領全體人民具有統一意志的先鋒模范隊伍，并培養出千千萬萬忘我精神的接班人。立黨為公、黨不變質，才是中國一百多年以來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堅持初心、始終如一、不半途而廢，是人類世界五百年社會主義事業得以大踏步推進，是黨的十九大和二十大可充分展現未來三十年發展愿景、實現中華大國崛起走向人類新文明中國夢的根本保證。共產黨作為“一多不分”的人民政治力量本身，必須是自我完善，自覺改造自己，有自強不息能力的。共產黨是在中國與世界實行社會主義事業的決定因素，如果共產黨人本身變為“一多二元”頭腦的一群人，那么“共產黨”名義的領導，馬列主義理論基礎和社會主義道路，皆可化為空談。
十一、中國道路“頂層設計”的建設基礎，須是以“一多二元”/“一多不分”的比較哲學為高度;“頂層設計”不是假設性超絕，而是從人民中來、到人民中去;人類新文明的靈魂是永遠的人民至上。“頂層”，就是統領的意義;統領，必須是哲學，必須是辯證法邏輯。在中國講的哲學，必須來自經驗、來自人民，所以頂層不是懸空的頂層，而是來自實踐、來自基層、來自人民，是下層的升華而不脫離下層。“頂層設計”不僅是哲學的，還必須是比較哲學的;以中西比較哲學闡釋打通中西，對接古今。通過比較哲學看得更清楚。“新”是與“舊”相聯系的，而不是斷裂、無中生有的。斷裂的“創新”必是虛妄的。實現打通中西，對接古今哲學正是“一多不分”。要突出“中國夢體系”的“一多不分”哲學體系。
十二、“一多不分”、“一分為二”的辯證法是人類新文明必然的哲學智慧保障。中國到了什么時候都不應該不講“辯證法”、不用“辯證法”。因為“辯證法”在中國就是“一多不分”、“一分為二”。它是中華傳統獨具特色的與馬克思主義相合的思想法寶，是以它賦予的中國人智慧頭腦的來源。無時不用辯證法，人就會渾身才智;離開它，人的思維就退化，頭腦就變得簡單、愚蠢。辯證法給人智慧，給人自信。什么是辯證法?一言以蔽之：尋覓內在聯系;在萬物、宇宙、天地中尋覓事物之間的聯系性、不分性、內在性、通變性。一個字，它是“道”，兩個字，它是“陰陽”。辯證法是挑戰人的習慣思維的，人的習慣思維是形而上學、二元對立、單線單向、超絕主義、個體主義、絕對主義、普世主義、本體主義;它揭露這些習慣思維的淺薄、愚鈍。
十三、要區別“一多二元”與“一多不分”兩條脈絡的軸心時代。我們不要忘了，需要區別公元前八百年至二百年間的“一多二元”與“一多不分”兩條脈絡的軸心文明時代。分清了這兩條脈絡，我們說“一多二元”為主脈的“第一軸心時代”與將會是“一多不分”為主脈的“第二軸心時代”，要比說“第一次軸心的智者時代”與將會是“第二次軸心的智庫時代”更為剔透一些。從比較中西哲學闡釋學出發，更是“‘一多不分’第二軸心時代”要取代“‘一多二元’的第一軸心時代”。雅斯貝爾斯說的“軸心時代”，是世界幾大文明都產生出偉大的“個體人”，在“超越”高度，在自己“主觀”深處，體驗到了那個“一”，那個獨一無二的“絕對物”;它只講的是一多二元的文明，而顯示的是對中國傳統“一多不分”文明的一個誤讀。“一多二元”已經主宰人類文明兩千多年，如果第二次軸心時代也與第一次一樣，那還怎么叫做第二次呢?
十四、要區分“一多二元”與“一多不分”兩種不同的科學與理性。理性(“reasoning或rationality”)是一種表述一種西方“一多二元”哲學特有的、由超絕一神起始的單線單向“秩序”(order)或“規律”(law) 。“一多不分”文化語義環境“科學”，不是工具“理性”，不是不變本體性或者A決定B單線單向邏輯理性，而是“辯證法”，是“一多不分”與“一分為二”認識、解釋事物的世界觀、方法論。在中國“一多不分”哲學傳統里，是人要掌握科學，而不是科學掌握人類;人不能失掉主導地位，科技必須為人類福祉服務，為人類生存必須的長治久安社會環境服務，而不是反其道而行之。
十五、研究、建設馬克思列寧主義與中華文化相結合的中國思想意識形態話語。從國際社會角度出發，世界更需要知道中國的高端文化——她的精神世界：為什么中國會成功?中國改開三十年之中有六十年，六十年之中有300年，300年之中有數千年，一以貫之的內在延續是什么?中國總在變化，變化之中什么沒有變?這個東西需要中國自己講清楚，這個東西是中國成功的秘訣，是變中的不變。中國必須回答這個問題，而對它回答，必然是一套成熟的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思想文化的國家意識形態話語。要加強比較中西傳統文化精神語義環境與中華民族精神認同教育;(1)尋找區別于西方本質的中華文化到底是什么，中華民族精神是什么?“道”與中國“辯證法”為核心的中國智慧是什么?中國傳統文化得以數千年延續至今的內在原因是什么?中國國家意識形態須以此為精髓，建立合乎理論邏輯的敘述話語。通過中西方結構的比較，達到中西文化互相理解;(2)認識中西文化語義環境的基本特質差異，增強理解中華文化與智慧的能力，產生文化自信和凝聚力，改變社會精神意識的一盤散沙，人心惶惶的現狀。
十六、前瞻性培養、建設學貫中西、堅定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方法的理論家、戰略家隊伍。當今中國亟需學貫中西人才;今天從事馬克思主義、傳統文化及治國理政思想教育和研究，其有效途徑必是通過懂得西方思想，須在與西方互鑒基礎的重新闡釋中國精神;而要學會中國與西方思想的交流與互鑒，必須具備達到如此學習的恰當話語、方法與途徑。培養特殊領導力人才，這樣的人才必須是屬于具有全球大視野和歷史深邃思維的賢能人才、德才兼備的領導隊伍。中國需要儲備學以致用、修齊治平的干部隊伍，需要從事培養具有治國理政人才能力的教師隊伍。這樣的特殊干部與教師隊伍，要求人人都必須懂政治，懂經濟、懂社會、懂人心、懂如何用專業知識與科學技術為社會全體及人類福祉服務。
十七、要有“一多不分”、以為人民服務為目的的經濟學、經濟學家及經濟運作;要汲取古代“社會主義”因素的傳統經濟思想資源。著力研究 “一多不分”哲學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及汲取古代傳統經濟學營養。根據經濟文化專家所做詳盡系統研究，從中西比較哲學高度提出，中國今天的特色社會主義與兩千六百多年春秋齊國管仲的經濟思想之間，有一條“一多不分”哲學的紅線命脈，歷經世代相承，一直延綿不斷貫穿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甚至說兩千六百多年前中國就有古代的“社會主義”，不如說“社會主義”原本是在“一多不分”哲學內核意義上與中國傳統相近。古代與中國當代“社會主義”，實際是取其名而附其文明精神之實。
十八、精英主義產生于“一多二元”、“二元對立”的虛構形而上學思維框架，不應當在中國提倡精英主義或不嚴肅使用“精英”一詞;應為“精英”含有的是與人民群眾對立含義。 在中國要踐行的是中國“一多不分”文化適合自己的“又紅又專”理念，“紅”是懂得人民政治，擁護共產黨領導、擁護社會主義，具有馬克思列寧主義立場、觀點、方法的專業人才。“專”是用一多不分、一分為二辯證法的智慧學術研究方法從事任何問題的研究。要建立與實行“老中青”與“領導、專家、群眾”兩個“三結合”的科學領導管理決策機制。“頂層設計”必須是建立在以這樣的三結合機制基礎之上的。以此永葆黨的領導不脫離現實，不脫離人民。
(2017年元月一日北外專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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