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讀《詩經》,說里面的“且”字是其本意,就是男性生殖器,也就是今日比較文雅了的“切!”,因此他讀《褰裳》和《山有扶蘇》,就有前人沒有過的“新意”,很可能是最正確的本意。
于是可以翻譯這兩篇詩。
《詩經·鄭風·褰裳》:
子惠思我,褰裴涉溱。子不我思,豈無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豈無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翻譯:
你要是很想我,就應該挽起褲子涉過溱河(洧河)來約會我;你要是不想我,就沒有別的帥哥嗦?毛娃兒樣,狂什么狂,切!
或者:你要是很愛我,就該裸泳過河來約會我;你要是不愛我,就沒有別的帥哥嗦?你狂個鏟鏟。
“鏟鏟”是川話,有上古余音。另外“釘釘”、“錘錘—錘子”、“吊吊—吊兒郎當”,“雞棍兒—guer”,“扯把子”的“把子”,以及“雀雀—qio,qio”,都是一個意思,就是李敖說的“且”,也就是“算個鳥”。
《詩經·鄭風·山有扶蘇》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
山有喬松,隰有游龍。不見子充,乃見狡童。
翻譯:
山有愛它的唐棣,水有愛它的荷葉。我本以為網上能征個楊逍那樣的帥哥,起勁的卻是楊釘釘。切!
山有愛它的青松,水有愛它的水葒。我本以為網上能征個范遙那樣的帥哥,流行的卻是范跑跑。切!
司馬遷說《詩經》【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頌之音】,我現(xiàn)在特別感興趣的是,孔校長是如何給這些歌兒譜曲的,又是怎么在他的課堂上給他的高才生歌唱的——特別是《召南·野有死麇》里的【有女懷春,吉士誘之】那樣的句子?
想來應該不成問題,《左傳-昭公十六年》的【傳】記載:
【夏四月,鄭六卿餞宣子于郊。宣子曰:“二三君子請皆賦,起亦以知鄭志。”子齹賦《野有蔓草》。宣子曰:“孺子善哉!吾有望矣。”子產賦《羔裘》。宣子曰:“起不堪也。”子大叔賦《褰裳》。宣子曰:“起在此,敢勤子至于他人乎?”子大叔拜。宣子曰:“善哉,子之言是!不有是事,其能終乎?”子游賦《風雨》,子旗賦《有女同車》,子柳賦《萚兮》。宣子喜曰:“鄭其庶乎!二三君子以君命貺起,賦不出鄭志,皆昵燕好也。二三君子數(shù)世之主也,可以無懼矣。”宣子皆獻馬焉,而賦《我將》。子產拜,使五卿皆拜,曰:“吾子靖亂,敢不拜德?”宣子私覲于子產以玉與馬,曰:“子命起舍夫玉,是賜我玉而免吾死也,敢不藉手以拜?”】
古人削塊竹片木片寫字不容易;并且那時沒有擴音器,面對百官陳述政見,甚或對軍隊動員,要聲音極其洪亮,說廢話尤其耗費精力。因此古人說話寫文章都少有廢話,號“文言”。
因此《左傳》里上面的話能看懂的,就不用我弄拙翻譯成白話,看不懂的,說了也看不懂。
有了《左傳》這個記載,《呂氏春秋-求人》說的叔向跑鄭國調查鄭國有人無人以決定侵略與否,子產在外交場合唱《褰裳》藐視晉國,可能就不準確。因此說《左傳》的這個故事。
這個故事是說,韓宣子,也就是韓起,以自己有喜歡的“環(huán)”在鄭國商人手里為借口,跑到鄭國調查鄭國有人無人,開始韓起要求鄭伯把“環(huán)”給他,因為他太喜歡了,子產用市場經濟“大市場、小政府”的邏輯拒絕,維護了國威;后來韓起自己跟商人談好價錢,商人說要請示子產政府才能賣,說明鄭國其實沒有“完全的市場經濟地位”,子產以政府正在努力退出市場以建設“完全的市場經濟”的理由再次拒絕,再次維護了國威。——這個故事怎么讀怎么比“完璧歸趙”高明。
韓宣子吃了這么個大釘子,終于回晉國,鄭國的中央六部委到機場送行,韓宣子提議大家唱自己最喜歡的歌,說這樣自己可以深入了解鄭國的文化,以促進晉鄭文化交流。于是大家唱歌。
子齹唱《野有蔓草》,意思是我終于看到了我想跟著私奔的情人,韓宣子高興地說算我一個。
子產唱《羔裘》,意思是我們鄭國人才濟濟,是壓不垮殺不完的,韓宣子不高興地說我很不堪啊,不能跟你們鄭國的高人比啊!
子大叔唱《褰裳》,意思是帝國主義猶猶豫豫不敢裸泳過河來“愛我”,算個鳥!韓宣子說我是愛你的兄弟,怎么敢讓你寂寞愛上他人?
子游唱《風雨》,意思是雖然風雨飄搖,但只要愛我的人回來了我有了主心骨,我怕個鳥。子旗唱《有女同車》,意思是我看到了跟我同車的美女,念念不忘。子柳唱《萚兮》,意思是秋風掃落葉,你怎么來我怎么奉陪到底。
韓宣子高興地說:“鄭國難道要和平崛落了?諸公受我的命令唱歌,沒有一支歌跟國際歌扯上關系,全是鄭國的靡靡之樂。諸公將執(zhí)政鄭國幾屆的政府,我不用怕鄭國鬧群體性事件啦。”于是韓宣子唱起自由女神的歌《我將》,意思是我的好日子好得很啊好得很,四方和諧世界啊和諧世界,老天也保佑我啊保佑我。
現(xiàn)在的以色列唱著《我將》進加沙,法塔赫唱著《野有蔓草》看熱鬧,哈瑪斯唱著《羔裘》說我們革命的隊伍人才濟濟是壓不垮的是“定點清除”殺不完的,真主黨唱著《褰裳》說以色列你算個鳥。革命的阿拉伯人民唱著《風雨》和《萚兮》說秋風掃落葉誰怕誰,反革命的阿奸唱著《有女同車》夢想著好日子。
東邊的朝鮮義正嚴辭,高唱《褰裳》說美以帝國主義算個鳥,西邊的伊朗通訊唱《山有扶蘇》說國際社會都他娘的是范跑跑。只有不是東西的中國右派們,唱著《我將》,說暴力愚昧落后的垃圾民族該萬死,以色列是個好國家,我們跟著美以,就要過上好日子。
原來,古人確實沒有說錯,“樂”是精神文明建設的基本技術,什么人唱什么歌,流行什么歌就有什么“風”,有什么“風”就有什么人。幸虧今日孔老二不是新法家“很革命”們說的垃圾貨色就是新儒家們說的神棍,因此中國勞動人民很唾棄,因而不再唱詩經里的歌,當然也就不對摸著石頭過了河的先富們唱《褰裳》,我們偉大光榮的中國才這么又好又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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