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盛世還是亂世,每一個朝代都自有它的秩序與規則,而在這秩序與規則的背后,總有一群人穩坐廟堂之上,享受著超出常人想象的權力與利益。他們或穿龍袍,或著長衫,或戴金鏈,或披西裝,其實質從未改變。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既得利益者。
既得利益者并非僅靠財富維系權力,他們更深層的統治手段,是塑造并壟斷“正常”的標準,是構建一整套看似合理、實則牢籠般的價值體系,使人們自愿接受、內化這種秩序,并將反抗視為異端。在古代,既得利益者最擅長的武器,是“天命”與“禮制”。“君權神授”不是簡單的迷信,而是統治合法性的源泉。百姓相信皇帝是天選之人,因此即便饑寒交迫,也仍跪拜朝圣;士人效忠朝廷,不為金銀,只因“忠孝禮義”壓在心頭。維護這一切的,是家族制度、科舉系統、儒家話語,是文人筆下“治世昌明”的詩篇與春秋筆法。
但進入近代之后,封建帝制漸次崩潰,新舊勢力激烈交替。資本主義興起之初,一度曾撕開舊世界的面具,將“自由”“平等”“民主”之光投射進被奴役數千年的土地。然而沒過多久,那些打破舊秩序的人,又迅速搭建起新的階梯。他們不再稱自己為“皇帝”,而是“董事長”“總裁”“CEO”,不再高舉“禮教綱常”,而是灌輸“市場規則”“契約精神”“成功學”“個人奮斗”。形式變了,本質未變。只是這一次,他們將精神控制的方式,變得更溫柔、更無形、更致命。
如今,保守派的統治方式早已不是簡單的打壓與暴力。他們學會了用娛樂來麻痹、用勵志來誘導、用雞湯來分化、用文化來馴化。他們將偶像打造成完美的投影——外貌無瑕,行為克制,語錄空泛,永不提及社會、歷史與現實。他們讓年輕人在虛擬戀愛中耗盡熱情,讓階級認同瓦解于“粉絲”與“控評”之中。當你為某個流量明星“打榜熬夜”時,你根本不會去思考,為何父母這輩辛苦一生還買不起市中心一間廁所。
而雞湯文則扮演著另一種角色。它不會壓制你,它恰恰鼓勵你,它說你“可以改變命運”“可以逆襲人生”,它用一整套話術,把制度性的不公轉化為個體的懶惰,把階級固化歸因于你不夠努力。他們永遠強調你的“主觀能動性”,卻從不談論“你出生在何處”。他們說“寒門也能出貴子”,卻不告訴你,那些出貴子的寒門,在億萬分之一的概率后,也成了新的既得利益者,繼續給寒門造夢。雞湯是保守派最擅長的溫水煮青蛙,把憤怒轉化為自責,把反思引導為沉默,把命運的鏈條包裹成希望的絲帶。
資本,它從不直接告訴你它在剝削你,它反而鼓勵你“擁抱奮斗”“抓住風口”“搞副業創業”。它把996說成是夢想的代價,把壓榨包裝成成長的過程,把你推入風口浪尖,然后告訴你“失敗是你自己的問題”。那些教你如何逃離內卷的“自由職業博主”,最后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給平臺打工;你從沒有自由選擇,你只是換了套話語,繼續服從另一種更隱蔽的控制。
他們不怕你累,不怕你窮,不怕你生病,不怕你崩潰,他們怕的是你開始問:為什么?
他們怕你看見命運的本質并非源于個體懈怠,而是結構使然。他們怕你認清“拼搏”不是出路,而是馴化;“正能量”不是希望,而是麻藥;“偶像”不是榜樣,而是枷鎖。他們怕你不再罵自己不夠努力,而是指向那只壓在你頭頂的無形之手。
正因如此,保守派總是會優先處理“思想出軌”的人,而不是“行為偏差者”。你可以貧窮、頹廢、沉迷、崩潰,但你不能批判、不能組織、不能揭露。你可以在抖音上賣慘哭窮求打賞,但不能說“剝削”這個詞。你可以擺爛當社畜,但不能說“系統有問題”。他們允許一切情緒的發泄,但禁止一切思想的清醒。
真正的統治,從來不是槍桿子壓迫,而是思想深處的殖民。他們要的不是你屈服,而是你根本不覺得自己在被壓迫。他們要的,是你在原地打轉,卻以為自己正在奔跑。他們要的,是你一生困于齒輪,卻心懷感恩,幻想有朝一日成為齒輪的制造者。
可笑的是,這一切操作,居然被稱為“穩定”??膳碌氖牵蠖鄶等艘呀浟晳T了這種穩定,甚至學會了熱愛它。清醒的代價是痛苦,但不清醒的代價,是一生都活在別人的劇本里,死后還要被寫進他們的“成功學案例”。
所以,如果你正在痛苦,不要急著責怪自己;如果你正在努力,也不要誤以為苦就是值得;你所要做的,不是再多喝一碗雞湯,而是去撕碎這碗雞湯的底部,看一看,是誰在給你兌水,又是誰在一邊灌輸希望,一邊偷偷加價。
因為當你終于開始思考“為什么”,這才是你真正站在他們對立面的第一步。
當你邁出了第一步,你會發現,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更深沉,也更冷酷。你原以為“讀書改變命運”,卻在某個深夜突然明白,知識不過是他們篩選聽話者的工具;你原以為“努力會有回報”,卻在一次又一次面試失敗、一份又一份實習白打之后,看清了所謂回報的門檻從未對你真正打開;你原以為社會是公正的,是善良的,是值得信賴的,可當你真正嘗試去對抗不公,哪怕只是一句質問,迎來的也許不是回音,而是標簽、封禁、孤立與冷笑。
這一切不是偶然,而是邏輯必然。保守派之所以能長期占據上風,并不是他們人數眾多,也不是他們真的更聰明,而是因為他們掌握了資源、輿論、文化、教育的全鏈條,甚至能提前塑造你的欲望、恐懼、語言結構和判斷方式。當你還在試圖為生活奮斗的時候,他們已經提前十年規劃好了你的軌跡——學區房、培訓班、學歷貶值、房貸壓力、婚育焦慮、消費主義、醫療排隊、養老斷檔。你以為你在選擇,其實是被精準引導;你以為你在“活出自我”,其實是活在他們設計的劇本中。
保守派最狡猾的一點,是他們從不自稱為“既得利益者”,他們更擅長偽裝成“普通人”,甚至裝作是“為你好”的導師模樣。他們也會穿著樸素,談論底層,表演痛苦,掩飾特權。他們會站在道德制高點上說:“社會就是這樣,你要學會適應。”這類話術的本質,就是試圖馴化你,使你對改變失去信心,對斗爭感到羞恥,對覺醒抱有恐懼。
他們怕你團結,更怕你思考。他們在無聲中制造孤島,讓你總以為自己是唯一一個清醒的人,然后用身邊人不斷告訴你:“想太多沒用”“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這不只是社會結構的固化,更是一種精神的隔離??赡愕妹靼祝嬲墓陋殻皇悄阋粋€人想清楚了什么,而是你想清楚后卻發現身邊的人依舊沉睡,甚至將你的吶喊視作瘋語。這時候你才會明白,覺醒本就是一條寂寞的路,但它也是唯一通往真正自由的路。
自由不是你可以說話,而是你說出真話時不必低頭??稍谶@被層層包裝的時代,說真話需要代價,甚至需要勇氣。在封建時代,說真話叫“犯上”;在資本時代,說真話叫“負能量”;在網絡時代,說真話叫“情緒價值低”;在職場里,說真話叫“不合群”;可偏偏,他們最怕的,就是這些最真實的、不被粉飾的語言——因為真話一旦傳播,就像火種,能點燃沉默已久的干柴。
你要明白,既得利益者的統治不依賴于暴力,而依賴于每一個人的自我規訓。他們要你成為那種“知道很多、但什么也不做”的人;要你清醒但馴服,有思考卻順從,有抱怨但不行動。他們不怕你發牢騷,不怕你開幾個玩笑,他們怕你真的開始動手,怕你開始把這些洞察傳遞出去,把思想化作連結,把懷疑化作組織,把每一個個體的覺醒匯聚成不可控的潮流。
他們怕你重新學習歷史,怕你用階級的視角重新理解世界,怕你開始不再相信“他們說的”,而是自己去找答案。他們怕你發現,歷史上每一次真正的變革,從來都不是溫和妥協換來的,而是斗爭與反抗一點一點撕開的縫隙,是千萬人在沉默中走向怒吼,是壓抑在崩塌前夕綻放出的真理。
所以,不要急著回歸“正常”,因為“正常”從來不是自然的狀態,而是權力打造的模板;不要急著“做回自己”,因為那個“自己”也許早就是他們塑造的版本。你要做的,是撕開這一層層偽裝的現實,看見統治如何從語言開始,從課堂開始,從朋友圈、短視頻、公司制度開始,層層鎖死;然后一點一點,從自己的意識中、生活中、選擇中,把這些鎖鏈拆除。
真正的清醒,不是憤怒的表情包,不是社交平臺上的幾句宣泄,而是你終于在某一刻開始問自己:“我是誰?我想過怎樣的生活?我愿意為誰而戰?我還能做什么?”當越來越多的人,不再以“穩定”為安慰,而以“真相”為依歸;當越來越多的人,不再相信雞湯故事里的奇跡,而相信團結的力量;這個世界才有一點點希望,掙脫這精致牢籠,走出這被編程的人生。
你可能無法立刻改變世界,但你可以改變自己不再為世界撒謊的方式。你可能無法打破所有不公,但你可以從不為不公找借口開始。這,就是抵抗的起點;而所有偉大的革命,也都曾從這樣一個微小卻清醒的念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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