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世價值是西方政治理論的核心話語,也是一些親西方人士批評中國的有力工具。這種批評存在一個根本缺陷,即忽視了所謂普世價值,即人類社會普遍可適用的價值,絕非僅僅只有西方話語所高舉的自由、民主、人權、法治等幾種,而是包括了其他也是人類所普遍需要的多項價值,比如生存、發展、安全、穩定、溫飽、真、善、美,等等。
正因為需要實現的目標太多,所以才產生問題。就像買東西,需要付錢,錢不夠時,就不能買東買西,只能挑選最急需的。同理,任何價值的實現,都需要條件與資源,而一個社會一定時期內可用以實現價值的資源是有限的,且某些價值目標之間,很可能相互沖突,一個目標的推進,可能影響另一目標實現。所以,必須根據輕重緩急,將需要實現的價值排出先后順序。換言之,即須確定價值的優先性。一個社會必須根據價值的優先順序來實現目標,這才是中國沒有實現西方所高揚的某些普世價值的根本原因,也是各種思想爭論不休的根本原因。任何主義之爭,爭的都不是某種價值“要不要”的問題,而是何種價值“優先”的問題。因此,要在當下中國推銷西方民主,僅說幾句“民主是個好東西”是不夠的,還必須論證,民主這個“好東西”相較其他“好東西”而言,具有優先性。
正如馬斯洛將人類的心理需求劃分不同層次一樣,一個社會的需求也是有層次的。以現代國家作為考察對象,一般而言,有三大目標是必須優先保證的,這也是三項基本的普世價值,它們是:免于外部侵害的安全、內部穩定、民眾溫飽。這三項普世價值,代表了人類基本的生存條件。一般而言,只有在這三項目標得到滿足后,人們才能傾力追求其他目標。
那么,在這三項普世價值之外,其他價值應如何排序?主要有兩種方法:一是按照與這三項目標的損益關系來排序,越是有益于增進這三項價值的,越排在前面;越是有可能損害這三項價值的,越排在后面。二是根據價值本身的稀缺程度來排序,越是當下稀缺的,越排在前面。
如此就能明白,為什么當代中國沒有踐行西方話語最推崇的那些普世價值了——被排在后面而已,至少暫時還顧不上。從結果看,中國的這種排序選擇,優先保證了安全、穩定、溫飽等基本目標;與世界上其他起點相似的國家,尤其是第三波民主化國家相比,中國現行的體制和選擇,在安全、穩定、溫飽、發展等目標上表現更好,而在自由、民主、人權、法治等目標上表現較弱。
顯然,中國在安全、穩定、溫飽、發展等目標上的較佳表現,與中國經濟長時間保持高速增長密不可分。對于中國經濟能夠持續增長的原因,眾說紛紜,可說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觀點之爭雖然主要由觀念不同導致,但由于不同觀念主導下的事實取證必然帶有不同的選擇性,所以往往造成事實判斷上的分歧,從而使爭論永遠無法得出統一結論,這是一些思想爭論可以綿延百年之久的重要原因。解決問題的辦法,似乎只能是采取類似模糊數學的方式,不去管那些糾纏不休的分析部分,而是直指最終的事實與結果。以制度比較為例,即將該制度下的一切后果,都假設為與該制度相關,而暫不考慮其他因素的影響,以此來簡單判別制度優艻。這樣得出的結果,雖然雙方都不會滿意,但至少可以有個統一結果,這似乎是息止紛爭的唯一方式。以此標準衡量,不管怎么說,事實上中國的經濟奇跡都是在現行體制下創造的。換言之,中國的現行體制是中國實現經濟奇跡的制度載體;而在其他制度載體下,相似起點、條件國家的表現,大多不如中國。
由此可見,不同體制對不同的價值目標有著不同的親和性或曰適用性。西方的政治體制是從下至上建構的,所以具有開放性,能夠容納更多自由,包括言論自由;而中國的政治體制是從上至下建構的,所以具有封閉性,需要管控言論等。這種對管控的需要性,因時因勢而異:越是內部矛盾激烈,或歷史欠賬較多,或外部壓力較大時,對管控的需求越大;反之,則可以適度放松。但不管再怎么放松,也不可能達到西方制度下那種程度。不但言論,其他自由也一樣。這就導致中國在自由、民主、人權、法治等方面表現較弱。
既然中國這種制度對自由、民主等普世價值這么“不友好”,那么為什么不換一種呢?原因很簡單——換制度的理由不夠充分。正如前面所述,中國的現行體制相較于當下熱門(或者說曾經熱門)的西方民主制度,在同等條件下對實現安全、穩定、溫飽、發展等基本目標有著加成效應,因此,即使它在其他目標上表現較弱,人們也沒有理由不要大米只要香皂;更何況,社會轉型有發生震蕩、失序的風險。所以,民主有風險,改革須謹慎。民主化的預期收益,必須大于可能的風險、成本,才值得嘗試。
由上可見,除非哪一天,中國表現出在安全、穩定、溫飽、發展等基本目標上也失去優勢,換制度才會成為大勢必然。到那時,什么力量也無法阻止。反之,如果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則說明中國是走在循序漸進的正確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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