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亞子的思想咋就在“自由男神”那不自由呢？

　　“自由男神”何許人也?就是那個因為提出“兼容并包，思想自由”的口號的北大前校長。因為被自由派神化了，所以相對于美國的“自由女神”而得名。

　　感謝網絡，提供了探求知識的廣闊空間，更感謝某些公知，硬生生把包括老夫在內的很多人逼成了“歷史通”。

　　人往往都是有兩面的，也許是因為“自由男神”的另外一面不是很明顯，或者是某些人刻意加以掩蓋，或者是本人不大注意，所以此前此人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是完全正面的，或者說基本上沒有負面的東西。

　　一個偶然的機會，在上網查閱資料的時候，才發現提出“兼容并包，思想自由”口號的“自由男神”自己本身就不那么“兼容并包，思想自由”。

　　柳亞子是一個以詩歌為武器的政治詩人。他的詩，緊密結合資產階級民主革命的發展，洋溢著強烈的愛國主義、民主主義激情，具有鮮明的戰斗性。在廣泛的革命交游中，柳亞子寫下了大量的懷人詩和贈友詩。革命派的英勇斗爭使柳詩充滿了慷慨激昂之氣，這一斗爭的多災多難的歷程又使他的詩具有沉郁蒼涼的風格。辛亥革命后，柳亞子的詩歌主題轉為對這次革命不徹底的批判。五四運動后，他的創作轉入了新時期，一直歌唱到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以后。

　　柳亞子一生中寫下了大量聲情激越、意氣風發的詩篇，計有詩7000余首。詞200首。箸有《柳亞子自傳年譜》、《磨劍室詩集》、《詞集文集》、《南社紀略》，編有《南社叢刻》、《蘇曼殊全集》、《柳亞文集》，編輯委員會編輯有《柳亞子集》。

　　在中國近代詩歌發展史上，柳亞子詩詞[1]的“橫空出世”，無疑具有劃時代的意義。亞子先生畢生都把宋代陳亮的這兩句話：“推倒一世豪杰，開拓萬古心胸”，既作為自己詩詞創作的追求，又作為自己詩詞風貌的寫照。所以，一方面，他把所謂“正統派”的詩人，都不放在心上;另一方面，他敢于在“宋派詩”牢籠一代、“同光體”風靡當世的現實氛圍中，在南社內部的矛盾和斗爭中，以恢宏的氣魄，雄厚的實力，巍然獨立地樹起了一面“掀天揭地”、“震電驚雷”的詩歌旗幟。

　　柳亞子的思想受過西歐民主思想的熏陶，崇拜盧梭，曾將自己的名字更為“人權”，字“亞盧”，亞洲的盧梭也。1903年他寫過一首長詩《放歌》，其中一段道：“我思歐人種，賢哲用斗量。私心竊景仰，二圣難頡頏。盧梭第一人，銅像巍天閶。《民約》創鴻著，大義君民昌。胚胎革命軍，一掃秕與糠。百年來歐 陸，幸福日恢張。繼者斯賓塞，女界賴一匡，平權富想象，公理方翔翔。謬種辟前人，妄詡解剖詳。智慧用益出，大哉言煌煌。”他曾在報刊上宣傳盧梭的民約論，提倡民主主義，反對向君主乞求的君主立憲制。

　　他在一篇文章中，用通俗的語言，解釋了盧梭的民約論思想，最后號召讀者：“諸君諸君!認定宗旨，整刷精神，除暴君，驅異族，破壞逆胡專制的政府，建設皇漢共和國的國家，那就是諸君的責任了。”他專門寫了一篇《哀女界》的文章，揭露中國專制主義統治下婦女所受的種種痛苦，呼吁婦女獨立解放。他的思想又受明末清初的顧炎武、張煌言、夏完淳思想的影響。這也反映在他早年的詩歌里。如《題張蒼水集》：共四首，選一首：“北望中原涕淚多，胡塵慘淡漢山河。盲風晦雨凄其夜，起讀先生正氣歌。”張煌言，號蒼水，浙江鄞縣人，明亡后，擁魯王監國，以舟山為根據地，抗擊清軍達19年，曾和鄭成功配合一度會師北伐，后為清軍捕獲，不屈犧牲。詩中借“胡塵慘淡漢山河”，號召抗清革命。另一首《題夏內史集》，共六首，選一首：“鴟梟革面化鸞皇，禹旬堯封舊土疆。大業未成春泄漏，橫刀白眼問穹蒼。”夏完淳，字存古，松江華亭人，他從14歲起便追隨父親夏允彝、老師陳子龍抗清，被害時僅17歲。“鴟梟革面”指清松江提督吳勝兆，原為明朝武官，后降清，后又舉兵抗清，失敗后，夏完淳亦被捕蒙難。柳亞子后來回憶說：“十八歲開始讀夏存古和顧亭林的詩集。

　　柳亞子的思想受過西歐民主思想的熏陶，崇拜盧梭，曾將自己的名字更為“人權”，字“亞盧”，從這一點看，他是當今中國自由派的祖師爺。他雖然與毛澤東交往較深，但是新中國成立一直到他去世，他都沒有加入共產黨。

　　從他的經歷看，他是個地地道道的民主人士，即使在第一次國共合作即將破裂的1926——1927年間，曾經以中國同盟會員身份為國民黨員，當選為國民黨中央監委的他，也沒有見史料記載他有什么在當時被認為是“過激”的行動，頂多在1926年6月，出席國民黨二中全會，反對蔣介石提出的“整理黨務案”，在會場痛哭以示抗議，并中途退會，返回黎里。

　　既然提倡思想自由，那么他反對當時并沒有掌握國民黨最高權力的蔣介石的某個決定，應該屬于國民黨員尤其是國民黨中央監察委員的正當的民主權利吧?而且頂多只是“在會場痛哭以示抗議”，也沒有史料表明他曾經參加了什么武裝行動，就這么一個人，竟然上了“自由男神”以國民黨中央監委的名義發的通緝令。

　　所謂《整理黨務案》，即5月15日召開的國民黨二屆二中全會通過了的蔣介石的提議，規定共產黨員不得批評三民主義，不能擔任中央各部部長，任高級黨部執行委員的人數不應超過三分之一，加入本黨的中共黨員名冊須交國民黨中央保管，中共對這些黨員的指示須交國共兩黨聯席會議通過;另一方面，凡國民黨員未經許可，脫黨之前不得入其他黨籍，不得有另外的政治組織行動，不能以黨的名義召集黨務會議等等。

　　國民黨二屆二中全會通過的蔣介石的提議，規定共產黨員不得批評三民主義，信奉“兼容并包，思想自由”信條的柳亞子公開表示反對，并且只是“在會場痛哭以示抗議”，僅僅是這樣，就不能見容于提倡“兼容并包，思想自由”的“自由男神”，這還是“兼容并包，思想自由”嗎?柳亞子的思想咋就在“自由男神”那不自由呢?

　　對此問題，有人為“自由男神”辯解說：

　　“君子和而不同。盡管他提倡思想自由、學術自由，對各種理論都可以兼容，但絕不是一個毫無主見的人，在大是大非面前始終堅持自己的觀點，不肯妥協，不肯附和。那么，何謂“是”、何謂“非”?立場不同，衡量的標準自然不一樣。從維護國民黨的大局出發，當然要反對與自己水火不相容的無產階級專政;從民主自由價值觀出發，當然不贊成打土豪、分田地這種以侵犯人權為特征的階級斗爭。這就是蔡元培為什么要積極“清黨”的主要原因，這也就是他為什么要批評一部分同志，在‘西山會議派’扯起反共大旗以后，仍‘迷信總理容共政策，未能堅決拒共’的根本原因。”

　　“本文之所以要從蔡元培開始說起，是想說明那個被稱為‘好得很’的農民運動實在是糟得很，否則為何連他這樣的好好先生也要‘清黨’呢?這不是什么一時糊涂，也不是哪一個人的問題，而是關系到黨國的生死存亡，沒有回旋的余地，后退一步就是當順民，要想不投降，就必須‘叛變革命’”。

　　這哥們的解釋很有意思，首先，他把“自由男神”發逮捕包括民主人士柳亞子在內的通緝令叫“君子和而不同”。“不同”是肯定的了，但是逮捕還叫“和”嗎?既然提倡所謂“思想自由、學術自由，對各種理論都可以兼容”，那就應該“兼容”包括“自由男神”主觀認為錯誤的思想，不管“自由男神”他要維護什么，反對什么，從什么價值觀出發，從他下令逮捕包括柳亞子在內的國民黨員和其他人士這一點看，就說明他說一套，做一套。更加有意思的是這哥們的神邏輯：“那個被稱為‘好得很’的農民運動實在是糟得很，否則為何連他這樣的好好先生也要‘清黨’呢?”

　　實際上，除了這哥們所說的的可能性以外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農民運動本身就是“好得很”，只不過“自由男神”這個好好先生是假的而已。這哥們故意去掉一個選言支，進行了錯誤的選言推理。

　　從邏輯上說，要么“自由男神”提出的“兼容并包，思想自由”是對的，他后來的參與“4.12行動”尤其是通緝包括柳亞子在內的國民黨員和其他與蔣介石等國民黨右派政見不同的民主人士的行動是錯誤的;要么他的行動是對的，沒有絕對的所謂“兼容并包，思想自由”。“在大是大非面前始終堅持自己的觀點，不肯妥協，不肯附和。”那么，從“自由男神”自己的立場出發，從維護“大局”出發，從自己推崇的價值觀出發，當然要反對與自己水火不相容的理念，不贊成某種行動。所以他就做出了了與他提倡的理念有矛盾的行動。

　　聯系到現實，面對柳亞子的思想在“自由男神”那里不自由的事實，不應該自相矛盾，既把“自由男神”的所謂“兼容并包，思想自由”絕對化，作為為所欲為的借口和理論依據，又認為“自由男神”鎮壓具有不同思想觀念的人士的行動是合理的、正確的。

　　如果某些人認為“自由男神”的所謂“兼容并包，思想自由”是正確的，那么某些人美化民國的知識分子政策是缺乏事實依據的，神化“自由男神”只不過是出于某種政治需要;如果某些人認為“自由男神”主持和參與《整理黨務案》的提出以及參與后來的“4.12行動”是正確的，那么根本就沒有什么絕對的“兼容并包，思想自由”，連提出這個口號的人自己都做不到甚至嚴重違背，就說明“兼容”是有原則的，“自由”并非無限度，一旦觸及底線，危害大局，為了維護自己推崇的價值觀出發，執政當局當然要反對與自己水火不相容的理念，反對甚至制止某種行動，包括采取像當年“自由男神”直接參與的那種強制性制止行動。尤其是“生死存亡，沒有回旋的余地”的時候。

　　有一種海洋動物叫寄宿蟹，它們身上背著一個殼，遇到別的比自己弱小的動物，就揮舞兩只鉗子;一旦遇到比自己強大的動物，就躲到殼里面。對于某些人來說，在他們推進的所謂“偉大事業”中，“自由男神”提出的所謂“兼容并包，思想自由”只不過是他們身上背的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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