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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大傳》(第七卷 九天攬月)第292章

東方直心 · 2014-08-20 · 來源:烏有之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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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快好省地建設(shè)社會主義是路線錯誤,難道少慢差費地搞建設(shè)

  才是路線正確?從鄭州會議以來,我們一直在檢討,在糾正‘左’

  的錯誤,形勢不是好轉(zhuǎn)了嗎?怎么就是自己不能糾正?只有請你

  們來才行?為了你彭德懷,我給林彪發(fā)了復(fù)員費,叫賀龍登門道

  歉,叫蕭克做檢查,還有劉伯承淚灑懷仁堂。請紅軍來?紅軍就

  聽你的?跟你走我就上山打游擊!”

  話說1959年7月21日晚,毛澤東召集部分政治局常委和各大區(qū)負責人舉行匯報會。

  此時,毛澤東已經(jīng)沒有一周前那種輕松了,也沒有3天前決定印發(fā)《阿Q正傳》時那樣坦然了。在與會者中,已經(jīng)分成了兩大派:支持彭德懷意見的人越來越多了,不但有張聞天、黃克誠、周小舟、周惠、李銳、劉瀾濤、趙爾陸、陶魯笳、賈拓夫、萬毅,還有一個重量級的人物,他就是朱德。而與他們針鋒相對的是,起而反擊的人也越來越多了,除了大多數(shù)中央領(lǐng)導人及中央各部的一些負責人以外,幾乎所有省、市、自治區(qū)的第一書記,都站在了彭德懷的對立面。而且雙方的言辭也越來越激烈了:

  支持彭德懷的人說:大躍進是“小資產(chǎn)階級的狂熱性”、“個人決定”、“政治性問題”、“糾‘左’比糾右難”,毛澤東“處理經(jīng)濟建設(shè)中的問題不像炮擊金門、平定西藏叛亂那么得心應(yīng)手”。會下還有人議論說:“舉凡是犯路線錯誤,自己都是不能糾正的。”

  反對彭德懷的人說:彭德懷是拉隊伍。書記處快一半對一半了。彭德懷反對唱《東方紅》,反對喊萬歲。他在西北組發(fā)牢騷說:“延安整風操了我40天娘”。他在南京的火車上講:“如果不是中國工人、農(nóng)民好,可能要請?zhí)K聯(lián)紅軍來。”

  劉少奇、周恩來、彭真和各大區(qū)負責人,在這天晚上的匯報會上都發(fā)言說,彭德懷的問題不解決,全黨無法團結(jié)一心,共度難關(guān)。毛澤東一支接一支地吸煙,他說:

  “多快好省地建設(shè)社會主義是路線錯誤,難道少慢差費地搞建設(shè)才是路線正確?從鄭州會議以來,我們一直在檢討,在糾正‘左’的錯誤,形勢不是好轉(zhuǎn)了嗎?怎么就是自己不能糾正?只有請你們來才行?為了你彭德懷,我給林彪發(fā)了復(fù)員費,叫賀龍登門道歉,叫蕭克做檢查,還有劉伯承淚灑懷仁堂。請?zhí)K聯(lián)紅軍來?蘇聯(lián)紅軍就聽你的?跟你走我就上山打游擊!”

  毛澤東的胸膛開始起伏,喘息聲也逐漸變得粗重起來。又有人匯報說:

  “今天總理召集開會,曾希圣、譚震林同黃克誠拍桌子大吵一通。”

  “吵什么?”

  “周惠說,各省第一書記應(yīng)該各打50大板屁股,別人都不行,就他能當?shù)谝粫洝?rdquo;

  毛澤東“噢”了一聲,將大手一扇,說:

  “現(xiàn)在黨內(nèi)黨外都在刮風,黨內(nèi)一部分材料我還沒看完。”

  他略一停頓,嘴角浮出帶有嘲諷的淺笑,接著說道:

  “不論什么話都讓講,無非是講得一塌糊涂。要硬著頭皮頂住,反右時發(fā)明了這個名詞。要頂住,頂1個月,2個月,半年,1年,3年5年,10年8年。”

  有人插話說:

  “打個持久戰(zhàn)。”

  毛澤東說:

  “贊成。神州不會陸沉,天不會塌下來,因為我們作了一些好事,腰桿子硬。我勸你們腰桿子要硬起來。無非是一個時期豬肉少了,頭發(fā)卡子少了,又沒有肥皂,叫做比例有所失調(diào),工業(yè)農(nóng)業(yè)商業(yè)交通都緊張,搞得人心也緊張。我也緊張,說不緊張是假的。上半夜你緊張緊張,下半夜安眠藥一吃,就不緊張了。我勸同志們沉住氣,繼續(xù)往后看。”

  毛澤東多年來從沒有感受到這種壓力,晚上失眠了。他吃了3片安眠藥,但仍然無法入睡,只好在屋里來回踱步,以待黎明。

  那些批評他的人,用孔子的話“始作俑者,其無后乎”來咒罵他。毛澤東在他的不眠之夜,忍受著說他斷子絕孫的那種不公開的指責的折磨。

  毛澤東糾正“左”的錯誤,是在肯定三面紅旗的前提下進行的。彭德懷則認為三面紅旗本身有問題,應(yīng)當解決指導思想問題。毛澤東把國內(nèi)外階級斗爭與彭德懷的意見聯(lián)系起來,認為彭德懷是代表資產(chǎn)階級向黨進攻,懷疑彭德懷與赫魯曉夫有聯(lián)系。赫魯曉夫1958年在北京嘲笑中國的大躍進是“小資產(chǎn)階級的狂熱性”,剛從東歐回來的彭德懷也說是“小資產(chǎn)階級的狂熱性”。毛澤東認為彭德懷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是想在黨內(nèi)“出來掛帥”,要篡黨奪權(quán)。

  毛澤東徹夜難眠,他寫信給正在北戴河度假的江青,附寄了一份他準備答復(fù)彭德懷的發(fā)言稿。

  江青打電話給毛澤東,說她馬上飛到廬山來,以便在這場斗爭中和毛澤東待在一起。毛澤東說:

  “不要來了,斗爭太激烈了。”

  江青還是來了。

  7月22日,毛澤東找來幾個人談話。柯慶施、李井泉對糾左不滿,柯慶施認為,彭德懷的信是對著總路線,對著毛澤東的。他說:

  “現(xiàn)在很需要主席出來講話,頂住這股風,不然隊伍就散了。”

  7月22日晚,毛澤東后半夜吃了安眠藥,還不能入睡,他打電話找來劉少奇和周恩來。他和劉少奇、周恩來議定:第二天開大會。

  7月23日凌晨3點,劉少奇走后,毛澤東吃了3次安眠藥,仍然睡不著。他已經(jīng)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管理員也急了,問道:

  “主席這幾天吃飯吃不好,是不是飯做得不好?”

  “不是你們的事。”

  毛澤東就說了這么一句,管理員也不能再問別的了。值班衛(wèi)士對管理員說:

  “3天,整整3天不怎么吃飯。端上去了,又拿下來了,吃也只吃一點。咱不知道什么事,不但是我們不知道,再往上七八個級的也不知道。不是中央委員級的,誰也不知道,不準進去呀。”

  7月23日上午,毛澤東來到交際處西餐廳,走到前臺,他見政治局委員應(yīng)該坐的第一排交椅上沒有彭德懷,便四處張望,問:

  “彭老總呢?”

  李銀橋望望會場,以下巴示意說:

  “那邊,門口。”

  毛澤東終于看到了彭德懷剃了很亮的光頭。他遠遠的坐在門那邊,一臉的不悅之色。

  毛澤東走上主席臺,坐了下來。他的眼圈里布滿了紅絲,以沉悶抑郁的聲音開始講話。他面無表情地說:

  “你們講了那么多,允許我講點把鐘,可以不可以?”

  他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接著說:

  “吃了3次安眠藥,睡不著。我看了同志們的發(fā)言記錄,許多文件,還跟一部分同志談了話。感到現(xiàn)在黨內(nèi)有兩種傾向,在這里講講:一種是觸不得,聽不進不同意見,大有一觸即跳之勢。吳稚暉形容孫科,一觸即跳。因之有一部分同志感到有壓力,即不讓人家講壞話,只愿人家講好話,不愿聽壞話。我勸這些同志們要聽。好壞話都是話,都要聽。你們放大炮的也相當多,如譚老板,放的不準,心血來潮,不謹慎。”

  毛澤東以手指著譚震林說:

  “他是唱戲的,不然為什么叫譚老板?長處是有一股干勁,肯負責任,比那凄凄慘慘切切要好。”

  他又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子,說:

  “你說我不放大炮嗎?我也放了3個:一個人民公社,一個大煉鋼鐵,一個總路線。

  現(xiàn)在黨內(nèi)黨外都在刮風。右派講,秦始皇為什么倒臺?就是因為修長城。現(xiàn)在我們修天安門,要垮臺了。黨內(nèi)這一部分意見我還沒有看完,集中表現(xiàn)在江西黨校的反映,各地都有。

  有黨外的右派,也有黨內(nèi)那么一批人。也有的是動搖分子,也有的人歷史上有問題,挨過批評。無非是講得一塌糊涂,可惜,廬山地方太小,不能把他們都請來。像江西黨校的人,羅隆基、陳銘樞都請來,房子太小嘛。好話壞話都要聽。對于壞話。我和同志們講過,要頂住,要硬著頭皮頂住。神州不會陸沉,天不會塌下來。我們做了些好事,腰桿子硬。為什么不硬呢?無非是一個時期蔬菜太少,頭發(fā)卡子太少,沒有肥皂,比例失調(diào),市場緊張,以致搞得人心緊張。我看沒有什么可緊張的。”

  毛澤東接著說到了彭德懷的信,他說:

  “第二方面,我勸另一部分同志,在這樣緊急關(guān)頭,不要動搖。”

  “在寫這封信之前,就有人發(fā)言支持,形成有唱有和。”

  “這次他們不講冒進了,可是有反冒進的味道。比如說‘有失有得’,‘得’放在后邊,是經(jīng)過斟酌的。如果戴帽子,這是資產(chǎn)階級的動搖性。”

  “信中說我們脫離了群眾,其實群眾還是擁護我們的,困難是暫時的,就是3個月的時間。我看群眾和我們結(jié)合得很好。小資產(chǎn)階級的狂熱性,有那么一點,但是,并不那么多。河北人、河南人創(chuàng)造了經(jīng)驗,搞共產(chǎn)主義,這股熱情,是小資產(chǎn)階級狂熱性嗎?我看不能那么說。對于廣泛的群眾運動,不能潑冷水,只能勸說。廣大貧下中農(nóng),積極分子,他們要辦公社、辦食堂、搞大協(xié)作,非常積極,他們愿意搞,這能說他們是小資產(chǎn)階級狂熱性嗎?這不是小資產(chǎn)階級,是貧農(nóng)、下中農(nóng)、無產(chǎn)階級、半無產(chǎn)階級,是6億5千萬人。”

  “我們犯的錯誤,已經(jīng)作了多次檢查,從去年鄭州會議以來,大作特作,錯誤已經(jīng)改正,問題已經(jīng)解決。但右派、右傾機會主義者抓住不放。”

  “歷史上有4條路線:陳獨秀路線、立三路線、王明路線、高饒路線,現(xiàn)在又是一條路線。現(xiàn)在我們黨內(nèi)有一部分同志是動搖的。在南寧會議、成都會議、八大二次會議上都講過,我是不贊成戴帽子,講成是思想方法問題。如果說1958年是小資產(chǎn)階級狂熱性,那么反過來講,1956年的反冒進,就是資產(chǎn)階級的冷冷清清凄凄慘慘切切的泄氣性、悲觀性了。那些同志是要搞社會主義,沒經(jīng)驗,一點風吹草動,就以為冒了,反冒進。”

  關(guān)于食堂問題,毛澤東說:

  “食堂好事,未可厚非。我贊成積極辦好,自愿參加,糧食到戶,節(jié)約歸己。全國的食堂能保持三分之一,我就滿意了。這樣講,吳芝圃就很緊張,不要怕,河南還有50%的食堂存在。食堂并不是我們的發(fā)明,而是群眾創(chuàng)造的。曾希圣說,辦食堂省勞動力,我看還有一條,即省物資。我贊成總司令的話,但又有區(qū)別。食堂不可不散,不可都散。我是個中間派,河南、四川、湖北是左派,可是有個右派殺出來了,是科學院的昌黎調(diào)查組,說食堂沒有一點好處,攻其一點,不及其余。”

  對于大躍進的失誤,毛澤東說:

  “我有兩條罪狀,一條叫1070萬噸鋼,大煉鋼鐵,是我建議的,下決心的。你們贊成,也可以給我分擔一點。但始作俑者是我,推不掉的,主要責任是我。另一條是人民公社,我無發(fā)明之權(quán),有建議之權(quán),北戴河會議決議是我建議寫的。但全世界反對,蘇聯(lián)也反對。”

  “1個生產(chǎn)隊1條錯誤,70幾萬個生產(chǎn)隊70幾萬條錯誤,要登報,1年登到頭也登不完。這樣結(jié)果如何?國家必垮臺。就是帝國主義不來,人民也要起來革命,把我們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打倒。”

  “假如辦10件事,9件是壞的,都登在報上,一定滅亡,應(yīng)當滅亡。那我就走,到農(nóng)村去,率領(lǐng)農(nóng)民推翻政府。你解放軍不跟我走,我就組織紅軍去,我就另外組織解放軍。我看解放軍會跟我走的。”

  “我勸黨內(nèi)這一部分同志,講話的方向問題要注意,在緊急關(guān)頭不要動搖。”

  “有些同志,在歷史上大風大浪中,就是不堅定的,站不穩(wěn),扭秧歌。現(xiàn)在,又表現(xiàn)出資產(chǎn)階級的泄氣性、動搖性,悲觀性。他們不是右派,但是,他們把他們自己拋到右派的邊緣去了,不過還有30公里,相當危險。”

  毛澤東又講到了干部應(yīng)當學習政治經(jīng)濟學,水平低不要緊。他還說:

  “南北朝有個姓曹的將軍,打了仗以后作詩:‘出師女兒悲,歸來茄鼓競;借問過路人,何如霍去病。’”

  毛澤東宣布散會后,起身張望會場,問:

  “彭老總呢?”

  李銀橋說:

  “走了。”

  據(jù)李銀橋回憶說:散會后,毛澤東出門朝坡下走,身邊跟著陶鑄、彭真、柯慶施、羅瑞卿,還有第4小組副組長舒同。羅瑞卿朝路邊的樹林轉(zhuǎn)過身去小便。彭德懷這時候返身走了回來,他對著毛澤東說:

  “我的信是寫給你個人參考的,你怎么在會上印發(fā)了?”

  毛澤東愣了一下,說:

  “你也沒有講不要印發(fā)嘛。”

  彭德懷扭頭就走。毛澤東叫著他,招了招手說:

  “哎,彭老總,我們談?wù)劙?”

  彭德懷的虎著臉,胳膊一掄,說:

  “有什么好談的?沒什么好談的!在延安你操了我40天娘,我操你20天娘不行?”

  他的聲音很大,羅瑞卿正在小便,嚇得一激凌,連忙趕過來了。毛澤東臉色非常嚴肅,停了停說:

  “沒關(guān)系嘛,我們有不同意見可以坐下來談?wù)勑穆铩?rdquo;

  彭德懷氣得臉色漲紅,又掄了一下胳膊,說:

  “談什么談?你不是談過了嘛!有什么好談的!”

  彭德懷又罵了一句走了。陶鑄等人都怔住了。毛澤東被晾在那里,臉色很不好,吮了吮下嘴唇就走了,一路上再沒有說話。

  23日下午,周恩來先召集副總理們談話,他說:

  “9000萬人上山,1070萬噸是一個革命。2700至3000萬噸則根據(jù)不多,現(xiàn)在落實到1300萬噸。”

  彭德懷氣哼哼地說:

  “我寫的‘有失有得’是講小土群這一點,只講這一點,根本沒講小洋群。”

  周恩來溫和地說:

  “把‘失’放在前面是有意識的,應(yīng)該把落實同泄氣區(qū)分開。”

  彭德懷直通通地說:

  “1070萬噸,腦子熱了一下,他是有一份的。但總的路線不能動搖,而且他比較冷得早,10月底冷下來了。這次會議,我為什么要寫這封信供主席參考,我有個感覺,共產(chǎn)黨有不敢批評的風氣了,寫個東西要字斟句酌,我實在忍不住了。”

  周恩來又安慰他說:

  “主席講了,基本上是好的,方向不大對。當然,他沒指名。要注意,也沒什么了不起的,你還沒有到反冒進那個情況,有那個趨勢。你到此為止,認識了,就是了,這個批評也很好。”

  彭德懷說:

  “共產(chǎn)黨里不能批評,這違反共產(chǎn)黨的基本原則!”

  周恩來繞山繞水地講到了鋼、鐵、煤、糧方面的緊張形勢。彭德懷立刻叫了起來:

  “這些情況你為什么不到大會上講一講呢?”

  周恩來說:

  “開始就講這些困難,像訴苦會了,誤會成泄氣不好。”

  彭德懷瞇起兩眼,盯住周恩來,說:

  “你們真是人情世故太深了。老奸巨猾!”

  這天下午,會議分組討論毛澤東上午的講話。一部分人高興,說講話給他們撐了腰。一部分人緊張,一些曾對彭德懷的信說過好話的人,紛紛檢討。

  23日黃昏,彭德懷在散步時,迎面碰見聶榮臻,聶榮臻揚起一只手,招呼道:

  “老彭啊,今天上午主席的講話,考慮好了沒有?”

  彭德懷甕聲甕氣地說道:

  “是非曲直由人斷,事久自然明么。”

  “老彭,不能采取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主席午前講話,從政治上、組織上、路線上,已經(jīng)提到了原則的高度,你應(yīng)當考慮對黨對人民如何有利的問題,寫成書面發(fā)言。”

  “現(xiàn)在很疲勞,寫不出來,也寫不清楚。”

  “你講意思,叫秘書記錄整理,然后,你自己再去斟酌,這樣比較嚴密,也比較深刻些。”

  “沒帶秘書,只帶來一個管軍事電報的大尉參謀,他寫不了這類文章。唉,誰知道會出這么一檔子事!”

  “把秘書叫來,這種時候,一定要叫來。”

  聶榮臻最后還一再叮囑。彭德懷作別而歸,還真的把秘書給叫來了。

  會議原定延長7天,到此時該準備下山了。毛澤東交代身邊的工作人員,準備明天下山。

  是日晚,幾位政治局常委在一起議論說:

  “彭德懷脾氣大,怕主席死后沒人能領(lǐng)導得了。”

  幾位老帥也在一起議論說:

  “彭德懷桀驁不馴,主席健在就這樣,將來黨內(nèi)誰還管得了他?”

  于是,這些重要領(lǐng)導人物和大區(qū)、省委的領(lǐng)導人們都先后來找毛澤東談話。李銀橋去倒水時,聽到他們講的都是彭德懷。有人說紅軍時期,彭德懷就反對毛澤東。有人說:彭德懷原名叫彭得華,有野心,就是想得到中國。

  毛澤東也覺得會議的目的沒有達到,認識不統(tǒng)一就沒法團結(jié),不團結(jié)如何繼續(xù)進行社會主義建設(shè)?因此,他決定會議繼續(xù)延期。

  不多時,各組就接到了正式通知,說不下山了,會議繼續(xù)進行。

  這天晚上,毛澤東顯得很煩躁,吃了3次安眠藥還不能入睡,只是躺著看書,看材料。他突然問值班衛(wèi)士田云玉說:

  “你知道彭德懷原來叫什么名字嗎?”

  因為田云玉原來跟著彭德懷工作過,所以毛澤東有此一問。田云玉搖搖頭。毛澤東又說:

  “彭德懷原來叫彭得華,就是要得中央。”

  田云玉大吃一驚,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毛澤東又問:

  “你知道廬山會議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田云玉仍然是搖頭,毛澤東不再說話,繼續(xù)看他的書。

  話分兩頭,再說在這一天晚飯后,支持彭德懷的人們也像中央及其他區(qū)、省委領(lǐng)導人一樣忙。一場驚人的風暴悄無聲息地在夜幕中慢慢地孕育著。

  周惠和周小舟在房間里議論著毛澤東上午的講話。周惠沙啞著嗓子說:

  “一上山我就發(fā)言,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怕的就是聽不進批評。現(xiàn)在果不其然,成了‘毒藥’苦口要了命。忠言也要分個階級性?我們這些人還能是哪個階級?良藥還是毒藥,難道真分不出?”

  周小舟情緒也非常激動,他說:

  “我懷疑主席這篇講話是否經(jīng)過常委討論,是常委會的意見還是他個人的意見?自己有錯誤不許別人講,就喜歡柯慶施那樣一幫吹牛抬轎奉承迎合的人。”

  二人正說著,李銳進來了。

  李銳是在上午聽了毛澤東的講話之后,與田家英、陳伯達、吳冷西一起信步到了半山亭,觀摩了刻在大石上的王陽明的詩句。有人提議說,留副對聯(lián)吧?李銳手執(zhí)松枝正在沉吟,田家英已脫口吟道:

  四面江山來眼底;萬家憂樂到心頭。

  田家英所吟此聯(lián),乃是岳麓山上的一幅楹聯(lián),他只是將上聯(lián)中的“云”字改成了“江”字。時人及后人不知底細,還以為是田家英憂國憂民,才思敏捷,出口成章。因之頗為稱道。其實,毛澤東早就說過,岳麓山上的這幅楹聯(lián),正是他在一師求學時的真實寫照。

  李銳下得半山亭,回到住處,依然是心情抑郁,憋悶了一個下午。晚上來找周小舟、周惠,自然是要一吐胸中塊壘。

  周惠見李銳落座,遂“唉”了一聲,長出一口氣,又繼續(xù)說道:

  “多年來的順境,有些勝利沖昏了頭腦。在長沙我看一份材料,斯特朗曾贊揚主席超過馬恩列斯,主席對此卻沒有表態(tài)。當時我說這不對。長江后浪趕前浪,學生超過老師也是正常的。可主席怎么能健在的時候被人這么比,這么說?何況現(xiàn)在真超過了嗎?不能這么講吧。我的感覺,是確實驕傲起來了。”

  周小舟情緒更激烈,他說:

  “照上午的講話精神發(fā)展下去,我看很像斯大林晚年,沒有真正集體領(lǐng)導,只有個人獨斷專行。”

  李銳點點頭說:

  “蘇聯(lián)的教訓值得深思。”

  周小舟說:

  “我看這樣下去,非導致黨的分裂不可。”

  周惠說:

  “17號晚上還談得好好的,主席對一些問題的決定,反復(fù)變化也太快了。”

  李銳說:

  “從根本上講,主席還是喜歡高指標喜歡說大話喜歡放大炮的人。當然,講大話的人也有不同。柯慶施吹牛講大話,還喜歡推卸責任。譚老板放大炮,但敢于負責,跟柯慶施不一樣。像黃克誠這樣的偏于穩(wěn)重多看困難的人,主席就不喜歡。”

  周惠又分析說:

  “我們都是搞過群眾運動的,究竟應(yīng)該怎么看待群眾運動?主席講,‘1億幾千萬人,他們要辦公社,辦食堂,非常積極’。實際呢?我看不能說是群眾自發(fā)。主席先講過話么,說高級社還不夠大,應(yīng)該更多的社合起來。甚至講1個鄉(xiāng)組成1個社。許多縣社干部都是響應(yīng)他的號召,并不是農(nóng)民先提出這個要求。首先是我們?nèi)グl(fā)動,然后才是農(nóng)民響應(yīng)。

  彭老總有些話很深刻,他說:‘毛主席與黨中央在中國人民心目中的威信之高,是全世界找不到的,但濫用這種威信是不行的。’砸鍋煉鐵,好鍋煉成廢鐵,明明是違背人民利益的,但在一定時候群眾也能響應(yīng),做出這種犧牲。黨的威信就是這么高。可長遠呢?濫用這種威信,我擔心會走向反面喲。”

  李銳也說:

  “明明講的糾‘左’,一夜之間又變成反右,這樣的講話不是翻云覆雨是是什么?180度大轉(zhuǎn)變,我可轉(zhuǎn)不過這個彎。”

  周小舟已經(jīng)被二人說得臉上泛出紅暈,他坐不住了,說:

  “我建議咱們3人再去找主席談?wù)劊q論一頓,爭吵一頓也好。”

  李銳搖搖頭說:

  “不行,現(xiàn)在去不合適。從上午的講話看,主席正在氣頭上,去也沒法談。”

  “那就找黃克誠。咱們找黃克誠去談?wù)劇?rdquo;

  “這種時候去,不好。”李銳勸道:“不要授人以柄。”

  “現(xiàn)在去不合適。”周惠也說:“不要去了。”

  “橫豎不過如此,去,怕個什么?”

  周小舟撥通了黃克誠的電話,黃克誠不同意他們?nèi)ァV苄≈垡呀?jīng)激動得無法控制,越是不叫去越要去。黃克誠只好勉強同意了。

  “走!”周小舟放下電話說:“一起去!”

  李銳見事已至此,只好同行。周惠深知此舉的利害關(guān)系,他說:

  “你們要去就去,我累了,想休息。”

  周小舟已經(jīng)出了門,見周惠如此這般,返回來拉著他說:

  “走走走,我跟黃克誠都講好了,你怎么能不去?”

  周惠拗過不過周小舟,只好披件衣服,跟著走。周小舟進得黃克誠的門就嚷起來:

  “我們都快成右派了,只差30公里。”

  黃克誠急忙擺著手說:

  “別急,別著急,冷靜些。主席支持左的,也不會不要右的。”

  周小舟哪里還能控制得了情緒,他高聲問道:

  “主席這樣突變,有沒有經(jīng)過政治局常委討論?”

  黃克誠無言以對,看著激動不已的周小舟只皺眉頭。周小舟見黃克誠不說話,又脫口問道:

  “主席有沒有斯大林晚年的危險?”

  “我認為不會。”

  黃克誠至此已經(jīng)不能不表態(tài)了。周小舟依然非常激憤,他說:

  “袁世凱要稱帝,有人就特意為他辦一種報紙,專講勸進的話。袁世凱就最喜歡聽這種話!”

  周惠已經(jīng)坐不住了。只聽周小舟又嚷道:

  “前一階段鼓勵進言,讓把問題講透。現(xiàn)在一下子180度轉(zhuǎn)變,這不是釣魚嗎?”

  李銳也激動了,高聲叫道:

  “他不能一手遮天!”

  黃克誠見他們越說越出格,頓時急了,聲色俱厲地說:

  “怎么能這樣說話?主席又不是慈禧太后!有意見應(yīng)該直接找主席當面談么,現(xiàn)在這樣議論算什么?不好嘛!”

  周小舟一下子怔住了。周惠趁機將話頭引開去,他說:

  “今年的困難估計還不少,湖南去年雖然比左鄰右舍好些,但日子也夠緊張,不少地區(qū)都是靠南瓜粥度過來的。最近全省普遍有旱情,我真擔心秋收。可這邊的會議一下子也結(jié)束不了。”

  周小舟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周惠也不住地看表。李銳一看10點多了,就準備離開。黃克誠見他們要走,就勸他們說:

  “你們不要激動,事情會弄清楚的。要相信主席,主席是不會錯的。”

  正在此時,彭德懷手拿一封電報進來了。周小舟一見彭德懷,又激動了:

  “老總呀,我們離右派只有30公里啦!”

  彭德懷虎著臉,說:

  “著急有什么用?30公里也不要著急!把一些模糊觀點弄清楚也是好的。”

  “太晚了。”李銳催促周小舟:“我們該走了。”

  周惠也催著說:走吧。于是,3人告辭出了176號院子。李銳與周小舟、周惠分手,要回自己的住所。他剛走出幾步,就聽得周小舟說:

  “哎,羅部長啊。”

  李銳回頭一看,周小舟、周惠正與羅瑞卿迎面相遇,打著招呼。于是就急忙閃身走了。

  羅瑞卿“嗯”了一聲,警惕地瞥了一眼176號別墅,說:

  “這么晚還沒睡呀?干什么去了?”

  羅瑞卿是黨內(nèi)出了名的光明磊落的大將軍,對立就對立,斗爭就斗爭,歷來是立場堅定,旗幟鮮明。他只有一個心眼,就是緊跟毛澤東,維護毛澤東。周小舟面對這位鐵骨錚錚的大將軍不得不應(yīng)酬幾句,他說:

  “隨便走走。看了看黃克誠同志。”

  這才叫:三湘降下申公豹,匡廬高懸打神鞭。

  7月24日,聶榮臻、葉劍英來到176號院,找彭德懷談話。彭德懷說:

  “我的信是寫給主席的,是供他參考,并不是給中央的公開信,不可能對字句斟酌那么細,誰想到他拿去印發(fā)了?我既沒有準備,也沒有陰謀,講的是實際情況。”

  他越說火氣越大:

  “給主席寫信放映情況,違反了哪條紀律,犯了哪條法?”

  葉劍英問:

  “你寫信,事先同其他同志交換過意見嗎?”

  “小舟同志有兩次到我這里來,談了些湖南省的具體工作情況。我給他說,準備寫封信給主席。沒有同其他任何人提過這件事。”

  “張聞天呢?”

  “沒談。他幾次來我這里,談了些帶全國性的經(jīng)濟建設(shè)工作,但絕沒談寫信的事。”

  聶榮臻慢條斯理地說:

  “不能單從信的方面來看,要從如何對大局有利著想。要拋開信的本身,從全局利益來做檢討。”

  7月25日下午,毛澤東召集中央常委和協(xié)作區(qū)負責人會議,提出了4條意見:

  1、會議也還要繼續(xù)展開,相互有什么意見都講完,敞開來講。2、現(xiàn)在要對事也要對人。3、前一段主要是糾“左”,現(xiàn)在要反右,因為現(xiàn)在右傾抬頭了。4、要劃清界限,要跟動搖的、右傾的劃清界限。

  7月25日夜,黃克誠還是睡不著。他從23日夜以后,每晚吃6粒安眠藥,都是不能入睡。廬山上已經(jīng)有了“湖南集團”的輿論,他的心病越來越嚴重了。周小舟、李銳所說的“斯大林晚年”、“一手遮天”這些要命的話,擾得他寢食難安。偏偏他們出門又碰上了羅瑞卿,必然會引起注意。

  “小舟啊,23日晚你們出門碰見羅瑞卿,肯定會引出事。”黃克誠憂心忡忡地勸來看望他的周小舟說:“那天晚上你們一時沖動失言,萬一走漏出去,很容易被認為是反對毛主席,最好你自己先向主席坦白說明情況。”

  “不行啦。”周小舟憂懼參半,他說:“晚了,現(xiàn)在去說,只會惹出禍來。”

  黃克誠見周小舟不理解自己的用心,張張嘴,沒有再說什么。他也是中共黨內(nèi)一位剛直不阿、對毛澤東忠誠不二的大將軍。他現(xiàn)在的焦慮是:幾個高級領(lǐng)導干部,受了批評之后背地里那樣議論領(lǐng)袖,自己不報告不處理,感到“良心上不安”。“而且,越拖得久,不是越顯得心虛,越顯得事情嚴重嗎?”周小舟在毛澤東身邊當了多年秘書,毛澤東對他很有感情,如果他去向毛澤東主動坦白,事情的結(jié)果可能還會好些。現(xiàn)在周小舟不去坦白,自己又不能主動去說。如果由自己捅出去,豈不成了“打小報告”?世人將怎樣看待?誰人還能諒解?可是這樣拖下去,萬一……那樣的話,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黃克誠進退維谷,只有獨個兒默默地忍受著失眠的折磨。

  正是:秀才當槍使莽帥,驚雷入耳愁將軍。

  此時的周小舟也是度日如年,躁動不安,坐不住,躺不下,他來到周惠的房間。躺在床上的周惠,見周小舟臉色蒼白,目光呆滯。

  “睡不著?”周惠依然是慢聲慢語:“坐吧,坐下來。”

  周小舟坐不下來,在燈光下兜著圈子,他說:

  “我想自己去找主席談?wù)劊矣幸荒X子問號,還有23號夜的事。黃克誠建議我去解釋清楚。”

  “你先坐下來么。”周惠將兩條腿垂下床,點上一支煙,說:“要坐下來想想,想好了再動作。唉,抗戰(zhàn)時我有4次遇險,得了條經(jīng)驗,臨事不忙,這很重要。”

  周小舟終于坐下來了,他皺著眉頭問:

  “怎么檢討?自己都沒想通。”

  “看這個形勢,不檢討是不行了。有些事我也想不明白,曾希圣也是老同志了,干嘛對我這后生晚輩過不去?又拍桌子又罵娘的?”

  “他就是那個脾氣,跟柯大鼻子還不同。”

  “就為我一句‘該打50大板屁股’的話,見面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周惠吸了一口煙,又開始開導周小舟說:“一般經(jīng)驗,反右要防‘左’,糾‘左’須防右。我對譚老板可能是意見提得尖銳了些,但我的思想情況還屬于右傾。檢討要檢討了,也不能人家說啥就是啥,對自己不負責任,也是對黨不負責任。”

  周小舟點點頭,緩緩起身,說:

  “你休息吧,我自己再想想。”

  7月26日凌晨,毛澤東針對李云仲的意見書,寫出了《對一封信的評論》。

  李云仲是國家計委基本建設(shè)局副局長,他在6月9日寄給毛澤東一封信,這封信長達1萬多字。信中說:“從1958年第4季度以來,黨的工作中,缺點錯誤是主流,因此作出結(jié)論說,黨犯了‘左’傾冒險主義、機會主義的錯誤,而其根源則是在1957年整風反右的斗爭中,沒有同時反對‘左’傾冒險主義的危險”。“幾千萬人上陣大煉鋼鐵,損失極大而毫無效益”。“人民公社也是錯誤的”。“有些地方簡直是有失無得”。

  毛澤東在這一篇3000字的評論中寫道:

  “收到一封信,是一個有代表性的文件。信的作者在我們的經(jīng)濟工作中搜集了一些材料,這些材料專門屬于缺點方面的。作者只對這一方面的材料有興趣。而對另一方面的材料,成績方面的材料,可以說根本不發(fā)生興趣。他認為從1958年第4季度以來,黨的工作,缺點、錯誤是主流,因此做出結(jié)論說,黨犯了‘冒險主義’、‘機會主義’錯誤,而其根源則是1957年整風反右的斗爭中沒有‘同時’反對左傾冒險主義的危險。作者李云仲同志的基本觀點,是錯誤的,他幾乎否定一切。他認為幾千萬人上陣大煉鋼鐵損失很大,而毫無教益;人民公社也是錯誤的;對基本建設(shè)極為悲觀;對農(nóng)業(yè),他提到水利,認為黨的‘左傾冒險主義’、‘機會主義’錯誤是由大辦水利引起的,他對前冬去春幾億農(nóng)民在黨的領(lǐng)導下大辦水利沒有好評,他是一個‘得不償失論’者,某些地方簡直是‘有失無得論’者,作者對這些結(jié)論性的觀點放在第一段,篇幅不多。這個同志的好處,是把自己的思想和盤托出,這跟我們看見的另一些同志大不相同,他們對黨和人民的主要工作基本上不是高興,而是不滿,對成績估計很不足,對缺點估計過高,為現(xiàn)在的困難所嚇倒,對干部不是鼓勵,而是泄氣,對前途信心不足,甚至喪失信心,但是不愿講出自己的想法和看法,或者講一點留一點,而采取‘足將進而趦趄,口將言而囁嚅’、躲躲閃閃的態(tài)度。李云仲同志和這些人不同,他不隱瞞自己的觀點,他滿腔熱情地寫信給中央同志,希望中央采取步驟,克服現(xiàn)在的困難,他認為困難是可以克服的,不過時間要長一些。這種看法是正確的。信的作者對計劃工作缺點的批評,占了信的大部分篇幅。我認為很中肯。10年以來,還沒有一個建議和敢于向中央中肯地有分析地系統(tǒng)地揭露我們計劃中的缺點、因而求得改正的同志。我就沒有看見這一個人。我知道這種人是有的,他們就是不敢,也難越衙上告。因此我建議將此信在中央一級和地方一級(省、市、自治區(qū))共兩級的黨組織中,特別是計劃機關(guān)中予以討論,將1958年、1959年自己所作工作的長短大小、利害得失加以正確的分析,以利統(tǒng)一認識,團結(jié)同志,改善工作,鼓足干勁,奮勇前進,爭取經(jīng)濟工作及其它工作(政治工作、軍事工作、文教衛(wèi)生工作、黨的各級組織的領(lǐng)導工作、工青婦工作)的新的偉大勝利。”

  “我們黨38年的歷史就是這樣走過來的。反右必出‘左’,反‘左’必出右,這是必然性。時然而言,現(xiàn)在是講這一點的時候了。不講于團結(jié)不利,于黨于個人都不利。現(xiàn)在這一次爭論可能會被證明是一次意義重大的爭論,如同我們在革命時期各次重大爭論一樣。在新的歷史時期——社會主義建設(shè)時期,不可能是沒有爭論、風平浪靜的。廬山會議可能被證明是一次意義重大的會議。團結(jié)——批評——團結(jié),懲前毖后,治病救人,是我們解決黨內(nèi)矛盾、人民內(nèi)部矛盾的正確的已被歷史證明有效的方法。我們一定要堅持這種方法。”

  欲知廬山會議如何繼續(xù)進行,結(jié)果如何?請諸君耐心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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