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爾文:向著太陽,前進!
——對張宏良老師的一點批評
《中國人民解放軍進行曲》中有一句歌詞:“我們的隊伍向太陽”。接下來幾句是 :“腳踏著祖國的大地,背負著民族的希望,我們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說起這幾句歌詞,是因近期讀張宏良《同時掛在天上的太陽和月亮》一文,見到題目中有“太陽”一詞而引起的聯想。張文題目中的“太陽”,本應是文章的題眼,是作者用象征性手法指出的左翼運動的政治方向。只不過作者含而未發,未作明確表達;本人不自量力,以此文點出題眼,也算是越俎代庖吧。
張文(后面簡稱《太陽和月亮》)副標題是“簡評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文章用非常精煉的語言對《決定》做了綜合性述評,反映了《決定》中存在著的深刻矛盾,即被許多人關注的“政左經右”問題——“太陽”代表政治上向左的趨勢;“月亮”代表經濟上向右的趨勢。同時文章對這對矛盾的歷史來源作了概括性分析。在可以看到的許多評析文章中,此文應屬出類拔萃之作。特別對當前中國政治形勢的分析,非常到位。本文用不著畫蛇添足再加評議;只打算對文章中的一組觀點提出不同意見。換句話說,是針對“經右”——“月亮”的部分說明,提出批評。批評與自我批評本應當是左翼運動得以健康發展的根本動力;既然自認是左翼,就應當能夠容得下批評。相信張老師對我的批評一定會認真思考、正確對待。
我的批評針對的是文章中哪一組觀點呢?是作者“特別強調指出的”、對“虛擬經濟”包含贊揚成分的一大段說明文字。
依本人分析和判斷,目前西方帝國主義對中國人民正在實施的、足以使中華民族滅亡的重大戰略性措施至少有三個。如果按照對中國可能產生的危害與威脅程度排一個序,戰爭算第二,“轉基因”是第三,排第一的,就是《太陽和月亮》文中贊譽有加的“虛擬經濟”。
為什么“虛擬經濟”會排在對中國諸多威脅的第一位?后面會有解釋和說明。這里先做一個假設:如果一支軍隊面對敵方最大威脅視而不見、不加防范,在敵方開始總攻擊、大難臨頭之際會怎么樣?當然會很快崩潰!這也就是說,如果我所說的中國面對的最大威脅真的是“虛擬經濟”,由于張老師對泛左翼影響力巨大,因沒有預先發現“虛擬經濟”對中國的危害和所產生的巨大威脅而忽視了防范敵方攻擊,不能及時發出預警信號反而麻痹大意和盲目樂觀、誤將敵方投送的毒藥當成可以醫治己方痼疾的良藥,認定“毒藥”有利于己,并將這種思想廣為傳播,不僅必然會影響到整個左翼運動,一旦敵方實施攻擊、威脅成為現實,整個左翼都會因毫無準備而產生猝不及防的混亂,隊伍的崩潰就是必然的。由于失去了泛左翼的支持,中國的局面也就岌岌可危。因輕率而發生判斷錯誤,危及到整個中國的存在,即使是無心之過,也是不可原諒的。
這當然是假設。但涉及到的不僅僅是個人的認識問題,而是必須加以討論的重大議題:我當然希望我對“虛擬經濟”的研判是錯誤的,希望支持我做出判斷的理論依據是錯誤的,因此對中國的這一大威脅根本不存在——要是這樣該多好啊!但在能夠證明我用以研判的理論基礎錯誤、我不過是“杞人憂天”之前,我只能做出那種判斷。所以,非常希望包括張老師在內的所有讀者對我的論證提出批評,指出我的錯誤所在。否則就應當接受批評,并采取措施,盡可能消除影響。
為便于分析討論,先將《太陽和月亮》文中有關段落引述于下:
“在此,我們需要特別強調指出的是,隨著虛擬經濟的發展,以證券市場為核心的現代市場體系,正在客觀上形成一套兼具計劃調節和市場調節雙方優點的完美調節體系,能夠自動地實現經濟均衡發展和產業自動升級,特別是預期決定價格的變化,能夠自發地調節未來供求關系相適應,并且是無成本調節,克服了以往危機調節的巨大資源和財富的浪費,市場的確具有不用質疑的決定性作用。但是,虛擬經濟的市場調節體系與虛擬經濟的另一產物社會占有制是聯系在一起的,并且僅僅限于資源配置領域而不是財富分配領域,與資本主義實體經濟中的所謂“市場”,完全是不同性質的兩個概念。虛擬經濟時代完美的市場調節體系,是與精英經濟相對立的大眾經濟制度的根本標志,是人類文明由必然王國向自由王國飛躍的偉大進步。也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向整個世界貢獻的偉大政治文明之一。但是,這與眼下右翼歡呼的市場決定性作用完全風馬牛不相及,完全不是同一個事物。”
這一大段包括贊揚的說明文字大體表達了以下幾層含義:對現代市場體系核心的定位;它的發展趨勢;它的“優越性”;與實體經濟的關系;與所有制的關系;幻想的“大眾經濟制度”;歌頌與歡呼;等等。總之,涉及的內容非常多,構成一個互有聯系的龐大體系。要從理論根基入手,全部加以剖析,靠一篇文章根本無濟于事。好在,這些內容首先涉及到“市場體系”核心的定位問題,只要搞清楚現代市場體系的核心是什么,即搞清楚所涉及到的理論根基是否真實,其它所有問題都可迎刃而解。
那么,將“證券市場”當作 “現代市場體系”的核心,定位上有些什么問題呢?
首先是不準確。“現代市場體系”的核心不是“證券市場”,而是“信用制度”——主要包括銀行信用、商業信用和國家信用。如果沒有這一系列信用做保證,證券市場不可能存在。比如沒有銀行的承兌匯票、沒有國家出賣國債,沒有股份公司出售股票,就沒有有價證券的交易。人們之所以相信銀行的承兌匯票可以貼現,相信國家賣出的國債可以償還,相信股份公司的股票有價值,是因為銀行、公司和國家有信用。因此,“信用”——盡管也屬上層建筑——才是“現代市場體系”的核心,而不是首尾顛倒的“證券市場是現代市場體系的核心”一類認定。
其次,說到定位,當然涉及到性質。所引用的文字中對“證券市場”的性質理解不正確。證券市場,即有價證券——股票、國債、期貨等票據的交易場所。這些有價證券——可被稱為“虛擬資本”,它們脫去了物物交換的外在形式,看上去可以為人們帶來一點利潤,就好像能夠直接產生出利潤(錢能生仔)一樣,因此變成了一種特殊的商品,價格隨著供需的變化而波動,交易又非常方便。人們為了獲得財富,企圖靠博取差價得到額外的、加大了的收益,這就使交易所變成了賭博場、投機場。這個場所用來博弈、進行瓜分的,歸根結底,是剩余價值,但不是勞動人民直接創造的那一部分,而是已經落入資產階級手中的那部分剩余價值。
以上種種說法當然不是我的發明,而是馬克思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闡明的道理。有興趣的讀者可參看《資本論》第三卷有關章節——后面還會提到。
所以,認為證卷市場“正在客觀上形成一套兼具計劃調節和市場調節雙方優點的完美調節體系”,顯然是一種幻想和誤判。什么是“計劃調節”?當然是基于社會發展的實際需要對資源的客觀調查和合理使用而預先做出的科學安排,這是曾經被蘇聯和中國社會主義建設的巨大成就證明了的對資源(包括自然資源和人力資源)的最科學、最合理的調節方式(當然,在人類社會出現了社會主義對資源計劃調節的初期,也存在一些問題,但總體上是成功的——這里暫時不做討論)。其優越性市場調節根本不能與之相比。在計算機科學如此發達的今天,數據的采集與錄入已經沒有了文化、技術障礙,中國以大規模計算機技術為手段的“計劃調節”已經完全具備了實現的物質基礎和技術條件。什么是“市場調節”?無非是靠金錢的吸引力產生的自發調節:因供應少價格高而利潤高,能自發地吸引逐利的生產資金來增加產量;等到供應過剩、價格下跌、利潤低,資金又會自發地往高利潤的行業轉移。如果生產周期很長,比如植樹造林,要幾十年上百年才會有回報,根本不會有資金自動往這些地方轉移。因此“市場調節”是一種歷史形成的、非常短視的、急功近利的調節方式,談不上有什么優點和完美。至于證卷市場的“調節”,如果是自動調節,比起一般商品市場還要盲目,極易受“消息”的影響;如果人工干預,無非是通過調整儲蓄的利息率來調整有價證券的價格——儲蓄的利率低,跑到交易所去的資金會多一些;儲蓄利率提高,跑到交易所去的資金就會減少,全都屬于間接調節,不僅反應遲緩,還總有種隔靴搔癢的感覺。特別是出現了經濟危機、資金持續緊張的情況下,交易所除了與實體經濟爭利,不會對社會資金起到任何好的調節作用。調節的最后結果,總是免不了“小魚為鯊魚所吞掉,羊為交易所的狼所吞掉(馬克思語)”。——一種“賭博場和投機場”,這才是證卷市場的本質。
如果中國目前僅僅存在一個完全獨立的“證卷市場”(就像97年亞洲金融風暴時中國大陸的狀態),這個市場對中國人民產生的惡劣影響(如起到“金錢拜物教”的示范、對勞動創造財富精神的強烈排斥、對全社會形成一種企圖通過“不勞而獲”的投機手段發大財的妄想癥、對整個病態社會持續地毒化和腐蝕),程度雖然非常嚴重,但危害性暫時還沒有想象中那么大——小魚和羊難免會被吞吃掉,但財富總還會留在國內。不幸地是,中國的“改革開放”,尤其是三中全會作出決定之后,這個市場正在加速融入世界市場(如上海自貿區一類措施再加上QFII、QDII不斷擴容)。但其實,所謂的世界市場無非是被美國金融寡頭控制的全球金融市場。這么一來,中國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美國市場”的一個分支,最終會成為受控于美國金融戰略家的一個“戰場”,成為一個“貨幣戰爭”、“金融戰爭”博弈的場所。
看看今年一條塞浦路斯將要拋售黃金的傳聞,就引起了世界黃金價格多大的暴跌。每盎司黃金從將近1800美元跌到現在的1200美元,跌去了將近30%。許多人甚至搞不清塞浦路斯這個只有100來萬人口、地中海島國的地理位置,有多強的經濟實力,結果就受到了牽連。全世界除極少數國家(如美國)受益,多數都遭受了池魚之殃。由此可以看出,這個虛擬經濟時期的黃金期貨市場多么不穩定、波動有多大!在這個過程中,全世界不知有多少黃金多頭被絞殺、也不知有多少黃金投機者因爆倉而破產;在這個過程中,“成功和失敗同時導致資本的集中,從而導致最大規模的剝奪(馬克思,《資本論》第三卷,497頁)”,最后結果總是“財產為少數人所占有(引文出處同上)”,這才算得上是證卷市場“不用質疑的決定性作用”。
實際上,虛擬經濟就是金融寡頭生死相搏的戰場。在這個戰場上,整個中國也只是一只羊,舍身進去,不可避免地會被市場吞掉,——因為操縱這個市場的美國金融戰略家手中握有無窮多籌碼;中國籌碼再多,哪怕比現在多十倍,有20萬億美國國債,30萬億美元儲備,也敵不過美國印鈔機滾筒轉動起來的印刷速度,其結果必然會大敗虧輸。
如果單純輸掉虛擬財富,當然也沒什么了不起。但在這場豪賭中,從商業信用到銀行信用,中國全都會喪失,最后輪到了國家信用(這是我在前面提出《太陽和月亮》“對證卷市場的定位不準確”,強調“信用制度”才是核心的原因——不考慮信用制度,根本不能理解“虛擬經濟”)!
三十多年前,中國的金融主權是完全獨立自主的。改革開放至今,已經喪失了不少。在這次三中全會作出決定之前,金融主權也還算部分獨立、基本獨立。但隨著“改革開放”和“虛擬經濟的發展”,中國越來越融入“世界市場”。假定融入后上海自貿區的交易所通過海底電纜可將中國交易所交易信息直接傳到美國,美國金融戰略家就可以坐在華爾街的辦公室直接在中國交易所“交易”,到那時,身陷金融陷阱的中國就已無法自拔。而所謂“虛擬經濟的發展”,無非是將現代科學技術手段大規模地運用于賭博——那些層出不窮、讓人眼花繚亂的金融衍生品又有哪一個不是類似于“龐氏騙局”的賭博和詐騙工具?如果資本真能生產出財富,只要把錢埋在地里等著結出黃金果來,那還要社會生產干什么?小崗村的幾個農民又何必再按防止土地流轉的紅手印——全國九億農民和小崗村農民一起全都把土地租出去,因為土地就像長野草、長糧食一樣,可以生長出“財產性收入”,他們只須翹著二郎腿靠著吃地租為生,也就用不著耕地了,那該多幸福呀!
想想今年8月16日光大證券的控盤行為,誰要看到了這件事之后還認為中國的證券市場不可能被人為控制,那他的智力一定比不過一個學齡前兒童。美國金融戰略家的控盤能力又遠超光大證券一千倍一萬倍,也遠遠超過中國政府。所以,如果真指望中國證券市場能成為一種“完美調節體系,能夠自動地實現經濟均衡發展和產業自動升級,特別是預期決定價格的變化,能夠自發地調節未來供求關系”,豈不是太天真了!
由于虛擬經濟的存在和發展,隨著中國交易所的對外開放,資金流轉的各種明渠暗道一點點建立起來,情況將變得極為惡劣。這也就是說,按照目前“經右”的路走下去,通過交易所的“豪賭”,中國終將輸掉整個國民經濟;政府則會徹底輸掉國家信用,并且輸個精光,這才是最可怕的。
試想,一個國家完全喪失了信用會是一個什么結局?包括自己的人民(中國目前約有2億股民)因為相信了國家政策導向,最終全都傾家蕩產了。中國的13億人口(不是只有加入股市投機的人才會受影響;在虛擬經濟籠罩下,一旦發生金融災難,所有國人全都無法逃脫)因為相信了中國政府而使自己養老防災的一生儲蓄變成了零(蘇聯在垮臺前就曾被金融洗劫,因此國家信用一落千丈,不久蘇聯崩潰,分裂成十幾個國家),這么一來,他們——也包括和他們有利益關系的家人和親友——再也不會相信國家的任何宣傳,反而會群起反對自己的國家。什么“愛國主義”、“民族精神”,在利益損失面前、在現實的生存本能需求面前,全都會變得一文不值。在這種情況下,任何外國侵略者只要稍加改扮——比如自稱是救世主、自稱可以吊民伐罪——就都可以長驅直入,唯獨原先的政府官員,會成為過街老鼠。這么一來,中國政府的垮臺就是不可避免的。中國政府垮臺了,一個完整的中國又如何存在?無非是四分五裂,變成七八個相互間爭吵不休、天天打仗,不能再叫中國的中國。
前面我說過:“目前西方帝國主義對中國人民正在實施的、足以使中華民族滅亡的戰略性措施至少有三個”。第一是虛擬經濟;第二是戰爭;第三是轉基因。轉基因是足以滅亡中華民族的手段。由于中國左翼的努力,反對轉基因的呼聲越來越高,人們對其危害性認識越來越充分,帝國主義在中國施行轉基因戰略的條件終將不復存在——盡管左翼還需作出不懈的努力,但這種趨勢已經非常明顯了。產生目前的成果,張宏良老師功不可歿。因此我將轉基因放在第三位。軍事戰爭的威脅當然一直都存在,但發生大規模侵略戰爭的信號暫時還看不到。由于帝國主義侵略戰爭的發生往往帶有突然性,對戰爭必須常備不懈,這是我將戰爭威脅排在第二位的原因。但對于“虛擬經濟”,由于其外表華麗,穿著現代科學的外衣,涉及的經濟理論貌似艱深,而實際上借以引發惡性經濟危機的一切貨幣戰爭、金融戰爭,尤其是現代的金融洗劫戰,全都離不開“虛擬經濟”這個舞臺。由于修正主義長時間的欺騙宣傳加上賭博經濟(除了股票還有彩票)創造的極少數個人大發橫財的示范性影響,使中國絕大多數人至今不能認清它的本質,這就是我將“虛擬經濟”對中國的危害和威脅排在第一位的理由。
接下來,對那段文字,還有什么問題需要討論?比較重要的是所有權問題,即引文中說到的“虛擬經濟的另一產物社會占有制”。
既然是虛擬的經濟,就不是真實的經濟,而是空想的、幻想的經濟。對所有權,當然也是幻想的,空想的、虛假的,是沒有實際控制權、不能直接運用的權力。馬克思早就說過:“公用事業、鐵路、礦山等等的所有權證書,……固然是現實資本的證書,但有了這種證書,并不能去支配這個資本。這個資本是不能提取的。有了這種證書,只是在法律上有權索取這個資本應該獲得的一部分剩余價值。……它們成為并不存在的資本的名義代表。這是因為現實資本存在于這種復本之外,并且不會由于這種復本的轉手而改變所有者。……作為紙制復本,這些證券只是幻想的,……由這種所有權證書的價格變動而造成的盈虧,以及這種證書在鐵路大王等人手里的集中,就其本質來說,越來越成為賭博的結果。賭博已經代替勞動,并且也代替了直接的暴力,而表現為奪取資本財產的原始方法。(見《資本論》第三卷,540、541頁;黑體是我加的)。由此,讓人聯想到厲以寧給中國政府開出的一副毒藥:讓國家把國民經濟的細胞國營企業全部轉化成股份,國家只須控制住股份,就能掌控國民經濟!但國家只掌握這些沒有實際控制權、不能直接提取、運用的假想財富有什么用?只能是任人侵蝕、任人宰割!進一步,如果這樣一種狀態真成為“大眾經濟制度的根本標志”,不要說在中國復興社會主義,人民大眾將永生永世成為資本的雇傭奴隸!因為這么一來,連國家代表人民掌控生產資料的途徑也被堵死,中國的人民大眾會完全徹底地丟失對實際生產資料的控制權,徹底地變成資本的奴隸。所以,《太陽和月亮》引文中的相關說法,非常不嚴謹,缺少理論支持,說它“是人類文明由必然王國向自由王國飛躍的偉大進步”難免讓人感到不快。那不是用沒有理論依據的“這與眼下右翼歡呼的市場決定性作用完全風馬牛不相及,完全不是同一個事物”的一句話就能加以應付的。
由此可見《太陽和月亮》一文對“太陽”的描述真實可信,但對“月亮”的說法存在很多問題。
說到太陽,當然是指光明和美好的前景,是運動的方向。我完全支持文中對中國當前政治形勢的分析。但對中國經濟形勢的分析,尤其是對虛擬經濟的說明,幾乎完全不能同意:既然說到了“日月同輝”——就可以引申出兩個方向;再將月亮代表的方向中最根本的東西加以贊揚,認定為“偉大進步”、“偉大的政治文明”,那是非常不妥當、十分有害的。我相信,只要自認是左翼的人,都一定會理解政治是經濟的集中表現,是靈魂和統帥,會決定運動的最終方向的道理。因此,從對當前政治經濟形勢的分析中很容易引申出當前必須“支左反右”——即支持習近平正確的政治措施,反對政府出臺錯誤的經濟政策的結論。就應當向著太陽和光明前進,而不要被月亮迷人的光彩迷惑和吸引,走到黑暗的陰影當中。對左翼運動這種唯一正確的選擇,作者為什么含而未發、未能明確表達出來?也許是因為理論上出現了矛盾,出現了無解和沖突。因此給出了兩個相互矛盾、南轅北轍的方向。我以為,那只需把《資本論》第三卷第五篇,從第21章直到36章,讀上十遍八遍,就能解決對“虛擬經濟”的誤讀問題。——不要認為《資本論》描述的時代離現在太遠,世界上有些東西——比如人要吃飯、太陽從東方升起、重物失去支撐就會墜落、資本要吃人——這些東西是永遠不會變的,中國正在經歷的就是那個時代!
對《太陽和月亮》一文,就此止筆。因為看到過《梅子:張宏良受攻擊疑為右翼對我方進行斬首行動》也看到了《梅子:機會主義者,寄生于左派肌體的致命毒瘤》,順便和最近連續發表作品的梅子說幾句話:
如果你認為我對張宏良的批評帶有惡意,一定是判斷錯誤。如果不那樣認為當然更好。我不認為張宏良是機會主義。相反,他對所從事的事業很有激情、對左翼運動有重大貢獻,但這不能成為拒絕批評的理由。對于影響力巨大的人,他的錯誤造成的影響會同樣大。所以,不管是誰,特別是影響力大的人,如果是理論上的錯誤,就必須批評。因為理論上的錯誤影響更深遠,如不糾正,甚至會影響他一生。只有批評才能使他進步,使他更加細心,更加謹慎,才能使他在將來更有作為。
再說說你的文章。文筆犀利、鋒芒四射。缺點是哲學深度略顯不夠。或許正如你說的:“我還是那句話,作為個體參與者,不一定弄懂馬列主義,不一定支持社會主義,只要他反對漢奸賣國賊,這就夠了”。但我說,這不夠。即使是一個對文學創作很有天賦的“個體參與者”,如果可能,也應當努力“弄懂馬列主義”,尤其是馬列主義的哲學。我相信這種哲學對你的文學創作一定很有幫助。舉一個例子:我年輕時讀托爾斯泰的《復活》,讀到聶赫留朵夫去監獄幫助瑪斯洛娃辦理一些手續的情節時,突然發現,托爾斯泰對沙皇監獄、獄吏、對那整個系統的描述,即使是在語言上,和馬克思、列寧對剝削階級國家機器的描述都非常相似。偉大的文學家對社會觀察之細、認識之深,竟然與偉大的哲學家走到了一起——也算是殊途同歸吧!有啟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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