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在紐約認識一個來自印度，但是在中國經商蠻久的一個老伯。他娶了一個法國老婆，所以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兒。這個女孩和我關系不錯，當時在哥倫比亞讀碩士。她常笑話我，說她三種語言--法文、英文和普通話，都比我要說得標準，呵呵。
老伯和我常討論印度的事情。老伯對印度的看法非常非常悲觀。他有一個很有趣，也很另類的觀點。
就是印度，不需要甘地，需要毛澤東，呵呵。
大家知道，毛澤東的名譽在西方，是給毀壞得蠻狠的。是被擺在斯叔叔和胡子哥一起的。
不過最近我看到美國的外交雜志上，有一篇關于毛的文章。作者之一是Orville Schell，是一個美國的漢學家，我以前認識的。
這篇文章，叫做Chairman of the Board，就是董事會主席。文章的中心，就說毛不經意地創造了中國的資本主義革命。
文章開頭用了美國副總統拜登在這次中美經濟和戰略對話的開場白里面說的話。拜登說他是1976年，就是毛去世的那一年，第一次訪問中國。拜登說，當時他就覺得中國是處于巨變的前夜。
這個聽起來，就有自吹自擂，給自己涂脂抹粉的意思哈。
這篇文章說，在21世紀初葉，很少的人會想象到中國會有一天成為挑戰美國地位的大國，不論是經濟上、軍事上，甚至軟實力上。
但是在經歷了很多代的努力，經歷了多次改革和革命的失敗之后，中國是如何能夠準備好自己，可以發生一個相當長一段時間的經濟奇跡?
寫這篇文章的肖同學認為，要搞清楚這個問題，關鍵是在毛主席那里。因為是毛把舊世界打得稀巴爛。沒有舊世界的毀滅，就沒有新世界的產生！
這個其實就類似于印度老伯的看法。就是印度需要毛主席，來打破舊世界，來清洗掉種姓的不平等腐朽制度，來土地改革，把大部分土地，分給佃農。
其實就是說，正是因為毛，可以將中國搞得清清楚楚，才給了鄧，下面的改革的機會。
這種看法，基本上和目前中國的主流認識是一樣的。就是不能將毛和鄧對立起來。不能割裂毛和鄧之間的傳承，就是不要把前30年和后30年對立。
肖同學認為，中國20世紀的領導人，沒人象毛那樣，對傳統進行了猛烈的轟擊。
其實中國的一些傳統，象男尊女卑，女人立貞節牌坊，裹小腳之類的，就是應該鏟除。比如裹小腳，當初滿清想廢掉，后來太平軍也想廢掉，都沒有成功。還是毛主席和共產黨，最后做成了。當時為了逃避被解開小腳，有不少婦女躲藏進了深山，還是被不依不饒的工作隊的女同志們給抓住了，強行給解開了，呵呵。
其他的，啥鎮豬籠啥的，都是這樣給滅掉的。當然三妻四妾的歧視婦女的制度，也是毛主席給滅掉的。比如香港，是到了1971年通過法案，是很后期才廢除妻妾制度的。
我看過這么一件破事。應該是80-90年代期間的事情。
就是藏區的某個牧區，一個混小子，看到某家的一個小卓瑪，求愛不成，就把人家給奸殺了。然后家里就找到當地的喇嘛和長老們。一開會說，我家小子毀掉了人家的財產(小卓瑪)，不如賠人家幾頭牦牛，用來擺平哈。
當地政府當然不允許這樣，就抓了混小子，輕判了幾年，然后藏區的同胞就鼓噪。有心人就開始拿啥漢人政權說事情，美國和歐洲的NGO，也開始搗亂。于是政府就怕了，關幾個月，就把混小子給放了。
這個就是啥寬啊，少啊政策的東東(兩少一寬)。要是毛主席年代，呵呵。保護婦女權益，維護社會公平，你喇嘛啊，長老啊，鼓噪啊，看你敢不敢，呵呵。
其實當初梁啟超和孫中山，都意識到中國的現代化，必須伴隨對傳統的某種程度的毀壞。因為中國的民眾被儒家思想的束縛，已經變得過于溫順和馴服。
但是中國的現代化，必須出現有責任、有熱情、愛國的公民。而且還要把當初很保守和排外的精英階層給轉化為現代的領導團隊。
但是毛之前的領導人，沒有一個成功，或者敢于去嘗試。
我自己覺得，雖然毛受到梁啟超的影響比較大，但是他的平等意識，應該主要是受到譚嗣同的影響。
文革中間的批孔和除四舊，都是蠻猛的。
我其實就是在除四舊沒有燒完的舊書里，開始我的閱讀的。
但是中國的5千年的傳統太深厚了。很多年輕時候的革命家，老年的時候，都回歸了傳統。革命家們，比如說梁啟超、魯迅、陳獨秀，后來都回歸了傳統。
其實舊傳統的父親壓兒子、家庭壓個人、丈夫壓妻子、老師壓學生、過去壓未來、守舊壓革新，等等，都需要改變一下。還有就是官壓民的傳統，也在文革中給滅了。
說實在話，我年輕的時候，就比較蔑視毛主席的權威。其實這個就是毛思想的精髓哈，呵呵。糞土萬戶侯哈。
所以美國的漢學家費正清，就認為毛的革命是必須的。中國當代歷史的兩個專家，Roderick MacFarquhar和Michael Schoenhals，就認為，沒有文革，就沒有改革。
其實毛的時代，需要對舊傳統的破壞，而我們的時代，需要對傳統的重新建構。如何把中國文化的優秀因素，和西方文化的優秀因素，結合起來，并有機消化，就是我們這一代人的責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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