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以寧是當今中國的大名人,擔當著不少炙手可熱的頭銜。不僅是著名大學經濟學院的名譽院長,還是最高兩會的常委和委里的什么副主任,又是市場經濟領域里的得力推手和股份制的開山元勛。據說新任國家副主席李源潮和國務院總理李克強,都曾出自他的門下??上攵?,在偌大個中國,像他這樣如何了得之人,實在是鳳毛麟角,屈指難數了。如此一個搖得了風,下得了雨的硬角色,當然發出的言論與見解也就別具一格振聾發聵了。什么“腐敗是市場經濟的潤滑劑”啦,什么取消養老就業保險可以激活人們的活力啦等等。實在是陽春白雪高屋建瓴,令人嘆為觀止。
可能是厲以寧身居廟堂之高后,日日仙樂盈耳,頓頓玉液瓊漿的日子過得習以為常入居為安了,周身的血液已經完全擺脫了下里巴人的那種現實與低俗;也可能是厲以寧自身背負著這樣那樣盛名厚利利的擔子太過沉重了,一不小心就忘卻了江湖之遠還有太多的蕓蕓眾生們,即便咋著在名利上也終生不能望其項背之萬一的冷酷現實了;更可能是厲以寧終究也難脫凡世庸俗之窠臼,自己或多或少或自覺不自覺地就沾染上了當今腐敗大潮下的些許陽光雨露了;亦或是他及家人因沐浴把握住了市場經濟的惠風細雨帶來的太多恩賜與先機了,于是他就飽漢不知或知而佯裝不知餓漢饑地發出了那般宏論,實在讓普天下的富人精英官僚們欣喜至狂癲,感佩賽皇恩了。殊不知,那些占總人口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基層百姓們又聞之如何呢?我想幾乎沒有誰不聞之而橫眉冷對,唾罵而其勢洶洶了。
當今中國之國情,雖然GDP位居世界第二,可人均GDP卻又滯后全球太狠,據說一直在百名左右。而事實是我們的貧富差距又位居世界前列。據說中國的基尼系數早就超過了國際上規定的0·4紅線,上升到0·61了。還有數字表明,當今中國,0·4%的人掌控著70%的財富。不難想象,如果刨除富人所得,占總人口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群所占有的財富又有幾何呢?結論一定令人不寒而栗。去年年末,新上任的黨中央總書記習近平到河北一個偏僻的山村視察,結果他就發現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現實,那里的人均年收入尚不足壹仟元。而壹仟元對厲以寧這樣聲望和財富俱隆之人是會不屑一顧甚至嗤之以鼻的。這區區之數,恐怕難以抵得上他一次豪華宴席上的一兩盅好酒,更抵不上他一副學究氣十足的眼鏡上的任何一個部件??蛇@就是一個村民全年的收入啊!這些農民們,就是靠這壹仟元,來養兒育女,料理自己一日三餐中的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如果取消了養老就業的保險與福利,厲以寧就沒有想過,不管農村還是城市里的那些沒有或者喪失了生存技能,沒有了生活依靠,失去了經濟來源的鰥寡孤獨們,又能指望什么聊以度日,共享市場經濟帶來的美好時光呢?
我不由得想起了一件舊事,據說三年自然災害時期,某省的省委書記,硬是扣著國家的糧食不發放給早已饑腸轆轆的民眾,致使他任職的哪個省份,許多農民不該病廢的病廢了,不該失去生命的失去生命了。大家對這個所謂的公仆人人恨之入骨,個個巴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后來這個省委書記上調到中央工作,文革期間,他原來任職省里的造反派們,硬是順應民眾呼聲,不遠千里趕到京城,把他帶回了本省。大家也沒有批他斗他,更沒有在肉體上折磨他,只是把他軟禁在一個舒適的住處,硬是一兩天不給他飯吃,讓他體會一下食不果腹的滋味。這位省委書記好在還是能反躬自省悔過自新的,他面對著洶洶民意,淚流滿面,沉痛地檢討了自己的過錯,懇求那里的黎民百姓原諒自己犯下的罪惡。當然,人民的胸懷是寬大的,大家在變戲法一般地對其進行懲戒以后,還是很友好地送他回到了京城,他繼續做自己的官,辦自己的事。不過從那以后,他就真成了一個受人民擁戴的官員,實實在在給民眾做了不少好事。
這里我又想到了呼吁取消基層老百姓養老就業保險福利的厲以寧,倘使誰如今把厲以寧從現時的高位上拉下來,把他家的據說不菲的私產和國家給與他的優厚待遇全部凍結了,以他如今的耄耋高齡,讓他和河北農村那些年收入不足千元的同齡人們生活勞作在一起,一日三餐粗茶淡飯地受用著,茅棚瓦屋四壁漏風的炕頭睡著,不知他能否適應得了?不知他會作何感慨?假若再不懷好意地假設一下,如果他這時候恰好突然得病了,又身無可資住院的一切費用,生命系于一旦,他又會作何感想?不知此時的他能否還會不遺余力地呼吁取消養老就業的保險與福利,心甘情愿地為繁榮深化市場經濟改革而獻身?
不是我不尊重一個高齡老人,我實在不知道厲以寧這樣的經濟學家,到底是在為誰著想,為誰說話,為誰而生活,為誰而呼吁?他難道就不知道這個世界并不單是為富人精英權貴而存在的嗎?他就不知道當大多數人的生計成了問題,甚至這個國度上再次出現財富高度壟斷,貧富差距越拉越大現象的時候,那些失去了基本生活依存啼饑號寒的人們為生計故再次揭竿而起,來個新世代的均貧富嗎?一旦這個世界真的陷入那樣的大亂之境,誰即使有再大的所謂神通,恐怕也就難以阻擋得了窮富貴賤的易位與錯亂了。想想秦始皇費盡天下財力建成的覆壓三百余里的豪華宮殿阿房宮,尚且在戍卒的叫聲中就輕而易舉地化為可憐的焦土;想想乾隆的寵臣和珅宦海一生挖空心思積累了那么多的財富,也終難免其人財兩亡可悲下場的史實,還有什么軟的硬的大的小的貴重的低賤的財富,能夠避開亂世的煙火,安保自己完好無損呢?還有誰能夠用累累財富確保自己萬事受用安享太平呢?
當年魯迅先生曾批評那些身處特殊位置,一點不體恤民情的書齋文學家的時候,曾不無戲謔地說道,災區的饑民絕不會去種植蘭花,賈府里的焦大也不愛林妹妹。當然魯迅先生還辛辣地諷刺了那些無柴荒之憂的石油大亨們,一點也體會不到揀煤渣老太太所受辛酸的事實。不成想,時間到了二十一世紀,在社會主義制度下的中國,一個名震華夏的著名經濟學家,竟然唱出了和國家制度本身大相徑庭的調子,這實在不能不讓人喟嘆我們當今的改革到底是咋回事了!是的,厲以寧和他為其利益代言的人們,有機會有權力去做市場經濟的潤滑劑,也擁有數代不匱乏的財富,不致受失業貧窮病殘老邁時因囊中羞澀所帶來的煎熬,可那些占據最廣大數量的基層百姓呢?他們既不能躋身于潤滑者的行列,又多缺少安居樂業的機遇,更沒有充盈的財富應對突如其來的災情變故,安保自己沒有天災人禍之紛擾。你就這樣鼓勵能貪腐的人去做所謂的潤滑劑,把讓黎民百姓稍稍安心的保險福利輕輕一筆勾銷,那不是真逼著讓他們去窮極而生怨恨,怨深而起反心嗎?
為腐敗分子說話,擠兌廣大的貧民階層,這不僅有悖于人情常理,也不具有起碼的悲憫情懷。如此的經濟學家,只是為富人官員而生為富人官員而死,我們窮百姓要他養他何用?干脆把他送給富人們去做花瓶或者什么去吧。
2013-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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