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無序轉型之亂象
一個縣的改革調查
馬蘭(北岳山人)
轉型三十年了,誰又為這三十年做一個總結?前行的道路上,有勝利的喜悅也有失敗的痛楚,這很正常。無論是摸著石頭過河,還是坐著船過河,現在又到了一個風口浪尖上,我們應該回過頭來,看看三十年走過的路。先說國企改革,當農村改革結束以后,我們的精英理論家們大肆鼓吹要第二次農村包圍城市,聲稱這是一場非常艱巨的革命,就是要把改革的矛頭指向國有企業,當時的口號就是,所謂的全民所有制,其實是人人沒有制,人們一聽這個口號,對呀,多少年過去了,全民所有制我們得到了什么?好啊!大力支持!結果改了三十年,國企沒有了,大多數人也什么沒有得到。倒是少數人發財了。 第一批發財的人爆發的人,是哪些人怎么發得?筆者調查了一個縣的情況,便可以看到三十年改革的一些軌跡。我在山西省調查了一個產煤大縣,這個縣有二十多萬人口,煤炭資源非常豐富,煤質非常優良,八零年以前,全縣有煤礦三十多座,有地方國營煤礦,有鄉鎮辦的集體煤礦,有村辦煤礦,還有一些國有公司辦的煤礦,但沒有一座是私人煤礦,但后來國家提出了五個輪子一齊轉,有水快流的方針,全縣一哄而上,滿山遍野,千瘡百孔,到處都是黑窟窿,一時間,像一群脫韁的野馬,全縣的黑煤礦達到幾百座。生產沒有技術,管理沒有章程,安全沒有保障,交通運輸又不配套,無序競爭,效益低下,管理混亂。更重要的是,資源破壞嚴重,開采率不到百分之三十,這就是有水快流,五個輪子一起轉的惡果。后來經過大量的整頓,才逐步走上軌道,一大批煤礦,批給了私人,集體煤礦,也由私人承包。這就給了一批暴發戶創造了一個條件。現在總結一下,這些人的爆發在以下幾點:一、出賣國家的資源,資源是國家的,賣的錢是自己的,二、靠偷稅漏稅,在市場經濟還不完善的情況下,偷逃稅費的現象是大量存在的。三、偷逃費稅必須要走關系,這種官煤勾結就給干部腐敗開了一個口子,在貪官的授意下,每個煤礦都是兩本帳。一本是專門應對撿查的。每個煤礦的背后,都有干部的影子,這就給干部的腐敗創造了條件。同時又給礦主創造了發財的機會。四、剝削工人的勞動剩余價值。五、國家貸款的準入政策導向。只貸私企不貸公企,貸款吃回扣,六、國家政策的大力扶持。以上六條、就是中國資源型企業首先爆發的基本條件。一九九七年至二零零一年,又一次深化集體企業改革,提出了產權明晰,把所有的集體企業通通都理順到私人名下,噸煤以一毛多錢價格,收繳了資源費,也就是所謂的價款。從此,全縣百分之九十的煤礦名正言順地歸私人所有。在此期間,由于有一批正義的人士的奮力抵抗,全縣保留了三個國有煤礦,而三個國有煤礦,每年上交的稅利占全縣的百分之七十,其余的一百多座煤礦,只實現百分之三十的稅。
筆者幾經周折,調查了一個私營煤礦,令人吃驚,一個年產三十萬噸的煤礦,三年間上繳稅費不到五千萬,而個人收入每年都在一億五千萬元以上,每年工人工資不到五百萬,而其余部分卻付出四千多萬,這是什么費?走路費、關系費,我們的公職人員是怎么腐敗的?就這么腐敗的!
在私有煤礦泛濫的十幾年間,掠奇式的開采是一個鮮明的特征,且不說無安全條件下生產失去了二百多人的生命,一個好端端的資源,在短期行為掠奪式生產的情況下,十幾年間,就把可開采一百多年的礦產,糟踏得不成樣子。從二零零八年起,又開始了國進民退,一批國有企業進入了這個縣,用幾千萬、上億、乃至幾億元又把私人煤礦收購國有,而私企老板,用掠奪的開采方式賺了幾個億,返回來又把一個空殼賣給了國企賺了幾個億。這就是這個縣不是少數的十億元富翁比比皆是。留給國企的,是一個沒法開采的、千瘡百孔、資源零亂、地質破壞嚴重、機器無法開采的煤礦。而問題并不在國進民退,在哪里呢?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而現在,有人又激勵叫喊著,要把剩余的國企全部私有化,確切地說,是要把國企送給外國人。這里的后果,我不說大家都清楚。中國人就等著做附庸吧,我們就等著給外國人做奴隸吧。有人說中國要發展就要二百年殖民地,放屁!這也是通往共產主義的必由之路嗎?印度人就做了二百年殖民地,英國的東印度公司,就霸占了印度二百年,發達了嗎?且不說我們這一代人走什么路,我們這樣改下去,讓我們的后人怎么辦?毛主席做的是讓千秋萬代不受苦。而我們現在則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誰有能力誰吃肉,沒有本事啃骨頭。所謂的全民所有,其實是人人沒有!人們在盼望著,國企改革后我們就人人都有,工人下崗無所謂,沒地種沒工作餓死活該,只要我們的后代人人都有,可是看來看去,三十年過去了,看到了一批一批的暴發戶。看到了官撩腐敗官商勾結,卻看不到人民的利益在哪里。
更為嚴重的是,地質大面積的塌陷,地表水嚴重滲露,環境污染,百分之五十的村吃水困難,百分之四十的村房屋列縫不能住,許多的不能種,農業學大寨時期的水利水保工程百分之八十毀壞。祖祖輩輩煤是人們的生活必需品,取暖、做飯在這里生活了多少代人,都是自己挖煤自己用,而現在,卻是千軍萬馬上山砍樹、砍柴,三十年前郁郁蔥蔥的山林,如今變成了不毛之地。再這樣下去,老百姓怎么生活?
再說農村改革,農村改革初期,沒有一個文件說把土地分到戶里,一番扭捏作態后,出了個一號文件,說聯產承包,但一覺醒來,土地全部下分到戶,牲畜、農具、機械、樹木、所有一切能分的全部分光。糧食產量當時看是提高了,老百姓自由了,樹木也砍光了,分到名下的你不砍自有人砍。分光、偷光、搶光、就連集體水利設施抽水管道也沒能幸免。
三十年后,再看看農村改革的成果,農業學大寨的基礎已蕩然無存,當時地大塊地變成了小塊地,一塊地變成了幾塊地,溝壑縱橫,個人根本沒有能力去修復。當年的機耕地變成了|畜耕地,當年四通八達的田間道路,現在變成了人行小道,農用三輪車也不能發會很好的作用,常因三輪車路過別人的地發生糾紛。農民靠天吃飯的狀況一概沒變,好在農民有些存糧還不致餓死。依然停留在八十年代初期的生活水平。所謂的建設新農村,只是一句口號,如此的情況,全國當不在個例,只有少數有資源、有企業的村面貌有所改觀,也不過修了幾排新房,至于公共事業,國家拿錢就干,干成了也沒讓維護,村民大多出去打工,留在村里的六一三八九九部隊怎么去搞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農村有的是精明人,但都去各人顧各人了,從農村走到縣城,小城市走到大城市,大城市去了外國。人才一層一層上解,該升官的升官,該發財的發財。那里還有什么社會主義氣息?有的村干部空有雄心大志,也無奈大環境的逼迫,想走集體道路談何容易?村民的思想已找不到已前的影子,偷、竊、詐、拐、騙、賭。人與人就是利益關系,利用關系,道德論喪,親情之間割皮刮肉,為了雞毛蒜皮大打出手,惡霸流氓橫行鄉里,坑蒙盜騙無處不在。難道我們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現在該檢驗出來了吧?還要檢驗到什么時候?誰是真理、什么是真理?也該有個定論了吧!
再說二零零一年的機構改革,無意中聽到一個笑話,是那場改革就是要精簡機構,壓縮人員。但從中央到省里,并沒有具體的實施方案,在臨汾地區,有一個縣做了一套方案,然后各縣照這個方案抄了一遍,改頭換面,以縣委文件下發,把政府的幾個局壓縮成一個中心,把共青團、婦聯、群眾組織和人大放到一起,編制為二十一人,哈哈,轟轟烈烈一陣過去了,一場非常嚴肅的改革,就這樣開了個玩笑。人員一個沒減。設置的機構驢唇不對馬嘴,到省里辦事機構不對口,然后又想了的辦法,一個機構幾塊牌子,七枚公章。這叫改革嗎?人大是權力機構,是四大班子之一,怎么能和群團放在一起算編制?這就是我們黨多年來推行的高學歷、高職稱、高水平的干部路線?過去的工農干部也不止是這個水平。是上面就沒有拿出具體辦法,還是政令出不了中南海?這也許不能怪首長,身邊里里外外那么多機抅和人員都是干什么吃的?四級政府變成了五級,層層疊疊都操的什么心?改革是不是也要實行一點民主?為了這個國家,為了十幾人口,為了不使改革走彎路,為了不讓世人笑話,我們也應該到下邊看一看、聽一聽、想一想。不要一味地在外國人那里、所謂的世行中國改革方案、國務院改革政策研究中心、所謂的狗屁天則經濟研究所找答案。人民信任領袖,領袖也應該信任人民,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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