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小議國策之一——計劃生育之“一胎制”
天空是一片黯然,雨絲似頭發絲一般的細,雖是微風,但風雨交加,仍令人感到濕冷難忍,難怪東北人更怕南方江浙滬等地的三九寒冬。此時此景之下,除了與天奮斗,便別無它法,即便最濕冷難忍,也要熬過寒冬臘月去,而且,更喜滿天雪的臘梅花已經開放了。
寒冬的被窩是御寒的所在,但昨天夜里睡著睡著卻睡不著,臨近半夜時分,不知搭錯了哪一根神經,突然想起了曾經的黃金搭檔黃、宋的經典小品《超生游擊隊》,這個小品董卿、蔡國慶也學演過的,足見它的生命力不同于一般。我是草民,學演沒有必要,借此思索開去倒有一定的必要,于是,趁著反正睡不著覺而慢慢地思索起來,到了第二天再回想回想,也覺得蠻有些意思。當然,我是聯系了實際思索的,脫離實際的思索是毫無意義的,那樣會顯得毫無意思。
我成家之時,全國除少數民族以外,都已實行嚴厲的計生一胎制國策,對此,農村的農民一般是不理解的,紛紛說,生一個也太少了;請注意,在一般的農民心里,“生一個”就是一胎制,一胎制就是“生一個”。當然,有一點農村優越于城市,即第一胎只一個、又是個女娃,那么當這個女娃六歲時母親還可以懷一胎,產后立即做結扎絕育手術。其它的政策允許可以懷二胎的就不講了。這么做,我想無非是基于兩點,一是尊重傳統,為了解決父母將來的養老問題,因為在農村有一種根深蒂固的習俗、習慣思想,女兒長大成人后必成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所以必須保證為父母者年老后有親人在身旁,承擔贍養與陪護的義務。二是承認了男女實際上并不平等的客觀事實,推翻了關于“婦女能頂半邊天”的結論,女人就是低男人一等,女兒在一般情況下也不能分得父母的遺產——除此以外,還能有其它的解釋么?
迄今為止,據有關部門還是“精英”的統計,由于貫徹實行了計生一胎制國策,使中國人口少出生了3~4億。這究竟是偉大的成果或是什么,交由將來的歷史去評判。草民只是想談談自己的陋見,以一個底層老百姓的視角,來客觀地講述所見所聞,關于計生一胎制的故事。就從草民自己講起吧。
故事總是過去了的事情(排除科幻),我有一個農家朋友,共計有兄弟姐妹10人,其中他的母親產過兩胎“龍鳳胎”,解放前后各產一半,至今個個健在;有趣的是取名字時連“八妹”、“九弟”等都用上了。我的母親也生育過七個子女,至今尚存五人。輪到我輩后,只能一胎制了;平素我喜歡女兒,可偏偏生的是兒子,這便是“宿命”,于是只好服從于“命運”的安排。兒子出生的次年,妻子又懷孕了,妻子想再生一胎,而我想要第二胎的念頭比妻子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越發地強烈,實話實說吧,我想要一個女兒;國法我是懂得要遵守的,女兒或者兒子也還是再想要一個的。然而,斷了我們夫妻倆再生一胎的念頭的卻非國策,而是基層計生委嚴酷的“對策”——頭胎男兒而再偷生二胎者,罰款1500元。交不出罰款者將被強行搬走家中值點錢的東西。在1980年代初期的時候,1500元還是一筆很大的款項,能拿得出來的屈指可數,我當然不在其列,權衡之下,妻子去做了人流。日月如梭,當兒子30歲生日兼喬遷之喜那天在酒樓擺宴款待客人之時,我適逢病得不輕,躺在床上下不來地,頭暈目眩不算,肚皮餓得要死,卻又不能自己解決;而在酒樓那邊,我知道兒子也一定忙得可以,所以幾次拿起手機,又幾次無奈地放下。下午三時許兒子來了,見了我的面第一句話是:“爸爸,累死我了,12點半才開始吃的飯,我終于知道辦事情有多忙多累了。”我望他一眼,說:“你再不來,我可真要翹辮子(即:死)了。”想想看,假如我有兩個孩子,其中的一個總可以把他(她)喚到我的床前來的吧。有時候我也責怪自己,為什么就不能生雙胞胎、三胞胎呢?直到如今,每每見到有兩個孩子的父母,仍總有一種嫉妒與羨慕,尤其是那頭胎男兒二胎女兒的夫妻。
也不能責備計生一胎制國策的制定者們,他(她)們基本上不可能是獨生子女的父、母和獨身主義者,就像當時認為“農村還是搞單干好”一樣,農家只有一、兩個孩子,生活自然就會過得很幸福,國家的負擔就會減輕,社會就會發達、文明得更快。然而,結果呢?當疾病、災害和意外事故等等無情地奪走少年男童的生命之時,就等于同時奪走了一個家庭的“幸福”,最殘酷最沉重地從心理心靈上打擊了一對對只擁有獨生子女的夫妻;而且,這同剝奪其們的生命相差無幾。這一點,計生一胎制國策的制定者們就永遠都不會體會到的了,其們子女繞膝,數代同堂,其樂融融,而這才能算是真正的非常的幸福。
1993年,本鎮開始有四川貴州的農民前來打工,于是,計生一胎制國策在不算太短的一段時期內失去了它威力。顧名思義,農民打工仔來自于農村,男尊女卑的老思想堅持得遠比我們這兒厲害,加上初來乍到,本地的各級管理部門,老百姓和打工仔等多方都還很不適應,處在了一種無序的狀態。這就使得相當一部分打工仔“離開”了計生國策。下面我來講幾個“故事”。安徽亳州人小趙,1995年時25歲,他成為我的租房客后對我講他的個人問題,他說自己24歲時與同省異地的一個19歲姑娘戀愛同居并生下一子,但因女朋友的母親死活不允,并將其女兒強行帶離他的老家(94年底回老家捎上了“母親級”女友)。他便將兒子送給了姐姐,約定日后父子不再相認,兒子以后只能叫他“舅舅”;之后就又出來打工了。我當初聽后立即罵他是“混蛋!”1996年,四川古藺人楊某,27歲,一個人來本地打工,妻子留守在家照顧兩個女兒并下地勞作。楊某在同省老鄉中物色了一個女青年,與她先“戀愛”后同居,再生下了一子,他如愿了,而他的這個兒子的母親可能還蒙在鼓里,覺著自己找對了男人,還替自己增了光——頭胎即生兒子。四川古藺人王某,1995年28歲,在老家已有兩個女兒,但為了生兒子,妻子也跟隨他來打工了,這一年妻子卻“不爭氣”地又生下了一個女兒,而且是王某自己接的生,最后他將剛生下才一天的女兒送給了本鎮邊緣農村的某戶人家,他當時提了一個要求:女兒長大后父母與女兒能夠相見。但人家不允,他也無可奈何,女兒被抱走時他雙眼發紅,妻子則躺在床鋪上不止地抽泣——我是在場的見證人。……過后不久,王某對我說,他打算讓妻子再生幾胎,一旦有了兒子,他就立即回老家去。嘿,我的四川朋友王某有多像黃宏飾演的角色!《超生游擊隊》只是比現實版更加夸張了一些,而已。
僅憑我之所見所聞,就讓計生國策的落實大大受到了挫折,盡管時間不算太長,后來基層部門如夢初醒似地大抓了起來,但為時還是有些晚,又不見得會有多大的成效。計生國策喲,計生國策,你不大得人心哦。只要看看我自己目前的處境就會一目了然,雖說衣食住不愁,但由于身體的原因而不能遠行,酷暑嚴寒也不能離開家門,醫生開不出良藥方子,整個世界均無治我之病的良藥,所以發足時除了強忍還是強忍,所以我把每一天都當作最后的一天來過。真是:一彎冷月照霜地,獨子辛勞父孤寂;十年之前繪遺像,五十三歲做壽衣;鼠咬衣物隨它去,赤條而來單衣尸;瘦指能打鍵盤字,滿腔喜悅正此時。
幸福究竟是什么?如果這個世界上還真有幸福的話。草民可以說,留給獨生子女們的不單單是孤寂無援,也不是什么雙份的遺產,而是孤僻、無助甚至壓抑和憂郁,不懂得啥叫“同胞手足”,沒有兄弟姐妹間那般濃濃親情、齊心協力的感受,……
我也無語了。祝愿孤寂的朋友們健康平安——這才是我們的真正幸福!
2012.元月11晚草
「 支持烏有之鄉!」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站,宣傳紅色文化!
歡迎掃描下方二維碼,訂閱烏有之鄉網刊微信公眾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