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在中國幾千年的歷史中一直是存在的,于今未斷。舊社會,一些貧窮人家總會出現吃不飽穿不暖的情況,卻又不能等著餓死凍死,于是便有了“賣身為奴”的現象,既然“人”被當作“物”給賣了,自然也就失去了人身權,在所有權的問題上,奴才與牛馬沒有本質區別。在三六九等的人家當奴才,地位和待遇雖會有較大差別,但尊嚴都是一樣的,用得著就用,用不著的時候,主子想扔也就扔了,要了奴才的命,在主子看來,也不過像自己失了一串鑰匙的感覺差不多。
小時候,看了很多革命題材的電影,感覺中國人硬是比外國人更有骨氣,寧死不屈的精神總能讓我深以為自豪,死都不懼,何以會樂于為奴呢?就連一向自私自利的大軍閥張作霖在面對日本鬼子的時候尚且有掀桌子罵娘的表現,何況是經過新中國揚眉吐氣精神洗禮的現代后輩!?明明說是要“當家作主”,怎么可能又要甘愿為奴?難道就為了那一疊疊的票子?抑或是誘人的位子?
古之為奴實屬可憐,并非可恨,今日為奴則實屬渾帳王八蛋。奴性本不屬人性,完全是教育使然,幾十年的“錢道教育”讓一代代青年糊里糊涂的往當奴才的“黑官材”里鉆,只要有津帖可領,“教育家們”就一定會鼓勵年輕人勇敢地去領津貼,至于發津貼的主子是人還是鬼毫不重要,如果主子情感欲望強烈,奴才不但賣人還要賣身,“羞恥”二字幾乎可以從《新華字曲》里抹去不要,估計5000年中國并未曾有此盛況!“兩貓論”本只是一個人的謬論,當它被無數個“奴才教育家”反復地詮釋以后便成了全國人的“奴才經”,生在這個時代,你當不了奴才,反倒成了一件非常可恥的事!
由奴才的普遍性,我又想到貪官的廣泛性。有些人看到今天抓了個部長,明天又抓了市長,以為反腐敗反貪官就有希望了,其實不然,照現在中國的發展情形和社會觀念,一天抓個大貪官,都不過是“大主子”扔“大奴才”的把戲而已。這“主子”和“奴才”在整個社會都相互重疊,相互關聯,小官是中官的奴才,中官是大官的奴才,大官是高官的奴才,而那些什么都不是的老百姓又是小官的奴才,國民若是跳不出做奴才的圈子,繼續甘當奴才,貪官也就樂得當主子,給奴才畫圈多好啊!
教育這個東西按道理講,越是往現代就越應當帶有主人思想,人權的獨立性應當越強,新中國成立以后,為什么要反復強調“公民”二字,就是想政治上給予人民自由和民主的權力,然而,好景不長,剛斗了幾個貪官,反了一些腐朽分子,便被戴上了“罪惡年代”的帽子,自此以后,可憐的中國人又開始撿起了做奴才的老傳統。如果有人問我,現代中國教育的最大貢獻是什么,我會毫猶豫地回答:培養奴才。
中國的奴才教育不只是表現在大學,自小學開始便有滲透,影響最壞的當然是大學期間。教授是院士的奴才,副教授是教授的奴才,講師又是副教授的奴才,學生是所有老師的奴才,等級分明,越軌者慘!在某個圈子里,你普通教授若是比院士更聰明,你就是找死,最好的生存之道便是:你表現得更“愚昧”一點。其它各等級程序大體相仿。大學里頭,奴性最強的當屬以寫“黨性文章”生活的一批閑人,這些人什么能力也沒有,唯一擅長的就是給不同意見者“戴帽子”,只要是比他級別高的人全是他的“主子”,誰若是惹他的“主子”不高興,他會跟你沒完沒了,搞不好還會用“飯碗”來威脅你,我是多次領教過的。民國時代,胡適雖然沒有革命性,但多少還是富有個性和獨立性,并不曾要求他人做奴才。今天的“學黨們”則不然,把不得他的集體全是一群奴才,最好是每個人都愿意交根繩子拴在他手里,想往哪兒牽便往哪兒牽。
不管是多大的貪官,他都是奴才的主子,最底層一級的奴才便是平民百姓,也正是底層奴才數量的龐大才造就了中國貪官數量的龐大,我這樣講并不會擔心老百姓罵我的娘,幾十年下來,我是看得很清楚的——沒有奴才就沒有貪官。
如果你是農村出來的,不妨回去調查一番,假若你在某個位置具有一定的“腐敗地位”,衣錦還鄉是很能得到“尊重”的,只要你沒被抓進監獄,沒有人會否定你腐敗的“光榮性”,你在鄉親鄉友中間所享受的地位只隨你的權力和財力增長,不會因你的腐敗大小而失色。如果你幾十年在外,沒巴得上一官半職,也沒有沾上半點榮華富貴,那你很有可能親耳聽到:你也太沒出息了,當不了官,又搞不到錢,還不如個做莊稼的。碰到過年過節的時候,有些人的家里是親朋滿座,有些人的家里則會門庭冷落,老鄉們是樸實的,也是很“現實”的,即便他們從權貴手上一個銅板也不能拿到,到他面前去沾沾光也是倍感榮幸的,很有可能在權貴的家中連起碼的尊重也沒有得到。我這樣描寫農民兄弟本無惡意,只不過是深感“平民進化”的腳步太慢而已,落后與無知都是奴性的毒性土壤,如果再輔之以某種宣傳教化的路線誤導,奴性的土壤就會越來越毒,絲毫也看不到被深埋的希望。
農民的奴性是普遍的,但不是最有害的,真正對中國禍至極端的奴性群體是知識分子和各級公共事務人員。“五四運動”曾經被認為是知識分子覺醒的開端,并被給予了很高的歷史地位,然而,這樣的運動也不過是一縷青煙,只能隨風飄然而過,知識分子至今也沒有看到集體覺醒的跡象,“拳打孔家店、腳踢宗法禮”的豪氣也不過是風行一時,自由獨立的思想確已蕩然無存。越是受尊敬的知識分子越是甘當“靈魂的奴隸”,說什么文化教育不要沾惹政治,文化是之于人性的,政治是之于治國的,再下移一點,談點風花雪月也比談論政治為好,這不是純屬放屁嗎?每每聽到那些“避談民主、避談政治”的知識分子,我就十分地鄙視他們,魯迅在一百多年前尚且敢直面人生直面社會,接受60多年“人民民主”教育的新時代知識分子怎么只領會了一個“避”字?到底是為了避什么?說白一點,不就是避主子的批評嗎?不就是避主子的鞭子嗎?避了也就避了,知識分子的最可惡之處還在于自己當奴才,還要別人學著當奴才,還要替敲骨吸髓的主子辯護,比如說:腐敗是轉型經濟的初級產物,遲早會消失的,老百姓用不著大驚小怪;腐敗也是一種刺激消費的方式,貪官也有其正面貢獻;原諒腐敗,中國才會安全前行;中國的腐敗其實并沒有西方嚴重,是媒體夸大其辭。諸如此類的奴才替主子辯護的文章舉不勝舉,其用意不言自明——別讓主子太為難,能忍且忍吧,誰叫咱是奴才呢?
上世紀九十年代曾經流傳一個笑話:一下屬上廁所碰到其處長,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討好語言,便說“您也親自上廁所啊?”。這則笑話雖流傳多年,不再搞笑,但其深意并不過時,今日中國人奴性與之相較色彩半點也沒有淡化,無非是由“領導親自上廁所”換成了“領導親自睡秘書”之類的新說法。舊社會,是一個奴才服侍一個主子,今天,則是一幫奴才服侍一個主子,小貪之所以成為大貪,是因為他下面的奴才太多,獻身的人多了,領導失身的次數也就多了,色相有美丑之較,主子自是喜歡有更多的挑選權,奴才上位也就有了“以色取勝”的潛規則。進貢的禮數在奴才市場就更有學問,一個地方縣令,手下總有數百奴才,過時過節、紅白喜事均是奴才施展媚諛之機,能給予“上禮”機會的莫不感到榮幸之至!以前常講:一朝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今天的縣太爺可看上不雪花銀的,知府就更不必說,再往上走,大家可想而知。
歷史上的任何事物,產生有它的必然性,滅亡也有它的必然性,貪官和奴才幾乎是社會發展的同時代產物,奴才沒消亡,貪官自不會消亡,嘉慶殺和坤不過是減了頭上的一只虱子,有虱子成長的土壤存在,殺多少只虱子都是妄然。說來說去,還是要給全中國人進行脫去奴性的進化教育,必須設定將奴才變成人民的政治保障和法律保障,“奴才與主子”相互寄生的土壤不鏟除,行賄和受賄的大戲就不會結束。人民群眾的生存權掌握在官員手上,卻欺騙百姓說反官員的腐敗,這終歸是一個笑話,削得一個和坤,削不得千萬個“和坤”。懲治大貪官看似震懾力較大,實則不然,貪官之大,不在于官級之大,而在于貪心之大,芝麻官也可能是驚世巨貪,小村長也可能是“和坤第二”,如果再配上沒完沒了的“死緩”法律,小貪官在中國終究會變成大貪官。我以為:中國人的奴性不止,則貪官不止,有脫不凈的奴才,就有打不完的貪官。
曾幾何時,中國也曾經試圖砸爛一切封建禮教和剝削階級,然而,幾千年的文化如同幾千年的包袱,真想徹底扔掉并非小事一樁,砸掉孔老二的人,現在都成了罪人,撿回孔老二的人居然都成了主人。孔子本人并非罪不可赦,但要把他的思想作為治國思想就絕對脫不掉中國人的奴性,孔子生在一個奴性時代,其奴性局限性是可以原諒的,幾千年后的現代人,自己固執地抱著孔子不放,卻把罪責全推到他的身上則是大大的不公平,他在地下又沒有命令后人非得信仰他的學說,何罪之有啊!?況且中華文化的渣汁中并非只有儒家學說。中庸之道不也是徹底的奴性文化嗎?
康有為、梁啟超、孫中山、陳獨秀、毛澤東等一大批思想家和革命家用盡了一切手段改造中國和中國人,其目標自然是想讓中國走上與世界同步的發展軌道,然而,事與愿違的是,中國至今仍沒有真正走上那個軌道。當下的精英,口中雖然也是高喊民主立國,但骨子里仍是奴隸心態,只是主子換了,“洋人”成了他們的新主子,一切改革和發展,必須要洋主子先點頭,洋主子說這事能做,中國就必須做,洋主子說不能做,中國就得回避,茅于軾、張維迎、陳志武、吳敬璉等人就是這類高級奴才,他們都不想做中國主子的奴才,只愿意做洋主子的奴才,但終究還是跳不出做奴才的本性。與這些嘴皮子精英相對應的當然還有政壇精英,他們在國人面前是主子,在洋人面前也是奴才,點頭哈腰的時候絲毫也不會疼及自己的老年固疾,一雙媚眼直笑得讓人肉麻,挨罵了也不例外。一個縣官到美國“考察”,與美國芝麻粒城市市長握手的照片被放大到70寸大小并掛辦公室最顯眼的地方,何等的榮耀啊!一大批“中國奴才”和“洋主子”的出現,會讓中國更加腐敗,人家外國主子自己不敢貪,拿“國家”出來做貪得無厭的主體,送100億、200億都不見得能有好臉色,弄拐了是費力不討好。所以,給洋人做奴才的人,都得是非常“狠心”的人,國際交易與國內交易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不要以為給洋主子做奴才的人只是甘做奴才而已,實則非也,他們一定要在自己的同胞面前撈回自己的尊嚴損失,給洋主子叩的頭越多,逼自己奴才叩頭的響聲就越大,洋主子越囂張,自己奴才的日子就越難過,給洋主子供奉的越厚實,逼自己奴才進貢的包封就越大,如此惡性循環,中國的奴才與貪官將永無盡頭。
奴才不是一天滅亡的,革命可能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曾經革了地主和資本家的命,今天又誕生了更多的地主和資本家,曾經革了“君王”和“西奴”的命,今天卻出現了更多的“西奴”和“土皇帝”,這革命到底要革到什么程度真好象是個沒法子的事。如果說“奴性”是一種疾病的話,到底是服用中藥好呢還是服用西藥好呢?病總是要治的,總不能任由奴才與貪官把中國給搞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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