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自 何雄飛騰訊博客
臺灣的《中國時報》前身叫“征信新聞”。就新聞言,征信也者,即征求新聞的信實可靠。這份民營報紙在臺灣能夠不斷做大,以至于成為今天的主流媒體之一,原因很多,但對新聞真實性的刻意追求(這從它的名字就可以看出),顯然是它成功的重要原因(比較一下那份官辦的《中央日報》,它是否每條新聞都能做到信實)。本來,新聞的生命在于真實,這是新聞業的倫理底線,眾所周知。
最近,網絡上有一個揭露虛假新聞的帖子到處流傳(我本人是從兩天前的紅網上看見的),該帖用若干照片說話,貼出的內容是某電視臺記者街頭采訪時,把事先寫好的文字讓一個工作人員拿著,然后再請鏡頭內的被采訪者看著那張紙照本宣科。由于那張紙也被拍了下來,我們大略可以看到上面的內容:“今天下午我們看了電視臺直播的市……(此處文字被手擋住)新一屆領導班子的記者招待會,非常受鼓舞,非常激動人心,我們充分相信,在新一屆當選的市領導的正確領導下,在全市上下共同努力下,一定會把我們的家園建設得更加美麗……”
這條新聞應當是在當地播了出去。可是它還能叫新聞嗎?這條新聞已經不是客觀上真實與否的問題,而是主觀上有意造假(就造假言,它倒是很真實的)。它不但跌破了新聞的倫理底線,并且直接就在閹割新聞自身的生命。如果可以在街頭搞一個隨機性的問卷,看看媒體和媒體新聞在大眾心目中的采信度如何。我相信該問卷的答案一定是饒有意味的。如果民間依然那么津津樂道于小道消息的話,它恰恰就是對大道消息的態度。
新聞從業者應當以第三者的身份,客觀地甚至是價值中立地報道即時發生的事。采訪人因其報道的身份,理應置身事外。可是,這家電視臺的作為,把新聞報道變成了節目制作,不但把自己的意志變成被采訪的聲音,也直接把這位被采訪者當作為我所用的道具。盜采訪之名,行蒙騙之實。還有什么新聞把戲比它更惡劣,它直接就是戲弄觀眾。當觀眾以為這是一次真實的采訪,他們不知道,他們看到的其實是一幕真實的造假,而且未必不是強奸民意的造假(因為真正的民意無需假造)。可怕在于,這樣的造假并非孤例,至少網絡上提供的照片已經表明這一點。
就這條新聞來看,造假是在媚權。它不僅配合當地的換屆選舉,而且直接就在討好新一屆的行政班底。雖然權力未必直接要求它做什么,但它自己心領神會,不僅配合默契,而且直接以編造民意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忠心。這真是一種行當的悲哀。在現代文明社會,誰都知道媒體的地位,它的存在甚至義務就是對行政權力進行監督。然而,監督且不說,新科上任,至少還要聽其言觀其行。權力啥事還沒做,報道就借民眾之口獻上自己的諛辭。而且明明是一個人在說,張口卻是“我們”,這是制造假象,好像地方民意群體如此。這樣的電視臺是能獲得地方權力信任的,但這種做法,卻是典型的公器私用:一為權力者所用,另為用它來取媚權力的媒體掌管者所用。
新聞造假在媚權的同時,也在侵權,它直接侵害的是觀眾或讀者的權利。新聞也是商品,讀者和觀眾無論買報還是交有線電視費,他們都不是無償地消費新聞,何況他們還有對公共事務的基本的知情權。如果人們在商店里不愿意買到贗品,他們當然也痛恨在媒體上接受偽新聞。以假惑眾,說明媒體的眼睛只是盯著權力,根本沒把權利放在眼里。當然這不奇怪,因為媒體本身就是權力辦的,而不是權利辦的。誰辦,媒體便對誰負責。然而,即使如此,媒體從業者也應有自己的良知底線。如果你不能報道什么還不是你的錯;那么,為媚權而主動造假,肯定就是你的惡心了。
進而言,新聞造假不但直接傷害權利,對權力也是在隱形地傷害。假新聞的流傳,其實會妨礙權力上端對現實的判斷。當年袁世凱一意稱帝,多少就上了假報紙上偽民意的當(更近的例子不必再舉)。當權力來自權力時,權力下端為了討好或表功于上端,是可以動用一切資源包括媒體資源的。因此,假新聞之害,不僅在兩頭欺騙,也在它兩頭通吃。權利者對其痛恨自然可解,問題是,權力者是否也該為之一察。 ( 邵建系南京曉莊學院副教授)
讀后感:南方小報和騰訊老早就開始把造謠做假當成愛好,這篇文章出現在其地盤上無疑是一種“婊子立牌坊的事情”,這么多年過去了,都不知道這些婊子已經立了多少座牌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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