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
西藏的達賴喇嘛轉世制度，自出現就是高度政治化的。歷史上各世達賴喇嘛的轉世，有一個共同現象：西藏地方政權強大，達賴喇嘛必在西藏地區內部產生；西藏地方政權衰弱，達賴喇嘛必在靠近內地的藏邊產生。因紅黃教內亂，歷史上甚至產生過一個蒙古族達賴喇嘛。在全球化趨勢影響下，新現象出現了：達賴喇嘛流亡海外。
近日在新浪圍脖上討論達賴，有人問“為毛除了中國都喜歡達賴。”首先，談不上“都”，達賴只是在圖謀西藏的國家、與中國對抗的國家受歡迎。達賴叛國和“都喜歡達賴”互為因果，這個“都”分兩部分。一是英國及盟友，與現世達賴無關。英國1870年代徹底殖民印度后，西藏伊朗阿富汗是下一步目標，這個態度直至現代。二是印度，中印有領土爭議，諸如麥克馬洪線禍根還是英國。這樣的背景，這些國家自然喜歡達賴。
此外還有個前題，就是十四世達賴喇嘛流亡半世紀，并不是“都喜歡達賴”。西方媒體公開稱呼他“冷戰孤兒”，十四世達賴的高出鏡率是在冷戰以后。東西方高強度對抗時，西歐北美國家有得是牌和中國打，沒必要想起達賴流亡集團，這既是依牌理也是不依牌理。朝鮮戰爭打得如火如荼時，不要說達賴喇嘛，連臺灣都扮演不了角色。
所謂“國際社會”的看法，主要是英語媒體及德法語媒體的觀點，這與力量大小有關，與正義與否無關。英語媒體對西藏的觀點反映的是長期理念，與今世達賴喇嘛在海外活動幾十年關系不是很大。認為今世達賴喇嘛影響了西方立場，是長期誤區，既過于高估達賴喇嘛的影響，也低估歐美國家的政治素養。
達賴喇嘛流亡海外，是殖民時代的傳承，是東亞病夫的政治遺產。
達賴流亡海外，是中國這個東方巨人曾經衰落的歷史遺產，或日東亞病夫時代的政治遺產。殖民時代的大英帝國在印度向前推進，一再策動西藏獨立，清末、民國兩朝，內憂外患，只能得過且過的對付，形成西藏上層勢力的分裂傾向。二戰結束后美國勢力介入，中央情報局直接策劃達賴喇嘛的出逃，訓練四水六崗反叛武裝。假如中國在過去兩百年保持強大，達賴問題跟本就不會存在。假如中國一直是東亞病夫，西方諸國扶值自己的代理人，民族矛盾、國家矛盾、地區矛盾和宗教矛盾交織一起，中國的西部就是又一個巴爾干或中東。事實上，巴爾干和中東，就是這么熱鬧起來的。
顯然出于政治角度考慮，歐美國家堅持中國存在“西藏問題”。事實上，西藏問題并不存在，這是個偽問題。存在的是達賴喇嘛問題。西藏是中國的一部分，此事為國際社會所承認，包括聯合國和收留流亡藏人的印度對此均無異議。達賴喇嘛堅持以對抗中央政府的姿態在國際政治舞臺上活動，是一種背叛祖國的行為，他和他的所謂流亡政府事實上在從事分裂活動。國際上對西藏的所謂人權批評，是本末倒置。如果真要說人權，歐美傳教士兩個世紀來長期對西藏進行宗教滲透，絕對是損害信仰自由。
達賴喇嘛受制于流亡小集團，對藏教損害極大。他幾十年來堅持1930年代至1940年代，英國和美國向西藏派出了外交使節。此事如果屬實，相當于英美承認西藏是獨立國家。可是外交事務又不是單方面行為，英美又沒有亡國，外交檔案和條約具在，從來沒有以任何形式承認過西藏是獨立國家。佛教徒可以這么長期、隨意說謊嗎？
1950年代以前，達賴喇嘛為首的西藏貴族集團并沒有推動西藏現代化，以至于英國貿易代表送給他一套金屬建筑積木，都是他津津樂道的少年回憶。達賴喇嘛流亡的惟一結果是西藏失去一個政教合一的殘酷統制階層。今天西藏擁有的醫療保健、義務教育、遷徒居住自由和現代交通設施，與達賴喇嘛沒有任何關系。西藏武裝叛亂組織長期以達賴喇嘛為領袖，諾貝爾和平獎居然頒給這樣一個“和平主義者”，純屬國際笑話。
達賴做為藏傳佛教領袖，歷史上就有政教合一的傳統，今天的十四世達賴喇嘛繼承了這一傳統。今天的達賴喇嘛，與其說是宗教領袖，更不如說是十萬西藏流亡者的利益代言人。西藏僧俗貴族約占人口的5%，1950年代西藏200萬藏族，這些人基本都和他流亡了。
無論是在國際社會頻頻做秀，還是提出毫無依據的“西藏歷史上是獨立國家”、“大藏區”，達賴喇嘛的出發點都既不是西藏利益，也不是佛教的傳承。支持達賴的人和組織，所思所想同樣有另外的目的。達賴喇嘛對北京的最新訴求，除了花里胡哨的東西，核心三點：1要青藏高原自治權。2要建立獨立治安部隊。3要視青藏高原的非藏族人口為移民。這三點怎么看是屁股決定腦袋，但內容是客觀的。達賴喇嘛幾十年訴求一變再變本身就在道德上站不住，現在所謂放棄獨立，也還是自欺欺人。
流亡小集團的人來自安多康區衛藏，受制于小集團，達賴只能提出大藏區訴求，可這又是死穴，于是換成青藏高原，理由是藏民族自古棲息于此。漏洞兩點：1青藏高原面積240萬以上平方公里，還是大藏區概念，也從未是獨立行政區。2這個地區自古生息的還有羌漢回等民族，并不是單一民族區。達賴喇嘛堅持大西藏訴求，是受制于小集團，也是保持一個對抗點，這樣他才能在海外混下去。他曾經考慮終止轉世，也是受制于小集團收回了，因為沒有達賴喇嘛這張牌，小集團就得散伙。
當年達賴喇嘛和北京簽訂的和平解放西藏協議，不包括康區安多這些地方，這里的僧俗貴族被共產黨土改造反，最后都歸到了他旗下。北京現在不提這筆舊帳，是原本就不承認什么流亡政府和西藏問題，只談達賴個人及其身邊人歸宿，行政區劃的要求不受理。這些事并不是屏蔽信息，我上大學時就搞明白了，誰裝不懂是裝傻或真傻。諸如青海這種地方，是有藏族，但也有很多穆斯林，不僅漢化自古也有漢族，你非得說是大藏區，別人也要說是大回區、大漢區。蒙族怎么辦？那里可是貨真價實的西蒙古故地。所以任何排斥性的民族訴求都是不能接受的，多民族共存才是王道。
達賴喇嘛問題沒有太多懸念。他在洋大人庇護下提出的那些諸如大藏區之類的要求，當年拿著美國中央情報局空投的武器得不到，今天就更得不到。中國政府從來沒有拒絕達賴喇嘛回國，并且早已經不追究他領導叛亂和越境的法律責任。當然，達賴回國要遵守中國法律，不能因宗教領袖就有什么豁免權。達賴喇嘛問題的存在，與達賴喇嘛小集團為自身利益罔顧祖國和家鄉利益有關。達賴喇嘛在海外，提出大藏區概念、堅持西藏歷史上是獨立國家、宣傳1940年代英美曾經向西藏派出使節，完全經不起考證。他在1990年代開始宣稱“放棄西藏獨立”，卻不解散所謂流亡政府。西方政客也沒有興趣搞明白達賴喇嘛主張什么，他們只需要知道這是個堅持反華的所謂宗教領袖就足夠。
今天藏胞的生活水平不低于內地，信仰自由也有充分的保障。所謂人權案件得看從什么角度說：一個藏胞在公開場合喊口號要鼓動西藏獨立，被依法逮捕，達蘭薩拉就開始有人同步活動要維護此人人權，并且會有歐美媒體記者適時出現進行同步報道。
西藏文化的流失并不是孤立的，民族文化流失是世界現像，漢民族的文化也在流失，何況中國政府為保護西藏民族文化投入的人力物力按人口比例幾倍于漢民族文化保護。批評西藏人權的西方政客，絕大多數并不了解西藏，甚至搞不清這個地方的地理位置。參與西藏問題的西方政客，持續的是一種強國對弱國、先進對落后、殖民者對東亞病夫的習慣思維。在他們眼里，中國無一是處，沒有符合“國際標準”的地方，天然就應該是他們批評、指責的對像。
歐美胡亂糾纏達賴喇嘛問題，損害中國的國際形像，無理打壓也損傷了中國人民的感情。中國的政治家現在是日益冷靜，但兩百年來受到西方列強擠壓、羞辱的民眾，充滿委屈壓抑心理。中國民眾長期處于憤怒狀態，這種不健康的受害國心理當然有中國人民自己的責任，但西方列強不肯尊重中國人民的感情也是直接因素。
西方選戰上來的政客們很不成熟。選舉制度令西方政客們目光短淺，默克爾哈珀這些人，只關注自己選票，并不考慮長期價值取向，更不必說全球利益。即使在文化理念方面，這些西方政客也持一種莫明其妙的雙重標準。他們在自己的國家建設高速公路和普及教育，卻要求西藏是一塊封閉、停滯的“歷史保留地”，以原生面貌接待旅游者，同時宣稱這就是保護人權。
西方國家，不習慣看到不再是東亞病夫的中國，仍然以敵對性思維面對正已經現代化的中華民族。這個世界，不可能總是西歐北美陣營當世界老大。西方要學會文明的，友好的對待中國，不能把中國問題當選戰武器，達賴也要學會怎么做一個尊嚴的宗教領袖。西歐北美諸國，惟我獨尊的行為方式這種格局，對世界和平發展極為不利。
最后談一點，就是不必抹紅達賴喇嘛問題。流亡小集團的第一代領導人物是達賴十三世身邊的人，那時還沒有共產黨的影響。英美支持一些西藏僧俗貴族謀求把西藏分裂出去。清帝國、中華民國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努力保證西藏是中國一部分，已歷三代。達賴十四世是最新的分裂首領，用反共做意識形態包裝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他是因長期圖謀分裂拿諾獎和平獎的，他是叛國者。
以上是我多年觀察思考西藏，及近日在新浪微博上討論西藏和達賴喇嘛的歸納總結，錯漏難免，望方家指點。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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