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金布爾，何許人與何所示？
馬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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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學森同志過世之后，在不少的悼念和緬懷這位學泰斗、民族英杰、人民表率、國家棟梁、軍隊功臣、黨人楷模的文章中，總繞不過去一位美國人：丹尼·金布爾（Dan Kimbeel）。他是何許人也？一言難盡。請看我剪存的幾張卡片：
（1）“說什么也不能放他回到紅色中國。。。。。。”
當年，美國海軍次長丹尼·金布爾為阻止錢學森回國，對移民局說的那句話——“無論在什么地方，他都抵得上5個師”——已為世人所熟知。
鄭哲敏說，其實，金布爾與錢學森曾是很好的朋友，“早年，錢老參加的‘火箭俱樂部’與美國軍方合作，用火箭改進飛機起飛時的助推器，大大縮短了跑道的距離。后來，‘火箭俱樂部’的幾個成員創辦了一家公司，錢是技術顧問，金布爾是公司的管理人員，負責經營。他們早就認識”。如今，這家公司已成為全球規模最大的火箭與推進劑制造企業——通用航空噴氣公司。
“作為海軍次長，同時又是多年的朋友，金布爾對錢老所從事的工作和能力是十分清楚的。”鄭哲敏說。在回國前，錢學森曾前往華盛頓向金布爾告別，金布爾感到非常驚訝，極力挽留，“見挽留不住，才出此下策”。
金布爾隨后給美國移民局打了一個電話，表示“說什么也不能放他回到紅色中國。。。。。。”當時正值朝鮮戰爭剛剛爆發，中美兩國處于敵對狀態，放錢學森回國，在金布爾看來無異于放虎歸山。
于是，錢學森在美國最后的五年，一直處于被軟禁的狀態。
（蔡如鵬：《“現在我要說中國話了！”》《中國新聞周刊》2009年11月9日第41期）
（2）“他無論如何抵得上三到五個師的兵力”
去華盛頓就“國家安全許可證”被吊銷一事上訴時，錢學森拜會了以前曾在加州理工學院共事過的坎貝爾（Dan Kimbeel），后者此時正擔任美國海軍部次長。那句在中國廣為流傳的“我寧愿槍斃他，也不愿讓他離開美國，他無論如何抵得上三到五個師的兵力”，便出自坎貝爾之口。。。。。。。
坎貝爾當時力勸錢學森繼續留在加州理工學院工作，在沒有安全許可證的情況下先擔任數學教授，此外，還為錢學森介紹了一位律師保羅·波特（Paul Porter）。
（魯伊：《錢學森》，《三聯生活周刊》2009年第41期）
（3）“說我是共產黨都比說錢學森是共產黨可能性大些”
其實，真正的語境，卻是熟知錢學森個人背景的坎貝爾，對麥卡錫主義分子無中生有的諷刺：“說我是共產黨都比說錢學森是共產黨可能性大些。”據說，坎貝爾在給司法部打電話的時候大聲咆哮：“他老婆不是蔣介石軍事顧問的女兒嗎？”
（魯伊：《錢學森》，《三聯生活周刊》2009年第41期）
（4）“美國有史以來做得最愚蠢的一件事！”
在得知錢學森離開美國后，金布爾曾感慨道，“我們終于把他逼走了。這是美國有史以來做得最愚蠢的一件事！”
加州理工學院主席杜布里則意味深長地說，“我們知道，他回去不是種蘋果樹。”
（蔡如鵬：《“現在我要說中國話了！”》，《中國新聞周刊》2009年11月9日第41期）
（5）“把錢學森逼成了一個真共產黨”
金布爾日后總結這段歷史說：美國做的最愚蠢的事情，就是把錢學森逼成了一個真共產黨。
（黃章晉 伍珊：《錢學森：國家的名片》，《鳳凰周刊》，2009/11/15）
看過以上的卡片，再仔細想一想，作為同事，熟人，朋友，金布爾對錢學森還是很熟識，很了解的。錢學森的背景，為人，素質，水平，能耐，成就，在金布爾心里還是很有數的。所以，有了難處，錢學森也還曾去找過他幫忙。他即使愛莫能助也還是給予勸慰和支招。就是面對麥卡錫主義分子和司法部機構，也還能實事求是地并沒有把錢學森當作敵對一方的人來看待，曾經為之作過辯護。作為一個朋友，他應該說是對得起哥兒們的。雖然，這是以錢學森還在美國居住和工作，也曾經為美國在二戰中取得勝利立下汗馬功勞為前提的。
但是，在錢學森堅持要回歸自己祖國的時候，金布爾一旦聯想和意識到錢學森可能給自己的國家帶來不利之時，作為海軍部次長的他，卻一反常態能夠對移民局說出橫蠻決絕的話來：“我寧愿槍斃他，也不愿讓他離開美國。”因為，“他無論如何抵得上三到五個師的兵力”！過去的一切相互間的深厚感情、密切關系，全都給拋到九霄云外去了。作為一個公民，他應該說也是對得起國家的。當然，這完全是站在自己國家的立場上所做出的決定了。
透過金布爾，我們難道看不見一個美國公民的堅定立場和本來面目嗎？當然，作為國家的一個公民，想方設法努力維護自己國家的利益，這樣的言行也可以說并無不是之處。事關國家的利益，任誰都必須如此這般行事。想依靠私人的感情、關系，去找到通融、調和，是不太可能解決問題的。我們民族不是有過大義滅親的話嗎？外國也不會沒有這個規矩吧！錢學森之能夠回歸，不僅是合乎道義，而且是基于力量。不要忘了，當時，我們手里還攥著志愿軍從天上打下來的好些美軍王牌飛行員吶！盡管金布爾日后埋怨：美國做的最愚蠢的事情，就是把錢學森逼成了一個真共產黨。其實那并不是美國心甘情愿去做的事。而今的世界，實行的依然是叢林法則，雖然不能明著講弱肉強食，暗地里實行的還是強食弱肉。如果我們不明白這一點，那就是故意欺騙自己。而今不是在大說特說什么潛規則嗎？這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潛規則！可惜，我們不少的同志，好象已經把它忘的差不多了，反而大談而特談什么普世價值。不過，再細想一下，叢林法則也可以算是一種普世價值吧！只是這種普世價值對普世的人，價值卻完全不相同。。。。。。
（2009/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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