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論壇看到一些關于弱勢群體生活狀況的文章,本人深有感觸,雖然他們沒有魯迅那般文筆,但足以引我脆弱的心靈產生共鳴,因為客觀的來講,那些文章寫的是九億農民共同的心聲.非常具有代表性,從我國改革開放三十年的經濟發(fā)展歷程可以看出,我們是以犧牲農業(yè)作為代價來換取工業(yè)市場化,這也就導致了我們的生產力結構不平衡,社會財富分配嚴重不公,農村生活水平整體衰落的局面.在這個"特別是"的年代里,我們提倡立典型為代表,比如農業(yè)就是立小崗為典型,所以老百姓也逐漸默化了,變得有特色了,有些覺悟高的甚至開始挾尸索價了.農民兄弟文化程度不高,懂得用文字來表達自己不滿和憤慨寥寥無幾,他們大多只能偶爾在紅燈區(qū)檢驗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時候,才會盡情地宣泄一下情緒.這就是為什么很難在網上發(fā)現(xiàn)他們的蹤跡的原因。我生長在農民的家庭,也曾有過辛酸的打工經歷,所以深悉社會底層的無奈,在這個以錢為本的社會里,就算你有萬般能耐,但面對殘酷的現(xiàn)實,也會感到束手無策.今天我也想借助這個平臺,來敘說自己辛酸的打工經歷和真實的內心感受,以獻給所有的農民兄弟!
我出生在江西的一個偏遠小山村,承載著父母所有的希望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由于祖輩世代隸耕,故自幼家里生活捉襟見肘,僅靠幾畝農田的微薄收入勉強茍賴生計,在這樣一個極度貧窮的環(huán)境中長大的我,從父母那里唯一能繼承的,只有小農經濟意識,曾經的我酷愛讀書,可是家庭條件根本不允許,所以尚未畢業(yè)便被迫輟學了,走出校門時,家里已經是債臺高筑,隨后不得以選擇了外出打工,多年忙碌的務工生活,已漸漸淡化了我對文學的癡迷,也扼殺了我那點貧乏的文學細胞,雖然故鄉(xiāng)沒有帶給我任何的歡樂,但我對那片毫無希望的土地卻充滿著感情,每當想到自己無力改變家鄉(xiāng)貧窮的面貌時,內心就會感到無比的歉疚.
我于98年隨著打工大潮去到浙江溫嶺的一個小山區(qū)-----大溪鎮(zhèn),那里基本還是保留著家庭作坊的生產模式,我在一家水泵廠找了一份做學徒的工作,月工資540元,包工頭是當地人,四十來歲就已經脫發(fā)禿頂了,長得賊眉鼠目,粗長的手臂與瘦弱的身材搭配得極不協(xié)調,完全就是一個漫畫里走出來的人物,而正是這顆光禿禿的腦殼里卻蘊含這無數的智慧,尤其是駕馭我們幾個員工,更是顯得游刃有余,總能變出法子算計我們的上班時間,可謂把社會主義特色發(fā)揮得淋漓盡致了.進入八月份的時候,幾乎是天天加班,連續(xù)四十多天,工作時間都在十五個小時以上,后來我表示了抗議,當然換來結果的是被辭退.我把半年多來節(jié)衣縮食積攢下的一千七百元全部寄回家了,身上僅留了一百多塊生活費,在幾天求職無果以后,身上的錢也所剩無幾了,這時已經臨近中秋,涼風習習,而我身上仍然穿著單薄的襯衣,晚上住在一個土木結構的廉租屋里,刺鼻的霉味充斥著整個破屋,搖晃的木板床上只有一張薄薄的棉被,沒有任何的熱量,冷得實在受不了,只好在被子再蓋上一張薄膜驅寒,節(jié)前的那天晚上,聯(lián)防隊來查暫住證,因為我當初沒舍得花一百多元辦理,所以被他們帶到了大溪山市派出所,這時才發(fā)現(xiàn)有不少和我類似民工也被逮了進來,零點過后,在聯(lián)防隊員的持棍威脅下,我把身上僅有的28元上交了,然后他們開著幾輛警車,把我們帶到離大溪50公里遠的黃巖,在山區(qū)小路上,再分批扔下車,此時我們都是身無分文,空曠的馬路上寒氣逼人,我們素不相識的三個人,只能漫無目標地沿著馬路慢跑.禍不單行,大概走了有十公里左右,一輛警車路過發(fā)現(xiàn)了我們,也不聽任何的解釋,就把我們關進了院橋派出所,直到第二天早上九點多,在作完筆錄以后才把我們放了,獲得自由后,我們租了一輛殘疾三輪車回到了大溪鎮(zhèn),當然身無分文的我們早已商量好了坐霸王車,碰到我們這樣的無賴,司機也只好自認倒霉了.
中秋節(jié)這天,我感冒發(fā)高燒了,兩天兩夜窩在床上滴米未進,稍微好些之后,肚子又感到餓得難受,只好半夜里跑到飯店門口的垃圾桶里掏些剩飯來填肚子.就這樣捱了兩天,我開始四處找工作,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有個工頭答應試用我,上班的第一天我向工頭說明情況,希望能借點生活費,沒想到他用歧視的眼光打量了我之后說:"你這外地佬太好笑了",那種被人羞辱的場面是刻骨銘心的.就在那個情緒低落的夜晚,饑寒交迫我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內心再也找不到平衡的支點了,一個罪惡的盜竊計劃正在醞釀,但是攝于法律的威嚴,沒敢馬上實施,那些天我的思想在不停地作斗爭,多日來的饑餓狀態(tài),折磨得我意志消沉,我對人生徹底絕望了.也許是蒼天見憐,在這個危難時刻,我遇上了高中時的同學小陳,分別許久的他,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幫我度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歲月,后來在他的幫助下,我在一家賓館做服務員,半年后我總算在客運公司找到了一份比較穩(wěn)定的工作,,直到結婚生子.然而極為諷刺的是,同學小陳去年居然因為盜竊罪被判了刑,得到消息后,我的良心一直都在受譴責,悔恨自己為什么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并阻止他,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卻毫無察覺,他挽救了我卻挽救不了自己,,我內心的這種痛苦,沒有真正體驗過的人是根本不會明白的.我上述的這些都是親身經歷的事實,絕對沒有半點虛構的成分!
.令人感到欣慰的是,近年來我們農村的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父輩們對胡主席也有著極高的評價,不過他們最懷念的還是毛主席.經常會回憶起那個人民當家作主的年代.致使我每看到官員們,用"特別是"來高調宣揚他們的改革成果時,心里就會象是吞了蒼蠅般的惡心,假若文革對官僚走資派來說是場噩夢的話,那么"特別是"年代對于我們九億農民來說,更是一場苦難,無論是所承受的痛苦還是受傷害人口的規(guī)模,絕不亞于文革時的官僚走資派,只是我們的聲音太微弱了,也就只能慢慢去習慣逆來順受,如果我們國家還是停留在"特別是"的水平上,那么我真為祖國感到悲哀,所以我代表九億農民求求官員們不要再"特別是"了,否則我們只會傷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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