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系毛派”與“孔系毛派”的分歧
黎陽一篇討伐精英治國的文章《文匪治國國將不國》的文章,遭到了“尊孔左派”、“復古左派”、“讀經左派”、“國粹左派”們的反擊。這樣一篇犀利的戰斗檄文就這樣被批臭,回家吃飯了。他們不愧是擅長“揪其一點,不及其余”的最佳辯手。我想活剝周總理在“皖南事變”之后痛斥國民黨的一句話:你們這是親者痛,仇者快;你們干了右派想干沒有干成的事——“這才是真正左派的文章,贊一個!”、“大哉斯文,堪稱完美!為君贊一曲”……尊孔派們對孔子的另一個高徒蔣介石的“攘外必先安內”倒是“心有戚戚焉”。
有人說黎陽不能接受“批評”,有人說黎陽“有錯不改”,有人批完黎文之后,又主張“到此為止,不要內訌”……我本人一向是調和派,從不愿意介入左派內部爭論。但這次不同,因為辯論的雙方都穿著“毛派”的外衣,但里子卻截然不同:一個是“魯系毛派”,一方是“孔系毛派”。當然,“孔系毛派”不會承認這么劃分,他們說毛主席古文化底子深厚,所以也是“孔派文人”。以此類推,魯迅的古文化底子不會低于毛主席。——當年的“復古派”、“讀經派”祖師章士釗、林語堂等人在古文領域被魯迅打的一敗涂地,就是明證。因此魯迅也是“孔派文人”,自然也沒有什么疑問。
我是粗人,理論水平很淺。古文化書沒讀過,因為難。近代、當代文人的書,我只——只讀過魯迅,因為他說到我心里去了。關于毛主席的革命史我讀了很多,但《毛選》只是來“烏有之鄉”后才讀的,更不用說馬恩列斯的原著了,因為我之前不關心政治。看了革命史后,我對毛主席是一種對英雄的景仰,拜服于他的文治武功。當理解了文革以后,我完全崇拜于毛主席的人民性;也完全明白了自己以前在毛主席對待老革命家問題上的不滿意,完全是出于劉備關云長、《三俠劍》式的“忠義”觀。——和很多群眾一樣,坐在觀眾席里看電影看小說似的看毛、劉之間的“帝王將相”之爭,仿佛不關咱草民自己什么事。
我生活在一個買不到一份報紙的地方,來“烏有之鄉”之前我沒關心過政治。到現在,我理想的生活方式仍然是“閑云野鶴”,所以只站在勞動人民的立場上看問題;來“烏有之鄉”之前我從沒寫過的文章。不夸張的說,我整個中學到大學期間寫過的作文加起來不會超過十篇。我在“烏有之鄉”發文,是因為我發現在這個物欲橫流、人人腦子里只有“掙錢”的時代,竟還有一些理想主義的仁人志士且和我是一樣的崇毛者們,在為我的國家和為包括我在內的人民吶喊。所以,我必須用匕首、投槍加入他們的隊伍,這是盡我作為中國人一員義不容辭的義務。有人說,要發展地對待《毛選》、《魯著》,這也是毛魯的意愿。但我自知之明地承認距離在諸子百家、毛選、馬列著作等基礎上獨創一門學說的能力差的驚人,所以只能高山仰止,忠實地從《毛選》、《魯著》整段整段地摘錄,以增加自已文章的份量,并湊足字數。
——請勿望文生義,指責我在上文用“人人”兩字否定的全中國人,使中國人成了劣種,只好做外國人的奴隸、殖民地。這個責任實在太大。況且,我也不具備黎陽的威望,“尊孔毛派”們不敢用“洋奴”、“崇洋媚外”的帽子扣黎陽,對我是不會客氣的。所以,這個聲明是必不可少的。第二個聲明是:我支持黎陽并非因為盲從權威,也不是趨炎附勢(黎陽好象無權無勢),完全是因為我是“魯派”的緣故,有我的文章為證。
為了避免爭論,說了半天廢話,言歸正傳。
毛主席說魯迅前期的雜文有的有片面性,如對中醫的態度(因為庸醫治死了他的父親)。但魯迅接受了馬克思主義辯證法以后的雜文就沒有片面性了。我接受了這個評價;毛主席說“孔夫子是封建社會的圣人,魯迅則是中國的圣人”,我也信之。
民用菜刀說“魯迅說中國歷史就倆字——吃人,你說你認同魯迅的判斷。人吃人按理應該是越吃越少,怎么現在都十幾億呢?”同理,改革開放以來,人口增加了好幾億,所以剝削(吃人)根本不存在,都是左派信口胡說,唯恐天下不亂。
還有人說,魯迅鼓吹不讀中國書,主張用羅馬字母替代漢字,是崇洋、全盤西化。這和右派不考慮當時的具體情況,用當代的眼光看過去一樣,他們說黎陽不考慮歷史局限性,他們做的如何呢?
魯迅當時處于民族危亡時期,迫切要求打破少數精英對文字的壟斷,希望用更簡捷、更快速的方式向民眾普及白話文和文字。錢玄同最初提出羅馬字母替代漢字,一是出于羅馬字母較漢字易學(那時還沒有簡化字)的原因,二也有策略上的原因,魯迅說:“中國人的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須在這里開一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和,愿意開窗了。沒有更激烈的主張,他們總連平和的改革也不肯行。那時白話文之得以通行,就因為有廢掉中國字而用羅馬字母的議論的緣故。”況且,美國人學英文版的《孫子兵法》和《毛選》,運用的要比使漢字的中國人強好多了,對中國文化的繼承,并不比只現在只會“之乎者也”的中國人要差。形式的上繼承與精神上的繼承是兩回事。在右派看來,只有繁體字、文言文、豎版線裝書才能真正繼承中國傳統文化,比“復古左派”更領先了一步。
魯迅說不讀中國書,完全是針對“復古讀經救國派”激憤之言。強盜打進你家的大門,不向強盜學習,用刀子對刀子,難道靠“仁義禮智信“去感化他們嗎?這就是所謂的“金兀術有什么?狼牙棒;我們有什么?天靈蓋。”正如今天,左派大聲疾呼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刻,南報精英鄢烈山卻在鼓吹“貪生怕死是公民的基本權力”。魯迅也說這是“無可奈何”的事:“中國古來,一向是最注重于生存的,什么‘知命者不立于巖墻之下’咧,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咧,什么‘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咧,……。意圖生存,而太卑怯,結果就得死亡。以中國古訓中教人茍活的格言如此之多,而中國人偏多死亡,外族偏多侵入,結果適得其反,可見我們蔑棄古訓,是刻不容緩的了。這實在是無可奈何,因為我們要生活,而且不是茍活的緣故。”
魯迅的“拿來主義”和那些留洋回來的“全盤西化”派是完全不同,而且針鋒相對的。正如黎陽批“孔孟之道”與極右派顛覆中國歷史的區別:黎陽批判“孔孟之道”,是顛覆精英治國的合法性,恢復無產階級專政。而右派顛覆中華文明,丑化民族英雄,妖魔化農民運動,是要復辟封建主義、精英主義,使中國成為帝國主義的殖民地。
“尊孔毛派”們列舉了歷史上了屈原、岳飛、文天祥和今天的左派,以駁斥黎陽的“謬論”,不覺得是無中生有、“關公戰秦瓊”嗎?請問黎陽文的“中國幾千年里文人不知出了多少,當了張騫、蘇武、文天祥、夏完淳、史可法的沒幾個”、“再比如同樣是學文科的,有些當了文匪,如厲以寧、張維迎、吳敬璉、高尚全,而有些卻跟文匪堅決斗爭,如張宏良、鞏獻田等。”這是什么意思?說什么“毛澤東的軍隊打過不少敗仗,但卻贏得了所有戰爭的勝利,這種駕馭戰爭全局的能力在全世界的軍事史上是天下無雙的。因為他的來源是春秋戰國百家爭鳴的十家九流——儒、墨、道、法、陰陽、名、縱橫、雜、兵、小說。”,請問黎陽什么時候批判孫子、儒、墨、道、法、陰陽、名、縱橫、雜、兵、小說了?明明是你們把黎陽批判的“罷絀百家,獨尊儒術”和孔孟之道的糟粕——“學而優則仕”,當作黎陽否定中國傳統文化來批判,而且言之鑿鑿:“毛澤東不同于所有中國文人的地方就在于他沒有死讀書讀死書,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怠,毛澤東穿越了四書五經、道德經所設的文字迷宮,找到了開啟智慧大門的鑰匙”,本人沒精力討論這句話,只是問一句,黎陽什么時候又批“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怠”和“道德經”了?
如果“尊孔左派”認為“罷絀百家,獨尊儒術”和“學而優則仕”就等于中國傳統文化,那么盡管白天到“烏有之鄉”當左派,晚上回家教育兒孫“好好學習,長大當官,出人頭地,成為人上人”吧。
民用菜刀建議“左派的朋友們,在你們沒有認真研讀通古人的著作前,在你們沒有從靈魂的深處傾聽到祖先的召喚之前,不要輕言打倒孔孟,打倒老子,打倒傳統文化”。那我也要建議民用菜刀朋友,在你沒讀懂黎陽的文章之前,也不要輕易批黎陽吧!
怪不得黎陽說寫文章要“詳細詳細再詳細”、“舉例舉例再舉例”。而且,很多網友提議,“仔細讀一讀黎陽的文章”,甚至把原文粘貼到留言里,他們都視而不見,只是咬住“自古文人皆文匪”一句話死死不放。不把黎陽苦心孤詣地批右派精英治國的洋洋長文批臭,誓不罷休。如果把這執著的精神和高水平的技法,用在批“炎黃春秋”上,極右派何愁不臭——那里的文章可是通篇謬論啊!看來,黎陽氣憤地“堅決不改”是有道理的。
我堅持這一句話無關宏旨。原因在于:大眾語“中國人如何”、“外國人如何”、“男人怎樣”、“女人怎樣”、“當官的……“老百姓……”,這只是絕大多數的意思,一聽這話就跟人家舉例子辯論,只能拿你當“神經”。
如果叫真,黎陽判斷文匪的標準,一是“不勞而獲”,二是“其精神財富與勞動人民的物質財富沒有實行等價交換”。這與毛主席的階級分析法(五張皮)相同,不要提什么“歷史局限性”,考慮“歷史局限性”,就不能定封建皇帝是剝削階級,就不能定奴隸社會是剝削社會了?況且,孔子的“勞心者治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復“周禮”,對比在他之前的《詩經》里的這些揭示出奴隸主貪婪成性、不勞而獲的寄生本性的“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不嫁不穡,胡取禾三百廛兮”,也是反動、倒退的。
而且,孔子還是后世漢奸的榜樣。魯國的權臣罷了孔子的官后,他的升官發財之心為死,于是,孔子帶著由他的弟子開始了長達十四年的周游列國的求官之旅。他的那些“主義”只是作官的資本,當然都要說成是為了“黎民蒼生”。現在右派精英干的哪些事不都打著“為國為民”的旗號呢?老子作前明的“遺儒”,兒子參加“我大清”的科舉;網絡極右漢奸們叫囂“給美國帶路”、“棄專制從民主”,用的就是前輩“棄暗投明”、“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的理論。
馬列毛主義者認為,中華文明是勞動人民創造的。認同批了文人就是否了中華文明的觀點,就等于認同茅于軾的“改革成就歸功于自由派(精英)”;認同這個觀點,就等于認同中華文明都是精英創造的,沒有勞動人民的份兒。
我不否定中華傳統文化有文人的貢獻,但是有貢獻不等于不是“文匪”。李煜的詩,宋徽宗的書畫,秦檜的宋體字,乾隆……,文人作了幾篇好文章,三年就撈“十萬元雪花銀”。等價嗎?如此說來,貪官也不是匪,貪官真的就沒對社會有一點貢獻?他們打著毛主席的旗號駁黎陽,我也摘一段毛主席的話,看看誰是修正主義——“所以我正式勸同志們讀一點書。免得受知識分子的騙。……尊孔反法。國民黨也是一樣啊!林彪也是啊!……就是李白講秦始皇,開頭一大段也是講他了不起。‘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揮劍決浮云,諸侯盡西來。’一大篇。只是屁股后頭搞了兩句,‘但見三泉下,金棺葬寒灰。’就是說他還是死了。你李白呢?盡想做官!結果充軍貴州。走到白帝城,普赦令來了。于是乎‘朝辭白帝彩云間’。其實他(指李白)盡想做官。”
況且,大多數舊社會的傳統文化,和勞動人民有什么關系呢?如琴棋書畫只不過是富人賞玩的東西, 和姨 太太的人體藝術無二。正如當前CCTV播放的帝王將相、新階層、豪宅名車、多角戀愛、夜總會……,這樣的文藝和下崗工人、農民工有什么關系呢?魯迅說:“ 林語堂 先生以為‘現代中國人尊其所不當尊,棄其所不當棄,……其實物質文明吃穿居住享用還是咱們黃帝子孫內行’。……而‘物質文明’也至少有兩種:一種是吃肥甘,穿輕暖,住洋房的;一種卻是吃樹皮,穿破布,住草棚,——吃其所不當吃,穿其所不當穿,而且住其所不當住。……‘其實物質文明吃穿居住享用’也并不全‘內行’。”
有人說當前是中西文化之爭,但我以為戰勝西方資本主義的利器,是毛澤東思想,是四大自由、大眾民主、造反有理。如果說這是從西方馬列主義發展過來的,未免有點崇洋媚外。但毛主席是從孔孟的什么思想繼承發展過來的,我沒讀過古文化書,就不得而知了。倘說是“仁者愛人”、“民貴君輕”。似乎并不比資產階級的“主權在民”、“人人平等”、“民主、人權、博愛”更高明。倘若幾千年后的考古學者研究我們今天,也未必認為左派比李悔之高明:左派主張“民主加專政”、“階級斗爭”,李悔之可是溫文爾雅(其文里沒有一句臟話,不像“郁郁乎文哉”的“尊孔毛派”張口“屁”閉口“P”),主張“全民民主”、“知識分子的使命,是讓人民不受騙!”、“再簡單不過的常識 一個新社會、新國家,總是一些愛自由愛真理的人造成的,絕不是一班奴才造成的”、“李悔之的‘六愛’:用愛心傳播福音;用愛心彌合分歧;用愛心填平隔閡;用愛心化解仇恨;用愛心消除暴力;用愛心融化堅冰。”——嗚呼!誰敢說這文化不優秀呢?魯迅作品和梁實秋、徐志摩、張愛玲的作品在今天受到的不同待遇,就是明證。
魯迅說:“我記得好像曾聽到過這樣一句話:‘反動派且已經有聯合戰線了,而我們還沒有團結起來!’其實他們也并未有有意的聯合戰線,只因為他們的目的相同,所以行動就一致,在我們看來就好像聯合戰線。而我們戰線不能統一,就證明我們的目的不能一致,或者只為了小團體,或者還其實只為了個人,如果目的都在工農大眾,那當然戰線也就統一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這也是當前左派面臨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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