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給劉翔身上賦予太多的政治符號
康平
(二〇〇八年八月)
大男孩劉翔在本屆奧運會上注定是一個悲情式的人物,因為他以人們不可想象的方式結(jié)束了他本屆奧運的征程。遺憾、悲泣、疑惑甚至責罵接踵而至,這些對于喜愛劉翔的人們來說,在當今社會是一個十分正常的現(xiàn)象,他確確實實在國人當中尤其是年輕人當中有著相當重的分量的。尤其是北京奧運金牌高漲的今天,亟需一個旗幟性的人物來為本屆比賽賦予一個強烈的內(nèi)涵也許顯得十分的重要。但競技體育的殘酷性往往會讓我們不知所措、會給我們平添一絲失落感,這就是競技體育帶給我們的不可預見性、充滿著悲喜劇。任意拔高、想當然的做法和想法都在競技體育面前顯得十分的矯情。
自從劉翔在雅典奧運會上橫空出世以來,奪金牌創(chuàng)紀錄一個個的驚喜給了處于極度亢奮的國人們猶如一副興奮劑,加之我們習慣的對于那些突出的人物貼上美麗的標簽,甚至整個社會都在為“劉翔速度”熱度不減的情況下,我們確確實實忘記了劉翔他僅僅是個優(yōu)秀運動員而已,忘記了競技體育它自有的發(fā)展規(guī)律,更加忘記了他劉翔也是一個人,也是有著生老病死、早晚有一天會終結(jié)自己運動生命的一個人,當然我們不可否認他是一個極其有著運動天賦的運動員,他為大眾帶來的愉悅確確實實的征服了每一個喜好運動、崇尚奧林匹克精神的人們,同時也為整個社會的積極進取、健康向上的精神,添加了不可缺少的元素。
但自從我們發(fā)現(xiàn)劉翔這個“新大陸”以來,我們似乎在有意無意之間,在為今天劉翔的悲情演出提供了腳本;我們似乎在有意無意之間在重復著一個個天才運動員的悲情演出。如果說在以前我們的計劃時代,多給與政治上的標簽的話,那今天商品社會又賦予了經(jīng)濟工具的功能,這也讓當今的劉翔們享受了以前的“優(yōu)秀運動員”們所沒有過的從“天堂到地獄”的悲喜劇。這是悲哀還是進步我們不知道,但這是只有當事人也許知道“五味瓶”的滋味。
此時我想到了在多年前赫赫有名的一個羽毛球優(yōu)秀運動員和現(xiàn)在頗有爭議的排球教練郎平。一個是計劃年代的優(yōu)秀運動員,另一個是介于計劃和市場年代的優(yōu)秀運動員。他(她)們都是當時響當當?shù)臉酥拘匀宋铮梢赃@樣講,他(她)們?yōu)楫敃r的體育振興,開創(chuàng)新的紀元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社會為他(她)們賦予的榮譽在當時來說,是每一個人所夢寐欲求的:一個是“學哲學”后立志的標兵,另一個是“女排精神”的領軍人物。國家與社會為了突出他(她)們當時的貢獻,在他(她)們身上貼上了無數(shù)的政治標簽,也讓他(她)們享受了無數(shù)的“國寶級”的待遇。而當他(她)們退役,離開他(她)們鐘情的運動場的時候,卻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出國,這里有其個人原因也有環(huán)境的因素,但都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我們樹立的標桿沒有了當時的光鮮,也沒有了榮譽帶給他們的絞索,這種殘酷的現(xiàn)實不吝于今天劉翔的退出的震動。今天說這兩個真實的事例,無關愛國的情結(jié),無關國家和民族的利益,只說明當我們大家滿懷熱情,賦予它們美麗的光環(huán)的時候,請不要忘記它們只是一個運動員、一個付出常人所無法付出的努力而得來的貢獻和成績的時候,我們是否公正的看待他們,而不是愉悅我們、不是為我們增加幸福指數(shù)的工具?
如果今天的劉翔的悲情演出,是因為“腳傷”而選擇退出是明智之舉的話,那如果明天劉翔的“失利”,也許是被社會的功利所擊潰,這些在他的身上不是沒可能不發(fā)生,尤其是在當今商品社會中。我們看看那些體育作為商品的發(fā)達國家運動員的“匪夷所思”的傷病:什么美國式的潰敗;網(wǎng)球運動員的選擇性退出。這些也許就是今天體育之變味商品的最好注腳吧!
在今天什么都有可能,什么都有不可能。只不過我們不要太把這些當回事,更不要把這些上升到非常高的道德層面甚至是政治層面來詮釋這些,因為往往拔得越高,摔得越狠,這也許是“運動規(guī)律”,更也許是一個社會基本的“運動方式”。
記住:“劉翔”們,只是一個運動員,他承受不了他所不能承擔的全部的社會功能!跨越“傷痛”,對于劉翔也許不是問題,但跨過套在他身上的各種符號,這也許是他東山再起的主要障礙,但愿他能越過這個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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