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最后的斗爭。但是,開始了。
無論如何,中國人開始抵制一家法國連鎖超市——家樂福了。一段網絡上呼吁抵制的文字,一個手機傳遞抗爭的短信,這種來自 “虛擬”世界的憤怒,為什么可以如此快地在現實世界里獲得如此大的響應,成為千萬人集體行動的號角?產生這么大的力量?
在“精英”看來,抵制活動本身是“不理性”的,而且抵制的理由也是“模糊”的:不過是“據說”家樂福支持達賴把西藏獨立出去從而分裂中國的圖謀,而且奧運火炬在法國傳遞的時候,“好象”受到了“不友好的表示”,或者,更加“不民族情緒”一點,只能說“沒有受到友好表示”而已。因此,抵制家福樂太“不理性”了,何況,“友邦”法國大使都說了,法國對“奧運”很友好嘛,總統都致信表態了啊。
可能是中國人民確實是太“不理性”了,沒有看到“友邦”“做出了一些有利于改善和維護雙邊關系的舉動”;更可能是,中國人民看到了 “友邦”做出了太多的“有利于改善和維護雙邊關系的舉動”,已經“私下里”給“友邦”定了性,在事實面前,一切說教都太蒼白無力了。于是,該來的,還是來了。
感謝克林頓,他不但把“子彈”打在萊溫斯基的裙子上還把導彈打到我們的大使館,讓我們終于知道資本主義的“普世價值”是什么。
感謝小布什,他不但給伊拉克帶去戰亂還把我們的王海撞進大海,讓我們知道那種“一夜美國人”不過是漢奸們一個了無痕跡的春夢。
感謝家樂福,不但剝削我們的工人還把剝削收入拿來支持達賴在西藏的暴亂,讓我們知道一頭牛身上果然可以剝下兩張皮。
感謝達賴,他不但用活人祭祀還高呼人權,讓我們知道殘暴和“民主”是如此之“和諧”。
感謝鄧小平,他不但“改革開放”而且“堅持四項基本原則”,讓我們與資本主義接軌以便可以親身體驗“自由”和“民主”,終于了解了什么是社會主義好!
感謝毛主席,他老人家不但建立了一個人民的中國還手把手地教導了我們在失去它的時候如何把它奪回,讓我們在黑暗中依然可以看到前進的方向。
武漢的學生在游行隊伍中高舉著毛澤東的畫像,雖然其口號還是民族主義的,但是,作為一種象征,毛澤東又再次復活了,無論他被攻擊、污蔑、丑化了多少次,他又回來了,真理確實是指導人民前進,而人民也確實可以看見真理的光輝而不得不被吸引。
中國近代史乃至世界近代史上,革命最先都是在民族主義的旗幟下開始的。無論是義和團還是復興社,無論是在波士頓還是巴黎,甚至是十月革命,雖然其后的發展道路和結果各不相同,但一開始大都是以民族矛盾激化的形式或由其結果導致的。
今天的中國,在經過列國外強的91年的欺壓后,開始了長達14年的抗日戰爭,再經4年解放戰爭,其后又經過3年的朝鮮戰爭,曾經徹底地擺脫了外來壓迫的威脅。那個時候,我們唱的歌是“帝國主義夾著尾巴逃跑了”。
然而,歷史似乎又開始重演了,不過,這次來的不是利炮堅船,是本來應該在利炮堅船攻打勝利后才應該得到的“和約”。加入WTO后,我們失去的不但是企業和礦山,現在連存放我們多年血汗的銀行都要失去了;高額的美元儲備在人民幣不斷升值的背景下,完美地實現了“不割地,也賠款”的戰略目標;自從有了“知識產權”這一“新生事物”后,私有的就不僅僅限制于物質資料,連進行技術升級的思考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精英們”說得很正確:“家樂福1995年進入中國市場,目前在華雇傭4萬多人,占全部員工的99%,年銷售額近300億元人民幣,所銷產品95%由中國制造。”,雖然其中有意識地強調了就業和原料產地,忽略了利潤流向,以迎合民族主義心態,但是也明確地提出了一個事實:中國目前已經是全球資本主義生產鏈條上的一環,單單抵制一個企業,即使導致其破產,也不過是生產資料的在原有生產關系下的從新分配,沒有了家樂福,不過是重組后出一個“國樂福”或“資樂福”而已。
馬克思時代的工人曾經想通過搗毀工廠的機器和設備來改變自身被奴役的命運,但是很快就發現,需要搗毀的,不是機器和設備而是生產關系本身,否則,自由不過是必須“自由地”去為自己選擇一個主人。
抵制家樂福?家樂福太小而中國人民的目標太大,一切不過開始。抵制家樂福會失敗嗎?會,就具體目標而言,一定會在內外資本的聯合打壓下失敗,但正是由于失敗,才更好地教育人民,只有在人民表達愛國熱情卻被打壓的時候才可以開始思考:這是誰的國家?
這不是最后的斗爭,是序幕。
原載:星火共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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