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前天寫的文章<事實證明,修正主義斗不過美帝國主義>(文章鏈接:事實證明,修正主義斗不過美帝國主義)收到的一條留言——“我不明白什么是修正主義?它修正的是誰的主義?如果那個主義絕對正確,還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正的?不能把別人與馬克思相左的觀點說成是修正主義。退一萬步講,如果人們放棄了馬克思主義使百姓過上幸福生活有什么不好?對比南北朝鮮東西德國完全可以得出結論馬克思主義是謬論,難道不應該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腳嗎?今天只有四個半傻逼還相信馬克思主義。”
面對這條留言,我寫了一整篇文章,從意識形態根源到邏輯結構、語言偽裝到階級立場,逐層剖析、逐段回應。可惜文章被如來佛祖的如來神掌拍進了五指山中,不能讓大家看到(也有一些同志看到了)。
而留言的本尊并未停下腳步,不依不饒地又扔下一句:“傻逼們總在高談這主義那主義,如果馬克思主義是真理,發達國家為什么不相信?”
有同志問:到底是誰說的?
我想回答這位同志:誰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種意識形態在今天普遍存在、理直氣壯地發聲。這才是我們真正要面對的問題。
有些話,著實不吐不快。正如電影《燎原》中的老雷所說:打樹葉沒用,要拔樹根!
我們要做的,不是揪出哪個“留言者”,而是要對背后整套意識形態進行一次徹底的拔根式批判。要從他們說的話里,扒出那一整張意識形態的底圖,讓更多人看見它是如何堂而皇之地混進了我們的語言、輿論、認知和判斷。
“我不明白……如果那個主義絕對正確……”這一開頭試圖以“理性懷疑”“追求邏輯”的姿態出現,實則是裝傻充愣、以反問代替論證。
他并不是真的不理解“修正主義”的定義,而是假裝自己是個旁觀者,借“我只是好奇”“不能這樣武斷吧”的口氣來制造一種“你們太教條了”的氛圍。
其實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愿理解。在這個語境下,“修正”被偷換成了“進步”、“更新”,仿佛任何背離原義的改變,只要帶來表面上的平穩或效率,就可以用“現實需要”包裝起來。
而真正的修正主義,正是在堅持“社會主義”外殼下,逐步放棄馬克思主義靈魂的變質過程。它不喊反動口號,它甚至會繼續掛著馬克思的肖像,但它背后的實質,已經從無產階級立場滑向資產階級利益的維護。
一個政黨、一個國家,是否仍是馬克思主義的代表,關鍵不在于它口頭是否念著“社會主義”,而在于它的實踐是否還堅持無產階級專政,是否仍以解放勞動群眾為根本目標。如果不是,那它就是在修正馬克思主義——不是在發展它,而是在閹割它。
在對方眼中,只要某一理論曾被“修正”,就等同于它從一開始就是錯的。邏輯看似嚴密,實則粗暴地抹去了所有歷史條件、社會基礎與階級斗爭的具體語境。這種推理方式本身就帶有強烈的非歷史觀色彩。他不是真正在討論理論的“可修性”,而是以“修正”之名,質疑整個馬克思主義是否有存在的正當性。這種質疑背后的潛臺詞是:歷史的正確性只屬于勝者,誰贏了誰有理,誰現在富裕誰就是“真理”。
在這樣的思維里,階級壓迫、殖民掠奪、金融霸權都不復存在,一切都可以用“現實的成功”一筆帶過。
這也正是這類留言中反復出現的一個敘事陷阱:他們從來不談“誰的幸福”,只談“有沒有幸福”;從來不談“通過什么手段實現”,只談“有沒有結果”。他可以輕描淡寫地說“如果放棄馬克思主義能讓百姓幸福那又有什么不好”,但他絕口不提,在現實資本主義秩序下,這種所謂的“幸福”是如何被生產出來的,它是不是建立在另一部分人的痛苦之上。
他不提美式幸福背后幾十年的殖民戰爭、不提“發達國家”如何用金融手段掠奪第三世界的剩余價值、不提那些窮國為“富國”供血,養活了他們的物質文明;他也不提資本主義中心國家內部日益分裂的兩極結構、青年的失業焦慮、普遍的精神異化、制度性排斥下層向上流動的路徑。他看到的是購物中心里燈火輝煌的櫥窗,卻看不到倉庫深處那個搬運工的腰椎已經塌陷。
他說:“不能把別人與馬克思相左的觀點說成是修正主義。”
實際是偷換概念,把徹底背叛無產階級立場、削弱階級斗爭、掏空公有制這些本質行為,說成是“觀點不同”。
這是典型的自由主義話語伎倆:把階級斗爭降格為“意見分歧”,把路線斗爭抹平為“不同選擇”。
“如果放棄馬列能讓人民幸福,有什么不好?”
這是假設一個虛構前提:“放棄馬列 = 幸福”,把當前部分人民的表面富裕、生活便利、商品繁榮當成“放棄革命的成果”,全然不顧這種“幸福”是建立在壓榨更底層勞動力、出賣國家主權、維穩和債務上的。
這一句是整個邏輯鏈條中最毒的一環。它表面上提出了“結果導向”的道德設問,實則掩蓋了“誰的幸福、以誰為代價”的關鍵問題。是的,一部分人“幸福”了——新中產、精致利己者、資本從業者,他們在“去馬列化”中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優渥地位。但底層工人、農民、失業青年呢?他們幸福了嗎?他們不只是“沒有得到”,而是在這個體系中被系統性剝奪、排擠、碾壓。而這種“放棄馬列換幸福”的論調,本質上就是精英主義為自己涂脂抹粉的勝利宣言。
留言者舉了“南北朝鮮”、“東西德國”作為例子,說什么“事實證明社會主義是謬論”。這不是邏輯,這是移花接木。
我們不否認:朝鮮今天的困境確實有外部封鎖的因素。但如果把“被圍堵”當作解釋一切的鑰匙,那等于否認了社會主義內部的路線斗爭。
朝鮮今天被許多人誤讀為“仍然堅持社會主義”,但真正了解其社會結構的人都知道,那是一個在形式上保留紅旗和雕像,實質上卻禁止人民閱讀《共產黨宣言》、討論剩余價值、學習繼續革命的國家。
群眾看不到《列寧文選》,上學聽不到“無產階級專政”這幾個字,“毛澤東”這個名字成了禁語。**這不是社會主義失敗了,而是修正主義取得了徹底勝利。**它用民族主義替代國際主義,用家天下替代階級斗爭,用服從替代批判,用忠誠替代覺醒。于是革命不見了,群眾沉默了,“社會主義”成了一種被精英把控的權力標簽。
再看東德。它不是在社會主義道路上失敗,而是在蘇聯赫魯曉夫之后全面官僚化,最終脫離群眾,迷信技術、壓制反思。在一個全民擁護國家計劃、全民參與建設的國度突然變得“誰管我我都不關心”,群眾成為觀眾而非參與者,那就注定瓦解。
真正毀掉東德的,不是社會主義制度本身,而是黨的脫離群眾,政治的行政化,輿論的單向度,經濟的精英化管理。社會主義本該是群眾的解放,卻被修正主義變成了一種沒有靈魂的“管理術”。
蘇聯垮了,不是因為蘇維埃不可行,而是因為它早已不再是蘇維埃。
東德倒了,不是因為馬列主義無效,而是因為它早已不再信馬列。
這些所謂“社會主義國家”的失敗,很多時候并不是“社會主義”本身的失敗,而是修正主義篡全之后的自我毀滅。這才是真正需要揭示的核心。
“難道不應該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腳嗎?”
這句話一出,立場就不再偽裝了,完全暴露出它的獠牙:這不是討論主義的分歧,而是對人民覺醒的深惡痛絕,是對反抗史的清算式仇恨。
打倒還不夠,還要再踩一腳,這是徹底否定馬克思主義的一切意義,是要將它連根拔除,好讓資本統治永遠不再被質疑。
這不是理論討論,這是階級斗爭的另一種形式——用輿論來復辟,用常識來消音,用歷史的灰塵去埋葬人民的火種。
“如果是對的,發達國家為什么不信?”——這句話的邏輯是:真理是由誰“采用”來決定的,而不是由是否符合客觀規律來判斷的。它等同于說:“如果奴隸制度不對,為什么羅馬能繁榮?”“如果殖民主義不壞,為什么大英帝國那么強?”這是將權力等同于正義,將成王敗寇當作歷史規律的徹底墮落邏輯。
它凝結了最典型的實用主義邏輯、權力崇拜邏輯和“勝者即真理”的資本主義意識形態核心觀念。
“發達國家”是誰?是美國、德國、日本這些資本主義老牌強國。但問題是——這些國家的主導力量是資產階級,是對工人階級實行系統剝削的統治集團。
他們為什么不信馬克思主義?恰恰因為馬克思主義要推翻他們,要解構他們的統治秩序。如果統治者信馬克思主義,那才是真稀奇。這種“發達國家不信,所以錯”的邏輯,本質是認同剝削者、站隊強者,完全站在了無產階級的對立面。
這句話的語氣之所以廣受歡迎,是因為它滿足了一種普遍的犬儒主義情緒:“我們改變不了現實,那就接受現實。”而這種“接受”本身,就是資產階級最喜歡的思想狀態。它不需要你贊成它,只需要你放棄掙扎。
這兩條暴論,表面上打著“現實主義”“追問真理”“講邏輯”的旗號,實質上都是用邏輯偽裝、地緣對比、語言侮辱等手法,為現實的階級壓迫辯護、為群眾的革命出路斷根。
再說一次:我們批判的不是哪一個人,而是這些語言、邏輯與思維背后的整套系統。
這是一個否定歷史進程、只承認現實統治秩序的系統;
是一個將斗爭污名化、把壓迫合理化的系統;
是一個讓人民不敢相信未來、只敢接受命運的系統;
是一個用“現實主義”粉飾投降、把“改革”包裝成革命終點的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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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們要打的“樹根”。
我們不怕他們“贏了”。怕的是我們的人把他們的勝利當成真理,把他們的口氣當成常識,把他們的邏輯當成自己不敢斗爭的理由。
他們可以嘲諷我們是“最后四個半信仰者”,但請記住:真理從不以多數表決,它只會等待那“半個人”重新舉起火把。
而我們,就站在那一點火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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