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Ebri Knight是加泰羅尼亞著名的民謠搖滾樂隊，成立于15年前。2018年錄制發(fā)行的這首《人民的風(fēng)》，歌詞根據(jù)米格爾·埃爾南德斯的同名詩集中的兩首詩改編而成。他們還根據(jù)西班牙內(nèi)戰(zhàn)時期的海報制作了頗具特色的音樂視頻。
另附趙振江的原詩譯本。但有一處錯誤：“閹牛們的晨曦 / 正在使黎明升起”。原詩把逆來順受者比作“閹牛”，相應(yīng)地，勇于回?fù)粽弑葹楠{子、雄鷹和公牛。閹牛的時代在過去，不宜譯為“晨曦”，而應(yīng)是“暮色”。
Vientos del Pueblo
人民的風(fēng)
◆
詞│〔西班牙〕米格爾·埃爾南德斯
（Miguel Hernández，1910—1942）
曲│〔西班牙〕Ebri Knight樂隊
歌詞翻譯│吳季
惡人妄想給你們披枷戴鎖，
你們定要把枷鎖在他們背上砸碎。
誰能捆住颶風(fēng)，套進(jìn)絞索中，
誰能捉住閃電，囚在牢籠里？
我要咬緊牙關(guān)，下巴挺直。
就算注定死去，我把頭高高昂起。
人民在樹根中間，像樹根一樣無畏
從生到死，從無到無
哪怕再死二十次，仆倒在草叢里。
閹牛〔逆來順受者〕已日暮途窮，黎明正在升起。
我要咬緊牙關(guān)，下巴挺直。
就算注定死去，我把頭高高昂起。
人民的風(fēng)將我引領(lǐng)，人民的風(fēng)把我席卷
讓我滿心歡喜，讓我的喉嚨舒暢
我歌唱著赴死，多少夜鶯歌唱著呀
在戰(zhàn)斗之中，在槍支之上
就算注定死去，我把頭高高昂起。
我們必勝，我們是巨人
笑對子彈，高呼“前進(jìn)”
就算注定死去，我把頭高高昂起。
專輯：游擊隊（Guerrilla），2018
Vientos del Pueblo
Yugos os quieren poner gentes de la hierba mala,
yugos que habéis de dejar rotos sobre sus espaldas.
¿Quién ha puesto al huracán jamás ni yugos ni trabas，
ni quién al rayo detuvoprisionero en una jaula?
Tendré apretado los dientes y decidida la barba.
Si me muero que me muera con la cabeza muy alta
Hombres que entre las raíces, como raíces gallardas
vais de la vida a la muerte, vais de la nada a la nada:
muerto y veinte veces muerto, la boca contra la grama.
crepúsculo de los bueyes, está despuntando el alba.
Tendré apretado los dientes y decidida la barba.
Si me muero que me muera con la cabeza muy alta
Vientos del pueblo me llevan, vientos del pueblo me arrastran
me esparcen el corazón y me aventan la garganta
cantando espero a la muerte, que hay ruiseñores que cantan
encima de los fusiles y en medio de las batallas
Si me muero que me muera con la cabeza muy alta
Vencedores seremos, porque somos titanes
sonriendo a las balas y gritando adelante
Si me muero que me muera con la cabeza muy alta
（注：歌詞重復(fù)部分刪去）
相關(guān)閱讀：〔西班牙〕米格爾·埃爾南德斯│組詩·人民的風(fēng)（1937）（選二）
3
人民的風(fēng)席卷著我
趙振江 譯
人民的風(fēng)席卷著我，
人民的風(fēng)將我裹挾，
使我的心情舒暢，
使我的喉嚨爽朗。
閹牛低著頭，
在懲罰面前
無可奈何地溫順；
雄獅昂首挺立
并怒吼著
用利爪懲治敵人。
我不屬于閹牛的民族，
我的民族吸引著
獅子的礦藏，
雄鷹的峭壁
和公牛的山崗
豪情豎立在扎槍上。
在西班牙的荒原
從沒有閹牛在生長。
誰說能給
這個民族的脖子套上鎖鏈？
誰能給颶風(fēng)
戴上桎梏和羈絆，
又有誰能捕獲閃電
并將它關(guān)在籠子里面？
英勇無畏的阿斯圖里亞人，
堅如磐石的巴斯克人，
快樂的巴倫西亞人，
好心的卡斯蒂利亞人，
像大地一樣精耕細(xì)作，
像羽翼一樣輕盈灑脫；
閃電般的安達(dá)盧西亞人，
生在吉他中間，
在淚水洶涌的
鐵砧上鍛煉；
吃黑麥的埃斯特雷馬杜拉人，
沐浴著雨水與平靜的加利西亞人，
堅毅的卡塔盧尼亞人，
出身尊貴的阿拉貢人，
像火藥一般
到處繁衍的穆爾西亞人，
菜昂人，納瓦羅人，
饑餓、汗水和斧頭的主人，
礦山之王，
耕耘的主人們，
在樹根中間
像樹根一樣牢固，
從生到死，
從無到無：
惡棍們要把桎梏
給你們戴上，
你們一定要把桎梏砸爛
在他們的背膀。
閹牛們的晨曦
正在使黎明升起。
閹牛卑賤地死去，
散發(fā)著牛圈的臭氣：
雄鷹，獅子
和公牛，自豪果敢，
在他們身后，
天沒垮塌也沒有變暗。
垂死的閹牛
多么渺小，
抗?fàn)幍拿瞳F
使造化變得崇高。
我就是死，
也要昂起頭，
哪怕死二十回，
啃著草根，
也要咬緊牙
挺直下巴。
我唱著歌迎接死亡，
有多少夜鶯
在戰(zhàn)斗中
在槍支上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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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米格爾·埃爾南德斯│組詩·人民的風(fēng)（1937）（選二）
人民的風(fēng) Vientos del Pueblo│〔西班牙〕Los Lobos樂隊，1972
人民的風(fēng) Vientos del Pueblo│維克多·哈拉（Victor Jara），1973
米格爾·埃爾南德斯
米格爾·埃爾南德斯（Miguel Hernandez，1910—1942），出生于阿利干特的農(nóng)民家庭，童年時放過羊、賣過羊奶，只受過初等教育，依靠刻苦自學(xué)，閱讀大量西班牙古典詩人的作品，成為詩人和劇作家。在故鄉(xiāng)刊物上發(fā)表作品。1934年到馬德里，出版第一個劇本。內(nèi)戰(zhàn)開始，參加共和派軍隊，在前線作戰(zhàn)，并寫了大量詩歌和劇本，進(jìn)行宣傳鼓動工作。內(nèi)戰(zhàn)結(jié)束后被捕，被判無期徒刑，在獄中備受折磨，因而肺病加劇，去世。
他的詩師承古典傳統(tǒng)而質(zhì)樸無華，充滿激情而面向現(xiàn)實。他的去世和加西亞·洛爾迦的被殺，使當(dāng)代西班牙失去了兩個最有才能的詩人，西班牙抒情詩在傳統(tǒng)和民間兩個方面的發(fā)展也突然中斷。他作為一個詩人，一個戰(zhàn)士，給后來的詩人留下了深刻的影響。
1933年發(fā)表第一部詩集《了解月球的人》。十四行詩集《永不熄滅的光束》（1936）以生活、愛情和死亡為主題，具有悲劇和抒情的格調(diào)。《相思謠曲集》（1939～1942）是詩人在獄中思戀親人之作，贊美愛情和生命，鞭笞統(tǒng)治者的罪惡與暴行。其他詩集有《人民的風(fēng)》（1937）、《枕戈待旦的人們》（1938）等。還著有劇本《堅如磐石的兒女》（1935）和《戰(zhàn)爭之劇》（1937）。他的《詩歌戲劇選集》，1952年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出版，《作品全集》1960年出版。（王央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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