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埋》的是革命
丑牛
武漢·東湖澤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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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上讀到許多批判方方寫的《軟埋》的文章,很是驚詫。在我的印象中,方方是一位才女,敢講真話。前幾年,她主編的《今日名流》雜志被封,我還向有關方面為她抱不平。她寫的長江邊上碼頭工人生活的作品,我也讀過,雖然格調不高,但六0后的女作家,能關注碼頭工人,這就很不錯了。去年,她同一位詩人打官司,(這起官司,她在《軟埋》中講的痛恨綿綿)我也暗中支持,我同省文聯,省作協的有關同志表達過我的看法:我認為作為省作協主席的方方,有不同意這位詩人參選魯迅文學獎提名的資格,這是一位什么樣的詩人呢?拿他自己的詩為證:
國民黨共產黨開天辟地
講習所黃埔軍校眾志成城
陳獨秀孫逸仙國共合作
蔣中正毛澤東兄弟并肩
我讀了此詩,捧腹大笑。就憑此詩能參選魯迅文學獎么!但讀了《軟理》之后,我認為此詩人比方方主席確實略勝一籌。他只是胡謅說國民黨和共產黨共同革命開天辟地,方方的《軟埋》把共產黨領導的革寫得罪惡滔天。
《軟埋》寫的是“土改”。“土改”是什么?“土改"的歷史,也是中國共產黨的發家史。
從共產黨成立以來,歷經第一、第二、第三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革命戰爭結束進入了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時期,這漫長的四個革命歷史時期,都貫穿著“土地革命”。對“土改”的攻訐,也就是對共產黨,對革命的攻訐。
被推翻了的地主階級,被趕走的買辦官僚資產階級,流亡他鄉,寫了無數攻訐土改的書,我讀了一些,但都沒有中國共產黨的省作協主席方方同志的《軟埋》寫得這樣慘無人道,殘酷暴虐,陰森恐怖。軟埋、活埋、填井、凌遲、點天燈……。自古以來的所有的酷刑都用盡了,真是“慘絕人寰”,“罪惡滔天”啊!
土改結束六十多年了,為什么這么多“慘絕人寰”,令人發指的罪行,沒有被人發現呢?連“土改”對象和他們的家屬子女,也很少人揭露並保持沉默呢?
方方同志在《軟埋》中的解釋道:
“當他們從幽暗的深淵中走出來之后,他們中幾乎所有的人都更愿意選擇把那些沒有尊嚴的日子,把那些傷痕累累的私人經歷深藏于心。不再提及,不再回想,也無意讓后代知道。仿佛說出這些便把自己已經結痂的創傷撕開來讓自己重新痛,而這種痛,就是那種痛不欲生的痛”。
六十年后的共產黨員方方同志為什么要把這些被“軟埋”的“傷痛”揭露出來呢?因為她從她的朋友、父親、母親、大姨……等人的講述中發現:
“我傷佛看到了一個黑洞,深不透底,永遠有人探究,卻永遠也是無法探究清楚,甚至人們連基本的輪廓都看不到……它還無色、無聲、無形。它把人間無數都消解一盡,那就是軟埋呀,我想,我跟朋友說,我要寫一部小說,這小說的名字就叫《軟埋》”。
原來如此,《軟埋》的來源就是那“深不透底"“永運也無法探究清楚"的黑洞。《軟埋》全書,通過主人翁丁子桃之口,把這個無色、無聲、無形的黑洞,講得有色、有聲、有形、活龍活現。“黑洞”的基本輪廊也清晰可見一一“土改”的血腥,四家開明善良的地主家庭被滅門。
“土改”是全國農村農民都參加過的革命運動,這一偉大斗爭,留下了千萬篇的歷史文獻,作家們藝術家們創作了成千上萬的作品,幾乎每個農家都在中堂里掛上這樣類似的對聯:
翻身不忘共產黨
感謝恩人毛主席
在一些偏僻的農莊老宅的墻上,還留有土改的大標語:
“土地回老家 合理又合法”
“打倒土豪劣紳 農民翻身作主人”
這一切,共產黨員省作協主席的方方同志全然看不見,卻看到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黑洞,並探究出這個被軟埋了的大黑洞,是土改中制造出的一個“人間地獄”。
這樣的“黑洞"存不存在呢?我接觸過無數的地富分子和他們的子女,沒有一個人講過這種“黑洞”。他們中有許多是我知心的朋友,他們對“土改”大多是心懷坦然。
1953年底,土改基本結束,孝感地區要舉行一次土改展覽會,黃陂縣的北鄉有一座大的地主莊園,名叫“鮑家寨”。那寨子可不是一般的山寨,而是有著與一些縣城差不多城墻的大寨子。這寨子有多大?除了鮑氏家族的幾百人之外,還可駐扎一個團的兵力。鮑家還有人在國民黨當官,還有在空軍當指揮官的。劉鄧大軍挺進大別山時,動用了榴彈炮把寨墻轟垮,國民黨還派了飛機來掩護地主和地主武裝撤退突圍。
這寨子內有老兄弟四個當家。老大“草不生”,老二“草不長”,老三“三瘋子",老四“四閻王"。突圍時都逃走了。
我去鮑家寨搜集資料時,鮑家后人還有許多人住在寨里,鄉政府給我介紹了一位叫“鮑圍圍”的女教師接待我,她應該是老四兄弟孫輩這一代的人,在小學里當老師。我聽了她的名字就開玩笑的說:“你這個‘圍圍’的名字可不是解放軍圍城時取的啊!”她說:“我出生是日偽軍圍了寨子,他們沒打下來。"這表明鮑家當時是抗日的。她領著我看整個寨子,當了解說員,還給我指看了她爺爺們當年逃跑的暗門暗道。
她談了鮑家寨的興衰,談了老爺四人綽號的來歷,草不生為何叫草不生;草不長為何叫草不長……。談了土改斗爭的詳情,她還特別介紹了一件有趣的事,她爺爺逃到武漢后,隱居下來。土改時是他的小孫女向政府舉報,由農會派人去抓回來搶斃的。展覽會結束后,我調到武漢湖北日報工作,總想尋找這個“小孫女”。也是無巧不成書,在報社和廣播電臺的一次聯歡春遊活動中,我拉起手風琴,為廣播電臺的一位播音員伴奏。她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眉請目秀,笑起來兩個酒窩子,逗人憐愛。她唱的是土改歌曲——《三套黃牛一套馬》。翻身農民趕著分的地主大馬車的歡樂和喜悅,她表達得淋漓盡致。唱完之后,電臺的同志喊她“小燕子”。我問她貴姓,她一說“姓鮑”,我就跳了起來,你是不是鮑家寨的,她說是的。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們成了好朋友,很慶幸的是,她和報社一位同事戀愛結婚了,他倆人一起申請到偏遠的恩施土家族自治州去工作。
坐在我對面欄桿上的女孩就是鮑家的小孫女
過幾年忽然聽說她被劃成右派分子,我簡直不相信她會是右派,疑心當地的領導與她為難,運動中對她進行報復。她為人處世太天真,太直率了。果然,過了幾年,她平反了,我們為她慶幸,可她鮑家的人從臺灣、美國回來卻作賤她:“你出賣了老爺爺,你立了功,可共產黨對你咋樣?還不是把你踢出門外,當了反革命么?還不如我們哩。我們現在回來,是政府的座上賓。”我們聽了,真為她的遭迂唏噓,但她一直處之泰然,晚年,寫了一本書,談她一生的坎坷。最后的結論是,還是共產黨造就了我的人生,還是共產黨的同志多,朋友多。
我啰啰嗦嗦地寫了這一段故事,是為了回答方方追尋的“土改黑洞”。我講的是真實的故事,她講的“黑洞”“十八層地獄”全是夢囈。
也許方方同志不服氣,說“鮑家寨”的例子只是個別,我寫的陸子樵的莊園,雖然虛幻,卻是典型的概括。典型比個別更真實。那末我還拿一個更大莊園的真實故事來證明,她寫的陸家花園,是不是典型的概括。典型總是以許多個別為基礎來進行概括的。沒有許多個別,就沒有一般典型。
方方在《軟埋》中寫的陸子樵一家在土改中被逼得滿門軟埋。而陸家一直是接濟窮人的行善人家,一直是與共產黨合作的開明士紳。在清匪反霸之中,還為解放軍立過功。
《軟埋》一部書,敘述的就是開明土紳,積善人家陸子樵一家在土改中被滅門的故事。
這個故事有沒有典型性呢?我拿一個更真實的故事,來說明我們在土改中,怎樣對待開明士紳的。我見到的這家地主莊園,比陸子樵莊園的規模和勢力要大得多。
1947年劉鄧大軍挺進太別山后,進行了急性土改。1948年,左傾的土改路線被糾正,我是在土改結束不久,隨部隊進駐孝感北鄉的“滑石沖”。滑石沖是黃陂、孝感兩縣交界的一片大山沖。中間有一條“界河”,兩岸是一層一層的大梯田直上山腰。河東屬黃陂,河西屬孝感,雖屬兩縣,但兩岸土地,多屬石姓所有,兩岸的村子都帶有一個“石”字——“石家上塆”,“石家下塆”,“硚邊石家”,……等。要問這石姓家族的勢力有多大,說了你要嚇一跳,是皇親國戚,蔣委員長的親家,蔣家二公子蔣緯國的岳父大人之家。石家小姐並不出生在這大山沖里,她祖輩父輩早年在外經商,據說,武漢幾家大紗廠就有石家的投資。“硚邊石家”是石氏家族最大的一處院落,外墻都是石砌落腳,青磚封頂,每座院子都是倚著山勢,逐層九進,中間一條巷道連通。我們進駐“硚邊石家”,土改剛結束不久,這座大莊園里,不是像方方寫的陸家老宅那樣的陰森恐怖,而是像所有一切新解放區一樣,到處是軍歌嘹亮,生機蓬勃,特別是兩岸水邊的水力磨坊,水力石臼發出的節奏音響與潺潺流水構成了一部山村田園交響曲。
我們住的一家房東有母女兩人,和蔣緯國的太太家是親房;因為這層關係,父親一直在武漢紗廠做事,女兒二十出頭了,她沒有出嫁是因為未婚夫隨著蔣介石去了臺灣。我曾問過老村長,為什么讓這一家人還住在深宅大院里,村長說,土改時如何對這樣的人家,考慮了兩點:第一,蔣緯國雖是蔣介石的兒子,但并不被喜歡,說是裝甲兵的司令,卻是個空頭司令,我們要分化他;第二,這家人的主要生活來源是工商業收入,因此只沒收了他家的封建財產部分。這個政策確實也給我們帶來好處,在我被派到武漢開展地下工作時,還用上了這個社會關係,進了武漢紗廠搞工人運動。我在武漢采購的一些軍需物資,如大型電池,通訊設備,醫藥器材,紙張油墨等,有些是通過他家代運進大別山的。
在“硚邊石家”這樣大的莊園里,我沒有看到或聽到《軟埋》中寫的“且忍廬”“三知堂”那樣的“悲慘世界”。卻在另一個石家莊園里,看到了一處陰風慘慘的兇宅。這兇宅處在滑石沖最上游石家上灣的山谷里,這是一家惡霸地主的大宅院,主人已經伏法,但這大一座宅院,卻無人敢住進去。我曾帶了兩名戰土陪同進去。一進門,果然是一陣陰風,好大的壁虎在長著綠苔的墻上竄來竄去,鹽老鼠(學名蝙蝠)見了光線,簡直在頭頂上撞去撞來。在正堂中間大梁上,還懸掛著一塊大黑匾“德蔭澤里”四字,依稀可見。但穿過中堂過了一處天井就陰森恐怖了,這顯然是一處刑屋,中間栽有木樁,是綁人的地方,木梁上掛著鐵鍊繩索是吊人的,靠墻還有一長方厚實的木凳,是老虎凳,穿過刑房,對著的是后山巖,巖下是一個水池,水池上橫著一些樹干,樹干上釘著幾具木枷,顯然是一處水牢了。人站在水里把脖子和雙手鎖在木枷上。池水腥臭,水中激起浪花的是蛇是魚是蛙?看不清楚。當夜我們住宿在這個村莊里,夜里山風呼嘯,聽見這個兇宅里發出哧喇咣噹的恐怖聲,夾雜著水牢里的冤魂在掙扎在呼號。
幾千年來封建地主階級對農民的殘暴統治,方方一點也看不見,土地改革農民對地主壓迫的清算斗爭,方方卻臆造了一個對地主施行滅門的慘絕人寰的“黑洞”。她探究出了這深不見底的黑洞的輪廓。在這本書里,我們看到方方在堔圳海邊的豪宅里,面對著海峽對面吹來的薰風,她是多么的興高采烈,她是多么地得意洋洋。她和朋友們在濱海的星級酒家,吃著海鮮,引吭高歌,慶祝勝利,終于把那些斗爭他們的“窮鬼”們翻倒在地。
共產黨員方方,共產黨領導的省作協主席方方,和地主階級的還鄉團有什么兩樣!?誰是真?共產黨員只是她身上的一張畫皮。
本文一開頭就說,方方敢講真話,在《軟埋》這本書里,她直言不諱地供述了她的立場,是站在“地富反壞右”一邊的。
“我小說里寫到的土改部分,正是她母親經歷過的一段歷史。非但她家,我自己的父母家,我諸多的朋友家,以及我四周很多鄰居的家人,無數無數也都共同經歷過。……當一個人成為‘地富反壞右’分子,或成為‘地富反壞右’的子女,那就意味著你的人生充滿屈辱。這種屈辱,從肉身到心靈,全部浸透,一直深刻至骨。”
這段真話里,也含著一個大謊言,你方方家即然屬于“地富反壞右”一方,從肉身到心靈受到什么樣的深刻至骨的屈辱呢?你年紀輕輕不就成了作家並獲獎么!人到中年,就青云直上地當上了廳級高官,居的是別墅豪宅,坐的是馳名豪車,如果你還有什么“屈辱”,那就是還沒有坐天下。還有“無數無數”的老革命,還有“無數無數”的老黨員,還有更多更多的“老土改”和他們的后代在警惕著你們,你寫《軟埋》的現實目的,不就是要顛覆土改這段歷史,不就是為了顛覆革命么!這一點,外國人看得最清楚,旁觀者清。莫言寫了《豐乳肥臂》,其中有兩章寫了“土改”還沒有你在《軟埋》中寫的這般殘暴血腥,諾貝爾文學獎的頒獎詞怎么說的:
“他用嘲笑和諷刺的筆觸,攻擊歷史和謬誤以及貧乏和政治虛偽,他有技巧地揭露了人類最陰暗的一面,在不經意間給象征賦于了形象”。“他所描寫的過去年代與中共所發行的那些宣傳畫中人的歷史有所不同……對以往那五十年的宣傳作出了可信而嚴苛的修正”。
你不要害怕這些贊美的負面影響,中共中央政治局管意識形態的常委還向莫言發了賀信哩:“這表明了中國文學已經走向世界”。
因為《軟埋》你方方也一定會走向世界。中國最高級的文學刊物一一《人民文學》不是給你大造聲勢嗎?
“如果偏偏有人要從算舊賬的角度來解讀,那么應該提醒的是,長篇小說《軟埋》的省思,追憶和尋訪,無不基于現世安穩,父慈子孝的生話情境之上"。
這一煙幕彈放得多好一一現世安穩,父慈子孝。在《軟埋》中的哪一章,哪一節,哪一頁見到。占全書一大半的十八層地獄的描述,層層不都是土改的罪惡累累嗎?但這已表明,全國作協是方方的后盾,還有一些大V、大腕也定會支持你方方的。
《軟埋》中的主角,是失憶的母親,張藝謀的《歸來》電影中的主角,也是失憶的母親。張藝謀的《歸來》是沖著奧斯卡的,《軟理》呢?聽老謀子在為你鼓勁啊:
“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呀!向前走、莫回頭!”
西方反華、反共勢力,已經在向你招手了。如果你到了美國,不要忘記帶上你的《軟埋》,到華盛頓去祭拜“共產主義受難者紀念碑”。把《軟埋》放到紀念館的祭壇上。阿門!
《軟埋》革命的勢力在世界,在中國的確很大很大,但我們這些老土改,老革命以及我們的后輩勢力會更大更大,而且是汪洋大海,我們相信:
土改不會被“軟埋”!
革命更不會被“軟埋”!
中共中央總書記為什么提出“將革命進行到底”的口號,因為我們共產黨內,還有不少的“同志”在反對革命,《軟埋》革命。
[后記]
我參加過三期土改,當過土改工作隊隊員,當過土改工作隊隊長,當過土改中巡回法庭的審判員,編過《土改簡報》,辦過土改展覽,演過土改的戲。僅從《軟埋》中寫的土改過程而言,我只能說:“方方無知”。如果有批判的必要,我將寫這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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