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年齡的人都很熟悉毛澤東詩詞，有很多是在課文里正經學過的。那首著名的《婁山關》被推崇度在毛澤東詩詞里排在前幾位。一九三五年一月，遵義會議后，毛澤東重掌兵權，經過小挫折，回師貴州攻打黔軍。黔軍企圖憑婁山關天險力阻紅軍。紅軍急行軍在二月二十六日下午搶占婁山關，接著幾天，又在婁山關周圍殲敵二個師，取得了自從慘敗湘江以來的長征途上的第一個大勝利。這首詞，就是為此而寫：
憶秦娥
婁山關
西風烈，
長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馬蹄聲碎，喇叭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
而今邁步從頭越。
從頭越，
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１９３５，２
詞里面“而今邁步從頭越”經常被人引用。我聽到的引用都解釋為“從新開始”。我覺得不對，在學校老師講的是“別說你的雄關象鋼鐵一樣堅固，我今天從你的頭頂翻越”，是“征服強敵”的意思。我記得很清楚。
我不能斷定我的解釋正確，當然不敢當面糾正別人。我就在網上查，網民解釋也是“重新開始”。沒有搜到正規網站的解釋。我打電話問父親，他讓我稍等。回過來電話告訴我，大致內容如下：“在文革后期出版的兩本書，都解釋為‘征服強敵’。改革開放后出版的一部更加正規的書解釋為‘從新開始’。‘重新開始說’和‘征服強敵說’兩者皆可”。
我覺得如果把“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作為一個完整的句子，連在一起解釋，“征服強敵說”更合理些。我傾向“征服強敵說”。
這個問題恐怕永遠不會有統一的結論了。即使時光倒轉，毛澤東自己也未必會給大家一個確定的解釋，因為這是詩。
２００８年６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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