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與“低俗”

為了回應在高春孚先生《從趙本山成為大富豪看社會畸形化》一文中的某些評論，我將2006年發表在自己博客里的文章再次貼上來，供大家參考。

“高雅”與“低俗”    勁飚　　

日前，中國演出家協會主席、原文化部部長劉忠德對于“超女”的一番評論，引起了軒然大波，新華網評論員專門發了評論文章，說他“是揮起了大棒”，“ ‘超女’的生意再紅火，并不會傷及高雅藝術家們的根本利益，而‘有遠見的藝術家’面臨自身生存危機，不首先從自身找原因，動輒拿觀眾審美層次說事，要么就遷怒于‘超女’，實在顯得不盡情理，缺乏‘雅量’！”還有個年輕人給“尊敬的全國政協常委兼科教文衛體委員會主任、中國演出家協會主席劉忠德爺爺”發了一篇“公開信”，信中說：“我們為什么喜愛甚至追捧‘超女’？那是因為‘超女’的低門檻?！薄半y道您不知道藝術類專業的學費高得足以讓我們這種工薪家庭的孩子羞于向父母提出任何要求嗎？難到您不知道音樂會只能在北京、上海這樣的大城市才有，并且一張門票貴得等于我們三口之家一個月的生活費？”“最后還希望您不再擔任諸如‘中國汽車形象大使選拔賽’、‘全國模特大賽’之類活動的評委了，因為這些活動在我眼中比‘超女’更加低俗、更加有害青少年的成長、更加有辱藝術之名。其實您該做的事情真的很多，何必與‘超女’過不去呢？這種小事犯不著讓您犧牲那么寶貴的時間來召開所謂的新聞說明會。真的！作為全國政協常委，您的責任太重大了，您的時間太寶貴了，何必熱衷于這類‘娛樂’作秀活動呢？！”看到此，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p>

本人無意為劉忠德“辯護”（這樣的“高級人物”是不需要我這樣的普通老百姓“幫腔”的）；也無意去評論“超女”（每個人肩膀上扛的都應該是自己的腦袋，誰也代替不了誰）。但是，我覺得：討論問題應該緊緊圍繞著討論的主題進行，應該以理服人。劉忠德“有遠見的藝術家，應該意識到文化的重要性，而高雅藝術比通俗藝術更需要國家的支持”的說法是不是錯了？如果是錯誤的，錯在哪里？這才是首先應該搞清楚的，才是討論的主要焦點。如果甲說“鹽是咸的”，而乙卻駁斥他：“球不是方的”，則這場討論是無法進行下去的?！　?/p>

本人并不是完全否定這些批評劉忠德的意見，作為曾經擔任文化部長職務的他，對于“文化的重要性”他應該比人們有更清楚的認識，對于提高人民審美水平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既然“高雅藝術比通俗藝術更需要國家的支持”，作為政府部門領導人，他是不是盡到了責任？還是讓他自己去反省吧?！　?/p>

記得有這么一個故事：在一個小國里，突然發生了一種疾病，人們喝了水以后就會發瘋，因此，全國的人民都瘋了，但是，國王的飲用水是從宮中挖的井里取來專門供他飲用的，與外面的水不相混雜，所以，國王沒有瘋。但是，人們認為國王和我們不一樣，是國王瘋了，就把宮里的井填平了，強迫他也飲用外面的水，國王喝了外面的水，也瘋了，于是大家歡呼跳躍：“我們的國王終于不瘋了！”很早就有人指出：為了追求“票房”而去迎合低審美層次的要求，反過來使審美層次更低下，這樣的惡性循環形成的“怪圈”，有可能最終使我們民族的整體文化水平陷入一個不能不令人憂慮的狀況。這就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的意思?！　?/p>

大概在十多年前，女兒和女婿為了給我過生日，陪我去聽了一場音樂會。那次音樂會的指揮，是著名女指揮家鄭小瑛指揮的，這位比還我年長的音樂家，為了普及音樂藝術，為了幫助聽眾了解樂曲的內涵，提高對音樂的欣賞水平，她不僅指揮演奏，還在演奏過程中多次向聽眾們介紹樂曲的情況和意境，這使我十分感動。什么是“有遠見的藝術家”？我覺得她就是這樣的藝術家?！斑h”在哪里？遠就遠在她不是把“生意紅火”作為自己追求的目標，而是把提高人民的審美水平，提高民族整體的文化水平作為自己的責任來對待?！　?/p>

當然，回過頭來說，每個人的生活道路都是用自己的腳步丈量出來的。音樂會的票價高，聽不起（不僅僅是音樂，過去我最愛跑書店，但現在最怕進書店——眼饞卻買不起，干脆“眼不見為凈”，當個“鴕鳥”），但聽音樂是不一定必須到音樂會上去聽的，真愛音樂，現在多元化的媒體有的是，選擇的空間大的很，關鍵還是在自己的選擇取向。走在街上經過“圍墻經濟”蓋出的小店時，里面的“老板”對著電視機張著嘴巴，眉飛色舞地看那些頭上甩著辮子或者飛來飛去的演員在表演“藝術”，聽著那些忸怩作態、無病呻吟或者狂躁嘈雜的“音樂”，我心里在想：文化部長啊，你可真是“積了大德”啦！　　

時光進入了二十世紀，當年的“小放牛”，“人、手、口、刀、牛、羊” 已經變成了“超女”。不知道這是“普及”還是“提高”？ 毛澤東同志《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中說：“普及是人民的普及，提高也是人民的提高。”鄭小瑛實踐了這句話，劉忠德呢？　　

　2006年5月4日　　　

再談“高雅”與“低俗”   勁飚　　

從“超女”問題談到了“陽春白雪”與“下里巴人”的關系問題，進一步更聯系到審美素質品位的問題。有人認為：喜歡什么是個人愛好，誰也管不著。這話并不錯，興趣和愛好確實是個人自己的事情，別人無權干涉。但是，從整個社會來說，特別是在需要我們向“中國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去努力奮斗的時候，提高人民群眾的審美素質水平的問題，就不能不提出來了。在激烈競爭的環境條件下，“優勝劣汰”是必然的規律，個人是如此，國家、民族也是如此。從這個意義上說，提高每個人自身的文化素質，就不是個人的“小事”，而是時代對我們提出的要求，也是我們不能不重視的問題?！　?/p>

我們國家脫胎于半封建半殖民地社會，雖然經過了半個多世紀的翻天覆地的改革和建設，人們的思想、文化素質有了長足的發展和進步，但是從根本上來看，離開“先進文化”的距離還是相當大的，幾千留下的封建傳統觀念尚未從根本上徹底消除；而外來的一些似是而非的糟粕，卻通過各種途徑，以各種方式侵入到我們中間來，特別是利用年輕人的好奇與缺乏社會閱歷的特點，披著所謂“民主”、“先進”、“時尚”的外衣，向他們傳輸、推銷各種“慢性毒藥”。為什么在我國周圍會有人化重金建設針對我們進行反動宣傳的強力廣播電臺？為什么黃色淫穢網站屢禁不止？為什么“裸聊”能夠吸引一些年輕人陷入泥潭？誰要是認為現在真的是“天下太平”了，那才是真正的犯了幼稚病。列寧曾經說過：“舊社會滅亡的時候，它的死尸是不能裝進棺材、埋入墳墓的。它在我們中間腐爛發臭并且毒害我們。”（《列寧全集》第27卷第407頁）“籬笆扎的緊，野狗鉆不進”。只有真正提高了人民的文化素質和審美水平，懂得了辨別“真善美”與“假惡丑”，我們才能堅持住“社會主義特色”，永遠立于不敗之地?！　?/p>

現時有些人（其中年輕人居多）在經濟發展的大潮中，不想靠刻苦學習來積累自己的知識，扎扎實實地提高自己的素質，而是幻想著“走捷徑”：“一夜成名”，“一夜暴富”、“來錢快”（好一點的是想走體育或者“演藝”之路；頭腦發昏的就去干犯罪的勾當）。這是一種浮躁的、不現實而且很有害的想法。已故相聲演員高英培有個著名的相聲段子《釣魚》，里面的主人公就是這樣一個人，他認為說相聲和釣魚是很簡單的事情，也想去“趕一撥”，結果呢？哈哈！……　　

什么是“高雅”？本人認為：高雅是一種內在的素質，是一種積淀的能力，是個人潛在的質量。裝“高雅”是裝不出來的。有的人盡管很有錢，從上到下都是“名牌貨”，五個手指上套著六個大戒指，也盡量模仿“紳士氣派”，但從他舉手投足之間（不用他開口，一張嘴就更加“露餡”）就能夠觀察出來：他沒有高雅的氣質，只不過是個低俗的“暴發戶”而已。 　　

毛澤東同志在《紀念白求恩》一文中說白求恩是“……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于人民的人。”我想：這樣的人應該就是一個高雅的人，盡管他不會唱“超女”，也不會跳《天鵝湖》?！　?/p>

　2006年5月8日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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