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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征路:眺望新世界

曹征路 · 2010-06-27 · 來源:烏有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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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征路:眺望新世界

□李云雷

左岸特稿

  
    ■古今中外的優秀文學無不從苦難中來,都和本民族的時代困惑相聯系,都是在為最廣大的民眾歌哭。

  ■重建作家的主體性,是中國文學走向世界的根本前提,跟著別人看樣學樣永遠不會有自己。

  ◆訪談

  ■我的悲哀也是許多中國人的悲哀,咱們說說總是無妨的

  李云雷:你的小說《那兒》在《當代》雜志2004年第5期發表后,引起了極大的關注,被認為是當年最重要的小說之一。請問你最初是怎么想到要寫這樣一部作品的,有沒有故事或人物的原型?如果有,請問你寫作時是如何處理“原型”的?

  曹征路:我寫小說一般沒有原型。寫小說是表達我個人對時代生活的理解和感慨。因為這篇小說是寫實的,特別是有些細節本身就是真實的,所以容易引起誤會。

  今日中國大大小小的城市里,私有化現象引人深思。在《那兒》里,我寫了一個勞動模范出身的工會主席,他只會干活不會當官,卻把自己對工人的承諾看得比天大。他無力改變工人的命運,最后只能消滅自己。我是個寫小說的,我不得不以悲天憫人的心情來思考這些歷史現象,用審美的眼光來審視這些人物。我承認,自己是屬于那種沒有腐敗機會而痛恨腐敗的人,是吃不著葡萄的狐貍,是妒忌,是弱智,是瞎操心,是自不量力。可我的悲哀卻是許多中國人的悲哀,咱們說說總是無妨的。

  我當然是贊成改革的,也贊成國營企業要改革。但如果是那種少數人獲益卻讓多數人承擔成本的改革,那種巧取豪奪式的改革,我無論如何也無法贊同。

  李云雷:我認為《那兒》中的“我小舅”的形象可以說是新的時期的“社會主義新人”,在他身上體現出來的與人民血肉相連的精神、“大公無私”的精神,都是我們這個時代缺乏的。但與20世紀50至70年代文學中的“社會主義新人”相比,在他的身上又看不到意識形態的規約性,我認為這正是其可貴之處,也是對當下“主旋律文學”與“純文學”的超越,你如何看待這一問題?

  曹征路:我寫小說時肯定沒想這些問題,我只是把他當作一個悲劇英雄來塑造,一個具有陽剛之美的真男人。小舅是個英雄,是個社會斷裂時期為民請命、敢于擔當的悲劇性人物,從準確的意義上說他倒真是“社會主義新人”。小舅對苦難和錯誤的擔當是實實在在的,比那些背叛理想、背叛工農、背叛承諾的人不知高多少倍。但他也不是完人,他的不覺悟是有多處表現的,比如對那條狗,比如他自以為是工人的代表,比如他的上訪和對工會大樓的看法等等。也正因為小舅是個實實在在的人,所以“我”才有那么多的心靈之痛。小說中“我”的心靈成長占了將近一半的篇幅,目的就在強化這個悲劇性英雄的時代特征,完成我的審美理想。

  ■知識分子一度在精神上潰敗了,但積極的轉變也將是很自然的事

  李云雷:《那兒》寫的是“小舅的故事”,這讓我想到了王安憶90年代初的《叔叔的故事》,在她的小說中,寫了對老一代“自由主義”知識分子的失望,以及新一代知識分子的迷惘。而在《那兒》中,工人領袖“小舅”則“啟蒙”了新一代的知識分子,使“我”選擇了另一條道路。從《叔叔的故事》到《那兒》,是否可以看作十多年來知識分子精神選擇上的一個轉變?如果說《叔叔的故事》讓我們看到了90年代初知識分子精神上的潰敗,那么《那兒》則讓我們看到了新的可能性。有意思的是,這一轉變是由“工人階級”重新進入人們的視野產生的,這有些類似于從“文學革命”到“革命文學”的轉變,請問你如何看待這一問題?

  曹征路:知識分子在精神上的潰敗是從90年代初開始的,新啟蒙的挫敗,后現代主義的進入,使知識分子整體上開始了一個科層化過程。有的去做官,有的去經商,有的退回書齋從事更加專業的活動。但在精神上,犬儒主義占了上風。這種潰敗同時孕育著新生,我是相信這一點的。所謂物極必反,相反相成,今天的中國好像再一次來到了歷史的十字路口。

  知識分子有沒有可能實現“文學革命”到“革命文學”的轉變?我認為有的。因為今天的工農已經在給知識分子上課了。這不僅僅是“工人階級”重新進入人們的視野產生的,而且還有農民階級,還有市民階級中的邊緣群體。我認為中國人的歷史觀正在悄悄地發生變化,這個變化不是哪本教科書或傳媒“導向”出來的,而是中國人在生活中直接的經驗積累。對一個時代一個政策的評價,要以多數人是否受惠,多數人是否樂意為標準。這正是符合世界進步潮流的歷史觀。有這樣的基礎,知識分子出現精神上的積極轉變是自然而然的事。

  李云雷:在《那兒》之后,你還寫出了《霓虹》、《豆選事件》等小說,它們雖然題材不同,卻也有相似之處,那就是你一方面寫出了社會現實的復雜性,對底層民眾的處境有著深切的認識與關懷;另一方面也寫出了改變現狀的可能性與方向,那就是要靠底層自身的力量去爭取自己的權益。這后一點是你的小說與大部分“底層文學”不一樣的地方,也是你思想上的獨特之處,請問你這一思想是如何形成的?

  曹征路:在我看來,古今中外的優秀文學無不從苦難中來,都和本民族的時代困惑相聯系,都是在為最廣大的民眾歌哭。生活遠比作家的想象力強大,也遠比書本復雜豐富。如果你能走出校園和機關大院,這樣的生活遍地都是。我重視的是生活邏輯,以及在此基礎之上的歷史邏輯和藝術邏輯。這樣的生活可能嗎?這樣的人物真實嗎?這樣的發展合理嗎?這是我要經常問自己的。說到組織起來維權,這在現實中早就大面積地存在了。而小說中的審美,我認為主要是指一個作家眺望新世界的能力,想象人類合理生存方式的能力,激發美好理想的能力。

  ■現實主義應當回歸正常的評價體系,沒有理由把它當作落后的創作方法

  李云雷:與上面三篇小說相比,我覺得你另外的小說,比如《趕尸匠的子孫》、《測謊記》、《真相》等小說似乎缺少一種力量,或許這不僅與題材相關,也與你關注的問題與構思的方式有關,不知你如何看待這一問題?

  曹征路:首先我并不同意這幾篇缺少力量,我寫過好多失敗的小說,但不是這幾篇。這幾篇都有象征隱喻在里面,都是有骨頭的,有些人看出來了,有些人沒看出來。其次,在有現代主義藝術嗜好的批評家看來,現實主義就是秉筆直書,老土,隱喻象征是現代主義的專利手法,這就大錯特錯。

  我不愿意和別人一樣,也不愿意和自己的上一篇一樣,那樣我就寫不下去。說到底,寫作就是四個字,真情實感。有了沖動就去寫,寫了一半發現和以前的差不多,干脆扔掉拉倒。至于采用什么方法,那只能因題材而異。我相信人物一旦活起來,他自身的邏輯就在起作用。另外我非常看重局部和整體的關系。我的電腦桌面是一幅照片,一片聚著露水的樹葉,非常符合我對藝術的理解。這個樹葉紋理清晰、棱角分明,幾滴露珠像凸透鏡一樣把局部放大了,可以清楚地看到樹葉的毛孔和病灶,而在整體上又來有根去有路。我這樣說不知道能不能說明白:一部好小說一定是既有局部的豐滿生動,又有整體的內在肌理,而且能通過局部聯系想象到整體的藝術品。

  李云雷:在《期待現實重新“主義”》一文中,你表達了對現實主義的認識與理解,但我覺得“現實主義”作為一種創作方法,不一定能夠表達新的經驗與新的世界觀,而底層文學作為新世紀的先鋒,不僅在內容上,在形式與創作方式上也應該有新的發現與新的創造,應該有更為寬廣的藝術探索空間,而不必局限于現實主義,不知你對這一問題怎么看?

  曹征路:那篇文章的意思無非是說,現實主義應當回到正常的評價體系中來,沒有理由把它當作落后的創作方法,意在糾正一種誤導。而且在當下,現實主義在洞察時代、揭示生活本質方面,比其他藝術方法更加有力量。但我并不認為現實主義是唯一的方法,它也不排斥其他方法,事實上現實主義也在吸收其他創作方法的經驗,豐富和發展了自身。

  其實古今中外小說的各種寫法,無非是寫意或寫實兩大類。王國維以西式花園和中式名園打比方是很貼切的,進入現代以后的小說都在向各自的相反方向發展,西方進入了寫意,中國進入了寫實,寫實多了就要求寫意,寫意多了就要求寫實。這里沒有誰對誰錯,誰高誰低的問題,趣味不同罷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各種不同的主義都有自己的藝術空間,只有在競爭中求得發展和完善,而不是消滅一個主義其他的主義才能發展。能不能表達新經驗、新世界觀要通過創作實踐,要看效果,而不是通過表明立場。先鋒這個說法依然是把文學本質化,依然是把發現與創造的特權交給了形式,這顯然沒有說服力。

  ■重建作家的主體性,是中國文學走向世界的根本前提

  李云雷:《在歷史的大格局中》中,你從一種大的視野來重新審視80年代以來中國文學的發展傾向。我很同意你的看法,出現這種傾向在于中國文學喪失了“主體性”,一味以“走向世界”,獲得西方的承認為追求的目標,但現在這樣一種傾向仍沒有得到足夠的反省,不知你覺得如何才能重建主體性?

  曹征路:我認為重建作家的主體性才是中國文學走向世界的根本前提,這個問題才是真問題。很多文壇怪現象,許多漏洞百出的理論,其實說白了就是這個問題。

  一個精神上的侏儒是不可能真正獲得別人尊重的,跟著別人看樣學樣永遠不會有自己。這也是一百年前的老問題,不能新精神,如何新文學?如何新中國?把西方白色人種、富裕人群的審美趣味當做“正典”,當做普世價值,涉及到歷史必然要為殖民史辯護,涉及到現實必然要為壓迫剝削辯護,涉及到文學必然要把技術說成藝術,這是一個鐵的邏輯。

  ◆印象

  硬朗到發梢

  我和曹征路相識,起源于他的小說《那兒》,那時我們正在做“北大評刊”,我負責點評的是《當代》和《十月》。在《當代》2004年第5期上,我讀到了這篇描寫國企改制的小說,其中對底層生活的關注及追求公平的悲壯精神,深深地打動了我,于是我在論壇上極力推薦這部作品,引起了一些朋友的關注與爭論。后來我又在不同的場合介紹和推薦這篇小說,在北大的課堂上,在左岸網的專題上,我還為《文藝理論與批評》組織了一組專題討論文章。在這個過程中,我和曹征路通過郵件和電話,但一直沒有見過面,他在深圳,是深圳大學的一位教授,而我在北京,路途遙遠,無由得見。

  直到2005年秋,中國作協與廣東作協召開“曹征路現象研討會”,曹征路來北京,我們才第一次見面。我們在會上會下,談了很多。曹征路與共和國同齡,那時已經50多歲了,但是他的精神狀態像一個青年人。他面色紅潤,卻很有棱角,一頭白發,但是頭發卻又一根根豎起,似乎很有力量。他的五官很硬朗,但笑起來的時候,竟然又有一些嫵媚。對一些社會問題,學術界與文學界的問題,我們有很多相似的看法,在他住的旅館中,我們兩個抽著煙,暢談著這些問題,感覺時間過得很快。從此,他來北京,我去深圳,或者一起去外地開會,我們見面的機會就多了。

  其實在《那兒》之前,曹征路已經寫了很多小說,有的也被選載或被改編為影視劇,具有一定的影響。但是在《那兒》之后,曹征路才真正為文學界所重視,這對于他來說,可以說是大器晚成。在《那兒》之后,曹征路繼續他的寫作,我也對他保持著持續的關注。他在大學里的教學任務很繁重,只有寒暑假才能有完整的時間寫作,所以作品并不太多,每年大約只有一兩個中篇。在這些作品中,有的我覺得很好,有的也不是很欣賞。

  說起來,評論家與作家的關系,也是很有意思的。當評論家喜歡一個作家的某部作品時,他就會希望作家沿著這個方向寫下去,但另一方面,當然他也不希望新作品跟原來的太相似,而最好每一篇都有新的因素,新的審美經驗,這對作家來說,其實是一個相互矛盾的要求。而作家呢,他寫出了一篇優秀的作品之后,當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創作就此被束縛,被固定,而希望能不斷轉換,不斷創新,不斷探索新的可能性,以證明自己的才能,但是這種轉換如果離開了自己擅長的題材與寫作方式,也就失去了“這一個”作家的獨特性,所以作家在既有風格與創新之間,也是矛盾的。

  在這種情形下,讀到曹征路的《趕尸匠的子孫》、《測謊儀》之后,我不免微微有些失望,而覺得《霓虹》、《豆選事件》,才是真正能夠代表他的思想藝術水平的作品。曹征路對我的看法,大概也不會完全贊同,對于他來說,每一篇作品都凝聚了心血,當然不希望別人厚此薄彼,而希望都能夠引起重視。但是我作為一個“評論家”,也只能從自己的角度去做出評判,彼此之間難免會有分歧,不過好在我們能夠真誠地交流,雖然也少不了爭論。

  我在不少文章中都提到曹征路及其作品,所以很多人以為我和曹征路的看法是完全一致的,這當然是一種誤解。我們之間有很多看法相同,但也有不少分歧,可以說是“大同小異”。這也是很正常的,畢竟我們在年齡、閱歷、經驗等方面有著很大的差異,在具體的問題上便難免會有所不同。我們相同的是對世界的看法,認為在當前的資本主義世界體系中,應該建立起中國與底層的主體性,只有這樣,中國與中國文學才能更好地發展。我們的不同,大多是在具體的文學現象、文學問題的分析與判斷上,比如關于藝術性,關于現實主義,關于“底層文學”,關于當前的文學界,關于他的作品等,我們之間便有不同的看法。

  關于藝術性,他引用阿多諾的說法,認為只要最大限度地寫出了時代的“精神內容”,也就具有了藝術性;而我雖然不認為有永恒的藝術性,但仍然認為“藝術性”的生成有其內在規律,從內容到形式有一個“賦形”的過程,而這個過程則需要作家的藝術技巧,曹征路似乎認為這是一種雙重標準,或許也因此認為我們對他的“藝術性”肯定不夠。再比如關于“底層文學”,在《那兒》之后,包括我在內的不少研究者都認為他是“底層文學”的代表作家,但曹征路在不少文章中,都不認可這種說法或“強加”的歸類。可以理解,每個作家都想強調自身的完整性與獨特性,但是從文學研究的角度來說,如果沒有理論上的概括與“歸類”,所有的研究也就無法深入。

  在我們討論或爭論這些問題的時候,曹征路語調高昂,比劃著手勢,表情很豐富,他很倔強;我呢,雖然態度溫和,但對自己認可的東西也不會輕易妥協。后來我想,每一個人堅持的觀點,都是從他的生命、經驗與審美中生長出來的,完全相同既不可能,也沒有必要,只要每個人都能從不同的觀點中反思自身,也就夠了。而我與曹征路的“不同”,正是我們可以討論的基礎,這也使“底層文學”更加豐富了。

  曹征路酷愛抽煙,幾乎煙不離手,我們每一次聊天都是煙霧繚繞的。我記得去年夏天在清華開會,他下了飛機在出租車上就給我發了個短信,讓我替他準備一個打火機,原來他一路沒有煙抽,都憋壞了。現在,曹征路已從深圳大學退休,有了更多的創作時間,我們有理由期待他能寫出更多的好作品。

  ◆作者簡介

  李云雷,1976年生,山東冠縣人,北京大學中文系博士。現為中國藝術研究院副研究員、《文藝理論與批評》副主編、左岸文化網站長。主要研究方向為中國現當代文學史、當代文學批評與當代文化研究,目前主要致力于“底層文學”研究。曾獲2008年“年度青年批評家獎”。

  ◆人物簡介

  曹征路:江蘇阜寧人,1949年9月生于上海,插過隊,當過兵,做過工人和機關干部,深圳大學文學院教授,一級作家。著有短篇小說集《開端》、《山鬼》;中篇小說集《只要你還在走》、《曹征路中篇小說精選》、《那兒》;長篇小說《問蒼茫》、《反貪指南》、《非典型黑馬》;理論專著《新時期小說藝術流變》;并有《墜落的樹葉》、《組織部又來了年輕人》、《風兒輕輕吹》等影視作品。

  2001年以來,每年均有作品收入當年的各類最佳小說選本,多次收入中國文學年鑒。《那兒》獲首屆“北京文學·小說月報獎”、廣東省第七屆“魯迅文學藝術獎”;《天堂》獲“2003-2006小說選刊獎”;《豆選事件》獲“上海文學2007年中環杯中篇小說大賽”特等獎。

  中篇小說《那兒》、《霓虹》及長篇小說《問蒼茫》等作品的發表,引起了文藝評論界的熱烈討論,由于這些小說涉及到當代中國發展和當代文學的諸多根本性問題,影響波及到社會學界、經濟學界和臺灣、日本學界。曹征路的創作和理論文章影響到了當代文學的走向和格局,他也被批評界視為“底層文學”的代表作家。

來源:《北京青年報》2010年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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