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三的故事(二):戲子當家
云淡水暖
大家都忙,好久沒有遇到張老師了,張老師說寫專業文章太累,寫了幾個系列寓言小故事作為消遣,想找個地兒出版,但還沒有落實。就給草民等幾個聽眾講了幾段,上次,草民整理了其中的一段《后爹您好》,算是“張老三的故事”系列之一吧。今天稍空,再整理一段“戲子當家”出來給大家共享一下。
“后爹您好”中說道:張家老頭仙逝之后,后爹當家,先領著眾兒女把張家先父帶領大家造起來的田地,物院分了,各干各的,這下有力氣的張老三不抱怨了,不躺在地里講怪話了,再加上把合力建起來的家產這么一分,后爹說,這叫做“有恒產有恒心”。結果,大伙兒為后爹豎了個牌坊,上書“后爹您好”,傳為美談。
然而,張家人心散了,各門顧各門,甚至相互算計起來,張老三在算計方面差了一點,加上多年的當年平整修造出來的田土被挖得千瘡百孔,修的水渠也因為專門為梅家一伙漿洗織補,縫衣做鞋,燒磚造瓦,搞得臭氣熏天,田里的收成也差了起來。張老三的媳婦生了一場大病,現如今治病很貴,東求西借,好不容易治療了一個階段,有些緩解。但是借出來的饑荒還不上,只好把山上的果木砍了賣錢,最后連田土也賣掉。張老三夫婦只好出門討飯去了。張老三走時,特意去看了看那牌坊,還嘆息不已。
轉眼張老三夫妻在城里轉悠了好幾年,只維持個活著,想發個財什么的,門兒都沒有,孩子也顧不上,成了“留守兒童”,夫妻倆想起孩子來,挺心酸的。
那日,張老三又沒活干了,坐在馬路沿子上,腳下擺著一張歪歪扭扭寫著“打零工”的紙箱皮兒,跟在旁邊擺看相攤兒的周鐵嘴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忽然,一個人從眼前晃過,張老三一激靈,喊了聲“黑七叔!”
“哎呀呀,感情是三兒啊”,黑七見到衣衫不整的張老三,不禁嘆息道“三兒這可幾年沒混好啊?”
“是啊!七叔,這年頭沒錢的更沒錢,有錢的更有錢啦。咱家怎么樣啦?”
黑七嘆道“還能咋樣?”
“上次見著咱老叔,不是說換當家的了嗎?”
黑七又嘆了一口氣“戲子當家,全靠忽悠呀。”
張老三不解“咋啦,啥叫戲子當家”
黑七一撇嘴“會演戲唄,演的跟真的一樣,唉,要么說比真的還真,就沒見實打實的招兒。”
張老三愣住了“不會吧,咱家這位叔叔可有學問了,那古文、那洋文,吃了多少在肚子里,張嘴就來呀”。
黑七道:“你小子還沒見過更絕的呢,誰家有個大小事兒,那眼淚說來就來,趕上電影演員了,跟自來水兒似的,嘩嘩地。但事兒過了,也就完了,沒真活兒。”
黑七有些不忿“大前年穿了件舊棉襖,好一陣兒晃悠,大姑子、小媳婦兒見了,都咋吧嘴兒嘆息呢,說是當了這么大的家業,真節儉。前些日子,門兒外的小萬家媳婦兒跑來說,您張家的當家媳婦兒可闊氣了,走到俺家亮出來的珠寶嚇死你,哎呦呦,都是沒見過的稀罕貨呢!”
張老三怔住了“這不是假公濟私嗎?”
旁邊的周鐵嘴悻悻地哼了一聲“你小子把額的新詞兒倒是用上了,文化見長啊?”
黑七瞟了一眼周鐵嘴“哼,文化?還真有更不著調的事兒呢。那天去村西頭殷家串門兒,把咱家祖上好一頓損,說是咱祖上沒文化,自個兒的祖譜還沒弄明白呢,倒把人家殷家的祖譜倒背如流,說殷家、梅家祖上怎么怎么有文化,搞得咱家好像矮人一等似的。”
張老三不免有些傷感“唉,咱后爹那牌坊還光鮮不?”
黑七嘆到“風吹雨打的,說是后爹怎么怎么好,可就不真給那牌坊上點兒漆什么的,也就個嘴上功夫罷了”。
說到此,黑七看看太陽斜了不少,說了句“不扯了,你表妹說是出來打工,聽說在什么按摩中心…”
張老三一驚“七叔,那地方可不干凈呀,俺妹妹別…”
黑七幽幽地“攤了這么個管事兒的,還能怎么著?”,起身慢慢走了,那背弓著。
張老三忽然想哭,因想起了自個兒的女兒。
周鐵嘴曰“戲子當家,不忽悠又能怎地?”
「 支持烏有之鄉!」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站,宣傳紅色文化!
歡迎掃描下方二維碼,訂閱烏有之鄉網刊微信公眾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