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半夜雞叫》說到《長江七號》
宋公明
《半夜雞叫》是長篇自傳體小說《高玉寶》中的一個章節。自傳體小說不是自傳，而是一種小說的一種體裁，如科幻小說，推理小說，言情小說，武俠小說，等等。著名的自傳體小說，有高爾基的《童年》《人間》《大學》三部曲，巴金的《家》，《春》，《秋》三部曲。有人認為《紅樓夢》也是自傳體小說。有的自傳體小說僅僅因為主人公是以第一人稱出現的，與作者并無關系。當然，大多數自傳體小說中的主人公和作者本人的經歷有關，有作者本人的影子，但也僅僅是有關而已，并非完全是作者本人的親身經歷，虛構情節和人物是免不了的，否則就成不了小說。
《半夜雞叫》是《高玉寶》中精彩的一章，可以獨立成篇，而且收入了小學課本，改編成了動畫片連環畫，因此影響要比《高玉寶》要大得多，其中周扒皮這個人物已成為摳門型地主的代表。當然，周扒皮是小說中塑造的人物，有生活的原形，但并不等于原形。文學作品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周扒皮的形象來源于生活，符合現實中這一類人物的特征，半夜雞叫的情節符合生活的邏輯和人物的性格，因此活靈活現，真實可信，使這部作品具有很強的藝術感染力。正如《阿Q正傳》中的人物，明明是虛構的，卻讓人感到他似乎就在身邊，甚至就是自己，以至于當年有人自動對號入座，以為魯迅是在罵自己。
正因為小說把周扒皮的形象寫活了，更加深刻形象地揭露了地主階級的反動本質，更具有典型意義，因此更加刺痛了周扒皮所代表的這個階級。也許是因為近來天氣有些返潮，有人煞有介事地對《半夜雞叫》中的情節提出了質疑，還有個據說是周扒皮的后代跳出來，寫了本《半夜雞不叫》為周扒皮翻案。這真叫人笑掉大牙，本來就是小說中的人物，還真有人對號入座，豈不是更加突顯了這部作品的社會意義嗎？
有人拿出牛二式的賴皮功夫，死纏爛打，非要為周扒皮討回公道不可。周扒皮是小說中的人物，所謂后代從何而來？難道阿Q也有子孫么？自認為是周扒皮后代的人要找事就算了，那么與周扒皮毫不反相干的人為何也如此起勁呢？文學作品中的反面人物太多了，他們為何特別關愛周扒皮呢？就是因為《半夜雞叫》剌痛是地主階級和剝削制度，所以他們才不能容忍，一旦氣候返潮，就要發作吧？
然而地主在中國人民心目中的形象早已有定論，揭露地主階級的本質和罪惡的文學作品源遠流長，《天仙配》《阿凡提的故事》《長工和地主的故事》《水滸》等等，地主的形象是地主階級自己塑造的，并非是別人強加的，這能怪誰呢？中國地主階級的殘暴是舉世聞名的，所以中國歷史上的農民起義最頻繁。為什么大量的農民要跟著共產黨干革命？還不是因為地主把農民逼得太狠了嗎？要說真實，這就是真實，要說真相，這就是真相。
周星馳的《長江七號》中外星狗當然是虛構的，但是民工的悲慘生活，社會的兩極分化，是不是社會現實的反映？怎么沒有人說周星馳胡編亂造呢？小資們的樣板戲《還珠格格》《情深深雨蒙蒙》之類，明明是胡編亂造，怎么不見有人批判呢？
2009-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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