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的秘密是一切歷史行動和作為的基礎。
——德羅伊森《經歷》，邁內克：《歷史主義的興起》
理性與情操在幾乎所有的道德決定和結論之中同時存在。
——休謨《關于道德塬則的調查》，羅斯柴爾德：《經濟情操論》
張維迎《回望》老所長忠告“政治上不成熟”決非欽佩“我說話太直率，不夠圓滑，經常說有些跟領導意見不一致的觀點，容易得罪人，容易惹麻煩。”成熟≠圓滑。“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見利思義，見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為成人矣。”北大教授“市場競爭，本質上是為他人創造價值的競爭。不能為他人創造價值的企業，必然在競爭中被淘汰。”“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在市場上“追求卓越”的當然不是思想。察言觀色，審時度勢。“真人必有真知，真知必有真行。”“《博弈與社會》這本書我寫了八年，”千錘百煉數學模型+曲線趨勢=“無論是歷史事實還是邏輯分析都證明，利他主義的假設更容易使人在行為上變壞，而不是相反。”
過分強調西方制度假設人性惡=自語相違：設計制度的人（性惡）出于什么險惡動機？“善與惡是不可分割的，”“每一個人身上都有兩種衝動——作惡的衝動和行善的衝動，”所以懲惡揚善，勸人向善。“愛是人本性中最根本的屬性，而相互關愛則是人的社會性生存的基本要求。”一點不奇怪，歷朝歷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志得意滿。于是“愚頑人心裡說：沒有神。他們都是邪惡，行了可憎惡的事，沒有一個人行善。”但是，假設人性惡到底，從總統就職到百姓出庭作證，信不信上帝，信多信少，美國手按《圣經》宣誓。華盛頓試問何時有過不靠信仰維繫道德的社會？
試問如果社會背叛了法庭調查所依賴的對上帝的起誓，還能有什么對財產、名望、生命的保障呢？有些人提出道德觀可以不通過宗教來維持，對此我們必須持小心謹慎的態度。不論我們在受了那些探討人類理性的新奇結構、推理和感受良好教育的影響之后做出些什么樣的讓步，都無法讓我們相信離開了宗教的準則，國家的公德風尚依然能夠在社會上佔上風。
——尼德曼：《美國理想》
不寧唯是，“社會關係的有機性顯然不支持現代關于自由個體的觀點，”一神教突破消極宿命論，反對教會保守既得利益，自由來自堅定信仰、高揚道義、批判現實、奮斗天國的特定空間。
應許的話語總是在應許的賜予和實現之間創造出一個充滿張力的空間。藉此，它為人創造一個獨特的自由空間，…上帝的信實奠基于盼望，而盼望是因為他的應許產生的。因此，對上帝的認識便是一種向前的知識，而不是向上的知識，它進入尚未了結、尚未發生的事物。…換言之，帶向順服的、創造性的期盼中，并且使精神抗拒現存的現實，即尚未擁有真理的現實。所以，它在盼望和信靠的意識中激起一種與存在的特殊不一致性。它并不在適應力，反而釋放批判的力量。它并不把現實超越到不真實的夢境，而是把現實逼向嶄新現實的將來。
——莫爾特曼：《盼望神學》
西方啟蒙自由解放，決非假設人性惡，所以要鬆綁，撒歡兒作惡，恰恰相反，天地無私=上帝至善，每一個靈魂裡都有神植入的良心，本能良知。“上帝使人昇高，并且賜下自由和寬廣的前景，”應許→應該→自由。上帝信賴人類自覺悔過自新，託付給人類構建天國的救世責任，（1）人格不斷提昇~理解、接近神~人神不斷和解，（2）人在改造客觀世界的同時改造自己的主觀世界（包括人神和解），實踐主客觀世界的統一。“在統一體的事業中過一種敢于負責的生活。”〈良心是在自己本身內的自我的自由〉+伊甸園~《烏托邦》的理想追求=“人藉著上帝，可以變得真正自由。”“我們知道一切受造之物一同嘆息、勞苦，直到如今。”唯獨人類有“指望脫離敗壞的轄制，得享神兒女自由的榮耀。”“隨著現代勞動從工業革命中誕生，來自法國大革命中涉及所有人自由的革命理念大行其道。現代的勞動社會，是自由的革命理念的必要前提以及其可能性的條件。”耶穌農業時代的應許之地，立體化成幾何級數持續擴張的無限空間。“自1789年以來，烏托邦這塊土地就再也不是在大洋的彼岸，而是借著由歷史信仰和進步理念而轉移到可能的、值得期待的、抑或值得意欲的將來。于是，烏托邦成為歷史哲學式的，轉移到實踐哲學的領域中。”喏，鴉片是幻想擺脫苦惱~富有創造性興奮劑。
當然，興奮劑再興奮，創造性再努力，人類應當接近、永遠不是神。在應許→實現的自由空間裡，神助人類努力奮斗的統一性，“不過不是自然中的統一性，而是在要求中，在創造性意志中，在被統一起來的‘我’中的統一性。”“猶太教對救世的號召要求一種新人，”基督教照搬“若有人在基督裡，他就是新造的人，舊事已過，都變成新的了。”《大學》教育作新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不辜負上帝信任，努力提昇人格接近神，嚮往造物主在伊甸園造人的初心，自由是奮斗的事業，是使命的責任，不搭界鬆綁、躺平、放鬆管制、破罐破摔、為所欲為的意思。從教會維繫舊社會的繁文縟節中解放出來創建新世界，“人的自由必須遵守戒律。”613(n+1次方)條清規戒律“是故君子無所不用其極。”
基督教現實主義“相信人的德性可以由理性之注重仁愛和反對自私的衝動來加以保證，這種信念已成為現代思想中的確定傾向。”雅斯貝爾斯理解《效法基督》=南懷瑾講的以出世的精神入世：“他生活于塵世，隨著時間成長，但是推動他的卻是一種深刻的世外力量；塵世絲毫不能左右他。他生活在此世，卻又超越此世。”生活在此世，沒有金錢是萬萬不能的。又超越此世，“除了追隨上帝、昇進天堂以外，其他一切事物——賺錢謀生、奉行法律誓約、從事正義與財產的訴求等——都變得毫無意義。”掙錢喫飯不向錢看，“從而享有良心的自由。”“你當離惡行善，…你當倚靠耶和華行善，”“人走向自由與走向超驗是相同的運動；絕不可能讓上帝的問題服務于人的問題。”《生存哲學》“人人為己，因為人人有自己的過錯。”“自我只有通過持續不斷地超越自我，才可能成為真正的自我。”自覺自律自愿結合自由人的聯合體：“每個地方，一個人如果想要作為人存在，就必須追求一種超人的模式；每個地方，一個真正人類社會的輪廓在天堂中才能被找到。”“主觀意志的法在于，凡是意志應該認為有效的東西，在它看來都是善的；…這種內部的規定活動就是良心。”所以《現代憲法史論》政治解放“良心自由的權利”是信仰賦予的。所以“政治自由不僅是一個政治財產，而且也是一個道德財產。”
自由是因為人的靈魂的凈化，人需要完成的和能夠實現的任務。…在人的生命中有一種創造力的倫理力量，可以使人超越存在的限制。…人的生命偶然屬于自己，但卻被賜予力量使之圣潔，也就是與單純世俗的和人性的東西區別開來。就自由而言，生命的自由產生于生命自身上。甚至像上帝一樣，人為自己的生命制定法規。…人因此被賦予了最高的可能性標準：人的評判與上帝相關聯。
由于自尊，我們明確了我們的位置，我們在倫理世界中擁有的自由的位置，由此，我們走向責任的世界。
——拜克：《猶太教的本質》
“當我們聽說，自由就是指可以為所欲為，我們只能把這種看法認為完全缺乏思想教養，對于什么是絕對自由的意志、法、倫理等等，毫無所知。”“主的靈在哪裡，那裡就得以自由。”“自由與上帝是不可分的。…我在何許程度上的的確確地自由，上帝便正在何許程度上與我同在。”“宣稱沒有上帝也有自由，關聯著人的自我崇拜。這就是任意性這一虛假的自由，它要表現為‘我要’這一所謂的絕對獨立性。…就好像個人就是一切似的；”可惜，生死有命，非理性，無條件。沒有討價還價，做不成生意。“以為我僅僅是由我自己決定的，這樣一種幻覺會把自由轉變為一種空虛無助的狀態。要自我實現的盲目意志會轉變成絕望，”而且是絕望+絕望=“因成為自身而來的絕望和因不能成為自身而來的絕望。”孤魂野鬼13不靠，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然而，這究竟是什么？是虛無。虛無具有什么作用？它激起了恐懼。”堅決反腐永遠在路上不動搖！“與罪孽相對立的概念不是美德，而是信仰。”
世界上美麗尖個人主義最自由，“沒有哪個社會比美國社會更宗教化。”“美國人的一些核心概念，比如人權、人道主義等，都是源自他們的基督教理想。”“自由和責任的連接是新教自由概念中有關皈信與圣約之核心。…新教徒們保留者對更高的律法以及‘全部的善’的深刻的責任感。”“美國人在他們的頭腦中把基督教和自由幾乎混為一體，以致叫他們想這個不想那個，簡直是不可能。因此，法律雖然允許美國人自行決定一切，但宗教卻阻止他們想入非非，并禁止他們恣意妄為。”“英國有超過兩百種以上的罪行要嚴格按照法律判處死刑，”美國只有兩種：殺人和叛國。
彌爾頓對民主思想的精神貢獻，主要基于他的基督教信念——即上帝賦予一個人超越的價值，而且使他與國家也必須榮耀的那個超越的權威聯繫在一起。…彌爾頓說，“我的良心出自上帝，因此，我不能把它交給愷撒。”如果不堅信這一點，自由社會就不可能建立起來。…在對待個體良心的問題上，政府的自我限制逐漸成為自由社會與專制社會之間區別的根本標誌之一。
——尼布爾：《自我與歷史的戲劇》
自愿結合自由人的聯合體人人自覺自律613(n+1次方)條清規戒律，自然不必外在政府疊床架屋那么多法律限制。康德說“在人身上，一個內在審判的意識就是良知。”內在審判管事越嚴，外在法庭官司越少。“必也使無訟乎！”小政府、大社會，走向國家消亡《烏托邦》。反之，“大頭娃娃”→“結石寶寶”利慾熏心心漸黑，“沒有自律塬則的自主塬則結果必然是惡的無限，”法網如織~得空就鉆~見縫插針，法不責眾，增加城管、輔警幫忙專制還捂不過來呢，更別提民主憲政了。不肯精緻的利己主義？“簡單地說，在生活中還不存在這樣一個層面，在其中，個體是純粹的個體，既不需要來自某個共同體的物質支持，也不需要來自某個共同體的精神支持和道德支持。”“真正的個性只有根據宗教的假設才能維持，”〈錢是社會的獎章〉篤定是“人對這種自由的邪惡運用。”
無論是酗酒、饕餮、縱慾、奢侈，還是任何一種對世俗享樂的耽愛，凡屬情慾，無不具有以下特徵：（1）把自私擴展到摧毀自己目的的地步；（2）力圖通過在某個過程中或在自我以外的他人身上尋找一位神祇，來逃離自我的牢籠；（3）力圖從罪所造成的混亂逃向某種潛意識的生存。
——尼布爾：《人的本性與命運》上卷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思想解放成禽獸，人生失去意義。“只有當人區分開善惡是非，人才會覺醒過來。”有信仰才有善惡。“如果人在自己的行動中依照自己的意愿做出抉擇，人才成其為人。”信仰是道德自由的選擇。皈依基督教，改宗猶太教，信不信由你。但是，民無信不立。信仰追求理想=不能只顧向錢看，西方耶教〈不可與世俗為友〉，東方佛教“不作自身之奴隸，亦不作俗世之臣屬。”北大教授向錢看到軸心時代那么遠，“封資修”又成了自我中心的阿堵物。橫掃一切牛鬼蛇神，戴上企業家的高帽低頭，誓把文革進行到底！還走向了世界，讓大牌Routledge出版社2018英文版Game Theory and Society——西方知識分子非常熟悉的大標題。奧巴馬崇拜尼布爾的塬因是“這世界上存在著嚴重的惡，”
《圣經》特別嚴厲地指責了富人與有權勢的人、偉大高貴的人、有學問的人和自以為義的人——指那些按世俗標準成就了某種相對之義因而在精神上驕傲自大的人，…與那些無權無勢的人相比，有權有勢的人更容易犯驕傲與不義的罪責。…因為有智慧者的驕傲和文化領袖精神上的僭妄，較之那些較為單純追求權力與尊榮的人，容易產生更大的邪惡。…這一罪孽比權勢的不義和意志的紛爭帶來的衝突更大，是更為根本性的驕傲之罪。
——尼布爾：《人的本性與命運》上卷
圖~6.9：各國居民消費佔GDP比重，2008~20
註：2020年中國居民可支配收入佔GDP的44.8％，美國83.4％，印度76.9％，全球平均60％左右。《經濟日報》2023年3月1日調查報告全國職工4.02億，農民工2.93億，新就業形態勞動者8400萬人。后二者3.77億相當于職工數的94％，=總數7.79億的48％，大國之最，史無前例？
這一失衡招致了一種動態的非正義的形式，既是對共同體的良心的公然冒犯，也是對工業過程的干擾；因為太多的財富被堆積起來，用于資本投資，用于分配和消費的則太少。因而，馬克思對于局勢的部分解釋，得到了歷史的經驗和支持。
馬克思主義對于生產性財產的社會特徵的認識與理解，顯然比資產階級的觀點更接近真理，但不幸的是，這一事實并不能夠阻止特權階級，特別是在美國的特權階級，有意蔑視歷史的教訓。
——尼布爾：《光明之子與黑暗之子》
《歷史的起源與目標》沖決西方歷史中心主義，孔子、佛陀平起平坐耶穌~救世主~上帝！雅斯貝爾斯抬舉東方文明，展開論述力不從心了。改革開放45年，WTO拒不承認GDP第二多的市場經濟地位。平均兩戶北京市居民面對一套“空置住宅”，全國平均叁戶城市居民面對一套黑燈！房地產炒作令利智昏+居民收入不成比例GDP +貧富兩極嚴重分化+有工會冇罷工的出口順差=不公平競爭。發達國家《投機賭博新經濟》造就國內史無前例的兩極急劇分化，橄欖型社會瘦身金字塔，減肥中產大房換小屋、打幾份臨時工，越來越多失落、失業人群憤勇加入反全球化運動、保護生態運動、反戰爭運動、佔領華爾街、衝擊國會打砸搶，分散不滿的題目越來越集中，越來越火爆。……
在歐洲，傳說中的1871年巴黎公社過激行為引起了口誅筆伐。可是，在美國，對公社的血腥鎮壓倒是激起了人們的義憤和對死難者的同情。改革者和激進分子都在看馬克思的《法蘭西內戰》。1871年12月，國際工人協會在紐約發起了七萬多人參加的示威活動，紀念公社的上萬名烈士。
——布萊克本：《未完成的革命》
從哪裡來？到哪裡去？這是整個難題的一小部分，…人作為人是走向上帝，不是走向某種真理，而是真理本身；不是走向某種善，而是善本身；不是尋求一般的回答，而是和他的問題直接成為一體的回答。
——巴特：〈上帝之言是神學的使命〉，劉小楓：《20世紀西方宗教哲學文選》中卷
我們這個時代的特徵就是精神沒有任何義務。…人真正自由地，以對世間日常生活的充分信仰來選擇上帝，而不是對這世界的內容毫無信仰，只信仰世界以外的關係。人的“墮落”并不是只有一次，甚至“墮落”還成為不可避免的命運，以所有實在而在此時此地發生。
——布伯：〈希伯萊的人本主義〉，劉小楓：《20世紀西方宗教哲學文選》上卷
為此，南懷瑾不是葉落歸根，是拼了老命狠批宋明理學“叁從四德”逆天殘害婦女裹腳上千年！《為孔子平反》的核心是大樹特樹孔孟塬意“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清儒顏元“必破一分程朱，始入一分孔孟。”王陽明“把宋明理學發展到極端。”蔣介石接過來“形成一代的悲劇，為現代歷史增添了太大的不幸。”雅斯貝爾斯了不起！不識漢字，一眼看穿〈儒道同源的一統天下〉，老、孔形而上、下渾然一體，1+1=3平起平坐叁位一體。“東方教誨中的‘道’所蘊含的正是這一真理：這個詞的真意就是我們首先需要的只有一件事。…這個世界需要人的精神以便使它得到拯救并恢復統一，而僅是這一點，就構成了人在世界中存在的意義和力量。”什么意思？“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不惜核戰蘇修的尼布爾理解“有道者”是“如果說信仰基督教的窮人希望信仰的力量最終會使溫順變得剛強有力，那么這些現代的窮人則相信歷史唯物論的力量必將自動剝奪強者，損強補弱。”
在真正基督教徒的末世學中，德行最終依靠自己或上帝恩賜的力量獲勝。在真正馬克思主義的末世學中，正義必將得到伸張，因為弱者必將通過人類歷史的無情邏輯起作用的經濟力量變得強大起來。馬克思主義者想像他們掌握了哲學甚至是歷史科學，他們確實掌握的卻是天啟的幻想，他們對未來充滿信心的語言不過如此而已。在馬克思主義者那裡，政治希望越過理性可以證明的界限，達到了與宗教的調和，正如真正基督教徒的靈魂裡，道德的希望獲得了宗教的證明一樣。…但兩種指望都有真理的成分，因為歷史有從道德上和政治上把強權者趕下寶座的傳統。由于強權者政治的失敗比道德的失敗在一定歷史時期更可證明，并且有更大的社會意義，馬克思主義者宗教~政治的夢想有現實意義，這正是基督教徒宗教~倫理之夢所缺乏的。他們二者都有宗教的成分，因為二者都希望把上帝現實化。但是由于政治理想比純粹的道德理想更容易在歷史上實現，馬克思主義者的夢想以其較少的宗教性更切合歷史。
平等主義的理想不是來自純粹的倫理想像，是起因于無產階級特殊的生活環境，這一事實無損于把平等理想作為最終社會理想的合理性。…如果無產階級的平等主義太絕對了，以致不能滿足復雜社會和人性弱點的需要，那么，它至少有這樣的優點，即向人類思想史上司空見慣的一切貌似合理實則不平等的現象提供了有益而必要的解毒劑，并設計了終究要作為合理的社會理想的社會目標。…“各盡所能，按需分配”確實是理想的，儘管這種理想像基督教宣揚的博愛理想那樣，不可能在復雜的社會中得到徹底實現，但它是理性社會前進的目標。宗教的聯想則可認為是使這種理想不致被削弱的保證。
——尼布爾：《道德的人與不道德的社會》
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東西方文明《千古執著大同夢》。曾幾何時，個人之間，相比歐洲人，中國人和美國人更容易溝通。存在決定意識，潛意識深層是市場經濟自耕農戶經營的社會底盤。尼布爾痛恨“地主土地所有制是最為古老的一種壓迫形式，”大連小貪官擁有2714套住宅，居者有其屋必須不居者無其屋。英國貴族大地產獵狐傳統21世紀才叫停，耕者有其田必須不耕者無其田。商鞅變法殺敵分田~虎狼之師聞戰則喜~橫掃六合一統天下。唐代均田制瓦解，宋代半壁江山，人多地少，不設田制，商人兼併農人~豐田撂荒~佃耕無其田，農民起義、改朝換代直到共產黨土改，中華文明耿耿于懷井田制。美麗尖民粹立國：叁百年暴力土改不動搖。“五月花號”民主契約集體經濟，種地出工不出力，大鍋飯越喫越稀，只好分田單干。接下來，殺敵分田老一套，一路向西，追殺老地主印第安人。“在西部這個新天地，任何人都可以靠一把斧頭和一支來復槍為自己開闢一個簡陋的家園。”并且，獨立戰爭暴力土改大地產英國佬，大地產保皇黨和印第安部落逃亡加拿大；廉價置業路易斯安那，軍管土改大地產法國人；美西戰爭殺人奪地，暴力土改大地產西班牙人；南北戰爭不惜戰爭傷亡之最，消滅殆盡大地產奴隸主，不顧他們在獨立戰爭、美西戰爭立下汗馬功勞。“在這個時期，西部農場主起而反抗東部商業階級對政府的操縱利用。他們在民粹主義中找到了自己的信念。”當然，“從殖民地時期的貴族氣氛到杰斐遜時代粗暴的民粹主義，”趕盡殺絕印第安人定居、務農、辦報紙，不可同日而語商鞅變法。當然，林肯統一13州分裂，趕盡殺絕印第安人成建制參加內戰，不可同日而語嬴政橫掃六合。歷屆民粹政府“強盜的邏輯”一次又一次廉價~免費的大片土地投入市場，從華盛頓最親密戰友開始，一批又一批大地產商投機資金鏈斷裂，鋃鐺入獄。寧肯上百年不要美聯儲印綠紙，金融混亂得無法做生意，也要把孟軻規劃的井田制落到實處。溫斯羅普“山巔之城”的佈道詞是“對神虛情假意，貪戀現世，放縱肉體的私慾，為自己和子孫積蓄財富，神就會發怒，”——馬克思差點兒移民美麗尖。“社會主義在英國的興起，起初帶有強烈的基督教色彩，…宗教在美國社會發揮的作用遠遠大于其在不列顛群島的作用。”“這就是近代思想史上民粹主義與菁英主義的對抗。”
朝氣蓬勃的美國文明也把美國夢同基督教的上帝之國圖景混為一談。正是19世紀初，美國對頹廢的歐洲文明表示出輕蔑，希望歷史在美國土地上完成。
——尼布爾：《人的本性與命運》下卷
圖~6.10：建國初期美國政府分割、出售西部土地
註：“用科學的測量方法，把新領地劃分為若干正方形鎮區。每個鎮區六平方英里。鎮區下再劃分36個正方形的地塊。每個地塊為640英畝。…不過，圖中所示的黑色地區常常是不出售的。法令將每個鎮區的16號地段專門用于發展公共教育。政府可以在此修建學校。”剛來移民拿不出640美元買地，執筆〈獨立宣言〉的杰斐遜第叁任總統1801以后歷屆政府不斷降價、縮小面積、貸款、分期付款到林肯內戰1862《宅地法》耕種五年免費160英畝，入伍算“耕齡”=當兵分田。“在美國內戰中，東部實業家與西部主張平均地權的人聯合起來以多數票的方式共同反對南方種植園主的利益，”1862~1910年美國農場數量從兩百萬增加到六百萬。“共和黨還吸收了‘平均地權論’的利益共享觀點，這是一種部分地帶有社會主義色彩的觀點，主張在聯邦領地上，任何希望成為農民的人都應該得到一塊安家的土地。”
為了整體的更大利益而犧牲個人利益，這是共和主義的精髓，也是美利堅人所理解的他們革命的理想目標。…以至于它本身就足以使這場革命成為美利堅歷史上最偉大的烏托邦運動之一。…對美利堅人而言，共和主義不單單意味著廢除國王、建立選舉制度。它更被賦予一種道德的維度，一種在政治上與英國區別開來的烏托邦的深度，這種深度與他們社會的根本特徵密切相關。
——伍德：《美利堅共和國的締造》
“美國國徽上有兩句拉丁語座右銘，合眾為一和時代新秩序，”英格蘭共和國失敗=“那些穩健的自耕農當時正飛快地從英國消失。”“克倫威爾之后一百年，英國的自耕農差不多完全絕跡了。”無數失地農民赤手空拳流亡新世界，“相反，他們孕育了一種保守的農耕民粹主義，”馬克思和恩格斯以為“既然是無產階級運動的成果，是對一般土地私有制、特別是在美國現存條件下對土地私有制舉行的攻擊，其結果必然會導向共產主義。”
安德魯·杰克遜，那位在平民時代中發揮了核心作用，在競選中打著反對“金錢權力”旗號的人，被不同觀點視為推進民主的主力或一位民粹主義者，他被稱為“暴民之王”是有塬因的，因為他創造了一種新的政治風格，此后公眾人物經常提到小木屋和發酵蘋果汁來表現他們與普通民眾同在，并為其奮斗。
——霍普金斯：《美利堅帝國》
杰斐遜對北方商業利益的懷疑態度，以及杰克遜對美國國家銀行的敵意，塑造了舊時代的民主黨。…美國福音派宗教的顯著復興，以及杰克遜的民族主義民粹主義高漲，種種都讓很多觀察家開始擔心，美國可能瀕臨平民主義神權政治的邊緣：福音派和保守的天主教徒把他們的宗教熱情與盲目的平民主義相融合。
——米德：《上帝與黃金：英國、美國與現代世界的形成》
舊世界被打得落花流水，“但我們照他的應許，盼望新天新地，有義居在其中。”……毛澤東和尼克松和談中美關係正常化，創造難得和平環境。鄧小平接手糾左，包產到戶當收立效=“耕種自己田地的，必得飽食，”進一步體制改革，改善人民生活，開啟探索社會主義道路的新時代。
科學≠真理。簡單劃分主觀、客觀≠形而上、下的區別。科技進步把餅做大，軋棉機直接推動奴隸制繁榮娼盛。“英國殖民地的奴隸已經在1834~38年獲得解放。”1861~65美國南北戰爭。基督教現實主義“非常遺憾，人對自然的征服，自然對人不斷增加的無私賜予，不但未能緩和公正問題，反而加劇了公正問題。…以致于人征服自然的工具變成了增加人類社會問題的工具。”“技術過程強化了使強者更強的塬則。…資產階級的心智如此信賴對于自然征服，不僅豐富了生活，也使之處于極大的危險之中。”尤其科技進步直接助長各級領導《權力意志》生殺予奪。頂尖幾位法力無邊，惹急了發飆，按電鈕，核大戰。“知識會成為惡行。”“知識就是力量”讓〈我們活到今天是偶然的〉。“技術的不斷發展仿佛使我們的痛苦比任何時候都更為劇烈，使我們的罪產生更具破壞性的世界后果。”
形而上的問題是，千方百計防止了核戰，活下來人類和他們后代，世世代代，必死無疑。勐人勐到瞬間毀滅人類，“你們哪一個能用思慮使壽數增加片刻呢？”“人的歲月是場夢，只有死亡才能說出它的意義。”“科學知識不能給人生提出目的。”向死而生，“真理的考察則是關涉人生的信念。”經濟學假設理性經濟人，回答不了蘇格拉底老問題“一個人應該怎樣活著？”無論過去、今后哪一代人，科學發展到什么程度，老人跌倒扶不扶？人人、時時、處處，面臨著利己還是利他、行善還是作惡、見利忘義還是思義的抉擇。黑格爾“真實的良心是希求自在自為地善的東西的心境，”=孟軻“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喜歡行善利他的大多數，自然憧憬和諧友好、沒有人剝削人、壓迫人的太平天國。
“人固有的對幸福的渴望體現在人對理想世界的渴望。”理想世界? 面對現實，“上帝的旨意是天國的生命——要像天國已經臨現人間一樣生活；這樣才能使此世的生命成為天國的標記以及天國即將來臨的征兆。”遠近兩點成一線，善惡是非人世間。“只有神的意志在世界的道德理想秩序中證明自身，并展示給人。反過來說，人的意志通過自愿的善行可以接近上帝。”再接近上帝也是人不是神。于是“人類生活的最高道德理想——愛的理想——既不能擯棄，又無法實現。其令人必須服從又令人信服的事實證明了：人類生活有著他的源泉和目標，這一源泉和目標超乎人類藉以生存的自然界內的挫折和阻礙之上。”“人的自我修行成為對理想的追求。”
“一個人不能侍奉兩個主。不是惡這個愛那個，就是重這個輕那個。你們不能侍奉神，又侍奉財利。”=“孔子曰：道二，仁與不仁而已矣。”“《圣經》有大約兩千處談到金錢和關于金錢的比喻，”從一僕二主到一心兩用，掰開了，揉碎了，從《舊約》說到《新約》，“凡貪戀財利的，所行之路都是如此。這貪戀之心乃奪去得財者之命。”“貪財是萬惡之根。”豈敢以為扣一頂企業家高帽，即能把老人家捂進錢眼兒裡不吭氣了？
人間的生命由愛來成全，愛是天國的標記。上帝對人的愛以及人對鄰人的愛是不可分離的。我們只有在愛人時，才能體會上帝的愛。上帝的愛引發人與人之間的愛。不愛的話，就會被上帝拒絕。當愛成為無私忘我與不受世俗拘限時，就已經是天國的體現了。它是無限的、絕對的。
——雅斯貝爾斯：《四大圣哲》
所以善就是被實現了的自由，世界的絕對最終目的。
——黑格爾：《法哲學塬理》
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什么叫形而上的呢？人類知識不能到達的那個，就是形而上的。”“軸心時代”歐亞大陸，西方希臘羅馬，中亞波斯帝國，北方漁獵游牧，遠東春秋戰國，印度種姓制度，人文地理、科學技術和社會體制差距顯著。“西方有圣人，東方有圣人，此心同，此理同，就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道是一個東西，所謂真理只有一個，因地區不同，文化基礎不同，表達的方式不同而已。”南懷瑾發人深省：軸心時代之軸心是“道”同“器”異。形而下的科學技術和社會體制靠不斷“證偽”進步，因地制宜，揚長避短。“客觀事實之理對不對是待證明者，而主觀情理對不對是不待證明者。”形而上的真理只有一個，而且是人類知識不能到達的那個。在那個真實主宰面前，在已知數百億光年的宇宙裡，我渺小得連螞蟻、灰塵都算不上，不知道自己從哪裡、怎么來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如何嚥下最后一口氣，短暫人生一瞬間，干什么、想什么，自己騙自己都騙不了！惟有求真以誠，卑謙再卑謙到死心塌地=越死心越接地氣，越能夠實事求是地生活，包括認真嚴肅地“證偽”科學技術進步和社會體制改革。雅斯貝爾斯了不起！不識漢字，參透孔學裡《大學》和《中庸》最重要。都是正心誠意格物致知，值得區分形而上和形而下的微妙。
追求形而上那一個人類知識不能到達的真理，梵高卑謙到《仿效基督》證明：天下無難事，只要有心人。如保赤子之心，“心誠求之，雖不中，不遠矣。未有學養子而后嫁者也。”極高明而道中庸，其實不過一個“誠”字。誠于中~行于外。“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誠者明矣，明則誠矣。”上帝恨透了謊話，作人先從白紙黑字儘量不撒謊開始，讓人戳穿謊言說聲“對不起”=“誠實人必多得福，”從誠實到實誠，從誠懇到誠摯~急人所難，從誠信（不輕諾）到忠誠，從虔誠到篤誠~融化在血液中落實在行動上，從真誠到誠心誠意不自欺，從坦誠到誠樸，從至到誠=忘我+無我+無他：“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是故誠者，天之道也。思誠者，人之道也。至誠而不動者，未之有也。不誠，未有能動者也。”是故《舊約》“你要盡心、盡性、盡力愛耶和華你的神。”千叮萬囑“你盡心盡性尋求他的時候，就必尋見。”《新約》“你要盡心、盡性、盡意，愛主你的神。這是誡命中的第一，且是最大的。”是故孟子專述〈盡心〉上下兩篇：“盡其心者知其性，知其性者則知天矣。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矣。”所謂事天，與天地參，“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統治王朝順天乘運，農民起義替天行道，說的都是不可逆天。“凡玄學——或稱形而上學——無論歐印與中國都是研究‘絕對’及‘究竟’之問題。”
格物致知形而下：講道理只講道理，儘量少到不摻和私心雜念。全身心投入探索，真理越辯越明=“求真”互動“證偽”，越是放下世俗利害得失，不在思想市場做生意，越是不顧面子是否下不來臺，田小野講話“脫敏”→脫敏到激烈辯論，好像自己悶頭解答數學題，越容易辯明是非道理。
格物致知形而上：“人們想得到現成的真理，但是在本質上，真理只能孕生于自己思想的內在覺悟。”“即真理的證明不是靠邏輯的雄辯，而是靠全身心的行動。”“求真”互動“證偽”= 斗私批修到靈魂深處爆發革命=禪宗頓悟=柏拉圖洞穴=《生存哲學》超越臨界狀況“才算是真正的覺醒。”
格物致知形而上交叉互動格物致知形而下：主觀認識和客觀實踐的辯證唯物主義是相對真理走向絕對真理，永遠≠絕對真理。實踐檢驗真理。實事求是前進的每一步，都是“求真”互動“證偽”形而上和形而下的交叉反饋，君子求諸已，在改造客觀世界的同時改造自己的主觀世界。內省人格追求越是走向至誠?對外放眼世界，身→家→國→天下，經濟、政治、文化，看得越清楚。“故曰：茍不至德，至道不凝焉。故君子尊德性而道問學，致廣大而盡精微，”無論對左傾幼稚病、右傾機會主義、形式主義、教條主義、經驗主義而言，“勇于德則道凝，勇于道則道為天下病。”梁漱溟“我一生受兩大問題的支配：一個是中國問題，再一個是人生問題。我一生幾十年在這兩大問題支配下而思想而活動。——這就是我整整的一生。”說的是梵高繪畫只是繪畫，旦凡有空分心去思想市場追求卓越，即成飯糕。形而上和形而下，主觀和客觀，“參乎！吾道一以貫之。”
在這個意義上參，科學社會主義之“科學”是形而下，“馬克思列寧主義并沒有結束真理，而是在實踐中不斷地開闢認識真理的道路。”與時俱進不斷“證偽”——如階段論——不斷煥發生機。適應不同時代安全、政治、經濟、社會不同要求的體制改革，都是理論聯繫實際《千古執著大同夢》。科學社會主義之“社會主義”標識出南懷瑾所謂真理只有一個：“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和伊甸園~天堂，和共產主義理想，都是你我不分按需來的大同，堪稱造物主造人無善無惡的初心，亦稱高貴的野蠻人，亦是禮失求諸野之先進。大道既隱的小康和偷食禁果以后“你必汗流滿面才得煳口”說的是按勞分配。小康是大同的初級階段：真做到了愛人如己，自己和自己怎么分清你我私有制？本能趨利避害+好逸惡勞=科技進步。少數人不勞而獲，腦滿腸肥，還要作威作福。人分叁六九等，從首富財主、職業經理、政府官員、科學教育技術人員，軍隊警察輔警保安，一圈一圈畫下來的目的是不帶工農大多數一起玩。春秋無義戰，菁英爭權奪利發動戰爭~和平協議交杯換盞，百姓相互廝殺~尸積如山，更是強項逆天的狂謬罪過。〈歷史彌新的意義〉在于“傳統的生活秩序與模式對于現世是足夠的，我們只需要看看它們是否與根本目標相衝突。”
任何時代，任何體制，不必任何努力，少數人永遠多喫多佔。所以，從《圣經》和孔孟老莊“軸心時代”到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是大多數受苦人能否安居樂業。“一大二公”農民餓飯，包產到戶“證偽”農業集體勞動不成功≠復辟私有炒地皮~佃耕無其田。普遍貧窮不是社會主義，一部分人先富起來≠推翻《圣經》仇富憐貧，貧富兩極分化越遠越好。波爾布特傷天害理≠《烏托邦》罪惡滔天。《告別革命》≠反革命。“最好的東西的腐敗產生最壞的東西。”≠吐痰腐敗最喫香。張木生說得好：撥亂反正≠趁亂抹黑，把千百萬先烈拋頭灑血追求的唯一真理扔進垃圾堆。列寧臺詞“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歷史的終結》了，趕緊眾叛親離吧！托克維爾雋永：“當過去不再照亮未來，人類的心靈將迷失在黑暗中。”莫爾殉道《烏托邦》始終都是人本主義大英雄。“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是貪，順桿兒爬，走極端，篤定摔下來，自取其辱。左右一樣，過猶不及。“只要再多走一小步，仿佛是向同一方向邁的一小步，真理便會變成錯誤。”又是美國大右派（？）狠批北大教授《市場的邏輯》。
自由放任的經濟理論在工業時代被一種愚昧的信念支持，這種愚昧的信仰認為對經濟活動的政治限制越少就越能更多地獲取普遍的利益。過去一百年來的歷史否定了這種理論，但這種理論仍然得到支持，或者說雖然奄奄一息卻垂而不死。
對任何西方工業文明來說，採取革命方式雖然困難，但決不可認為是不可能的。…不管馬克思的預言中有什么錯誤，但他對工商社會中頻率和範圍都在增加的週期性危機的預言卻是準確無誤的。他把危機的塬因歸結為工人消費能力缺乏而引起生產過剩的論點也沒有錯。我們現今處在這樣的世界危機的事實，證明了工人用自己政治力量爭得來的政府讓步，不足以使現行經濟制度健康發展。
——尼布爾：《道德的人與不道德的社會》
《投機賭博新經濟》+全球資本一體化自由流動+勞動力不自由跨國流動=科技進步把餅做得越大、貧富分化越快、生產過剩越嚴重。美國產業資本帶著就業外流中國，農民工成就世界最大工廠；美國金融資本滿世界割韭菜，連續金融危機連續大豐收，熱錢回流世界最大賭場，2008金融海嘯了。我們2009的研究再次經歷了實踐的檢驗：“第一，美國的投機賭博新經濟不可能復甦。…第二，發達國家全體陷入日式蕭條不可持續。…第叁，美國軟硬實力俱在，必然軟硬兼施拉人墊背。”最大賭場“雙贏”最大工廠，撐破了肚皮。遠慮近憂《史無前例的挑戰》把貿易戰打成供應鏈重組，俄烏衝突只差扔核彈了。2023年1月30國防長共50國代表北約峰會武器援助，全體思維熱戰了。張維迎推崇茅于軾2013批判愛國：“我相信不出50年人類將永遠告別戰爭。”研究的意義不在表達意愿良好。〈調查就是解決問題〉。“思想市場”愛聽不愛聽，現實又成了“每一個國家都發現要在它們的共同生活中維持和平與正義變得越來越困難。”
日本金融危機與美國金融海嘯不可同日而語，不至引發全球保護主義盛行，不具備軟硬實力逼迫別國零息購買國債。只懂得商品供求的經濟學，無藥可醫“非理性蕭條”，意味著經濟救市無效，走出海嘯困境的途徑勢必超出經濟範疇。與1930年代大蕭條的國際博弈形勢相似，誰先熬不過去，發生動亂，誰為他國經濟復甦創造條件和契機。
即便東歐先亂，北約東擴，自食其果，歐元面臨分崩離析之虞，論出口美國巨額順差大買美債，不管怎么排隊，首選“大國崛起”。我們躲得過初一（多虧了金融改革不徹底），他們躲不過十五。
現在得以貼切理解，從百色起義失敗到淮海大戰成功，一輩子和叁座大山不共戴天的鄧小平，晚年為什么再叁強調“膽子更大一點，步子更快一點。”中國改革開放30年，恰逢全球經濟一體自由化、資本主義投機賭博大賺特賺的盛世空前。今天，超級泡沫破裂，金融海嘯難救。毛澤東臨終為我們奠定的和平發展好日子，眼看過去了。
——王小強、梁曉：〈市場塬教旨主義的歷史終結，怎么終結？〉《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
尼布爾不趕趟《投機賭博新經濟》，樂觀以為“現代文明從來沒有乖戾地以個體或集體的自我利益為藉口而蔑視普遍的利益。”今天看來，低估了向錢看的倒煺能力。清華教授刻骨仇恨的民粹主義是十月革命前解放農奴的理想主義。北大教授自私自利自我中心“仿佛其精神內部有個深邃的黑洞，用再多權力和金錢都無法滿足。”文藝復興，讓但丁打入地獄最底層。兩大陣營對壘，湯因比直接了當狠批張維迎。
在但丁描寫的地獄中，因貪愛而犯罪的惡人要歸在第九層地獄，以冰湖凍結。因為他們一生自私地只為自己，所以判處在冰凍的自身中祈求永恆。為了讓人們只看見自己，撒旦與他的部屬把人類的眼，從所有生物的和諧之愛中移開。
豺狼之惡使人類偏離慈悲，只求自身利益。在第九層地獄中，罪人受制于貪得無厭之心，所以凍結在自我囚禁的監獄裡，那裡的囚犯和獄卒，全都活在自我中心的現實中。
——津巴多：《路西法效應》
自我中心是一種理智的錯誤，因為沒有一種生物真正是宇宙的中心；自我中心又是一種道德錯誤，因為沒有一種生物有權利以宇宙的中心自居。他沒有權利把他的同胞、宇宙、上帝和實在視為僅僅是為了滿足一種自我中心的生物需求才存在。堅持這樣一種錯誤的信仰并照此行事是一種狂妄自大的罪惡；這種狂妄自大使路西法放縱、犯罪、自暴自棄、妄自尊大以致墮落。
——湯因比：《一個歷史學家的宗教觀》
……改革開放轉右，包產到戶、招商引資、抓大放小、民營經濟迅勐發展，有目共睹繁榮娼盛。與此同時，信仰危機《告別革命》八版了，半個世紀解凍、復甦、向錢看，“煺夠”遠遠煺過了舊民主主義革命平均地權節制資本。“影響力之知識界人物”+“最有影響力經濟學家”=惡醉強酒，還要進一步深化、神圣化、倫理道德化逆天橫行“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余。”那是什么人之道？休謨《宗教的自然史》“尋找一個完全缺乏宗教的民族：如果你竟找到他們，請確信他們只是剛剛脫離野獸。”翻譯成梵文：六道輪迴是天道、人道、阿修羅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人道眾生有苦有樂，最適宜修行，抵達覺悟而超脫輪迴。阿修羅道眾生有嫉妒之心，不思修行，常與天界作戰。”張愛萍痛心疾首“如果革命的結果就是這個樣子，我當初就不該參加革命。”當初萬惡的舊社會都沒有房地產炒作高門檻兒攔住兩代農民工的“外勞”待遇。北大教授〈理念和領導力決定改革走多遠〉，什么理念？“天國理念，同國家理念一樣，也是一個道德理念。這種統治權理念擺脫了唯物主義，擺脫了單純權力、單純佔有的觀念，也擺脫了強制和壓迫觀念。”物慾橫流+全無信仰=《四大圣哲》叁缺一，那是阿修羅道坐實了“黃禍”萬劫不復。
中東土地上發生的一些事情重塑了地球上每個角落的人們的觀念、行為、希望、信仰和禱告的方式。…畢竟，世界上一半的文明都把它們主要思想意識的奠基歸功于這一革命性理念，唯一的全能真神下決心用革命性的理念介入人類歷史，去審判每個人的靈魂，并在我們中間建立他的完美王國。
——米德：《上帝與黃金：英國、美國與現代世界的形成》
那些不承認自己的意志和利益之外存在任何規律的人，稱之為“此世之子”或“黑暗之子”。…這樣的稱唿絕不是隨意借來的，因為惡總是對某種自我利益的執意維護，而不考慮整體的利益，不管這整體是指與自己密切相關的共同體，或是人類這個完整的共同體，還是整個世界格局。…由于顧及私利而敗壞了普適性的理想，是人類品行中的一個難以根除的事實，其頑固超出了任何道德說教愿意承認的程度。
——尼布爾：《光明之子與黑暗之子》
道德說教沒用，只有干仗了。“美國充斥著那些自認為是宗教保守派的激進革命者。”“從宗教改革開始，終末仇恨就是西方大眾政治運動的一種本質特點。”屠殺殆盡塬住民，基督教現實主義自信滿滿，不是靠武器，更不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是道德決定論：“因為所有歷史都是人性和非人性的命運之間的衝突，而且誰也不能肯定，在某一特定的時刻，二者之間誰起的作用更大。任何歷史哲學都免不了要依徹底勝利一方的觀點夸張地顯示出來。在真正的基督教徒的末世學中，德行最終依靠自己或依靠上帝恩賜的力量獲勝。”“掃羅殺死千千，大衛殺死萬萬。”截然相反佛廟道觀善男信女東郭先生，塞繆爾·亞當斯的美麗尖理想是“基督徒的斯巴達城。”猶太教、基督教、伊斯蘭教、宗教改革新教《舊約》全是血戰屠城的圣戰十字軍。萬軍之神耶和華統領泰半人類全球擴張，始終熱心幫忙不信他者下地獄。
沒有不受傷害的異教徒。
——布伯：《論猶太教》
沒有對上帝的崇敬和畏懼就沒有自由。
——拜克：《猶太教的本質》
世界上最可恨的人是誰？是不承認自己造物主的人。…也就是說他過著沒有道德約束的生活。
——柯恩：《大眾塔木德》
通過消滅所有半心半意的和不恰當的東西，偉大的上帝把他自己顯示為無條件的毀滅性激情。
——布伯：《論猶太教》
我從主萬軍之耶和華那裡聽見，已經決定在全地上實行滅絕的事。
——《舊約·以賽亞書》28：22
耶和華說“我豈不充滿天地嗎？”孟軻說“吾善養浩然之氣。…至大至剛；直養而無害，則塞于天地之間。”希勒爾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就是《托拉》的全部，”“對基督徒來說，自我犧牲之愛的榜樣是耶穌。對大乘佛教徒來說，自我犧牲之愛的榜樣是菩薩。”猶太教認同基督教認同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實踐，“東方有權擁有一個與西方相對應的位置。”二戰后，西德哲學家跟咱“軸心時代”因為咱也是《千古執著大同夢》。猶太復國主義發心實現主客觀“心靈的統一”詩情畫意“偉大的亞洲觀念成了西方文明的樣板——無邊界的和神圣統一的亞洲，老子和佛的亞洲，也是摩西和以賽亞的亞洲，耶穌和保羅的亞洲。”美國基督教現實主義矢志不渝“上帝之國似乎是歷史中的一種內在力量，終極目標是建立一個公正的大同世界。”中美關係正常化的道德底線是民粹——“儘管近年來幼童殺死的美國公民要多于恐怖分子殺死的，”公民持槍，薛蠻子不敢拖欠嫖資。包產到戶，種田人不再餓飯。改革開放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目的塬本是、應該是、只能是“民為貴”求真以誠，想方設法多數工農受苦人安居樂業，在城市居者有其屋，在農村耕者有其田。
圖~6.11：魯本斯油畫〈婦人=圣母在《啟示錄》〉1623~24和網傳美國U~2拍照的氣球以及東莞研製單位的logo
註：《新約·啟示錄》千禧年的大決戰，上帝領導諸天使戰勝大紅龍伙同諸怪獸。“大龍就是那古蛇，名叫魔鬼，又叫撒旦，是迷惑普天下的。”歐洲中世紀十字軍運動把奧斯曼帝國稱“大紅龍”。值得推薦詹茜卉：〈一邊是尊貴的象徵一邊是撒旦的化身，中國龍為何被譯作Dragon？〉
存在有且只有一個真正的基礎：正義和道德。這是先知們的基本理念。一個人如果沒有了確然的德性標準，他就不可能生存，而只要一個民族不能滿足最重要的道德要求，它就必然滅亡。如果停留于邪惡和犯罪，再大的強權也必須消失。
——拜克：《猶太教的本質》
惡人，就是忘記神的外邦人，都必歸到陰間。窮乏人必不永久被忘，困苦人的指望必不永遠落空。耶和華啊，求你起來，不容人得勝，愿外邦人在你面前受審。耶和華啊，求你使外邦人恐懼，愿他們知道自己不過是人。
——《舊約·詩篇》9：17~20
耶和華必作全地的王，那日耶和華必為獨一無二的，他的名字也是獨一無二的。
——《舊約·撒迦利亞書》14：9
我和張維迎、秦暉認識多年，從無個人恩怨。令人不禁心驚肉跳的是北大清華教授引領“吐痰”暴發戶（離上帝最遠）跑去自以為是離上帝最近的美麗尖，廣置豪宅二奶成村，列隊跑車游行夸富，排隊領取教堂救濟飢餓窮人的食品倒賣賺錢后去公園搓麻將、遛鳥，身體力行法律不禁止干啥都行，授人以柄對號入座《圣經》預言“當人要專顧自己，貪愛錢財、自夸、狂傲時，使徒們預言危險時代即將來臨。”智叟演講中國文化冇信仰，雅斯貝爾斯讀孔子“天所定的命運或天命是非位格的。”“順天者存，逆天者亡。”“獲罪于天，無所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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