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遒：以革命的名義，設定共產黨人的“初心”

　　薛遒：以革命的名義，設定共產黨人的“初心”

　　——讀《共產黨宣言》

　　按：2018年2月27日至28日，烏有之鄉網站在北京成功舉辦了紀念《共產黨宣言》發表170周年研討會，這是薛遒老師為本次研討會提供的專題文章。

　　在古羅馬的競技場，斯巴達克千古一呼，奮起萬千奴隸，向奴隸主發起潮水般的進攻;在華夏神州，陳涉千古一呼，喚醒百萬農奴，吹響了兩千年來向壓迫者反抗的號角;而集勞動人民濃濃血淚與豪情的馬克思千古一呼，則開始了無產階級埋葬整個剝削制度的慷慨悲歌之旅。

　　《共產黨宣言》，震撼資本世界以及整個私有制的千古一呼!

　　“共產主義革命就是同傳統的所有制關系實行最徹底的決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發展進程中要同傳統的觀念實行最徹底的決裂。” (馬克思、恩格斯：《共產黨宣言》)

　　2000多年前，古希臘的柏拉圖只能基于斯巴達原始共產主義的粗獷輪廓，訴諸精神世界的“善的理念”;而1848年馬克思對柏拉圖的回歸，已經滿載著兩千年人類歷史發展的豐碩成果，給予“柏拉圖理想國”一個堅實的支撐。

　　在馬克思之前，農民起義和基督教觀念中對共產主義的空想，已經由于資本主義的發展而染上了工業的色彩。空想共產主義者圣西門、傅立葉、歐文、卡貝，無論是對資本主義的尖銳批判，還是共產主義移民實驗，所表達的不僅是資產階級革命先驅對人類精神的向往，同時也是工人階級朦朧而堅定的追求。

　　工人階級按其本意是一個解體的階級，它無產，一無所有，所以不成為階級;而資產階級則在事實上淪為一個解體的階級，它把一切(包括人)變成商品。人之不存，階級焉附?——兩個階級共同擔起社會解體的使命。

　　蕩滌舊世界，是社會自己的呼聲。

　　在資本世界，生產者只是工具，財富才是目的。物質生產以犧牲人為代價，無論晉升、獎勵，還是下崗、裁員，都不是為了人，而是為資本擴張犧牲人。資產階級“使人和人之間除了赤裸裸的利害關系，除了冷酷無情的‘現金交易’，就再也沒有任何別的聯系了。”(馬克思、恩格斯：《共產黨宣言》)

　　資產階級無限膨脹的內在本性——個體爭取利益最大化和為極端私欲的排他性，本身便是對整體即資產階級和資本社會的否定。資產階級面對階級解體的宿命，甚至不惜用社會爆炸來為自己殉葬。

　　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歸根結底是對人性的蹂躪，它不是永恒的，它正在而且終歸要被自身生成的否定因素所吞噬。“資產階級在其歷史發展過程中不可避免地要發展它的對抗性質……即現代無產階級。”(馬克思：《哲學的貧困》)

　　現代無產階級承擔起社會新生的使命——消滅私有制，同時消滅資產階級與工人階級自己。

　　這一使命集中地體現在工人階級向資產階級主動開展的階級斗爭和公有制否定私有制、公有觀念否定私有觀念的變革中。

　　在階級社會，政治是人類行為的聚焦。工人階級，是這一聚焦的時代表征。

　　馬克思的時代，正是工人階級與資產階級從開始決裂到激烈斗爭的過渡。《共產黨宣言》，是這一過渡的理論抽象。

　　《共產黨宣言》煥發著“人類精神”的光芒：共產主義的最終目的是人本身，即人的權利和人的幸福。“社會化的人，聯合起來的生產者，將合理地調節他們和自然之間的物質變換，把它置于他們的共同控制之下，……在最無愧于和最適合于他們的人類本性的條件下進行這種物質變換。”(馬克思：《資本論》第一卷)

　　徹底的公有制，才能徹底地實現個人的私有。“共產主義并不剝奪任何人占有社會產品的權力，它只剝奪利用這種占有去奴役他人勞動的權力。” (馬克思、 恩格斯：《共產黨宣言》)

　　為《共產黨宣言》第一聲嬰啼而歡呼的，是工人階級與資產階級第一次階級斗爭的隆隆炮聲。被炮火撕裂的旗幟，鮮明地表明了雙方的針鋒相對——“保存或消滅資產階級制度。”(馬克思：《1848至1850年的法蘭西階級斗爭》)

　　工人階級在自己的旗幟前握拳宣誓：“共產黨人可以用一句話把自己的理論概括起來：消滅私有制。”(馬克思、恩格斯：《共產黨宣言》)

　　這是工人階級的理論基石：“每一歷史時代的經濟生產以及必然由此產生的社會結構，是該時代政治的和精神的歷史的基礎;因此(從原始土地公有制解體以來)全部歷史都是階級斗爭的歷史，……而這個斗爭現在已經達到這樣一個階段，即被剝削被壓迫的階級(無產階級)，如果不同時使整個社會永遠擺脫剝削、壓迫和階級斗爭，就不再能使自己從剝削它壓迫它的那個階級(資產階級)下解放出來。”(恩格斯：《共產黨宣言》1883年德文版序言)

　　資產階級不甘心自身的解體，它繃緊每一根神經，維護私有制，展開對無產階級的階級斗爭;無產階級要完成階級解體和解放全人類的歷史使命，就必須強化自身，展開對資產階級的階級斗爭。兩個行將解體的階級置身于你死我活的斗爭中，反而激發出全部活力，使各自的階級力量空前加強，階級斗爭空前激烈。

　　為了同歸于盡的殊死搏殺!

　　資產階級保存自身的努力只能南轅北轍。它生存的每一分鐘，都離不開革命的推動。它只有使生產工具以及相應的生產關系和全部社會關系不斷革命化，才能生存下去。 因為，“只有在不斷消滅資產階級個別成員的財富和形成不斷壯大的無產階級的條件下，……才能產生資產者的財富，即資產階級的財富。”(馬克思：《哲學的貧困》)

　　資產階級在解體中。

　　對財富的貪婪，推動資本關系的變革，形成大資本家集團。“現在要剝奪的已經不是獨立經營的勞動者，而是剝削許多工人的資本家了。這種剝奪是通過資本主義生產本身的內在規律的作用，即通過資本的集中進行的。一個資本家打倒許多資本家。”(馬克思：《資本論》第一卷)

　　資產階級的強化以自身的解體為代價。大資本的積聚，是對整個社會財富的攫取。也只有依靠整個社會的勞動，大資本才能保存和增值。“資本是集體的產物，它只有通過社會許多成員的共同活動，而且歸根到底只有通過社會全體成員的共同活動，才能被運用起來。”(馬克思、恩格斯：《共產黨宣言》)

　　壟斷資本集團高度集中社會財富，便置自己于整個社會的對立面。這樣就為多數人剝奪少數人、財富回歸社會，創造條件。

　　工人階級趨于解體，資產階級也趨于解體。兩個階級的解體，催喚著整個人民的覺悟與奮起。“歷史活動是群眾的事業，隨著歷史活動的深入，必將是群眾隊伍的擴大。”(馬克思、恩格斯：《神圣家族》)

　　隨著群眾隊伍擴大，資產階級日益縮小為少數人的大資本家集團。“大資本家階級……就是資產者階級或資產階級。”(恩格斯：《共產主義原理》) 廣大人民群眾反對極少數特權階層的斗爭，是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階級斗爭的本質抽象和高度集中。

　　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相反，它沒有自己特殊的階級利益。無產階級政黨更沒有高踞于人民之上的政治特權和經濟特權。“工人階級的解放斗爭不是要爭取階級特權和壟斷權。”(馬克思：《國際工人協會共同章程》)

　　但是，如果工人階級不能“矯枉過正”，不去爭取自己的階級特權和壟斷權以作為人類解放的橋梁，就永遠被資產階級壓在底下，就不能獲得平等地位。因此，必須“組織一個工人的國家去對抗資產階級國家。” (馬克思：《1848至1850年的法蘭西階級斗爭》)

　　這個“工人的國家”就是無產階級專政。

　　“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無產階級變為統治階級爭得民主”，并運用政權，“一步一步地奪取資產階級所有的全部資本，把一切生產工具集中在國家手里，即集中在已組織成為統治階級的無產階級手里，并且盡可能更快地增加生產力總量。”(馬克思、恩格斯：《共產黨宣言》)

　　馬克思、恩格斯明確：“我們的利益和我們的任務卻是要不間斷地進行革命，直到把一切大大小小的有產階級的統治都消滅掉。”(《中央委員會告同盟書》

　　不斷革命!

　　這是毛澤東“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的馬克思主義的活水源頭。

　　事實上，只有從無產階級中，從對公有制和公有觀念的不懈追求中，才能具有這種“不斷革命”的精神，才能“產生出必須實行徹底革命的意識，即共產主義意識。”(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識形態》)

　　共產主義意識拒絕資產階級的謊言。“不是各階級的平等——這是謬論，實際上是做不到的——相反地是消滅階級，這才是無產階級運動的真正秘密。”(馬克思：《國際工人協會總委員會致社會民主同盟中央局》)

　　消滅階級!“從法國資產階級自大革命開始把公民的平等提到首位以來，法國無產階級就針鋒相對地提出社會的、經濟的平等的要求。” 而“無產階級平等要求的實際內容都是消滅階級的要求。”(恩格斯：《反杜林論》)

　　發展到高峰的黑格爾思想體系宣告了私有制和階級斗爭的終結;但是，將欲弱之，必先強之。階級的消滅只有經過自身的強化，釋放出全部能量，才能完成終結。

　　消滅階級是對黑格爾哲學本質的踐履，是“工業發展所必然引起的改造整個社會制度的最簡明扼要的說法。” (恩格斯：《共產主義原理》)

　　消滅階級是工人階級的歷史使命：共產主義的“最終目的就是把連同資本家在內的整個社會從現存關系的狹窄范圍中解放出來。” 但是，“既然有產階級不但自己不感到有任何解放的需要，而且全力反對工人階級的自我解放，那么工人階級就應當單獨地準備和進行社會革命。”(恩格斯：《英國工人階級狀況》德文本第二版序言)

　　這是顛覆私有制和私有觀念的“社會革命”——

　　共產主義運動的“全部問題都在于使現存世界革命化，實際地反對和改變事物的現狀。” (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識形態》)：

　　馬克思、恩格斯高呼：“讓統治階級在共產主義革命面前發抖吧。無產階級在這個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鎖鏈。他們獲得的將是整個世界。”(《共產黨宣言》)

　　北京市寫作學會 薛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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