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炎黃春秋》董健《個人主義與公民社會》一文

豈能在我們社會樹起個人主義的價值標桿?

何由之

《中華魂》2010年第8期

來信

　　《中華魂》編輯部同志：
　　最近，我在《炎黃春秋》2010年第3期讀到董健教授《個人主義與公民社會》一文（見復印件），感到這真是一篇令人驚訝的奇文。這位標明是南京大學前副校長的教授，毫不隱晦地全面肯定“個人主義是現代公民社會之政治倫理、道德倫理的價值基礎”，認為個人主義“和損人利己、自私自利不是一回事”；認為“‘國家’、‘民族’、‘集體’、‘黨’是反個人主義者所用的主要依據”，“從中華民國到中華人民共和國，從國民黨當權到共產黨主政，都批判個人主義，都黨國至上”；由于我們反對個人主義，弘揚集體主義，實際上建立的仍然是一個“臣民社會”，也就是他所說的“暴力所取得的權力往往用暴力維持，而暴力維持的社會絕無公民社會可言”；甚至認為今天我們社會出現嚴重的貪污腐敗現象也是個人主義被否定的結果，等等。如此奇談怪論，不一而足。總之，他是把反映西方資產階級意識形態的個人主義作為“普世價值”，要求我們加以確認和推廣。我作為地方學院的一名青年政治理論課教師，真不知道這位前副校長在位的時候，在我國著名學府的南京大學是不是就推行他的這一套思想，如果那樣做，會對青年學生產生什么樣的影響，是對青年人負責嗎？現在一些大學生在改革開放和市場經濟大環境中出現了迷惘和困惑，對國家前途、人民命運和集體事業表現冷漠，我們在思想教育中究竟要堅持什么樣的導向，難道不值得人們深思嗎？這個問題希望能進一步得到前輩的指教。
　　向你們致以崇高的敬意！

　　青年教師田姝

復信

　　田姝老師：你好！
　　《中華魂》編輯部轉來你的來信和《董文》復印件，讀后非常贊同你的看法，特別是你作為政治理論課的青年教師具有敏銳的眼光和高度責任感，使我感到欽佩。讀了這篇奇文，我再一次感受到，在世界社會主義運動跌入低谷的大背景下，一些人對于共產主義、社會主義、集體主義失掉了信心，在這種情勢下，他們往往拿自己曾經有過的信仰和追求開刀，到西方去竊取他們所需要的“圣火”，學舌西方資產階級學者，把它們打扮成惠及全人類的“普世價值”，加以推銷。這確是令歷史悲哀的一種現象。這位南京大學前副校長為了褒揚個人主義而提出的種種問題，諸如個人主義這個詞是一個正面的概念，個人主義是公民社會的基礎，否定了個人主義的集體主義是虛假的，我們應當繼承和發揚個人主義的遺產以推動我們公民社會的建設，等等，如你來信所說，這些關系到我們在思想教育中要堅持什么樣的導向問題，是應當加以辨析的。

個人主義這個詞是一個正面的概念”嗎？

　　《董文》和此類文字的其他作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在論證他們提出的問題時，總是離開歷史的、階級的分析方法，來論證階級社會中的各種思想和現象。這種反歷史、反科學的方法，注定了他們結論的荒謬性。把個人主義說成是一個完全正面的概念，具有普世的意義，便是一例。
　　我們不妨先看來自西方權威性的《簡明不列顛百科全書》對個人主義的定義，它寫道：“個人主義（Individualism），一種政治和社會哲學，高度重視個人自由，廣泛強調自我支配、自我控制、不受外來約束的個人或自我。創造這個詞的法國政治評論家亞力克西·德·托克維爾把它形容為一種溫和的利己主義，它使人們僅僅關心自己家庭和朋友的小圈子”。就連創造這個詞的人都不把它看成是完全正面的概念，而我們這位中國的學者也太超前了。嚴格地說，個人主義是與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相適應，并在資本主義發展中隨之產生的思想體系。它不僅涉及到資產階級的道德原則，而且是一種關于政治制度、經濟制度和思想文化制度的西方資產階級意識形態的一個完整的體系。對于這樣一個全面反映資產階級意識形態的思想體系，我們怎么能夠離開歷史的、階級的分析，而去抽象地肯定、贊揚并要求人們照搬它的一套呢？
　　西方資產階級學者對個人主義有多種多樣的闡釋，但基本的、核心的說法，就是強調個人本位或個人中心的思想。這種個人主義所內含的個人的自由、平等，是資產階級先進人物用以反對封建專制制度和等級制度的口號。他們強調，人是生而平等的，生而自由的，因而要承認個人本位、個人中心和一切為了個人的目的。雖然這些口號在反抗封建專制制度和等級制度中有其合理性和進步性，但把它們說成是普遍人性和普世價值則是違背事實的。這不但因為根本不存在天生的自由和平等的觀念，而且資產階級提出的自由、平等一類的個人本位的思想，是有其特定的階級內容的，他們要求的自由是剝削自由和貿易自由，他們要求的平等是等價交換和契約平等。因而，個人主義不僅是一種反映資產階級利益的道德原則，而且也是表現資本主義政治制度、經濟制度和思想文化制度的一種基本理論。他們總是用天賦人權、契約論等等理論來表現對個人自由、平等的尊重，用虛幻的人性與人的價值的理論來掩蓋人與人之間的階級關系，從而把自己打扮成全民的代表者。資產階級正是用這樣的理論，通過他們建立的制度、法律和種種手段，一方面在與對立階級的斗爭中奪取和保護自己的利益，一方面在本階級內部分配權力和利益。毫無疑義，這些才是體現了資產階級個人主義的基本的、本質的方面，如果否認了這種歷史的、階級的實質，而把它抽象成所謂普遍的人性原則，就根本違背了歷史事實，是虛偽的、騙人的把戲。
　　這里應當指出，我們并不是從一般意義上否定人性、人的價值和尊嚴，更不是從一般意義上否定自由、平等的口號，恰恰相反，馬克思主義善于吸收人類社會一切文明成果，并加以改造創新。比如，無產階級接過自由、平等的口號，并賦予它們以新的具體內容，使之具有新的時代內涵。無產階級所要求的自由、平等，是不受階級剝削和壓迫的自由、平等，是真正為全體人民所享有的自由、平等。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鮮明地指出：共產主義運動“正是要消滅資產者的個性、獨立性和自由”，因為“在資產階級社會里，資本具有獨立性和個性，而活動著的個人卻沒有獨立性和個性”。同時他們又指出：“代替那存在著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資產階級舊社會的，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第287、294頁）這深刻表明了這兩者的根本的質的區別。所以，我們所不贊同的，是把資產階級的自由、平等一類口號抽象化，變成空洞的人性和人性要求，從而要用資本主義的價值觀、社會制度來取代社會主義的價值觀和社會制度。這就是《董文》所表現的特點，為此，它還不惜用歪曲歷史和現實的辦法，來強化自己的觀點。
　　例如，它用“公民社會與臣民社會有著根本性區別”這樣的命題，來否定新中國的人民民主的國家性質。這里所說的公民社會顯然是指現代資本主義社會，臣民社會則是指封建專制社會。唯物史觀的常識告訴我們，資本主義代替封建主義無疑是歷史的巨大進步，它不但有力地促進了社會生產力的發展，而且也使人民群眾從封建專制的桎梏下解脫出來，成為能夠自由出賣勞動力的雇傭勞動者。但是，這種歷史的進步，還只是以一種私有制代替另一種私有制，還存在著巨大的歷史局限性。這位作者在這里有意隱瞞了一個基本事實：只要社會生產資料被少數人所占有就不可能有實際上的平等，從而把這種帶有很大虛假性的公民社會看成是完全確立了個人本位的獨立、尊嚴和價值，抹殺資產者和雇傭者之間存在的剝削和被剝削、奴役和被奴役的關系，并把這種公民社會看成是我們必須奉為神明的“現代啟蒙主義精神的一個非常重要的理念”。這還不夠，這位作者還不惜把臺獨頭目、隨后墮落成為臺灣最大貪污犯的陳水扁上臺，看作是“中國從秦始皇以來兩千多年歷史上未曾有過的一個大的轉折，什么轉折？就是通過非暴力手段，通過民主和理性把權力進行了交接”（該作者轉引李慎之語），也就是建立了他所希望的公民社會。時至今日，竟然還請出這樣一個歷史小丑來體現這樣的大轉折，這個轉折也太不值錢了。其實，這不過是他論述的一個引子，隨之就圖窮匕首見，把矛頭直接指向新中國，特別點明“毛澤東用暴力推翻了國民黨，在1949年建立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暴力所取得的權力往往用暴力維持，而暴力維持的社會絕無公民社會可言”。這就奇哉怪也。在近代世界歷史上，無論是英國資產階級革命、美國的獨立戰爭，還是法國資產階級大革命，有哪一個和暴力無關，為什么他們建立的社會就是充滿人性、自由、平等的公民社會，而只有人民革命——使億萬群眾翻身解放，少數壓迫者被趕下歷史舞臺的革命，注定了只能建立一個“傳統的臣民社會”。這不單是歷史的無知，而是十足的歷史的偏見！這種偏見是一種迷戀西方的癡狂癥。
　　又如，為了證明個人主義的普遍價值，這位作者還把我們黨和國民黨等量齊觀，說什么“從中華民國到中華人民共和國，從國民黨當權到共產黨主政，都批判個人主義，都黨國至上”。并說，“‘國家’、‘民族’、‘集體’、‘黨’是反個人主義者所用的主要依據。”這里涉及國家、社會、集體和個人的關系問題，我們將在后面討論，而這里的主要問題，是作者故意抹殺共產黨和國民黨的本質區別，都把它們說成是黨國至上，無視人民的權利和自由。這是從根本上違背了歷史事實。國民黨在蔣介石集團把持下，踐踏人權，屠殺群眾，是信守“一個黨、一個主義、一個領袖”的法西斯專政，正因為這樣，它最終失掉了人心，被原來弱小的人民革命力量所推翻。而共產黨始終是以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為根本宗旨，與廣大人民同命運、共呼吸，血脈相連，最終贏得了人心，贏得了勝利。我們并不否認黨在一個時期犯有錯誤，包括對人民民主和法制的傷害，但一個鄭重的黨是勇于承認錯誤和糾正錯誤的，也因此會獲得人民的諒解和擁護。這樣性質根本不同的兩個黨，作者有意把它們放在一起加以譴責，當然，蔣介石已經是一個死老虎，作者的真實目的，是用以襯托新中國并不是一個“確認個人本位的公民社會”。至于作者所要求的“現代的和諧社會”，則是“我們現代正在爭取、還沒有達到的現代公民社會”，也就是以西方為模式的現代公民社會。這就是現在某些人的夢想，不過這位前副校長的夢意更濃一些罷了。

社會主義集體主義是我們時代的旗幟

　　我們不但不能照搬以個人主義為基本理論的西方資本主義的經濟制度和政治制度，而且也反對以利己主義、個人主義作為價值導向。我們時代需要高揚的是社會主義集體主義的旗幟。
　　個人主義是著眼于抽象的人，把個人絕對化、空洞化，而馬克思主義的著眼點是現實的、具體的人，“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明確指出，在階級社會中，“某一階級的各個人所結成的、受他們的與另一階級相對立的那種共同利益所制約的共同關系，總是這樣一種共同體，這些個人只是作為普通的個人隸屬于這個共同體，只是由于他們還處在本階級的生存條件下才隸屬于這個共同體；他們不是作為個人而是作為階級的成員處于這種共同關系中的”。（《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121頁）這說明，個人是作為階級成員加入到某一階級集體中去的，從而在這個集體中獲得一定的自由，在這個社會中生存和發展，在所屬階級的整體利益中分得屬于自己的那一份利益。這就是我們所說的人的社會屬性，是人與動物相區別的重要表現。
　　社會主義運動的目的和要求決定了它與集體主義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集體主義不僅反映了社會主義的價值觀，表現了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精神，而且也體現社會主義的經濟學說、政治學說和道德原則。社會主義集體主義是從經濟、政治和文化各個方面真實地體現社會整體利益包括個人利益的實現形式。這種社會整體利益與個人利益辯證統一的真實性，同歷史上一切剝削階級所標榜的“虛幻的集體”、“冒充的集體”嚴格區別了開來。社會主義集體主義決不是如有些人所詆毀的那樣，無視甚至犧牲個人利益的極權主義或專制主義，相反，它強調必須尊重和重視個人利益，通過有效手段將集體利益落實到每一個具體的利益主體上去；同時它又強調，集體利益高于個人利益，個人利益必須服從集體利益，反對個人利益至上的個人主義。只有正確處理集體利益與個人利益辯證統一的關系，才能保證全體社會成員的共同利益，才能保證社會的和諧發展。社會主義集體主義所蘊含著的整體利益和個人利益辯證統一的關系，既體現在我們的理論上，也融入國家的相關政策中，是再明白不過的。
　　然而，《董文》為了全面肯定個人主義，說“在五四運動的時候，講究思想解放、個性解放的時候，個人主義還是一個體現著人之現代化追求的價值”，“個人主義還是一個正面的價值”，而完全不講當時先進分子對個人與集體關系的正確認識。事實上，李大釗在1921年1月5日發表的《自由與秩序》一文中就指出，“社會的學說的用處，就在解決個人與社會之間的權限問題。凡不能就此問題為圓滿的解決者，不足稱為社會的學說”。他批評個人主義“是極端主張發展個性權能者，盡量要求自由，減少社會及于個人的限制”。他指出，個人與社會不是不能相容的兩個事實，而是同一事實的兩個方面：一說社會，即指由個人集成的群合；一說個人，即指在群合中的分子。離開個人，無所謂社會；離開社會，也無所謂個人。他還說，個人是群合的原素，社會是眾異的組織。真實的自由，不是掃除一切的關系，而是在種種不同的安排整列中保有寬裕的選擇機會。真實的秩序，不是壓服一切個性的活動，而是包蓄種種不同的機會，使其中的各個分子都可以自由選擇的安排；不是死的狀態，而是活的機體。所以他認為，我們所要求的自由，是秩序中的自由；我們所顧全的秩序，是自由間的秩序。只有從秩序中得來的才是自由，只有在自由上建設的才是秩序。個人與社會，自由與秩序，原是不可分的東西。（參看《李大釗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253—254頁）這難道不是對個人與集體關系的很好說明嗎？怎么能夠說五四時期先進分子只是把個人主義作為追求的正面價值呢？
　　作者還借助胡適寫過一篇《易卜生主義》的文章，說易卜生“在他的戲劇中，個人主義作為一個正面的道德價值，強調個人的獨立、自由、自主，強調個人反抗‘社會’的壓迫”；說胡適寫這篇文章，就是為了“鼓勵在中國興起個人主義價值觀”，否則，“必須還會回到臣民社會中去”。他甚至危言聳聽地說：“臣民社會不承認‘個人’，所有的人在統治者心目中都是工具化、非人化、奴隸化的，都是他們暴力奪取和維護獨裁政權的炮灰。中共有一位元帥曾經說過：‘我打仗就是往鍋底填柴火’。填的這些柴火就是士兵”。姑且不論這種歪曲及其陰暗心理，這里只說他所鼓吹的易卜生主義的個人主義是不是就能夠建立起那么美好的社會呢？魯迅同樣寫過一篇有關易卜生戲劇的文章：《娜拉走后怎樣》，娜拉是易卜生劇本《玩偶之家》的女主人公，它的基本劇情就是娜拉這位女主人公當初是滿足于她所謂幸福的家庭生活的，后來她覺悟了，自己不過是丈夫的傀儡，孩子們又是她的傀儡，于是她走了，只聽得關門聲，就閉幕了。這個劇本表現了易卜生對資產階級社會的虛偽庸俗的猛烈抨擊，鼓吹個性解放，他的作品五四時期介紹到中國來，對當時的反封建斗爭和婦女解放斗爭起過積極的作用。魯迅在講演中提出“娜拉走后怎樣”的問題，他說，從事理上推想起來，娜拉走后實在只有兩條路：不是墮落，就是回來。“因為如果是一匹小鳥，則籠子里固然不自由，而一出籠門，外面便又有鷹，有貓，以及別的什么東西之類”，“人生最痛苦的是夢醒了無路可以走”。他說，為娜拉計，她走后最要緊的要有錢，就是經濟，否則免不了墮落或回來；他又指出，“在經濟方面得到自由，就不是傀儡了么？也還是傀儡。無非被人所牽的事可以減少，而自己能牽的傀儡可以增多罷了”。這對當時社會環境的分析是何等的深刻，所以他說：“如果經濟制度竟改革了，那上文當然完全是廢話”。（參看《魯迅全集》第1卷第165—170頁）這是對那種以為靠個人主義就能夠建起美滿的現代社會的夢囈的有力批判，也指明了改造社會、實現個人價值的真正出路。相比之下，胡適的文章仍然停留在對所謂易卜生主義的個人主義的贊美上，并把它作為濟世良方塞給中國人，這就顯得這位博士在社會問題上過于膚淺了。而《董文》卻把它奉為圭臬，作為在今天中國推銷個人主義的權威性依據，這就失去了一位中文系教授應有的歷史分析能力，就更顯得鸚鵡學舌般的淺薄和無聊了。
　　總之，集體主義和個人主義是兩種根本對立的價值觀，集體主義是建立在社會主義公有制的基礎上，是正確處理個人與集體、個人與社會的利益關系，為全體人民謀福利的價值導向；個人主義是建立在生產資料私有制基礎上，實際上是為占有社會生產資料的少數人的階級謀私利的價值導向。我們從公有制、集體主義、社會主義和私有制、個人主義、資本主義這兩個不同序列所表現的利益從屬關系中，就會明顯看到社會主義集體主義原則同資本主義個人主義原則之間是根本對立的，不可調和的。它們之間的這種對立已不只是表現在不同的倫理道德原則上，而且必然表現在社會經濟制度、政治制度和文化制度的走向上。那種全面肯定、頌揚個人主義，企圖用個人主義原則取代集體主義原則可能導致的后果，也就十分清楚了。

要充分認識個人主義的危害性

　　應當說，個人主義作為一種社會思潮，它的產生是適應了當時反對封建專制制度和等級制度的需要，具有一定的歷史進步意義。但是，它作為奠立在私有制基礎上的意識形態，隨著時間的推移，它的負面作用就越來越顯現出來，成為社會前進的阻礙力量。資本主義社會不可克服的種種弊端，就證明了這一點。
　　個人主義作為人生價值追求的目標，對社會特別對青年會產生嚴重的誤導和可怕的后果。個人主義主張個人利益是最基本的，反對把群體利益放在個人利益的前面，以利己主義作為追求的目標。個人主義的極端形態是自我中心主義，或者叫極端個人主義，它反對平等，把自我看成至高無上，這就容易把人特別是青年引向邪路。我們并不否認個人主義也是人生的一個動力，但這種動力的局限性是十分明顯的。自私使人目光短淺，利己使人心胸狹隘，這種人往往小有成就就驕傲自滿，止步不前，稍有挫折就悲觀失望，甚至自暴自棄；以個人為中心就不可能正確處理“小我”和“大我”、個人與集體的關系，不可能在集體中建立起互相尊重、互相幫助的人際關系，而是把時間和精力用來斤斤計較個人得失，甚至損人利己無所不為；這種人缺乏高尚的人生目標，難以具備抵御各種誘惑的能力和自我控制的能力，容易滑向人生追求的反面。所以，個人主義不僅會妨礙和扼殺人的情感、理性和才華的全面發揮，而且這種個人主義走向極端，還會把人引向罪惡的深淵。而我們時代所要求的集體主義的價值取向，是一種科學的價值觀和道德觀念，是同人類生存和發展的要求相一致的。馬克思、恩格斯說：“既然正確理解的利益是整個道德的基礎，那就必須使個別人的私利符合全人類的利益”。（《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167頁）擺脫了個人主義的羈絆，“意識到自己的利益和全人類的利益相一致的人，是一個偉大的大家庭中的成員”，是“真正符合‘人’這個字的含義的人”，每個人應當成為“為人類的進步而真誠地獻出自己力量的人”。（《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277頁）這深刻指明了人生應有的正確取向。正如古人所云：“為世憂樂者，君子之志也；不為世憂樂者，小人之志也”。集體主義對個人具有精神解放的社會意義，它使人高屋建瓴地審視社會和人生，正確地樹立科學的實現人生價值的方向、方法和途徑，在集體中追求卓越，最大限度地激發人的主動性、積極性和創新進取精神；它會使人志存高遠，有遠大而崇高的奮斗目標，勝不驕，敗不餒，百折不撓，樂觀進取；它使人無私利之心，有助人之誠，從而形成有助于人才成長的融洽互助的友愛集體，在集體的事業中汲取智慧和力量，在奉獻中最大限度地實現人生價值，創造美好的生活。集體主義和個人主義兩種價值觀相比較，借用孔夫子的話來說，大概就是“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的不同境界吧。
　　從上述的比較中，不難看出我們特別是作為教育工作者，應當給社會給青年提供什么樣的價值取向，這是我們應有的社會責任，也關乎一個人起碼的社會良知。令人遺憾的是，這位大學教授、前副校長卻如此美化、推銷個人主義，甚至把這些年來由于物欲橫流、拜金主義盛行、理想信念喪失而造成的腐敗現象，也歸結為過去集體主義教育壓抑了人性的結果，這真是顛倒是非黑白達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好了，我們的交流就到此為止，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祝你在教學和研究中不斷進步！

　　以心相通的老年朋友何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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