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周刊》近日以“朱學勤談上海新版歷史教科書:舊史觀訓練出的是狼”為標題,發表了對朱學勤的采訪錄。筆者孤陋寡聞,才是近一、二年從網上聽到了朱學勤的大名,據說是個“文化學者”,專攻歷史,而且專事顛覆性的攻克。遺憾的是,本人至今沒有拜讀過朱的大作。
然而,看了這篇《采訪錄》,特別是下面的一段話,筆者真為朱教授的思維方式感到詫異和悲哀;開始懷疑朱學勤治學于歷史研究的能力。
筆者的懷疑源于朱在《采訪錄》中的一段話。朱是這么說的:
“我大多數研究生最后還是能跟上來,能夠幫助我戰勝陳舊的中國歷史教科書,不僅僅是我提供給他們的歷史知識,更重要的是生活,我要啟發調動他們的生活記憶,你們從6歲開始記事到18歲,已經有12年的歷史,你們想想你們12年是怎么度過的?如果后面有一個歷史學家來寫你們經歷的十二年,按照中學歷史教科書的想法,你們會不會承認這是你們經歷的歷史?所以生活能幫助我戰勝那種陳舊的、腐朽的、錯誤的歷史觀和歷史知識。”
看得出來,朱教授培育英才的第一步是給那些“吃過狼奶的”洗胃、洗腸子、再加洗腦,然后用“生活”去“戰勝那種陳舊的、腐朽的、錯誤的歷史觀和歷史知識”。
朱教授的所謂“生活”,指的是他的學生的12年的“歷史”;朱教授的方法,就是讓其學生用12年的生活經歷,去揣摩現行中國歷史教科書中對幾千年歷史描述的真偽。
真是一種貼近生活,深入淺出,直觀易懂,且是對如筆者這樣的讀者而言聞所未聞的一種教授歷史的方法;聽來確實有些新奇。不過獵奇之后,不免稍有些替朱教授的歷史研究和教學擔心。
眾所周知,在微分學里,無論多么蜿蜒曲折、瞬息萬變的曲線,通過微分,我們可以求出其瞬間的變化率。其原理是無論該曲線多么彎曲,只要無限分割,取其非常非常微小的一段(點),在這個構成曲線的一小段(點)上,我們可以把它看成是直線。然而,這個變化率只代表該曲線在這個點上的瞬時變化率,而不代表該曲線的變化趨勢。
我們無從知曉在朱教授的定義里歷史的跨度是幾載,也不知道他指導下的學生研究的到底是哪個年代的斷代史;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上海的新版歷史教材所涵蓋的決不是12年或者20年,而是至少7-8千年的歷史。
如果把這么漫長的歷史看成是一條瞬息萬變的曲線的話,那么12年的光陰在這條曲線中,也就是微不足道的一段,甚至就是一個非常微小的點。況且,一(幾)個青少年的12年,最多也就是一段發育成長的經歷,連歷史的一個點都算不上,何能把它看成是社會的折射,并以此來把握歷史的趨勢呢?一個歷史學家又如何可以用母親寫孩子成長日記的想法和方式來推斷漫長而復雜的歷史長卷呢?!
若按朱教授的方法,讓18歲的學子用12年的經歷去推斷歷史,那確實是怎么也推不出“相砍史”“殖民史”“階級斗爭史”等一些不文明甚至丑陋的歷史來;這樣一來,朱教授的目的也許就可以達到了。就這點來說,朱教授卻是有些心計。然而頗有些自欺欺人的是:不講這些,難道歷史上就不存在這些了嗎?社會就文明了、就和諧了嗎?講了納粹希特勒日本軍國主義就是教下一代發動侵略戰爭嗎?難道講了陳勝吳廣年輕人就一定會揭竿而起嗎?
再說,即使認為現在的歷史教科書有什么偏頗之處,那應該是盡可能地以忠實歷史的態度去平衡去匡正,而不是用貓苫排泄物的方式去選擇性地掩蓋歷史的某些重要方面,從一個極端滑向另一個極端。須知,衡量誠實的標準不僅僅是看他說了什么,還要看他沒有說什么。
撇開朱教授的觀點對錯,僅看朱教授如此之思維方式或者方法論,就很難讓人相信他可以是一位研究歷史的知名教授。無論他的學識有多淵博,如此之見地,如此之史觀,若得天下英才而育之,豈不是誤人之子弟;若揮毫撰寫歷史教科書,豈可避免其閹割歷史,數典忘祖,禍害后人之虞!
朱教授,您不覺得您的思維和方法論有些幼稚和偏頗,您的做法有悖于歷史學的目的,其結果有些危險嗎?
無論用何種標準度量,以12年的眼光,做360行中的任何一個行業都估計是足夠了;但要用來做歷史學教授和青年人的導師,其視野似乎是短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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