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我們該如何反思我們自己

　　白果林文藝討論會（23-3）

　　江天：我們該如何反思我們自己

　　1966年8月10日，毛主席在中共中央群眾接待站語重心長地告戒我們：“你們要關心國家大事”。這是中國人民的偉大領袖留給中國工人階級和廣大群眾的囑托。中國是社會主義國家，勞動人民是國家的主人。然而，如果廣大群眾自身沒有相應的思想覺悟和足夠的政治經(jīng)驗和自信，沒有廣泛團結起來，通過符合實際、行之有效的努力，要真正掌握國家權力，也是沒有可能的。即使目前為支持中國共產(chǎn)黨促進廉政建設，或者維護社會主義公有制、爭取“共同富裕”等等，離開了廣大群眾對國家大事的真正理解和有力支持，也同樣會有困難。人民群眾的主人翁地位不是誰能賜予的，得靠人民自己爭取。這就要求我們廣大群眾要重新從積極關心國家大事開始，提高思想認識，建立主人翁的自信心，這是達到新左翼目標的思想保障。

　　當前，新左翼發(fā)展處于第一階段：舉起旗幟，往第二階段：走向實踐的轉化時期。這個時候來反思一下我們新左翼發(fā)展的歷程，有重要的意義。我個人感覺，以前新左翼宣傳對群眾思想覺悟提高起了很大作用，但也忽略了一些問題。就是前期的宣傳沒有對群眾力量的深入理解，對政治、經(jīng)濟體制之下的更加基礎的文化問題重視不夠，致使很多宣傳對普通群眾來說，顯得不切實際。對當前中國底層廣大群眾對國家大事的冷漠這個實際不夠重視，常常強調(diào)高層路線分歧，而對一般群眾面對的具體問題關注太少。這個宣傳對普通群眾實際的脫節(jié)，導致新左翼積極分子和廣大普通群眾對新左翼任務的理解不全面，甚至出現(xiàn)某些顯然的誤解或者曲解，延續(xù)了個別積極的新左翼群眾固有的偏激和狹隘，導致底層新左翼群眾常常不被其他群眾理解和接受，甚至有走向小圈子化的趨勢。

　　前期的新左翼宣傳者對底層群眾的實際了解和理解多少值得懷疑。這是因為體制的和文化造成許多人長期沒在具體的群眾當中生活自然帶來的問題，是在新左翼發(fā)展過程當中必須加以改進的問題。它對中國社會和新左翼的發(fā)展來說，也是一個必須改變的大問題。沒有這個意識、不經(jīng)歷這個過程，新左翼的思想也是難以真正健全。就新左翼第一階段的任務——樹旗幟，講主張——來說，前期也顯然沒有條件和必要作這個自省。第一階段對歷史和理論問題也主要在澄清和回顧當中，利用既有的理論各自闡述觀點，附帶透露高層信息等，激活群眾的政治熱情，是有實際意義的。因此不大可能重視或者具體解決一般群眾的思想認識。這就造成我們的宣傳很少涉及具體群眾的生活，致使底層仍然只能就政治體制、國家安全、經(jīng)濟改革等事情作隨意性的附會和猜議，使“明星-粉絲”成為一種基本模式。對團結非左翼的普通群眾來說，它更難以觸動來自他們生活經(jīng)驗的思想基礎，宣傳效力自然受到局限。

　　我們走向實際、走向廣大群眾，這對我們提高新左翼宣傳效率和自身的理論水平，也是一個當然的前提。理解當前廣大群眾的真實狀況非常關鍵。有的人對新左翼內(nèi)部的普通群眾有過高評價的傾向。這是因為沒從歷史和現(xiàn)實兩個方面來理解群眾，不能對群眾的整體和個別加以區(qū)分導致的問題。我們很多人往往從本本出發(fā)，而不能聯(lián)系實際來看待問題。這是因為個別人的經(jīng)驗天然的局限性和常人多有的思維方式帶來的片面性，是目前很多思想問題的一個重要根源。這個認識在我們對前后30年的評價上，就導致情緒化的極端傾向，也導致對群眾的評價缺乏必要的、符合實際的分析;它還讓我們無法看清、因此常?？床坏轿母锂斨心切﹤€別殘酷事例反映出來的中國社會發(fā)展面臨的深層次問題;而對我們認識當前的群眾以及社會，也勢必帶來不利影響。

　　另外對普通群眾的優(yōu)缺點要有正確的認識，要聯(lián)系實際，從歷史和現(xiàn)實的具體情況加以分析。群眾是創(chuàng)造歷史的動力。如果沒有廣大群眾這個堅實的基礎，也不可能光靠出幾個英雄就能解決發(fā)展的問題了。人的本質(zhì)都來自社會，老工人和新左翼都一樣，他們的思想和行為方式，也不僅僅來自書本，更重要的是來自復雜的社會現(xiàn)實和中國的特殊歷史，來自個人最具體的生活經(jīng)驗。我們對群眾的理解沒辦法超越、也沒辦法逃避這個實際，這是社會規(guī)律。在某個具體的時候，個別人可能出于激情的原因，表現(xiàn)得很積極、無私、勇敢，但如果沒有經(jīng)歷磨練，這些僅是表面的、是很不穩(wěn)定的。有的人總以為，要改變中國當前的體制問題，光靠對高層進言就行了，我覺得那僅是一種想象。不廣泛發(fā)動群眾，依靠群眾支持，再高明的個別意見都沒用。而發(fā)動群眾，就首先得對群眾的實際有所認識。對這個，不能簡單責備，更沒理由感到絕望。

　　而對我們正在努力接觸的一般非左翼群眾，他們的實際更加復雜。當前廣大群眾對國家大事的冷漠是一種普遍的實際狀態(tài)，這個也是因為很深的歷史和社會原因造成的。那種來自“理想主義”和本本主義的單純認識，在今天我們走向實際、走向群眾的時候，會讓我們難以應付必將遇到的更加復雜的情況。認識和理解我們面對的形勢，光靠本本不夠，要為改變當前廣大群眾的實際，從基礎的工作開始做起，就是要扎扎實實從抓群眾的思想意識的工作來作。其中，新左翼文藝工作就是一個很重要、很基礎的方面。我們西南新左翼文藝群起初對此并沒多少認識，但現(xiàn)在越來越意識到新左翼文藝這個被人不那么看好的事情，實際上也是我們走向實踐、對我們自己進行反思的最重要的立足點。文藝對于提高新左翼的宣傳效率非常有意義，對于我們提高我們的思想認識，都是個非常有用的工作方法。

　　這個新左翼文藝工作，當前要針對廣大普通群眾的實際去做。而群眾的思想有兩個方面的問題，一是殘留的封建的，落后、愚昧的思想觀念，一是資產(chǎn)階級的利己主義、物質(zhì)享樂、金錢崇拜觀念等等導致的對國家、社會的冷漠;二是缺乏作為老百姓的獨立的、主體的價值觀支撐，沒有參與說話的自信。面對前者，要以辨證的思維，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對后30年文藝有分析、有選擇地接受，要有跟大多數(shù)普通群眾團結起來的認識，要從置疑、抗議、反叛走向更積極、理性和實際的工作里去。面對后者，要堅持無產(chǎn)階級的基本原則，利用文藝固有的優(yōu)勢，發(fā)揮自身的作用，逐漸對我們自己的思想和策略作一些反思。我們新左翼的目的是為促進新左翼的主體，即以工農(nóng)勞動者為核心的廣大群眾獲得主導性話語權努力，因此不能光有斗爭性，還要有建設性，發(fā)揮我們的創(chuàng)造性，要有對具體人的深入理解和廣泛團結的寬廣胸懷，立足我們的具體任務來反思我們既有的過去。

　　（2014-6-5 成都）

　　（群號：225174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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