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隨筆：膝蓋的價格

本來打算今天休息，但是在本地《明報》中無意看到一則國內新聞，浮想聯翩，匆匆草就本文。

報上說，河南新鄉市公安局1200名干警集體購買的房子成了爛尾樓，因為開發商自稱“虧本了”，工程3年沒有明顯進展，于是在本周四千余名警察在“3，15”活動現場打出橫幅維權，橫幅上的標語居然是“血汗買房干警跪求領導。。”后面的字沒有拍攝下來，另一個更醒目的標語是“我們要房子”

該新聞第一奇在于，維權的居然是警察，警察屬于公務員，在我們的印象里，警察總是吃香喝辣的，吃虧的事情定然落不到警察的頭上，現在看來，利益受損的社會階層開始擴展到公務員。

但警察身份不是本文的討論重點，關鍵在于橫幅中的兩個字“跪求”引發了我的感慨，“跪求”現在成了頗為流行的詞句，在網絡上要是有人求助，就用“跪求”二字，在現實生活中，基層百姓-甚至把它化為實際的行動，真的向當地父母官集體下跪，我第一次在網絡上看到這些集體下跪的照片，真的有天崩地裂的感覺，江河依舊，而歲月不可復識也。

我不知道當今的國人怎么了，難道我們的膝蓋真得這么賤？除了用膝蓋彎曲之外，我們就找不到別的維權方法了么？

記得少年時代讀過的《楊家將演義》里有一段對話，楊四郎被遼軍俘獲，蕭太后令其下跪，被嚴詞拒絕，太后大怒，說不跪則死，四郎憤然答道：吾膝蓋乃金剛鑄就，豈能輕易彎曲。太后愛其剛烈，以女配之。

還記得另一句說法：男兒膝下有黃金，我自己編出了下一句：不到天塌誓不跪。我有時候想，我在什么時候才能下跪呢？但是我想不出答案，因為我覺得，世上沒有值得我下跪的事業，我的事業就是，讓所有的人挺起他們的膝蓋，讓所有的人都明白，他們的膝蓋價值連城，無物可敵。

如果要我下跪，就必須有這樣一個前提，天崩地裂，江河改道，時光逆流，日落星散，泰山崩，黃河決，隕星落，日月晦。

不，即使這樣，我也決不下跪，我要移星換斗，重整乾坤。

頭可斬，血可流，膝蓋可斷不可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