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清: 中國知識界親美仇日恨俄的傾向耐人尋味
明末來華的耶穌會天主教傳教士,是用天文歷法和時鐘作為禮物進入中國傳教,后因禮儀之爭歸于失敗。而鴉片戰爭后來華傳教的美英新教傳教士,則通過辦學校建醫院來教化中國,最終大獲成功。
都感恩美國仗義,“退還”一半庚子賠款來培養中國留學生。實際上,1906年美國伊利諾大學校長詹姆斯向總統遞交《關于向中國派出教育使團》的備忘錄明確建議:教育比軍旗武力更重要。美國與別的列強不一樣,從一開始就在中國大辦教育,培養親美文化精英,進而借他們來影響控制中國,是極其深謀遠慮的文化戰略。
最初作為留美預備學校的清華大學,燕京大學(今北京大學)、南京金陵大學、長沙雅禮大學(“耶魯”的另一中譯)等十幾所美英教會大學,構成了解放前中國大學的大半壁江山,在中國培養了幾代親美知識精英。
改革開放后,中國最大多數的留學生是派往美國,政府也持續選送省市高級官員去美國培訓,留美精英深深影響了當今中國的政治經濟文化知識界。
另外,自嚴復翻譯天演論以后,百年中國深受西方中心的社會進化論蠱惑:西方文化(尤其美國)代表了“現代”、先進,中國文化代表了“前現代”、封建專制落后,文化自卑感病入膏肓,構成了中國知識精英普遍親美崇美的文化史觀的原因。
日本原先是受美英扶植以制衡中俄。1894年日本發動中日甲午戰爭,是靠了美英財團給日本提供軍事貸款。美國在甲午戰爭期間支持日本侵占朝鮮,美國的軍事顧問幫助日本海軍擊潰中國北洋艦隊,還在外交上幫腔日本向中國勒索賠款割地(參閱崔志海相關論文)。1904年日本發動日俄戰爭,更是靠美國華爾街給日本巨額軍事貸款(參閱宋鴻兵《貨幣戰爭2》)1931年至1941年十年間,美國也一直援日侵華,只為了慫恿日本攻擊蘇聯。日本帝國主義侵略中國,殺戮中國人民,對中國人民犯下滔天罪行,我們永遠不應忘記。俄國在沙皇時期侵占了中國大片領土。蘇聯時期又逼迫國民黨允許外蒙古獨立(根本背景原因是雅爾塔協議美蘇瓜分遠東勢力范圍,美國為蘇聯出兵消滅關東軍功勞重大而給予蘇聯慷慨回報:日本北方四島、北朝鮮、中國東北中東鐵路和外蒙古,美國自己獨占日本)。俄國對中國的罪惡行徑,我們也永遠不應忘記。
如今,戰后日本被美國去勢,已淪為一個主權不完整的國家。中日關系,如釣魚島問題,背后其實是中美關系。俄國在蘇聯垮臺后元氣大傷。原先美蘇兩極對抗,變成了美國的單極世界。但在今天中國知識界,除了親美崇美,還彌漫一種明顯的仇日恨俄的氣氛。打開電視,滿眼都是抗日電視劇??谷疹}材持續激發著國人的仇日情緒。與此同時,中國知識界大規模掀起歷史翻案風,正皆說成反,反皆說成正。最聳人聽聞的翻案之一,是蘇聯特工制造皇姑屯事件謀殺張作霖,蘇聯人偽造《田中奏折》,以便“將禍水引向中國”。否定《田中奏折》的真實性,其意義是證明日本并無侵略滿蒙進而侵略中國的綱領政策,中日戰爭是蘇聯離間挑撥出來的。這里筆者無意作討論,只想說,這樣明顯的違悖事理邏輯和歷史事實的翻案,不惜為日本侵略中國開脫罪責,只是為了讓中國人民仇恨蘇俄。
日本和俄國的歷史罪惡當然需要牢記于心。但今日中國知識界渲染仇日恨俄,似乎別有意味。因為,如此惡化中國與近鄰的關系,只有美國得利,符合了美國的全球戰略。
宋鴻兵先生倡議中國學習法國和德國泯仇修好創歐盟,與日本和其他亞洲國家建立某種亞洲經濟共同體和亞洲貨幣同盟,將其作為中國未來經濟發展的根本出路。讀過一本法國學者阿德勒(A.Adler)作序的中央情報局預測未來20年的報告(Rapport de la CIA):北京-莫斯科-德黑蘭,中俄伊結成歐亞“地緣軸心”,是美國最為擔憂的前景。
而中國知識界一股強大勢力在竭力離間、仇化中日和中俄關系,這種仇日恨俄傾向是否值得人們尋味?如此仇日恨俄的背后,是否有鼓勵熱愛美國之深意在焉?
還有,在抗日題材充斥銀屏的同時,偉大的抗美援朝戰爭,學者劉小楓用“龍戰于野,其血玄黃”、中華民族“自漢武帝以來第一次對于蠻夷的勝利”給予高度評價,其事跡卻罕見于我們的影視,是否在親美崇美之外又恐美呢?
我以為,在當今世界日本和俄羅斯尚不構成中國最大的威脅。而美國挑唆南海問題,鼓動越南印度反華,C形包圍中國,還有金融掠奪、轉基因作物、可疑的疫苗用作生化戰等,美國才當今世界最虛偽、最兇險的帝國主義,是今日中國最危險的敵人。
(2012.1.17《環球時報》刊登本文,改名《中國知識界普遍親美仇日恨俄》,刪掉了許多關鍵要節,文氣中斷,甚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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