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寒究竟“背叛”了什么？

韓寒究竟“背叛”了什么？　　

梁 新　　

韓寒的幾篇博文出來以后，我認真拜讀了好幾遍，風(fēng)格還是原來的那個風(fēng)格，不緊不慢，略帶幽默，沒有什么立場上的根本性轉(zhuǎn)變，從本質(zhì)上說仍然是那個說皇帝沒有穿衣服的“小孩子”韓寒，只不過“不穿衣服”的“皇帝”換了個人而已，結(jié)果招來他原來的某些支持者一頓板磚，最可怕的罪名是“叛徒”，由原來的“捧殺”變成了“棒殺”，我心里就有點納悶，究竟韓寒“背叛”了什么？　　

也許有人會說，現(xiàn)在韓寒的觀點跟你的相近了，所以你就當然說風(fēng)涼話了。事實并非這樣。在我跟其觀點不“相近”甚至說還比較對立的時候，我都對他并無什么惡意，這有我一直來的博文為證，在我的心目中，他始終是個敢把自己心里想說的話說出來的率真的大男孩而已，別人怎么利用他是別人的事情，他現(xiàn)在仍然是“把自己心里想說的話說出來”，但是在某些人的心目中，他原來說的是“真話”，現(xiàn)在卻不是了，而是“背叛”是被“收買”是被“招安”了。某種人如此偏狹的心態(tài)，令他們先前對自己所作的種種標榜和美化大打折扣。其實，敢于把自己的心里話說出來是一種美德，能夠讓人們把心里話說出來是社會的一種進步，但是寬容的社會環(huán)境只是為人們提供了講真話的有利條件，并不能保證他所講出來的都是真話，我這里所說的真話是指那些既是某些人的心里話又能夠反映客觀實際情況的話，而不是像某位著名雜文家所說的“真話就是心里想說的話”，因為那種“真話”的正確性還需要通過實踐的檢驗。　　

某些所謂精英在這個問題上分明采取的是雙重標準，他們心目中的所謂“言論自由”和所謂“真話”只能是對他們有利的觀點，否則，即使是如韓寒這樣的曾經(jīng)被他們捧到天上的人的話稍有偏離他們的界線，就如同犯了天條，“背叛”、“被收買”、“被招安”等等，照樣“大棒”伺候，這時候，“心里想說的話”就不是“真話”了，就要接受他們心目中的是非標準的檢驗了，由此可對某些人的所謂“普世價值”的虛偽性略見一斑。韓寒僅僅是有點新觀點而已，只是不贊成暴力或者非暴力的所謂“革命”，主張漸進式的改良而已，就遭到某些原來的支持者如此對待，何況本來就意見不同者呢。某些人標榜的這種所謂“言論自由”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前些日子，我曾經(jīng)想寫一篇博文：《韓寒還是那個韓寒嗎？》由于一些事情耽擱，一直沒有寫成，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不用寫了，因為答案已經(jīng)有了：韓寒還是那個韓寒。我很欣賞他的博文中的一句話：“文人到時候就應(yīng)該扮演一顆墻頭草，但必須是一顆反向墻頭草。文人需有自己的正義，但不能有自己的站位”，這個“站位”我沒有理解為政治立場，而理解為一種固定的思維方式，一種心理定勢。而他的這幾篇博文的確并沒有“背叛”什么，而是從一個新的視角理性地觀察問題，對原有的某些觀點有所突破而已，甚至可以理解為文化人在思考問題時的一種良知，一種超越“左”、“右”立場和盡可能客觀的角度，但就是這么一點點變化，就在某些人那里像捅了馬蜂窩，竟然把原來用于觀點對立一方的貶義詞比如說“五毛”等也用到了他們原來所推舉的“意見領(lǐng)袖”身上了，而在此前，摩　羅　先生也曾經(jīng)遭受過這種對待。這些人的所作所為印證了我的一個判斷，這些人的所謂“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和“言論自由”只是作為暫時沒有居強勢地位時的一種武器和自我保護的外衣而已，就像葉公“喜歡”“龍”一樣，他們曾經(jīng)的“意見領(lǐng)袖”韓寒剛剛來一小條“真龍”，他們就受不了了，就把原來用于對立陣營的語言用到了韓寒身上，至此，我不知道是否還會有人相信這些尚且在野就如此專橫跋扈的人掌握了政權(quán)以后會真的給別人以所謂的“言論自由”和“民主”，我是決不相信了。我曾經(jīng)跟好些自由派人士談?wù)搯栴}，我的語言盡量客觀，口氣盡量平和，盡量超越政治傾向性，還是遭受好些人的惡意謾罵和扣帽子，雖然韓寒的遭遇讓我找到了心理的平衡點，畢竟人家陣營里面的“意見領(lǐng)袖”都會挨罵，我一個對立陣營里的小人物挨罵又有什么奇怪呢？但是一個結(jié)論卻是越來越清晰了，某些人標榜的這“價值”那“價值”完全是用來忽悠民眾的，就像老美一樣：反對別國政府的都是“民主人士”，而“占領(lǐng)華爾街”卻都是“暴徒”。韓寒的遭遇就是某些人的欺騙性的又一大暴露。　　

其實，某些人對韓寒痛下罵手的最本質(zhì)最真實的原因是韓寒僅僅因為兩篇博客文章在他們心目中失去了利用價值，從美國《時代周刊》評韓寒為那個什么到國內(nèi)某著名雜文家把韓寒抬到非常嚇人的高度，根子都是如韓寒的博文中所提到的，就是希望他出來領(lǐng)導(dǎo)一場“起義”，沒想到韓寒不僅僅沒有答應(yīng)領(lǐng)導(dǎo)起義，反而在他們內(nèi)部舉行了一場小“起義”，于是，他們就要“處決”失去利用價值的“叛徒”了。　　

這使我聯(lián)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故事，一對夫婦嫌棄老人不中用，打算找輛車子把老人推到外面丟掉，這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兒子正在鼓搗一輛小木車，問他用這車干什么，兒子回答，將來可以把爸爸媽媽推出去，這兩夫婦震撼之余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取消了遺棄老人的計劃。前些年，某些自由派知識分子片面地在一些“80后”、“90后”青年學(xué)生中鼓動盲目逆反，以為他們都可以成為把“老人”推到外面的“車子”，沒想到“小木車”既可以用來往外推“爺爺奶奶”同樣可以用來往外推以后年邁的“爸爸媽媽”，這些年輕人還竟然在西方某些人阻撓北京奧運圣火傳遞時反對起西方的這種做法來，讓某些人大為光火，于是竟然把“憤青”等貶義詞也用于他們曾經(jīng)極力吹捧的“青年才俊”身上。韓寒這次的遭遇就是上述那些“青年才俊”遭遇的翻版。　　

更加令某些人大為光火的是正當美國佬和西方到處煽風(fēng)點火，對那些不屬于西方陣營的國家進行一系列的侵略和顛覆，某些人以為在中國改朝換代或者制造混亂的時機已經(jīng)成熟的時候，在“80后”、“90后”中有著比較大的影響的韓寒竟然釜底抽薪，說出這么一番會壞他們“好事”的“大逆不道”的話，怎么不令某些人如喪考妣，甚至歇斯底里。　　

韓寒的確沒有“背叛”什么，就算我也是某些人陣營中的人我也會這樣說，我寫下這些文字并不說明我會贊同韓寒的所有觀點或者韓寒會贊同我的所有觀點，但是對于他的能夠突破自己原有的思維定勢的思維方式，我表示深深的敬意，我發(fā)自內(nèi)心地說：韓寒還是那個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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