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周末》緣何為文強再吟葬花詞?
司馬平邦
是2011年剛進2月這期吧,《南方周末》做了一個專題:“十五位父親和他們的世界”,15個父親里就有去年7月因作為重慶黑社會最大保護傘被打掉的重慶公安局原副局長文強――我相信,文強如果不被打掉,也不成為重慶打黑唱紅的一個反面形象,當然也永遠也不會登上南周,永遠也得不到南周賜予的這樣一個悲憫的標題――《陰影:我的“老漢兒”文強》(http://www.infzm.com/content/55170)。
本文以文強之子文伽昊的口吻“客觀、平靜”地敘述了一個作為普通“老漢兒”的文強,在兒子眼中,“老漢兒教育我,不要在同學面前顯擺,你個人的輝煌要個人去拼搏,不能借助我”――我想知道,這是文強什么時候說的?是在當年他奮斗之初說的,還是墮落之后說的,還是文強一直以如此健康的觀念為兒子勵志呢?
南周此處沒有交待。
它怎么會交待。
這次落紙于南周之上的文強,被描述成一個只曉得破案,連兒子上不得學都顧不上管的敬業公安,文伽昊敘述中的一件小事被這篇文章放大,即兒子2005年想開個網吧,“老漢兒”不同意,直到2008年文強調任司法局了,他才允許兒子開。
這中間,以文伽昊的口吻,寫到文強與周紅梅(文伽昊干媽)的一宗權錢交易,南周的文章里是這樣描述的:
老漢兒希望我找個朝九晚五的工作,平平穩穩。去過銀行坐辦公室,不安逸,我還是喜歡自由一點。
可能是怕我學壞,想拴住我,2007年,干媽周紅梅開了個裝修公司,給我掛名經理。我心思不在那邊,一年也去不到一次,也沒去領過工資。
其實,實際的情況是,重慶某裝修公司老總周紅梅通過認識30多年的好朋友、文強之妻周曉亞結識文強,并送別墅給文強夫婦,周紅梅個人利用與文強關系,大賺橫財,甚至還成為文強夫妻與其他行賄者的橋梁,從中亦謀大利,而周紅梅安排文伽昊為自己公司的掛名經理,其實也是與文強夫婦官商色結的一種方式,雖然文伽昊說自己一年去公司不到一次,也沒領過工資,但文強和周曉亞卻通過這層關系,大獲其利――另,周紅梅已于2009年底因涉嫌偽造國家機關印章、偽造公司印章、偽證等罪名受審,當然,她亦間接為司法機關查辦文強提供了許多證據(《文強兒子干媽周紅梅受審》http://www.legaldaily.com.cn/shyf/content/2009-12/24/content_2010409.htm)。
或者說,《南方周末》試圖用這種辦法間接將文強與周紅梅的關系洗得白一些的,這洗白的方式就是煽情。
其實,文伽昊本人亦在文強案中犯有毀滅證據罪,不過被免予起訴。
出現在文伽昊嘴里和南周文章中的文強,是一個直到生命最后一刻還在教育自己的兒子“不要仇視這個社會”的有擔當、負責任的好父親,那種悲憫之情真是溢于言表。
當然,南周的記者當然不會在此筆觸到文強曾經玩過如何如何多的女人,也不會拿著這些文強劣跡去故意傷害文伽昊的心,更不會以此“抹黑”文強的形象,因為它們只是想告訴讀者,這是一個好么好的好父親。
言外之意就是,一個這么好的好父親,于2011年,被你們處死了。
那誰是壞人呢?
那還用問嗎?
我知道,有人這時一定會冒出來拿“人性”作辯護――關于文強的人性,文強與文伽昊的父子關系里,文強與家庭的關系里,當然有正常人性,但這樣的人性相比他作為黑社會保護傘、作為一個私生活靡爛并犯有強奸罪,且貪污受賄數目巨大的那個人的人性是不是顯得太過窄小和片面,顯得太過不真實,顯得這樣文章的著作者太過孰視無睹?而我更不會相信面對這后一部分,作為文強的兒子會無動于衷,或者是他有動于衷了,只是帶著某種目的的報道者們才不舍得無動于衷呢吧。
我甚至覺得被南周寫進同一專題里的其他那14個父親,其實不過是這個叫文強的父親的陪綁者罷了,他們的出現只不過是為了讓這篇記敘文強作為父親的人性光輝的文章更具正義性罷了。
無獨有偶,《南方周末》為重慶打黑中被打掉的“黑”與“惡”唱人性的挽歌已非此次文強這一例,就在2010年9月30日,該報亦以《末路大哥》(http://www.infzm.com/content/50678/)為標題為重慶另一個黑社會老大陳明亮的結局嗟呀不已,文中亦配發了一張以“渝中半島上空陰云密布”為注解的空景題圖,出現在南周這篇文章里的陳明亮是一個誠實、大方的企業家,是一個講義氣的江湖大佬――文章也只寫到陳明亮的誠實、大方和講義氣就戛然而止,似乎他與那個后來因犯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販賣、運輸毒品罪,賭博罪,非法拘禁罪,被判處死刑的重慶最有錢的黑社會大佬陳明亮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我注意到,寫文強和陳明亮這兩章文章的記者都是周華蕾,不知該女為何對貪官和黑社會都懷抱著這么大的同情心?
《南方周末》打著什么人性、悲憫的旗號為文強、陳明亮還魂,為他們唱著一遍又一遍的末路挽歌,無非就是其一慣所持的對重慶打黑的懷疑――有了這一次又一次的末路挽歌,我更覺得是這張報紙是在代表已經因罪獲死的文強、陳明亮對重慶打黑做著一次次的抗爭。
誰若說《南方周末》的這些報道一點兒欺騙性沒有,鬼才信。
不過,南周這樣的末路挽歌唱的次數越多,我卻也越覺得它的可悲,并不是多么可惡。
你看,現在的南周多像當年的林黛玉!
《紅樓夢》里有一個多情多病的姑娘叫林黛玉,林妹妹畢生最煽情之處不是與賈公子的癡狂戀情,而是她那葬花之事,愛情失意、健康失幸的林妹妹曾將自己和那些凋謝的花兒一起比為這天地間最清許的一群,面對花落人悲,她持鎬葬花,還吟出了那首著名的《葬花詞》,那詞里最著名的兩句是怎么唱來著?
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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