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仰：中美博弈，中國需要智慧

    美國國防部長剛來了中國，受到胡主席接見。美國防長蓋茨說，奧巴馬總統期待胡主席的國事訪問。美國方面說，將啟動最高規格的國事訪問安排，歡迎胡主席到訪。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在紐約接受新華社記者專訪時說：胡主席訪美“將為描繪美中關系發展藍圖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粮襁€說：“我堅信，開啟美中關系新時代面臨一次非常好的機遇”。基辛格在接受新華社采訪時，談到他40年前秘密訪問中國的“破冰之旅”。這種不著筆墨的隨意，實際上是把40年前的劃時代意義，與胡主席即將開始對美國的國事訪問聯系在一起，以突出胡主席訪美的重要性。
    美國媒體也在大力渲染這一重要性?！度A爾街日報》引用美國最新民意調查稱，47%的美國人認為，中國是當今世界第一經濟強國，只有37%的美國人認為，美國是當今世界第一世界強國。幾年前，大多數美國人還認為中國是落后、野蠻的國家，民意這么快就發生大轉變，這并不是美國民眾對中國有了更多真實的了解，而是美國媒體大力渲染的結果。美國民主就建立在這種不靠譜的基礎上。我們不得不警惕，美國媒體大力渲染“中國經濟超過美國”的真實用意。
    不管怎么說，中美關系的確到了非常重要的時刻，對于美國如此，對于中國同樣如此。美國福克斯新聞網也發表文章，將胡主席即將開始的訪美之行，與40年前基辛格秘密訪華、打開中美關系大門作比較。并且著重指出，中美在貿易、貨幣等問題上存在分歧，并希望胡主席的這次訪美能解決這些問題。如果說，40年前基辛格秘密訪華的重大突破是美國從越南泥潭里“體面地”拔腳而出，那么，這一次，美國人關心的，很顯然是貿易和貨幣問題。這是非常復雜的問題。
    國內已有很多經濟學家對中美之間的貿易和貨幣問題提出意見，比方說，中國的加息是好是壞？中國是否應該收緊銀根？中國如何防止通貨膨脹？等等。我比較擔心的是，國內學者容易把因果關系簡單化，而美國人則往往備有多套復雜的手段。比方說貨幣問題，美國強烈要求人民幣升值，中國到底該不該升值？國內的一些經濟學家在考慮這個問題時，容易純粹從經濟上做判斷，例如，人民幣升值對出口不利，會造成熱錢大量進入中國等。中國以前市場化不夠，后來，一批專家學者在市場化上花了大功夫，認真地學了一下，這是好事。但是，學完市場化理論，以為靠著這種理論就能解決問題、制定政策，很可能因為自己變成市場化理論的單純性條件反射而犯錯誤。
    例如，按照市場化的理論，緊縮銀根，有助于平抑通貨膨脹。這就是市場化理論中一對一的關系，西方老師的教科書上就是這么教的，因此，中國市場化的“學生”們會如何行事、如何制定政策，西方老師清清楚楚，他們對中國“學生”的政策，很容易有一個準確的預判。當中國學生緊縮銀根之后，沒過多久發現，通脹不但沒有緩解，壓力依然巨大。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市場化理論錯了？如果市場化理論依然正確，我們是否應該進一步緊縮銀根？事實上，市場化理論并沒有完全失效，但是，美國老師做事并不都靠市場化。比方說，中國的銀根收得再緊，美國在中東等地早已扎根了，稍做點手腳，石油就漲價了。甚至不用做手腳，光是多印美元，就足以推動石油漲價。結果，中國收了半天銀根，石油一漲，幾乎所有的成本都漲，銀根緊縮的政策便沒有了預期的效果。反而，中國的企業可能難以維持。由此可見，市場化對于美國來說，只是手段之一，它還有政治手段來影響經濟。如果我們天真地以為市場經濟的教科書里那些一一對應的因果關系，可以成為我們政策的依據，那就太天真了點。
   美國除了政治手段外，還有軍事手段，同樣能夠有效地配合美國的經濟要求。美國強烈要求人民幣快速升值，按照市場經濟理論，人民升值，國際熱錢就會進入中國。正當美國大量發行國債的時候，國際熱錢離開美國，豈不對美國不利？事情沒那么簡單，人民幣是升值了，來到中國的國際熱錢多嗎？人們發現，沒多，而是少了。為什么？難道市場化理論又不對了？也不是。那是因為美國除了市場化手段外，還有其他配套手段。仔細看一下就會發現：國際熱錢大量離開中國的時間，正是朝韓關系最緊張的時候，正是美國給韓國打氣，放肆地挑釁朝鮮的時候。這實際上就是美國的雙管齊下、兩手準備，或者多管齊下。一方面要逼迫人民幣升值，另一方面又要防止人民幣升值傷及美國自己，于是，用政治手段強迫人民幣升值，美國獲得了好處；但是，當國際資本因此而流入中國，導致美國經濟缺血的時候，美國還有軍事手段加政治手段：在朝鮮半島、東北亞制造緊張局勢，國際資本無處可去，看來看去，全世界美國最安全，便又回了美國。中國少買了美國的國債，從這里又找補回來了，美國一點都不吃虧。
    市場經濟理論是有道理的，但學了點市場經濟理論，就以為萬事大吉，可以不變應萬變，那就要吃虧。市場經濟理論類似于條件反射，那是高等動物、低等動物都具有的特征。然而，高等動物和低等動物的差別之一在于，低等動物受條件反射的控制更大，高等動物排除條件反射、主動性更大，因為，高等動物更有智慧。人與人之間也一樣，頭腦比較簡單的人，被別人一激，立即就按條件反射行事，比方說，對方告訴你，外面有人罵你爹，你立即就沖出門去，這就像是常規的市場經濟原則，正是別人希望的。別人在刺激你按尋常規律行事之后，早就有了其他多套“預案”等著你。到頭來，你發現自己吃虧了，比方說，等你出去你才發現，沒人罵你爹，等你回來你發現，你的座位被人占了。你能說保護你爹錯了嗎？不能。你問他：為什么騙我？他說，我聽別人說的。你有什么辦法？只能說，別人把條件反射般的市場經濟規律當作了眾多手段之一。如果我們缺乏智慧，就如同寵物被主人騙了，還沒有知覺。真正的智慧需要全局和系統的觀念，甚至要在看似無關的事情上，發現內在的關聯。市場化的變量往往較少，而一個國家是多變量的系統。
    相信胡主席的這次訪美，能夠顯示中國人的智慧，因為，中國人是最聰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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