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娛樂訊 2010年11月8日,中央戲劇學院離休教授晏學就曹禺紀念文章采訪作出聲明,特委新浪娛樂予以發布,以下是聲明全文:
本年9月27日《南方周末》記者石巖同志來訪,說為紀念曹禺百年誕辰,報上要發表點東西,希望和我談一談。我從1953年考入“中戲”就是曹禺老師的學生,我不能推辭,答應接受采訪。石巖同志出示了十二個問題,我當即表示只談曹禺老師作品,其他問題偶爾涉及也不見報。石巖同志欣然同意。我們談的很融洽。談后,石巖同志表示一定按我所談記錄整理。我很相信石巖同志,因此“訪談”發表前,我沒有閱讀原稿。但10月25日我接到報紙一看,大吃一驚。
文章(姑且叫“文章”吧)開頭就寫是“晏學口述”,但全篇有一半以上不是我說的,又沒注明是編輯或記者的話,而且文不對題不知所云的東西很多,我只好在此聲明。先從標題說起——大標題是:“當代作品有什么好講的”。副標題是“曹禺的戲劇與時代”。
既是紀念曹禺,卻把曹禺放在副標題位子上,不知是何用意?再說,我說“當代作品有什么好講的”,是特指“大躍進”時期的作品。因為當時系領導命令年輕教師“厚今薄古”,都要講一個當代作品,如《降龍伏虎》、《烈火紅心》等等。我是剛畢業的學生,知道學生不愛聽,我說:“這些作品,學生一看就明白,有甚么可講?”現在不知是編輯還是記者,單把這半句話拎出來作大標題,是何用意?是要把一筆抹煞“當代作品”的罪名強加于我,讓當代作品的作家討伐我嗎?我已年近八十,既無力、也無興趣參加你們設計的這場紛爭。
再如第一個小標題:“沒有魯大海就不是那個時代”。原本是記者問我:“魯大海和魯貴在《雷雨》里似乎都有些‘單擺浮擱’?”,讓我談談他們在戲里的作用。我根據自己的理解說明了兩個人的作用。現在“文章”中卻在這個標題下大談曹禺父親失意、曹禺的初戀等等,完全與魯大海、魯貴無關,而且關鍵是這些話都不是我說的,(有錄音為證),失信我們最初不涉及作品外的約定。在這個標題下面還登了一幅張藝謀《滿城盡帶黃金甲》的劇照,說其中某人原型就是魯大海,真是驢唇對不上馬嘴。
第二小標題,是:“陳白露:再晚幾年,也許就參加救亡演劇隊了”。這本是我分析完陳白露形象之后的一句閑話。我歷來反對脫離劇本的妄議。現在卻要拿題外話作題,不知何意。而且在這個標題下寫了一大篇“曹禺的野心大了”和他如何寫,別人如何導,報上如何評論等等,完全不是我說的。
更讓人不明白的是第三個小標題:“《北京人》:低聲下氣地做一回學徒”。標題下又是一段曹禺寫的《北京人》《蛻變》《黑字二十八》等的年代和評論。只字未提是誰要“低聲下氣地做一回學徒”,又是向誰做學徒?我一生沒有“低聲下氣”做過學徒,也沒說過別人“低聲下氣”這樣侮辱的話,所以,這真讓人摸不著頭腦,不知冠這個題目何意?
再說,一開篇就寫了“文章”是“晏學口述”。既是“口述”,該是第一人稱,這是常識。但全篇卻有怪事。文中有:“學生們都說晏學老師講《雷雨》比看《雷雨》還享受”,(是看《雷雨》演出,還是看文本沒有說)。既然寫明通篇都是我“口述”,難道我會下作到為宣揚自己而老王賣瓜嗎?如果說這是記者或編輯聽說,又沒注明,這真讓我羞愧難當了。
更有甚者,在我的“口述”中居然出現了:“1980年代《曹禺傳》的作者、學者田本相屢次向曹禺問及《黑字二十八》和《蛻變》,曹禺擺擺手‘那是速朽的作品’”。田本相先生我是認識的,也很尊敬他的學問,但把他與曹禺老師的學術交往,寫在我的“口述”中干什么?為提高我的身價嗎?單是這一句恐怕還不夠。那是甚么意思?我在下文談《北京人》時,只提到一句曹禺為什么在寫《蛻變》之后寫《北京人》,是回答一些人對《北京人》的誤解,根本沒談《黑字二十八》和《蛻變》,更沒提它們是“速朽”還是“長命百歲”,把田本相先生的話引在此,不是多此一舉嗎?
更讓人難以容忍的是說曹禺老師在江安時,課堂外他被學生戲稱‘萬dwarf(萬矮子)。我不是曹禺老師在江安劇專時代的學生,這種近于侮辱的外號我也從未聽過。現在還是在貴報上第一次見到,令我不解的怎么會寫在我的“口述”中。我對先生從來是尊重的,現在把這種事沒來由的加在我“口述”中,是甚么用意?我不明白,大概只有添加者明白。
這么一篇為了填空和補白的短文,卻有這么多讓人費解之處,真讓人難于理喻。且不說大半篇幅與我無關,就是我說的話,也多是無頭無尾,不問自答,沒有一個人物形象是說完整的。看到最后,我都不知點打在哪里,更不知如何切題,因為全篇都沒有說明“曹禺的戲劇與時代”。
我是一個普通的教員,承蒙《南方周末》采訪,應該深表榮幸。但我不得不寫此聲明以正視聽,實為遺憾。
中央戲劇學院離休教授 晏學
附:關于“曹禺的戲劇與時代”的致歉和說明
2010年10月21日,本報22版刊出《“當代作品有什么好講的”:曹禺的戲劇與時代》后,受訪者晏學先生對該文的編輯處理方式提出了異議與批評。特做如下說明:
報道初稿以“綜述+提問+回答”形式呈現,后因版面原因,編輯去掉了其中的“提問”部分,精簡了“回答”部分;見報時“綜述+口述”只按本報慣例以字體進行區分;同時刪掉了原稿中一句說明文字——“為方便讀者閱讀,記者對作品之外但又跟作品相關的曹禺先生的現實人生做一點資料性的補白”,給受訪者和讀者造成了某種理解上的困擾,特此致歉。
第經晏學先生提醒,我們將在以后的“綜述+口述”報道形式文末,以“楷體部分為受訪者口述,其他部分為記者所寫”的文字標注,以免誤會。感謝晏學先生接受本報的采訪并提出批評指正意見!
南方周末文化部
2010年11月2日
說在后面的話:
這里發表的是2010年11月4日《南方周末》2版“有錯即改”欄目中刊登的與采訪晏學先生報道有關的說明文字,標題是在南方周末官網刊發時加的。
晏學先生對南方周末2010年10月21日見報的《“當代作品有什么好講的”:曹禺的戲劇與時代》一文表示不滿,南方周末文化板塊的編輯聞訊后即與晏學先生進行了電話溝通,編輯對此做了解釋和道歉。
11月1日編輯收到晏學先生的《我的聲明》后,即再度與晏學先生及其學生進行電話、郵件溝通。
在溝通過程中,晏學先生表示,希望將她的聲明在《南方周末》上原文照登。編輯部考慮到沒有足夠的版面,婉拒了這一要求,但嘗試與晏學先生達成一個備選方案:在南方周末官方網站上刊登采訪晏學先生的初稿原文(約10200字),在官網上刊登晏學先生的《我的聲明》,同時在11月4日報紙上刊登編輯部的致歉和說明。
晏學先生表示不接受,她堅持“聲明”全文刊登在《南方周末》報紙上,否則將在其他媒體上刊登。
編輯部表示尊重晏學先生的選擇和做法,同時按原計劃在11月4日發行的《南方周末》上刊登了編輯部的致歉和說明。
對于此事給晏學先生造成的困擾,編輯部表示誠懇的歉意,并明確申明:該文楷體字部分才是晏學老師口述的,宋體字部分內容與晏學先生采訪無關;此文的修改系責任編輯份內之責,與記者石巖并無關系。
特此說明,供關注此事的朋友們參考。
南方周末文化部
2010年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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