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國防部新聞發(fā)言人吳謙宣布：臺灣海峽不是國際水域。一般認為：這灣海峽已納入中國軍事管理范圍，拉開了跨海統(tǒng)一臺灣的序幕。這則新聞使我想起1949年中國人民解放軍跨江解放全中國前夕，解放軍教訓世界海上霸權(quán)國家英國、痛擊橫行長江的英國“紫石英”號的故事。
1949年，國際上一些“好心人”都“建議”中共不要過江，主張中國南北分治，適可而止，說一旦過江就要引發(fā)世界大戰(zhàn)。毛澤東對此洞若觀火，不僅沒有理睬，而且以“獨有英雄驅(qū)虎豹，更無豪杰怕熊羆”的氣概，于4月21日即國民黨政府拒絕中共代表團提交的《國內(nèi)和平協(xié)定最后修正案》后的第二天，與朱德共同發(fā)出《向全國進軍的命令》，號令全軍堅決、徹底、干凈、全部地殲滅中國境內(nèi)的一切敢于抵抗的國民黨反動派，解放全中國。中國人民解放軍百萬大軍在東起江蘇江陰、西至江西湖口的1000余里的戰(zhàn)線上渡過長江。
4月20日，解放軍首先遇到英國艦只“紫石英號”的挑釁。人民解放軍予以堅決打擊，“紫石英號”被重創(chuàng)后逃出長江口。兩艘英艦慌忙放棄救援“紫石英”號，倉皇跑回了上海。途中又受到第28軍、第29軍炮位的炮火攔擊，英艦慌忙用廣播器向我軍喊話：“我們不是你們的敵人。”時任美國駐華大使司徒雷登得到當天的消息，在此次炮擊中，英艦上“死亡17人，20人受傷，死者當中包括艦長和一名醫(yī)生。‘僚艦’號艦（Consort）由此馳往拯救，結(jié)果9死數(shù)傷，‘黑天鵝’號艦（Black Swan）和‘倫敦’號艦(London)也馳往拯救……4艘戰(zhàn)艦約有100人死傷，將近半數(shù)死亡”。司徒雷登以欺軟怕硬的心態(tài)在當天的日記里寫道：“這乃是一次不可寬恕的襲擊，我們美國艦只幸虧沒有派去。”（陳禮頌譯、傅經(jīng)波校訂：《司徒雷登日記》，香港文史出版社1982年版，第60頁。）1956年9月23日，毛澤東會見參加八大的英國共產(chǎn)黨代表團波立特等，在談到1949年4月英國軍艦紫石英號事件時說：“這艘軍艦是我們放它溜走的。我們放走了它，因為這是涉及中英兩國關系的問題。我們的主要矛盾是同美國，不是同英國。”（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毛澤東年譜（1949-1976）》，第2卷，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年版，第632頁。）
炮打英艦“紫石英”號事件，標志著列強在中國“槍炮外交”的終結(jié)
英國軍艦在中國沿海、內(nèi)河橫行霸道，如同自家后院。解放軍痛打“紫石英”號，是百年以來，他們第一次在中國挨揍。4月26日，丘吉爾在英國下院以老牌海權(quán)大國的傲慢，要求英國政府派一兩艘航空母艦“實行武力報復”。艾德禮也在當天表示：英國有權(quán)開動軍艦進入中國的長江。（轉(zhuǎn)引自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毛澤東外交文選》，中央文獻出版社、世界知識出版社1994年版，第613頁注釋41、42。）4月30日，毛澤東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部發(fā)言人起草關于“英國軍艦暴行”的聲明，聲明說：
我們斥責戰(zhàn)爭販子丘吉爾的狂妄聲明。4月26日，丘吉爾在英國下院，要求英國政府派兩艘航空母艦去遠東，“實行武力的報復”。丘吉爾先生，你“報復”什么？英國的軍艦和國民黨的軍艦一道，闖入中國人民解放軍的防區(qū)，并向人民解放軍開炮，致使人民解放軍的忠勇戰(zhàn)士傷亡252人之多。英國人跑進中國境內(nèi)做出這樣大的犯罪行為，中國人民解放軍有理由要求英國政府承認錯誤，并執(zhí)行道歉和賠償。難道你們今后應當做的不是這些，反而是開動軍隊到中國來向中國人民解放軍進行“報復”嗎？艾德禮首相的話也是錯誤的。他說英國有權(quán)開動軍艦進入中國的長江。長江是中國的內(nèi)河，你們英國人有什么權(quán)利將軍艦開進來？沒有這種權(quán)利。中國的領土主權(quán)，中國人民必須保衛(wèi)，絕對不允許外國政府來侵犯。（《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部發(fā)言人為英國軍艦暴行發(fā)表的聲明》（1949年4月30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毛澤東外交文選》，中央文獻出版社、世界知識出版社1994年版，第84～85頁。）
4月23日中國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為此，毛澤東作詩《七律·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
鐘山風雨起蒼黃，百萬雄師過大江。
虎踞龍盤今勝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1949年4月，毛澤東領導的中國共產(chǎn)黨在面臨巨大壓力下果斷做出渡江的決策對中國命運的影響是巨大和深遠的。1949年以后中國經(jīng)濟的高速發(fā)展以及由這種發(fā)展產(chǎn)生的強大國力，不僅僅基于毛澤東建立的社會主義制度，而且更是這種制度基于中國的統(tǒng)一。如果沒有1949年毛澤東頂住巨大的壓力揮師過江的決定，那么中國的社會主義制度只能限于長江以北，并且最多只能落得東歐那種依附于蘇聯(lián)的地位；同樣，江南的蔣介石的資本主義制度最多也只能成為依附于美國的亞洲版的“拉美”式國家。果真如此，那么，今天中國就是一個任何帝國主義國家都可以耀武揚威地任意出入的國家，今天中國的整體地位必將遠遠地落后于印度。斯大林對此洞若觀火，1945年他告訴前去談判的蔣經(jīng)國說：“只要你們中國能夠統(tǒng)一，比任何國家的進步都要快。”（參見曾景忠、梁之彥選編：《蔣經(jīng)國自述》，團結(jié)出版社2005年版，第112頁。）
對于當時所謂“劃江而治”輿論，毛澤東更是明察秋毫。1948年12月，雷潔瓊在西柏坡曾當面問毛澤東怎樣看待“劃江而治”？據(jù)雷老回憶：
毛主席笑了，笑聲很爽朗，很感染人。毛主席說，美國和蘇聯(lián)立場雖然不同，但在這個問題上都是站在他們各自的利益上給我們增加壓力，用軍事實力、政治實力形成了一種國際國內(nèi)輿論，一種暫時性表面化的社會基礎。這就是從表面上看、暫時性看問題，不顧一切代價追求“和平”，而不管這種和平能不能長久。決定國家大事，應該從國家和人民的長遠利益、根本利益考慮問題。為了一個統(tǒng)一的新中國，我們中國共產(chǎn)黨必須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放棄暫時抓長遠，將革命進行到底。如果不是這樣，搞什么劃江而治，將后患無窮。在中國歷史上每一次分裂，再次統(tǒng)一都要很長時間，人民會付出好多倍的代價！事關舉國長遠大計，我們共產(chǎn)黨一定要站在人民的立場，看得遠一點，不受其他國家的影響。（《“公者千古，私者一時》—— 雷潔瓊訪談錄》，載《黨的文獻》2011年第3期，第108頁。）
1948年印度和中國都面臨著有外來支持的國家分裂的危險。結(jié)果是受著西式“民主”熏陶的尼赫魯放走了巴基斯坦；而毛澤東則在1949年揮師打過長江，1950年初又一氣拿下西藏。年底又入朝參戰(zhàn)擊退美國人。不同的領袖，不同的結(jié)果：現(xiàn)在印度原來的版圖上立著兩顆互為目標的原子彈，而在中國則是統(tǒng)一使用管理的核武器和剛剛飛上世界屋脊的青藏鐵路及正在全面推進的川藏鐵路建設。對此，我們應當感謝毛澤東同志，尤其應當感謝毛澤東同志頂著巨大壓力帶領全黨為中華民族作出的“打過長江去，解放全中國”的決策。
關于此，李宗仁本人后來在其回憶錄中也作了深深的悔罪。他說：
但在今天回顧那時的情況時，我不禁不寒而栗了。我今天感到慶幸的是：當年與我打交道的美國方面的領袖人物都是一些沒有經(jīng)驗的人。這些人在現(xiàn)狀不變的局勢下指導世界事務是能干的，但處理起嚴重的國際危機時，則肯定是無能為力。如果他們要象約瑟夫·斯大林那樣冷酷和精明，象他一樣善于抓住時機，中國肯定是會完了。如果美國人全力支持我，使我得以沿長江和毛澤東劃分中國，中國就會陷入象今天的朝鮮、德國、老撾和越南同樣悲慘的局面了。南部政府得靠美國生存，而北部政府也只能仰蘇聯(lián)鼻息，除各樹一幟，互相殘殺外，二者都無法求得真正之獨立。又因中國是六億人的大國，這樣一來，她就會陷于比前面提到過的三個小國家更為深重的痛苦之中，而民族所受的創(chuàng)傷則恐怕幾代也無法治好了。如果這種事情真的發(fā)生了，在我們敬愛祖國的未來的歷史上，我會成為什么樣的罪人呢？（李宗仁口述，唐德剛撰寫：《李宗仁回憶錄》，廣西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949～950頁。）
讀到這段文字，令人心酸。當年滿口“公開透明”和代表“改革運動”力量的李宗仁，這時才知道說大話容易而落實大話卻是何等之難；不僅如此，空話有時還會給民族造成難以承受的災難。
同樣，1949年4月毛澤東領導的中國共產(chǎn)黨在面臨巨大壓力下果斷作出渡江的決策對亞洲繼而世界命運的影響是巨大和深遠的。歷史表明，大規(guī)模國際戰(zhàn)爭較少，文明并因此保留較久的地區(qū)，是像亞洲、美洲這樣一些具有主體地理板塊的地區(qū)。1949年中國的統(tǒng)一又使亞洲——較之歐洲而言——從歐洲式對稱型破碎的地緣政治劣勢轉(zhuǎn)為以中國為主體板塊的地緣政治優(yōu)勢。中國在亞洲的主體國家地理板塊，使亞洲有了穩(wěn)定的地緣政治條件，這又反過來加強了世界和平的保障力量。
與亞洲的歷史進程正好相反，自從公元843年歐洲查理大帝的三個孫子一紙《凡爾登條約》將歐洲一分為三之后，歐洲大陸的地緣政治就被植入了一個極難修復的破碎性的根基，歐洲的破碎性又導致歐洲大陸成了兩次世界大戰(zhàn)的主戰(zhàn)場，而這一切又反過來為處于歐洲大陸邊緣的小島國——英國最終成長為世界大國提供了天然的地緣政治條件。正是亞洲擁有了中國這樣一個巨大而統(tǒng)一的主體板塊，才使歐洲、美國，乃至當時的蘇聯(lián)失去了隨心所欲支配亞洲事務的條件并為亞洲獨立的意識提供了政治根基；有了中國這個主體板塊的地緣政治根基，中國周邊國家才有可以向美國討價還價的條件，包括中國在內(nèi)的東亞國家在美國的眼中才有了“亞太”而不僅僅是“遠東”的概念。
昨天過江，今天過海。事情不大，可它們在世界政治中的意義都是和將是劃時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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