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岱,遼寧省委省政府決策咨詢委員、遼寧省政府文史館館員,遼寧社會科學院二級研究員,博士導師
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琉球問題,早在福建執政期間就建立了琉球博物館,并保存、保護了琉球人墓地等歷史文物和遺跡,為新時代開展琉球問題研究、維護世界和平秩序提供了珍貴的歷史文獻資料和文物。
日本政府堅稱琉球是其領土的一部分。然而,依據《波茨坦公告》等兩的系列決議中的相關內容,卻表明了琉球不在日本領土范圍之內,日本的做法是引發國際廣泛爭議。琉球問題與北海道問題一樣不屬于日本領土,這成為日本政府最不愿涉足的敏感話題。
目前琉球主島事實行政上屬于沖繩縣,盡管國際上普遍認可日本對琉球的托管權,但是實際上琉球在國際法理上仍然是一個主權國家。琉球群島上仍然存在著美國的軍事基地,占用了大量的土地資源,給琉球人民帶來了各種問題和不滿,并產生對東北和對華的戰略威脅。
日本對琉球實施了多年的種族同化,但是,琉球人民至今還保留著自己獨特的民族文化和語言。琉球人對日本的統治也有復雜的感情,多數琉球人以提高自治權為主要方向,少數琉球人有追求琉球獨立的想法,但是,目前琉球經濟發展情況決定了其對日本本土四島已經具有一定的依賴性。
隨著日本右翼勢力(薩長藩派系)不斷猖獗,特別是對中國的極端敵視表現,不斷炒作中國的核心利益臺灣問題,有必要從戰略發展需要上,就琉球這個日本的核心利益問題,進行戰略設計,把琉球獨立問題制造成制衡日本的殺手锏戰略。
在二戰結束后的波茨坦公告中,琉球被占領,但其歸屬卻沒有被明確規定。這給了琉球一個微弱的獨立希望,它成為了一個未歸屬于任何國家的地區,至今引發了無數爭議和辯論。琉球的領導人玉城丹尼在聯合國大會上使用琉球語強調過琉球不是日本的一部分,表達了琉球作為獨立國家的立場態度。
在沖繩知事玉城丹尼訪華之后,圍繞琉球問題國內也開展了各種新研究,提出了很多新舉措,總體看從日本對華態度和對我國戰略需要看,還是應該堅持把琉球從日本非法擁有的現存狀態中剝離出來,形成一個主權國家,為此,我們應從歷史文脈聯系上梳理清楚以下幾個方面的針對性戰略施策。
1. 維護聯合國決議,加強向世界宣傳琉球仍是主權國家的國際法事實。琉球自1372年起作為中國的藩屬國,并向中國朝貢,與中國維持了500多年的藩屬往來關系,1879年被日本強行吞并之后,由于琉球人民的不斷抗爭以及中國不同時期政府的努力爭取,日本非法吞并琉球這一行為在世界上已經成為主流共識。二戰日本戰敗之后,美國將沖繩島與日本本土區別對待進行托管,既是出于歷史事實考慮,也是順應當時世界主流觀點。
1972年,美軍將琉球群島移交給日本托管(主權不屬于日本),琉球民眾曾聚眾抗議美軍剝奪他們獨立自主的權利。但隨著美國非法將琉球“返還”日本時間愈久,琉球屬于日本的固定印象愈發深刻。為此,中國應在《人民日報》對琉球主權問題出手基礎上,還需要盡快的、及時的、頻繁的、多角度的、多種方式、多個國別地在國際上發聲,不斷申明琉球主權問題,為落實聯合國決議,維護世界和平,為琉球成為主權獨立國家制造輿論和氛圍。
2. 敦促聯合國對美國私授琉球主權違反國際法的行為應該予以盡快更正。 涉及琉球主權歸屬的國際條約大致有《開羅宣言》(1943年)、《波茨坦公告》(1945年)、日本《無條件投降書》(1945年9月2日)、盟軍最高司令部發布《訓令677號》(1946年1月29日“日本領土僅限于北緯30度以北”,不包括30度以南的琉球地區)、《舊金山和約》(1951年9月8日,“日本同意聯合國托管琉球群島、小笠原群島、硫磺列島等島嶼”),其中《舊金山合約》因違反了諸多基本國際法而不為中國所承認(簽約國沒有中國和蘇聯等國家),這些國際條約中都明確規定了琉球的主權地位。
日本《無條件投降書》中明確約定了“遵從《波茨坦公告》條款”,而《波茨坦公告》又明確規定“《開羅宣言》必須實施”,所以,這兩個條約實際上又已經被納入到投降書中,這是不存在爭議。根據上述文件日本戰后擁有的國土僅限于主要的四個島嶼,所有日本從其他國家侵略掠奪的島嶼都必須一律歸還。沖繩(琉球)即屬于必須歸還的范疇。
即使以美日媾和的《舊金山合約》來說,美國托管沖繩的依據是聯合國的授權,托管后再處理也應當將處理權返還聯合國,美國所獲得的聯合國授權僅是托管期間的管理權,美國沒有資格將琉球的主權自行決定交與任何一方。更何況依據國際法,對領土進行托管的合法前提條件只有兩個,一是聯合國的前身國聯的托管的延續,另一個是被侵占的領土,準備經過托管之后,由聯合國決定或者民族自決決定去向。
先將琉球托管而后又將其返還給日本,無疑是違反國際規定,是徹頭徹尾違反國際法,違反美國自己簽訂的多項國際條約的違法行徑,必須盡快敦促聯合國,按照國際法要求,將琉球提交回聯合國后,重新裁定琉球的主權歸屬問題。
3. 解決閩人三十六姓后顧之憂,加強宗族血脈尋根活動。據琉球閩人三十六姓的后裔團體組織—崇圣會前會長國吉克哉的統計數據表明,閩人三十六姓的后裔至今在琉球仍有近兩萬人之多。上世紀90年代初,琉球與福建曾經舉辦了效果良好的尋根訪祖活動,但可惜之后未能可持續下去。據曾經參與當年活動的我國著名琉球問題專家的福建省的一些高校教授回憶說,由于當時我國內的實際經濟水平較低,福建的宗親普遍希望琉球的閩人三十六姓后裔,能夠投資福建在建宗祠,修族譜上面予以經濟幫扶,這給閩人三十六姓后裔造成了一定的經濟壓力。
如今,閩人三十六姓祖籍地的福州、泉州、廈門、漳州等都屬于福建省經濟較發達、民營經濟活躍的地區。可建議在國家各級統戰部、僑務部門指導下,在雙方學者的積極參與下,繼續開展多形式往來,加強閩人三十六姓后裔與福建宗親交流往來,繼續強化血脈宗親的聯系。
4.鼓勵民間開展特殊的“惠琉”活動, 恢復和加強琉球與福建的經貿文化往來歷史慣例。琉球作為一個島國,資源稟賦匱乏,琉球地區的生存和發展始終是困擾當地民眾以及政府的首要問題。即使在當代,琉球經濟發展水平,常年穩居日本同類行政區域最后一名。
目前,美軍基地占用了沖繩約25%的土地,且屬于核心地帶,但僅貢獻了5%左右縣年度收入。沖繩經濟一產總量低,二產整體弱,以旅游業為核心的三產占經濟總量超過80%以上,比例畸高。畸形的經濟結構造成社會經濟不穩定,收入整體偏低。且位于核心區的美軍基地,更制約旅游經濟發展。
在歷史上,琉球通過頻繁向中國政府進貢,獲得了轉口貿易的巨大利潤,創造了琉球歷史上最輝煌的時期。在近代,雖是美國非法將琉球主權轉讓與日本。但是毫無疑問,當時日本發達的經濟也是吸引琉球民眾的重要原因。
因此,除了政治上的相關政策之外,我國對待琉球與對待日本的經濟政策應當有所區別。應借鑒我國實行數年的惠臺,惠港,惠澳的特殊政策,對日本水產品與琉球水產品區別對待,授權給沖繩縣進行審核,甚至扶持沖繩縣對華友好的地方政權,使其對華經貿、外交特權超過日本中央政府,讓現在的琉球人民獲得實際的實惠,擺脫琉球經濟過度依賴生產,依賴日本中央政府的局面。讓琉球政府分享中國經濟外溢發展的部分紅利,成為一帶一路倡議的重要節點,恢復往日“萬國津粱”榮光,讓琉球與福建重回歷史上通過固定的交流往來收益巨大的狀態。
5. 擴大對琉球的親華企業家,文化家,歷史學家,政治家,藝術家的交流往來。以史為鑒,可知琉球在其輝煌的“萬國津粱”時代,是中國政府通過自費官費留學生的形式,為琉球培養了支撐起時代的大量人才。如今,中國要繼續支持琉球發展,仍然需要從為琉球培養人才入手。可依據琉球社會發展所需要,以閩人三十六姓后裔為重點,包括現在的沖繩地區,琉球移民較多的夏威夷等第三國人士,以是否對華友好為首選條件,針對不同的年齡段,不同的職業,設立專門的人才培養基金,以留學生學位學歷教育培養年輕人;以中國擅長的跨境電商直播,跨境支付等領域培養支持琉球籍企業家;以歷史上有淵源的文化,藝術等領域的延續,如琉球三弦與琉球舞等領域培養文化藝術人才;以中琉關系史領域的研究,培養歷史學家。
通過上述領域的專業人才的培養,在短期內構筑琉球社會方方面面友華愛華的專業精英人士,并從多方面多角度努力支持上述人士在本土發展,在國際發聲。
6.進一步支持“琉球獨立黨”等朝野政黨,發揮其落實聯合國和平決議的政治作用。目前在琉球,進行獨立運動較出名的組織有:琉球獨立黨·嘉利吉俱樂部、琉球民族獨立綜合研究學會、沖繩自治研究會。琉球人進行獨立斗爭的形式也各有不同,獨立黨側重于組織社會活動,琉球民族獨立綜合研究會斗爭的舞臺偏向于聯合國。目前這些組織都面臨著組織成員老化,資金匱乏,政治綱領缺乏可執行性,社會影響力偏低的共同問題。與之相對的翁長雄志、玉城丹尼等前后三任沖繩縣知事都曾登上聯合國的講臺,或者為驅除美軍基地,或者為琉球歸屬問題勇敢發聲。
為此,中國應當重視民間組織及朝野政黨的內生動力,通過各種合適的方式進一步扶持親華的相關力量,同時注意各黨派與中國在關鍵問題上的分歧(如獨立黨強調釣魚島屬于琉球,不屬于中國),做出富有遠見的而又行之有效的引導,必能還琉球歸屬問題與妥善的解決。同時,破解領土爭端,島鏈封鎖的難題,實現魏救趙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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