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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圍剿的中國餐桌

歐洲金靴 · 2024-07-11 · 來源:金靴炮打鼕宮|微信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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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圍剿的中國餐桌,沒有人能夠躲過這場戰爭。

  十四年前的今天,一樁國有企業海外投資并購案的失敗新聞登上了中國和澳大利亞兩國諸多媒體的頭版:光明集團收購澳國CSR集團糖業業務失敗。

  “黃金十年”之際,中資出海遭遇了一個小小的挫折。

  失敗的原因很簡單,當時有一家國際巨頭半路殺出“截胡”,以更高的并購價格攪了光明集團的澳洲乳業夢。

  那家巨頭就是大名鼎鼎的新加坡糧食企業:豐益國際

  當然,市場經濟規則下似乎無可厚非,這早不是霸道的豐益國際第一次金錢開道了——2001年收購肯尼亞石油貿易公司Josovina Commodities 50%股份,2004年吞并埃及金字塔有限公司煉油廠,2005年控股烏克蘭尤日尼工廠(蘇聯時期重要的軍民兩用煉油廠),2014年收購緬甸仰光提拉瓦港一百英畝土地建設國際碼頭……

  自1991年成立以來,三十年間,豐益國際已成為全球最具壟斷性的食品加工行業財閥——特別是在1994年“國際四大糧商”之一的ADM控股豐益之后。

  比如在其最顯著的領域,東南亞與非洲的棕櫚油產業,豐益國際便是無可爭議的世界巨擘,于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烏干達、科特迪瓦、加納和尼日利亞均擁有上游種植業務。

  早在豐益成立的1991年,集團就收購了印尼7100畝土地,大肆建立油棕種植園。此后更是聯手股東ADM集團以580萬美元的白菜價一舉并購五家印度尼西亞種植公司,徹底侵入并壟斷了印尼的棕櫚油源頭產業(這背后也有蘇哈托政府開放外資、出賣國有資本的原因),將自己的在印尼的種植土地儲備一夜間增加8.5萬公頃。

  到2008年金融危機、國際糧價以及物流價格大漲時,豐益國際已將集團油棕的種植面積提高至22.33萬公頃,其中在印度尼西亞擁有16.08萬公頃,在馬來西亞擁有6.25萬公頃。

  回看這家被美國資本控制的新加坡財閥其擴張史,增加油棕種植園面積(也是加大了棕櫚油產能提升)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動作——1995年,也就是ADM入主豐益的次年,豐益建立了第一家棕櫚油壓榨工廠,之后便在棕油研磨、壓榨、精煉等生產環節不斷擴充版圖。

  而今天以上帝視角回溯,90年代豐益國際在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挖掘深耕棕櫚油產能,其兵鋒所指,正是中國。

  1

  豐益國際的老板是閩籍華人,馬來半島赫赫有名的郭氏家族,準確說是郭鶴年、郭孔豐叔侄倆。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郭鶴年游走于東南亞、東北亞的白糖貿易和期貨市場,在相當長時間內幫助中國政府、蘇聯政府和朝鮮政府在被西方封鎖的情況下隱秘購入大量白糖并在境外賺取外匯,積累了一定的原始資金和國際聲望。

  1987年,在當時的進出口管理委員會(和外國投資管理委員會是“一個機構,兩個名稱”)的邀約撮合下,郭氏旗下的嘉里集團進入中國,與中糧集團旗下的鵬利公司以51:49的股權比例成立南海投資。

  隨后,中糧集團與南海投資又以18.75:81.25股權比例成立耀合公司,鵬利又與中國南山股份公司以80:20的股權比例成立南海油脂。最后,鵬利將其南海油脂股份轉到耀合。

  次年即1988年,郭氏指揮南海油脂在中國大陸地區推出了一款劃時代的產品:金龍魚油。

  從體制內的“福利油”推廣,到體制外的“健康由”宣傳,逐步打通大陸市場。

  “金龍魚”這個品牌由南海油脂出品,南海油脂由耀合控股,耀合則由南海投資掌控,而郭氏的嘉里集團又是南海投資的大股東——因此,所以雖然身為國家隊的中糧系資本在南海油脂占股居多,但金龍魚品牌的實際控制權卻在郭氏叔侄手中。

  從一開始,這就不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所謂“合資”,而是徹頭徹尾的外資攻城略地。

  1993年開始國內經濟“轉軌”,出現過熱和原料上漲,糧食領域也未能幸免,“二級油”不斷漲價,但是郭氏的金龍魚油卻巋然不動分文未漲,這一做法使其市場份額趁機躍至20%不止。

  在資金進一步充實的情況下,郭氏以嘉麗集團為矛,九度追加在華投資,于深圳、青島、西安、成都等地建起了八個煉油廠——但是除了作為1987年“敲門磚”的深圳南海油脂,嘉里集團的其他工廠都沒有再與中糧集團合作。

  此后,中糧更是無力阻擋郭氏對手中南海油脂股權的全部收購,于2001年入世之際宣布將整個南海油脂拱手相讓。

  悔恨已晚,80年代中后期主張對外資開放的人,早已隱的隱、退的退,特別是在“堅持改革開放”的鐵律下更是無人能奈何郭氏和他的金龍魚油。

  迫于無奈和不甘,1995年,中糧集團推出了自己的國貨品牌“福臨門”,正式向金龍魚宣戰。

  但是此時此刻,郭氏的優勢已然難以撼動,一方面是市場占有率層面的先發性,而更重要的就是前文提及的上游種植業開疆拓土——1991年,郭孔豐聯合印尼“油棕王”吳笙福(也是華人)以及ADM集團創辦了豐益控股,開始在東南亞和非洲經略油棕種植業。

  2000年,豐益控股又與ADM合資組建了益海集團,此后郭氏家族在華的經商布局主要依托益海,形成了“上游+下游”的組合拳。

  中國是棕櫚油的完全進口國,因此中糧集團即便要打造自己的品牌“福臨門”去對抗郭氏的金龍魚,也必須從郭氏的手里進口原料,被迫與豐益(益海)進行合作,這是妥妥的“卡脖子”。

  利用在棕櫚油原料上的獨有優勢,益海集團在中國市場呼風喚雨暢行無阻,甚至包括許多國人耳熟能詳的國貨品牌如魯花、口福,郭氏的益海集團在其中均持有股份,是大陸市場當之無愧的“食用油王”。

  隨后,財大氣粗的郭氏在大陸地區陸續推出了十六個子品牌,包括胡姬花、鯉魚、元寶、香滿園、花旗、手標、巧廚等市占率不低的產品均系郭氏資本名下。

  益海集團在華的十一個生產基地位于安徽蕪湖、河南周口、河北秦皇島、四川廣漢等二三線城市,而嘉里糧油在華的八大生產基地則位于天津、上海、深圳等航運方便、消費水平高的一二線城市,兩只拳頭交叉覆蓋大陸不同市場、不同產業端。

  僅十余年,一家域外門閥在中國的糧食市場覆蓋率一步步超過40%,堪稱“郭氏奇跡”。

  2

  2003年夏天,美國遭遇罕見凍災,大豆未能如期播種,美國農業部連續數月調低大豆產量預測,同時調高中國大豆的進口量預測。

  這一消息對期貨市場、糧油價格、大宗物流造成了巨大影響,芝加哥大豆價格從2003年7月的每蒲式耳532美分,一路漲到2004年4月份的1064美分,達到了近二十年來極值。

  在饑渴效應推動下,缺乏國際市場斗爭經驗的中國企業紛紛簽訂了大量大豆進口合同。

  大豆的格局是一個典型,長久以來基本形成了一種“南美種,美國定價,中國買”的被動局面。

  1995年我國開始進口大豆,出口國變進口國,五年后進口量就超千萬噸。

  到2016年,我國本土大豆出產量僅維持1200萬噸,然而進口量卻達8323萬噸,對外依存度超85%——這早就超過了紅線,且進口來源正是美國。

  2001年加入WTO也是一個關鍵節點,中國放開了大豆市場,這給美國的糧食巨頭提供了機會。

  美國得益于農業機械化進程早,過去以大豆質量好、出油率高聞名國際市場。又受政府補貼等拉動,在2003年之前美國大豆價格還極低,到岸價都比中國國內的豆價便宜。

  因此,2003年夏天,國內的大豆加工企業紛紛改為訂購美國大豆作為加工原料。

  然而僅半年時間不到,國際大豆市場卻價格暴跌,國內大豆加工企業遭受重創,漂在太平洋上的糧船還沒到岸,價格已跌去一半,每生產一噸豆油虧損500~600元,全行業出現崩盤式危機。

  此時,一直觀火蟄伏的國際四大糧商和郭氏家族,不失時機的進場收割。

  從2003夏天到2005年秋天,通過兼并、重組、收購、價格戰等手段,郭氏的益海集團吞并了國內十多家中型榨油廠,進一步鞏固了自己在華霸主的地位。

  至此,郭氏如愿擴張版圖,在煙臺、秦皇島、周口、福州、武漢、泉州、昌吉等二三線城市建立了糧油生產基地。

  2006年,郭氏將益海和嘉麗合并,也就是“益海嘉里金龍魚食品集團股份有限公司”,集中火力向一眾國內糧油廠商進一步進攻。

  至2007年,益海集團已擁有750多萬噸的大豆、花生、棉籽、菜籽的同時段加工作業能力,年可生產各類大豆油200多萬噸、花生油16多萬噸、菜籽油20多萬噸、棕櫚油60多萬噸;大豆的日加工能力達到4萬噸,占據了國內市場20%以上的份額,轉瞬之間成為了亞洲第一豆業財閥。

  這背后當然不止是新加坡的郭氏家族,更是遠在美國的ADM操控。

  2008年初,豆油原料市場價格再次一路看漲,飆幅近30%,最高時達到16500元/噸。

  在成本壓力下,金龍魚“帶著”國內各糧油企業不斷叫囂漲價。

  2008年3月,國家發改委批準漲價。

  不過,漲價獲批后,郭氏的金龍魚卻按兵不動,弄得其他國內廠商也摸不著頭腦。

  半年后的8月14日,郭氏的嘉里糧油突然宣布金龍魚的價格全線下調,包括大豆油、菜籽油和調和油等多個產品線全部降幅超過10%!

  金龍魚方面稱:

  本次降價是因為成本下降,及時下調產品價格,這是負責任的企業做法。

  選擇在中秋糧油旺季到來之際宣布降價,此舉令業界嘩然。

  之前因為成本暴漲的原因,油廠每壓榨一噸豆油則虧損200~300元,各廠商儲備的大豆也是之前高價位采購的,金龍魚的降價無疑令業內難以承受,這種價格戰沒有哪一家承受得起。

  可以說,金龍魚的出招比十幾年后特斯拉在國內車界的價格戰還要離譜。

  近十個月后,2009年5月,國際原料價格大幅上漲,金龍魚隨即行動,率先透露出將要漲價10%的風聲——這引得緊盯金龍魚的福臨門憋不住,全線隨即漲價10%-15%……

  哪知福臨門漲價后,金龍魚卻又一次紋絲不動,直到福臨門漲價二十二天后才出來表態“部分產品漲價6%”,這一招又打得福臨門措手不及…

  “度過”價格戰和金融危機之后,國內九十多家主要的國內榨油企業,六十四家已變成外商獨資或合資,它們合計控制了中國85%的實際加工量。

  3

  隨著國內環境、政治風向等潛移默化的變化,金龍魚在2008年之后的擴張步伐終于是受到了掣肘。

  2008年9月3日,在新上任的國家發改委主任的領導下,出臺了《促進大豆加工業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該意見明確提出要扶持民族大豆加工企業,并對外資進行限制。

  而在國家發改委下發的《關于做好2009年油菜籽收購工作的通知》中,也首次規定企業可以參與托市收購,中央財政給予一定的補貼——但是在這份百余家企業的名錄里并沒有一家外資企業,郭氏的益海嘉里自然也不例外。

  近一年后,2009年7月6日,郭氏的豐益國際對外宣布:

  指定高盛集團、摩根士丹利和中銀國際負責集團中國業務港股IPO的籌備工作,時間上越快越好。

  彼時,如果金龍魚的母司益海嘉里成功在香港上市,那就會使這家外商搖身一變成為“中國企業”,這自然是在鉆空子。

  2010年3月,郭氏家族夢寐的港股上市宣告擱淺。

  商業層面,益海嘉里2009年實現銷售收入破千億,依舊占據大陸市場四成份額——但這已是糧油領域的天花板,再難突破。

  緊隨而來的,是國內國貨的反擊。

  郭氏金龍魚上市失敗一年后,2011年春天,本次“油罐車風波”中的主角中儲糧,推出了王牌產品“金鼎”,向金龍魚發起進攻。

  對于中儲糧這樣的央企而言,所謂“利潤”“市場占有率”等都是浮云,它最重要的使命是國計民生的安全、國家命脈根基的筑牢,而非金錢層面的賺取。

  江湖傳言,中儲糧曾不止一次向市場緊急投放幾十萬噸級別的食用油以平抑外商操控的油價,卻次次石沉大海、收效甚微……

  就是因為放出的油,超過七成都被金龍魚(益海嘉里)這樣的跨國糧商買走。

  說白了,定價權并不在中儲糧、中糧們的手中。

  不僅食用油領域,四大糧商(ADM、邦吉、嘉吉、路易達孚)還在中國國內悄悄布局稻谷、小麥、玉米三大主糧,甚至曾跑到東北、河南等糧食主產區動過基層糧倉(入主持股)的念頭。

  全球四大糧商

  北京大學中國區域經濟研究中心研究員陸德曾表示:

  糧食的定價權在別人手里,進口也由他們來進,這兩條一卡死,中國很危險。

  三年前,世界糧食計劃署曾發布《2021年全球糧食危機報告》,其中指出:

  全球面臨重度糧食不安全的人口高達1.55億,升至五年來的最高水平。

  之后的俄烏戰爭引發的國際糧食危機,應證了所憂所慮絕非危言聳聽。

  包括種子領域的國基保衛,同樣刻不容緩。

  需要看到的是,當前全球十大種子公司,美國占據四席,分別是:孟山都(美國)、杜邦(美國)、先正達(瑞士)、利馬格蘭(法國)、圣尼斯(墨西哥)、埃德瓦塔(荷蘭)、道化工(美國)、KWS AG(德國)、Delta & Pine Land(美國)、Aventis公司(德國)。

  從上世紀80年代“放開外資”,到2000年我國《種子法》實施以來,國內種子市場對外商全面開放,包括杜邦、孟山都、先正達等,悄無聲息地布局中國,紛紛在中國設立辦事機構、建立研發中心、布置品種試驗、參股中國本土優勢種子企業、成立合資公司等。

  僅孟山都一家,在1996年時就已經在上海、北京、廣州、安徽設立了四家在華子公司。

  到2019年,在我國注冊的外資種企超過七十家,控制了我國高端蔬菜種子50%以上的市場份額。

  以玉米為例,美國“先玉335”一度搶占了一半以上的東北玉米市場。風頭始于2010年,我國玉米從那時進口量也是猛增。

  到2016年,中國本土玉米種植面積3676萬公頃,較之2000年足足減少136萬公頃。

  “國外種子按粒賣,國內種子按斤賣”的嚴酷現實,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折射出中國種業的軟肋。

  同時,十八大之前,我國農業補貼力度也相對較小,對于世貿規則的遵守卻比歐美日等國更為嚴格。

  經合組織國家農業補貼平均水平為21.7%,遠高于我國的9.1%,而韓日的補貼水平更是高達52.1%和47.3%。

  至于美國,農民收入中農業補貼占比達40%——這種交叉現狀,造成了中國本土種企、糧企難以為繼。

  如2002年5月,美國政府頒布了《2002年農業安全與農村投資法案》,計劃在此后十年內要增加農業補貼1900億美元,這種規模是我們難以企及的。

  世貿組織規則所允許使用的十二類“綠箱”措施中,我國也只使用了六類,國內政府各部門對農業的投入總量不及美國聯邦政府農業預算的1/5,國內支持總量(不含大江大河治理、生態環境等)僅占農業總產值的3.6%左右,遠遠低于世貿組織多數成員5%~20%的水平。

  結果就是西方種子公司、糧食集團在飛速的成長,并進入包括中國在內的第三世界國家大肆鯨吞市場、吞食本土糧食企業。

  “洋種子”壟斷定價權、供貨權的結果是,每年給國內種植業造成漲價、無貨、減產等恐慌,直接威脅到中國的農業安全,過往也屢屢在外交交鋒中對中國外交團隊形成一定程度的掣肘。

  當然,實事求是的說,十八大后還是迎來了不小的改變。

  根據農業農村部的數據,十八大以來中央財政累計安排農機購置補貼資金1697億元,扶持2200多萬農戶購置農機具2800多萬臺(套),大幅提升了農業物質技術裝備水平。

  效果也是顯著的:十八大以來,我國糧食產量連續十年保持在1.2萬億斤以上,這份成績總體而言還是值得欣慰的,但不代表可以掉以輕心。

  2021年中央文件就有指出:

  加快推進農業現代化,打好種業翻身仗,對育種基礎性研究以及重點育種項目給予長期穩定支持;加快實施農業生物育種重大科技項目。

  中國農業科學院作物科學研究所副所長劉錄祥彼時表示:

  目前我國進口六、七萬噸種子看起來很多,但跟全年國家20億畝的糧食生產面積來比,它的比重微不足道,0.1%都不到。

  4

  寧波市農科院前副院長馬榮榮曾直言:

  戰爭、動亂、災難來了,糧食就有困難了。基本的口糧如果有10%的不足,社會可能會出現動亂;如果有30%的不足,那就完全亂掉了。

  十二年前,即十八大召開當年度的2012年,我國有50%的省份糧食不足,據《勞動報》報道,2003―2011年,糧食生產累計增長33%;同期消費累計增長41%,消費增速是生產增速的1.24倍。

  還是馬榮榮,在2013年時公開吐露數據:

  上海的糧食自給能力大約為10%,近90%要靠省外調入;浙江只能自給1/3,其他2/3主要依靠黑龍江、江西、安徽三個省份供給;北京、天津、廣東、福建等省份均不能自足。

  縱使到當下,絕對糧足省份也只有黑、吉、蒙、豫等少數,自給率150%-375%;甘、寧、蘇、湘、川等剛好夠用,自給率約102%-107%。

  猶太人基辛格有一句話更是流傳甚廣:

  如果你控制了石油,你就控制了所有的國家;如果你控制了糧食,你就控制了所有的人。

  1974年,基辛格秘密起草過一份題為“國家安全研究備忘錄第200號”的報告,簡稱NSSM200。

  這份報告里,基辛格表達了美國對第三世界國家人口增長的擔憂:第三世界國家過度增長的人口,將導致糧食短缺,引發政治動蕩,最終影響美國從這些國家“攫取”礦產資源。

  需要看到,1982年,退休后的基辛格曾前往美國糧食巨頭大陸谷物(1999年被嘉吉收購)擔任獨董,玩轉旋轉門。

  里根執政時期的美國農業部部長約翰·布洛克就更加直言不諱:

  必須把各國系在我們身上,那樣他們就不會和我們搗亂。

  1994年,在關貿總協定(GATT)烏拉圭回合談判時,美國政府拋出了著名的阿姆斯圖茨方案:

  一、GATT談判必須有利于美國農業巨頭在全世界的利益;二、在全世界禁止所有政府的農業項目和價格補貼;三、禁止各國為保護本國農業生產,設定進口限制;四、禁止政府控制農產品出口,即便是饑荒時期。

  這真是應了英國《衛報》曾在報道中的形容:

  只要你活著,就無法逃脫全球四大糧食巨頭。

  在嘉吉公司的一本小冊子里,有這樣一段話:

  我們是你面包里的面粉,面條里的小麥,薯條上的鹽,甜點里的巧克力,軟飲料里的甜味劑。我們是你晚餐吃的牛肉、豬肉或雞肉,是你衣服上的棉花,是農田里的肥料。

  不寒而栗,脊背生津。

二戰時期美國政府的海報

 

  饒是如此,大約十余年前,茅X軾等人竟還伙同南方系媒體大吹“三大改革”:政治上實行西方式皿煮xian政;經濟上實行全盤私有化;農業上放棄十八億畝耕地紅線、改為全盤糧食進口。

  茅鼓吹:

  目前世界上很多國家的糧食都依靠進口,日本40%的糧食依靠進口,韓國和古巴的糧食進口率更是分別達到了60%和80%,而對于中國這個已經有大量糧食儲備的國家來說,就算要進口糧食,進口率也不會很高,完全不用擔心。

  “糧食不夠吃”,這早已是現實大問題,而茅這樣的賊臣前些年竟然還能大登主流媒體的舞臺,實在令人后懼。

  十多年前的2010年底時,全國耕地總數不足18.26億畝,已迫近18億畝紅線;人均耕地不足1.5畝,不到世界平均水平的1/2、發達國家的1/4。

  聯合國對耕地一直有一個警戒線:人均耕地低于0.8畝的時候會發生生存危機——但當時,全國2000個左右的縣里,有660多個縣人均耕地面積低于0.8畝。

  根據國土資源部的統計數據,1996―2006年全國耕地減少了1.24億畝。這些減少的耕地大部分發生在南方,其中一多半是因珠三角、長三角地區快速的工業化和城市化占用的稻田。

  “不夠吃”造成的結果只能是“買著吃”,到2019年中國農產品進口金額已達到1509.7億美元。

  2019年我國進口糧食1.15億噸,國產糧食為6.6億噸,進口占國產比例17%——放在平時不會出太大的亂子,但如果發生全球性糧食危機(如突然爆發公共衛生災難或大規模戰爭),那手里有鈔票卻買不到口罩的痛苦,2020年初時國人已有體會過了。

  

 

  還是要提一個人:JackMa

  還記得JackMa這兩年開始“高調進軍農業”,頻繁在歐洲、東南亞與一幫糧業寡頭會面嗎?

  2022年7月,JackMa曾到訪荷蘭瓦格寧根大學,交流和探討畜牧業和漁業的新技術。彼時他稱接下來的時間和精力會完全投入到農業領域,包括在戈壁沙漠種植農作物。

  同年,JackMa還在日本旅居期間曾實地考察了日本漁業養殖技術,參觀了近畿大學水產養殖研究所的大島站等。

  去年1月,JackMa到訪泰國曼谷考察正大集團,正大業務遍及全球百余個國家和地區,“農牧食品”正是其核心業務之一。

  半年多后,去年11月JackMa持股99.9%的杭州大井頭貳拾貳號文化藝術有限公司新增一家子公司,主營食品銷售、農產品加工和批發等——其中,“預包裝食品”的經營項目赫然在列。

  JackMa控股的杭州一米八海洋科技(浙江)有限公司

  JackMa控股的杭州馬家廚房食品有限公司

  好巧不巧,此番“中儲糧風波”沸沸揚揚之際,JackMa又適時的出現了:

  更巧的是,阿里巴巴與益海嘉里(金龍魚),本就是有關聯的:

  國際糧商巨頭收割+預制菜洶涌入侵,這是一套雙管齊下的糧戰組合拳。

  被圍剿的中國餐桌,沒有人能夠躲過這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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