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能見派執行主編 席淑靜
兩會期間，全國政協委員、中石化董事長傅成玉在會場被圍堵，回到公司撥拉了兩口飯，就被拽到記者面前，開始了連續三小時的對話。當天中石化宣布銷售公司增資擴股交割完成，國企混合所有制改革大手術真的動刀了，但這是否能治好中石化身上的國企病?三個小時的對話中，傅成玉沒有諱疾忌醫，他說中石化是頭大象，但是再不改革，就成恐龍了。中石化未來走向何方，這個大問題，傅成玉給出了答案。
重要的不是誰說了算
3月6日晚間，中石化公告稱，根據2014年9月12日簽署的增資協議，25家投資者已經向銷售公司繳納了相應的增資價款共計人民幣1050.44億元(含等值美元)、完成率98.1%，其中1家投資者由于資金籌措等原因未足額繳納增資價款。
傅成玉稱，目前董事會還未成立，但是與25家投資者中的產業投資者，具體業務合作已經展開。對于公眾關心的投資者在董事會中是否能夠說了算的問題，傅成玉認為，關鍵不是誰說了算，而是讓投資者擁有話語權，中石化與投資者能夠互相傾聽意見，通過董事會制度采納合理的建議。“我們中石化以及引進的投資者都是為了公司發展好。”傅成玉說。
同時傅成玉也再度回應了關于國有資產流失的問題，表示此次增資對應的市盈率(公司估值/公司凈利潤)約為14倍，對應中石化彼時在A股整體市盈率約為8倍，說明資本市場認可中石化銷售公司引進新投資者之后的增長空間，同時保證了國有資產保值升值。
從股價變化來看，去年9月銷售公司每股價格確定之后，中石化銷售公司股權價值推高至3570.94億元，是其今年4月底賬面凈資產644.05億元的5.5倍，同步帶動中石化股份公司的市值增長了超千億(以去年2月份發布公告為節點)。
但審視中石化銷售公司的業績，連續多年銷售板塊增長率約為3%，基本保持平穩態勢，想象空間不大。 “非油業務是金礦。”傅成玉說，25家投資者正是看中了這一業務的發展潛力，“未來中石化銷售公司賣油將是副業。”
傅成玉的構劃是，在車聯網、物聯網的時代，中石化的加油站將變成為消費者服務的集散地，保險公司、修車公司、洗車公司都將聚集在加油站為消費者提供延伸服務，消費者則可以通過這些非油品消費積累積分，用積分消費或者折成油或現金，實現不花錢加油。
傅成玉表示，這一切將會很快變成現實。“互聯網經濟都很快。”他對新的銷售公司定位是互聯網經濟，去年中石化銷售公司面向社會公開招聘，傅成玉稱，專業的團隊即將成立，都是年輕人。
過去一年，傅成玉在中石化經常號召學習互聯網思維，邀請一批專家、學者為其講述未來的社會形態，大開腦洞，希望能夠給中石化這頭大象匹配上互聯網速度和互聯網的想象力。
再不改革中石化就成恐龍了
新常態疊加上低油價，還有越來越嚴苛的環境壓力，以及中石化這頭大象的諸多歷史遺留問題，傅成玉面對的改革形勢并不樂觀，匹配互聯網速度和互聯網想象力不是件容易事。
傅成玉認為，中石化作為一家國企，并非完全市場化，石油行業也是一個半開放的市場體系，企業與行業均存在資源配置不合理的問題，反映在行業的結果是產業布局不合理，反映在企業的結果是產品結構不合理。
去年油價十一連跌，產品結構不合理的矛盾暴露更加突出，中石化關停396套裝置，但裝置關了，人卻不能辭退。“國有企業要講社會責任。”傅成玉稱，未來幾年中石化將會有幾萬人轉崗。
“中石化是頭大象，但如果我們不改革我們就是恐龍了。”傅成玉表示，新常態下，中石化要過緊日子，過去的投資方式不可取，未來要改變公司的產業結構，提升產業價值鏈靠創新驅動。
傅成玉為中石化集團開出的藥方是，當前和未來一個時期，中國石化(600028,股吧)要實現三個轉變：一是從靠規模擴張、投資拉動的粗放型外延式發展轉向靠結構調整、技術改造實現提質增效升級的集約型內涵式發展;二是從“石油+化工”的大產業結構轉向“能源+材料”的大產業結構;三是從主要靠加工制造創造價值轉向主要靠技術創新和服務增加價值。總體來看，未來中國石化的發展方式可以簡化為“研發+制造+服務”，即技術引領制造創造商品價值，服務增加價值，開發潛在效益。
“最大的困難是現有的機制，要通過設計激勵機制，改變人的觀念。”傅成玉坦言，國有企業的內生市場化動力不足，企業的內在約束不夠。
一個典型的表現就是，中石化雖然是企業，但留有官僚痕跡，傅成玉雖然工資待遇與公務員并非一個體系，但是參照公務員管理。傅成玉笑言，到了中石化發現章比中海油大一圈，這也和遺留下來的官僚規章有關。
將中石化打造為一家具備創新力的企業并非易事，傅成玉表示，未來將依靠科學家和年輕人。中石化下屬8家研究院已經開始改變，允許人員互相流動，允許項目自由選擇，有想法的團隊可以自己組建公司，實現收益后和中石化分成，以此鼓勵內部創業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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