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中央接連對山西官場打出重拳,揪出多名貪官,并捎上了一些不法晉商。實踐證明,官商勾結在山西已成為我國腐敗案的典型中的典型。有人總結,山西腐敗案的突出特點就是官商勾結。山西腐敗案的官商勾結比任何地區都猖獗。打擊山西腐敗必然要打擊兩種人,一種是貪官,一種就是不法商人。國人的目光不能僅僅看到中央打擊了多少貪官,還要看到打擊了多少不法商人。也就是山西治腐必須進行雙重打擊,否則舊貪官去之,新貪官還會產生。一句話,清除山西腐敗必須探究山西腐敗的根源,徹底挖掉腐敗的根源。
但一提到這種官商勾結的緣由,大家的說法明顯不一。
有人就說,山西反腐將減少政府干預煤炭市場,引發煤炭領域革命。按照這種說法,所謂煤炭領域的革命就是煤炭市場完全放給私人,政府不再干預。山西煤老板們經過幾十年的經營,已經擁有雄厚的資金來控制山西的煤炭資源,借反腐徹底擺脫政府控制,想法不錯啊!國家的資源就此全部易手。煤老板們更可以在煤炭市場上為所欲為,繼續利用國家的資源為自己的個人財富膨脹作貢獻。反腐敗難道就是為煤老板們更快、更大的發財開路?想的真美啊!
按照這種說法,山西官員腐敗的根源是政府,是政府官員們自身,是因政府官員們干預煤炭市場。但這個說法漏洞太大了。難道是“市場”給官員們行賄?抑或是“煤炭”在給官員們行賄?或者是“煤炭市場”給官員們行賄?這都說不通啊。這種說法必然引來的疑問是,過去的山西同樣有煤炭市場甚至是計劃經濟的煤炭市場,完全是政府干預,何來如此規模的官員腐敗呢?把山西官員的腐敗扣在政府干預的頭上顯然是不準確的。即使不扣在政府身上,扣在政府官員們的干預身上同樣不準確。借用一句自然界動物保護的名言,“沒有買賣就沒有殺戮”。也就是說,山西若沒有自由買賣煤炭的市場,沒有資本家對煤炭市場的控制,也就沒有煤炭市場的行賄受賄。明白說,任何行賄的主體都是人而不是物。在山西,行賄的主體那就是煤老板們。山西的腐敗恰恰不是政府干預的問題,而是煤老板們對煤炭市場的控制,是煤老板們利用煤炭發財,為發煤炭財而大行其賄。想那年月,山西沒有大大小小的煤老板時,有行賄受賄嗎?有官員腐敗嗎?
當然,這也會產生第二個疑問,就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煤老板們怎么控制煤炭市場的?煤老板們最早怎么取得煤炭控制權的?
煤炭是國家的資源,怎么會成為行賄受賄的工具?煤炭是國家的資源,怎么會成為私人發財的源泉?再清楚點說,國家的資源是怎么控制在私人手中了?肯定有人會說,那還不是官員們批給私人的,大大小小的煤礦都是官員們批給個人的,這本身就是權錢交易,就是行賄受賄,從而讓煤炭的控制權轉移到資本家手中,為長期形成煤炭市場的行賄受賄奠定基礎。問題是,官員們憑什么把國家的資源批給個人?個人憑什么占有國家的資源?這種權力是誰賦予的?當這種權力不存在的時候,國家根本不允許把資源批給個人時,個人不允許占有國家資源時,還會有行賄受賄嗎?
回顧歷史,讓官員們能批國家資源給個人的,讓個人有權獲得國家資源的行為,有個“依據”,那就是“一部分人先富”,在此之下,還有一個“有水快流”。至于怎么先富,怎么水流,并沒有任何約束。事實證明,這是歷史性的大錯誤!這教訓太深刻了,這教訓必須汲取。那就是國家的資源并沒有必要讓私人去開采,去擁有。這既造成資源在短時間內的過剩,也造成過快的資源浪費,還培養出一批資本家,培養出一批靠無償攫取國家資源的暴發戶,培養出腐敗的土壤,造出行賄受賄的主體。況且,資源被私人控制對國家來講是得不償失的。其實,我們還可以思考一個問題,山西的煤老板們利用國家資源暴富后,在山西都干了些什么?七千萬嫁女也許是個例,但追問他們把錢用在哪、有好的答案嗎?山西發展快嗎?山西的資源造福山西百姓了嗎?山西的腐敗證明的是什么?
財富到了資本家手中,財富到了貪官們的手中并沒有讓他們滿足。資本家們貪無止境,貪官們貪起來前仆后繼。資本家們為發更大的財繼續行賄,從而獲取更多的資源;貪官們為發更大的財繼續批更多的資源給資本家們。于是,山西腐敗的土壤一直存在并蓬勃發展擴大。換句話說,山西的腐敗源于兩個貪,一是官貪,一是商貪。而這兩個貪都與國家的煤炭資源相關。反腐敗不僅是要反受賄,也要反行賄。而行賄的一方則是煤老板們。煤老板們過去是不存在的。改革開放后,煤老板遍地開花,山西尤甚,山西煤多嘛。從而才有了煤老板們的行賄,官員們的受賄。
總之,山西腐敗問題不在政府干預。若山西反腐敗真能引發煤炭領域的革命,這革命應是徹底收回國家資源,不再允許官員們批任何資源給任何個人,根本改變山西煤炭市場被資本家控制的態勢,完全鏟除行賄、受賄的土壤。這樣還有額外的好處,那就是還能有效地保護自然生態,減少資源的浪費。
官員出賣國家煤炭資源,不法商人搶占國家煤炭資源是山西腐敗的表面形態。其本質是“國家資源向私人的轉讓”。因此,需要改變的不是政府對煤炭市場的干預,而是要取消政府或者官員們對“國家資源向私人轉讓”的權利,改變煤炭資源被煤老板們控制的態勢。只有政府控制煤炭資源,不再允許出賣國家煤炭資源,政府也才不需要過多地干預煤炭市場。若說中央在山西反腐敗,能引發煤炭領域革命,引發的就是煤炭資源控制權的改變,進而改變煤炭市場的控制權,而這改變就是煤炭資源一定要收歸國有。
能做到這一點,我們就能看到山西官商勾結的終結,是不是能讓山西官場變成清平世界還說不好,但腐敗的大幅減少應是沒有疑問的。
還有一句話,中央在山西大力反腐,顯然是在抓典型,它對全國各地的示范效應很明顯。“官商勾結”并非山西的特產,各地都應緊跟中央,徹底鏟除官商勾結,特別是鏟除官商勾結的的基礎和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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