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全球金融和經濟危機的持續深入發展，資本主義世界的政治和社會局勢動蕩不安，其政治、經濟和社會制度面臨著深刻的變化和調整。探究資本主義世界的危機根源以及發展走向，離不開對資本主義本質、發展階段和特征的科學認識和把握。對資本主義發展階段和特征作準確判斷和剖析，我們就可以對資本主義危機根源及其走向有清醒的認識。當前，資本主義已經發展到了國際金融壟斷資本主義階段。列寧在《帝國主義是資本主義的最高階段》一書中給帝國主義概括了五個基本特征，在國際金融壟斷資本主義階段，這些特征有了新的發展和表現形式。
一、跨國公司的大發展，生產和資本的進一步集中，生產的社會化、全球化程度不斷提高
20世紀80年代以來，資本主義全球化進程加速，資本主義的生產和集中沖破了民族國家的地域界限。資本主義全球化的發展，使資本的國際運動從流通領域加速擴展到生產領域，使以產業資本的國際運動為核心的資本國際化最終形成。資本的全面國際化，使資本主義世界體系形成，資本主義發展到了國際金融壟斷資本主義階段。在這個階段，生產和資本進一步集中，在當今世界上，除了極少數新興的行業外，幾乎沒有哪個行業沒有寡頭、沒有壟斷，而且是全球寡頭、全球壟斷。瑞士蘇黎世聯邦技術學校的專家在對逾4.3萬家公司的數據進行分析后，認為全球近半數的財富掌控于147家彼此間存在著千絲萬縷聯系的跨國公司手中。參與該課題研究的瑞士學者詹姆斯·格拉特費爾德指出，這相當于不到1%
的公司控制著整個網絡四成的財富。這其中大多數為金融機構，進入前20名榜單的就有巴克萊銀行、摩根大通銀行、高盛公司、美林公司、摩根士丹利、瑞士銀行、德意志銀行等。〔1〕
國際金融壟斷資本的載體是巨型的跨國公司，在當代資本主義國家中，幾乎所有大的公司都是跨國性的，都以在全球的發展作為自己追求的目標。它們都不僅尋求在國內的壟斷地位，而且尋求在國際上的壟斷地位。這些巨型跨國公司壟斷了全球絕大部分市場份額，成為全球壟斷寡頭。這些巨型國際壟斷跨國公司，是當前世界經濟中集生產、貿易、投資、金融、技術開發和技術轉讓以及其他服務為一體的最主要的經濟實體。跨國公司通過投資社會化、生產一體化、管理信息化和網絡化等，控制著全球的技術、資本、生產、銷售和市場，決定著整個世界經濟的導向和秩序。這些跨國公司一般具有實行全球戰略，規模龐大、實力雄厚，結構復雜、實行一體化管理，以一個行業為主、多元化經營等特征。由于實施多元化經營戰略，使現代壟斷組織對市場的壟斷是全方位的、全領域的。它由流通領域的壟斷，發展為生產和流通的一體化壟斷;由單一產品或部門的聯合，發展為許多產品或部門的聯合;由“橫向”的聯合或獨占，發展為“縱向”的聯合或獨占。
對于資本主義的大企業，列寧曾經指出，既然大企業變得十分龐大，并且根據對大量材料的精確估計，有計劃地組織原料的供應……那就看得很清楚，擺在我們面前的就是生產的社會化，而決不是單純的“交織”。〔2〕當代的跨國公司社會化、全球化趨勢的深入發展，成為有著高度組織計劃性的全球壟斷組織，與往日更不可同日而語。國際金融壟斷資本主義階段，大的跨國公司就幾乎控制了全球多數的生產和經營活動，如果它們被社會占有，就可以組織起全球性的生產，為人類利益服務，而不是為少數資本的利益服務。
二、資本主義經濟金融化、金融自由化、金融全球化深入發展，國際金融壟斷資本的形成
進入壟斷資本主義階段后，金融壟斷資本成為了資本主義國家占統治地位的資本形式。20世紀70年代末以來，由于資本主義生產部門利潤率的下降和資本的過剩，使資本主義經濟出現了經濟的虛擬化和金融化的現象。隨著資本主義經濟金融化、金融全球化和金融自由化的發展，金融壟斷資本也獲得了大發展，最終形成了國際金融壟斷資本。所謂的經濟虛擬化和金融化，是指虛擬資本和金融部門相對于實體經濟的急劇膨脹，經濟關系和社會資產越來越表現為債權股權等金融關系和金融資產，從而利潤越來越多地來源于金融渠道，而非商品生產和貿易。20世紀八九十年代以來，隨著經濟全球化的發展，也出現了金融全球化和金融自由化的趨勢。資本主義經濟全球化是生產、投資、貿易、金融在全球范圍內的大規模流動，經濟全球化的本質是資本的全球化，而金融全球化是資本全球化的樞紐和杠桿。金融全球化是指金融業跨國境發展而趨于一體化的趨勢，大多數國家的金融機構和金融業務跨國發展，巨額國際資本通過金融中心按國際通行規則在全球自由運轉。金融全球化使各國貨幣體系和金融市場之間的聯系日益緊密，這種聯系是金融自由化和放松管制的結果。國際金融壟斷資本在全球加大推行金融自由化的力度，要求世界各國放開金融市場。金融自由化從內容上來看，主要包括對內的金融自由化和對外的金融自由化兩個方面。
對內的金融自由化主要包括放開利率管制、取消信貸配給、取消中央銀行的利率補貼，放松對銀行、證券、保險的分業管理等;對外的金融自由化則包括開放資本賬戶、實行浮動匯率管理、對外放松金融業準入限制等。總之，就是資本流動自由化、匯率自由化、利率自由化、銀行業務自由化以及金融市場自由化。金融自由化改革使金融環境越來越寬松，大大促進了世界資本流動和金融全球化的發展。
資本主義經濟金融化、金融全球化和金融自由化的發展，使各種形式的國際金融壟斷資本已經在資本主義的發展中占有支配地位，起著決定性的作用。在全球資本主義經濟的所有領域，包括投資、金融、生產、銷售、貿易、科學技術等各個方面，國際金融壟斷資本都已牢牢占據了主導和支配地位。吳大琨等在《金融資本論》中根據戰后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經濟中發生的一系列變化，分析了非金融業壟斷和金融業壟斷的新特點，即金融機構多樣化和產業結構變化，指出金融資本概念需要拓寬:“現代金融資本是在戰后生產和資本進一步壟斷的基礎上，以壟斷性商業銀行為中心的金融業資本與壟斷工業公司為主的企業資本的溶合或混合生長。金融業資本不僅包括壟斷性商業銀行資本，也包括壟斷性保險公司，投資銀行(公司)和其他壟斷金融機構的資本;企業資本不僅包括壟斷性工業資本，也包括壟斷性交通運輸，公用事業和商業等資本。”同時，金融資本的控制模式也由傳統的金字塔式的垂直控制格局轉變為以銀行資本為核心的金融資本網狀聯合控制的格局。金融資本通過“參與制”控制了較多的經濟部門和產業部門。金融資本直接控制著母公司，通過各部門、各產業的子公司，層層參與控制更多的公司，各子公司又相互控股，從而形成了網狀的格局，形成了壟斷大財團、大的跨國公司。
雖然形成了網狀的組織控制格局，國際金融壟斷資本家階層仍然是高度集中化的，機構法人資本主義的發展并沒有改變資本主義財富高度私人化和集中化的特點。美國學者威廉·多姆霍夫指出，一是通過家族辦公室、投資合伙人關系以及控股公司，上層階級中許多持有股權的超級富裕家族仍然參與了許多重要公司的決策;二是上層階級的成員在大型公司董事會的比重高得不成比例，而這正是上層階級權力在“誰治理”這一指標上的證明;三是無論是從社會還是從經濟指標上看，中產階級出身的職業經理人都已經被同化進了上層階級，并且與上層階級所有者共享相同的價值觀。〔3〕他又指出，這些累積起來的關于家族所有權、家族辦公室、控股公司以及大公司中投資合伙人關系之重要性的發現證明了仍然有為數相當可觀的大型企業是由主要所有者所控制的。不過，經濟體各個部門中那些最大型公司的所有權股票并不是主要掌握在個人或家族手中——不管是通過家族辦公室、控股公司還是投資合伙人關系。它們最大的所有者，是銀行的信托部門、投資公司、共同基金和養老基金。此外，一些訪談研究表明，銀行信托部門和投資公司在影響其所投資的公司的管理層中發揮任何作用的可能性，不會比養老基金高到哪里。〔4〕
三、國際金融壟斷資本對世界的新經濟殖民化
資本主義世界舊殖民體系土崩瓦解后，在殖民撤退中，發達國家把老殖民主義向新殖民主義轉化，以形成新殖民體系。新殖民主義是一種特殊形式的殖民主義。其主要特點是在被迫承認原殖民地、附屬國政治獨立的情況下采用比較間接的手段和隱蔽的方式實行經濟擴張和利益輸送。國際金融壟斷資本以新殖民手段，在全球自由流動獲利，企圖對獲得政治獨立的國家繼續進行控制、干涉與掠奪，使其繼續充當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商品市場、原料產地和投資場所，維持舊的資本主義世界體系的國際不平等關系和國際政治經濟舊秩序。
發達國家通過打造以其為主導的國際經濟體系制約第三世界國家的發展，對第三世界國家進行新的經濟殖民。世界上三大經濟機構世界銀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貿易組織及其運行規則是維持當代資本主義世界體系的經濟制度安排。這是以美國為首的國際金融壟斷資本建立起來的一套有利于自身的“游戲規則”，往往傾斜于發達國家。利用其打造的國際經濟舊制度，國際金融壟斷資本可以在全球自由流動，以新殖民手段獲利。
第一，金融殖民。發達國家利用貨幣霸權進行金融掠奪。以美國為首的發達國家的貨幣特權使它們獲得了巨額利益。在現行的國際貨幣體系下儲備貨幣多元化，有美元、歐元、英鎊、特別提款權等，但主要是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貨幣。特別是由于美國的政治經濟實力，美元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國際儲備貨幣，這種地位使美國等發達國家可以用本國貨幣來支付國際收支差額，獲得了鑄幣稅的收益。由于發達國家的貨幣是國際儲備貨幣，發達國家就由此可以占有世界各國的巨額財富。國際金融壟斷資本的腐朽性決定了它不單單滿足于長期投資牟利，更熱衷于短期賭博投機。國際金融壟斷資本不斷通過操縱第三世界國家的金融市場，以發動金融戰爭的方式，掠奪第三世界國家的財富。國際金融壟斷資本不斷進行“剪羊毛”行動，制造發展中國家的金融危機。
第二，貿易殖民。發達國家鼓吹“自由貿易”、“自由市場”神話，為國際金融壟斷資本流動和掠奪大開方便之門。發達國家一方面要求發展中國家降低或取消關稅，實行貿易自由化，而另一方面他們卻不斷加強貿易保護主義，阻礙發展中國家的出口。在國際貿易領域，長期以來，整體上的格局是發達國家在交換領域憑借對工業制成品貿易的賣方壟斷地位，又憑借對初級產品的買方壟斷地位，長期壟斷世界市場和商品價格制定權，它們以壟斷高價向第三世界國家推銷工業制成品，以壟斷低價向第三世界國家收購初級產品，通過“一高一低”使第三世界國家蒙受極大的經濟損失。當前，發達國家通過利用金融期貨市場掌握著國際市場定價權，主導國際市場價格，以“兵不血刃”的方式剝奪本應屬于發展中國家的利潤。西方國家還通過跨國公司的內部貿易轉移價格使第三世界國家蒙受了巨大經濟損失。
第三，產業殖民。在新國際分工體系中，第三世界國家依舊處于不利地位。當今的新國際分工體系是基于跨國公司全球生產網絡的產品內分工基礎上的。由于跨國公司國際生產網絡的構建以及產品價值鏈的越來越細化，使得傳統的垂直分工體系向新的垂直混合分工體系轉變。跨國公司通過內部分工體系，將母公司和子公司按照各自競爭優勢分置于價值鏈的不同位置上，形成了母公司和子公司以及子公司之間的垂直或水平分工，呈現出產業間分工、產業內分工與產品內分工并存的多層次嶄新型分工格局。發達國家控制著新型、高附加值產業，在產業鏈上，控制著資本密集型和技術密集型環節。跨國公司還利用并購行為對第三世界國家進行產業控制。跨國公司對東道國有選擇地進行投資或并購當地企業，致使第三世界國家重要工業部門被控制。
總之，國際金融壟斷資本以美元霸權為基礎，通過與實體經濟相脫離的虛擬經濟主導的全球化，建立了一種新的資本積累模式，來掠奪廣大第三世界國家。這樣，西方國家不用采取殖民主義時代那種開槍放炮直接掠奪的方式，以此手法，便可獲得比以往多得多的利益。
四、國際金融壟斷資本主義階段，形成了立體的多層面的新型資本家壟斷同盟，壟斷勢力的影響全面而又深遠
在列寧時代，所說的從經濟上分割世界的資本家壟斷同盟，是指資本主義各國的壟斷組織根據彼此訂立的協定而結成的國際性壟斷集團。其主要形式有國際卡特爾、國際辛迪加、國際托拉斯等。隨著時代的發展，國際卡特爾等壟斷組織的地位下降，出現了跨國公司之間的戰略聯盟以及國家間的政治經濟協調機制、組織等更加高級的形式，使資本主義世界的政治經濟秩序趨于相對有序化、可控化。
從企業、公司層面看，當代資本家同盟的主要形式是發達國家跨國公司相互之間的戰略聯盟。20世紀80年代以來，隨著國際市場的競爭越來越激烈，跨國公司開始對企業間非此即彼的零和競爭關系進行戰略性調整，開展了大規模合作競爭，建立企業間的戰略聯盟就是其中最主要的形式之一。跨國戰略聯盟是指兩個以上的跨國公司在投資、科研、生產和開拓市場等方面進行密切合作，采取聯合結盟的形式對付其他競爭對手的一種戰略。跨國戰略聯盟是通過各種協議而結成的利益共享、風險共擔的松散型經濟體聯盟。在國際層面，隨著資本主義經濟全球化和區域經濟一體化的發展，使全球經濟聯系日益緊密，這也客觀上要求在超越國家層面上對國際政治經濟的運行進行調節。這種政治經濟協調是由各國參與組成的世界政治經濟組織和區域世界政治經濟組織為了維持國際政治經濟的穩定與發展，通過協商或協議對國際政治經濟活動進行聯合干預和調節的政策行為。值得注意的是這種國際政治經濟協調機制，是國際金融壟斷資本所推動建立的，由國際金融壟斷資本主導，最有利于國際金融壟斷資本的協調機制。
國際金融壟斷資本還有著隱形的權力協調和掌控機制。經濟學上一般認為，壟斷勢力僅指壟斷資本所特有的一種經濟權力，是對經濟領域的控制而獲得高額利潤的一種經濟權力。如今，這種經濟權力已經深深滲透和影響到了政治和文化領域，通過政治和文化領域的反作用，又維護著國際金融壟斷資本的經濟權力。在政治上，發達國家資本主義民主的制度形式較為完善，從外表看來，發達國家沒有一個權力中心，一切都依靠政治的制度化進行著有效有序運轉，實際上并非如此。資本主義進入到壟斷階段以后，在經濟生活中，出現了大的壟斷資本，相應地在政治生活中，各種政治行為主體包括政府、政黨、利益集團、非政府組織等，不僅自身有集中化、大型化等趨勢，而且還被大壟斷資本所控制和操縱，大壟斷資本在國家權力格局中居于壟斷地位和核心位置。在資本主義政治生活中，無論所謂的民主制度形式多么發達，都不免成為大壟斷資本進行政治統治的最好障眼法。在現代政治條件下，無論是資本主義國家還是社會主義國家，政府機構的官員都實行任期制。雖然資本主義國家政治家的任期是有限的，但是，財產私有制的存在使資本家的“任期”是無限的。即使政治家的能力平平，但由于社會的實際權力掌控在資本家手中，因此，無論政府怎么換屆都不會對整個資本主義社會的運行產生實質性的影響。相反，由于資本主義這種隱型權力機制的存在，使大壟斷資本能夠持之以恒地實施戰略謀劃，維護自己的利益。
國際大壟斷資本不僅控制著傳統意義上的政治組織、機構，還組成了較為隱秘的核心利益集團，形成了所謂“影子政府”，以加強自身的聯系和領導。近年來，有關骷髏會、彼德伯格俱樂部、三邊委員會、外交關系委員會等研究材料披露出存在著一個全球性資本主義核心領導組織。西方的學術和智庫、基金會等所謂“公民社會”發達，有世界一流的各類專家，在國家戰略決策中起著無可估量的重大作用，可謂壟斷資本的“參謀部”。在文化和意識形態領域，葛蘭西認為，資產階級的統治手法較為狡猾和靈活，它較多地依靠文化領導權來獲得大多數群眾對其統治的服從和同意，市民社會是資產階級行使文化領導權的主要機關。由此引發開來，阿爾都塞還提出了意識形態國家機器概念。阿爾都塞認為，除了軍隊、警察、監獄等鎮壓性國家機器，市民社會領域的宗教、教育、家庭等，可被視為資產階級的意識形態國家機器，是國家政權的重要組成部分。國際金融壟斷資本還借助“大眾文化—文化工業”的形式做到這一點。大眾傳播是資本主義意識形態最為重要的社會化手段，傳播媒介都是私有的，控制在壟斷資產階級手中，大眾文化是借助大眾傳播媒介而流行于大眾的通俗文化。文化工業充當了壟斷資產階級為現實和統治辯護的意識形態工具，它起著意識形態的控制和強化資本主義文明的作用。這種文化潛移默化，使大眾自覺接受資本主義的意識形態說教，認同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使他們失去質疑、批判和揭露的個性。
五、國際金融壟斷資本有全方位主導世界的大戰略，統治手法多樣化，并日益模式化，力圖對世界進行立體掌控
國際金融壟斷資本對世界經濟的壟斷是全方位的壟斷，也可以說是全方位操縱與控制，它能這樣做和必須這樣做，根源于強大的經濟實力和追求壟斷利益的需要。因而，國際金融壟斷資本為了維護自己的經濟地位和壟斷優勢，也必然有一個全方位主導的戰略規劃。美國的全方位主導世界的新帝國主義政策，用暴力和各種非暴力手段、直接與間接的各種方式維持美國在世界的主導地位，對第三世界國家進行新殖民主義。這些手段和方式包括軍事、政治、經濟、思想文化等，全面運用、綜合運用，無所不用其極。美國學者恩道爾在《霸權背后——美國全方位主導戰略》一書中寫道，一位美國前軍事戰略和哲學教授、美國陸軍精英學校西點軍校的畢業生對他說，西點軍校的所有學員都需要深入掌握和熟知孫子兵法。他們從這位偉大的中國軍事戰略大師所學到的最重要的格言是:“兵者，詭道。”這同樣是國際金融壟斷資本最信奉的格言，他們把軍事上的謀略運用到各個領域，打總體戰、超限戰，全方位主導、全方位控制。《孫子兵法》上說“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不僅僅是軍事領域，“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任何領域的最高境界。把國際金融壟斷資本的一些政治、經濟、文化行為稱之為戰爭，是指他們完全是有意識、有組織、有針對性地運用自己的力量來達到一定的目的。
如在文化和意識形態領域開展文化戰和輿論戰，實行文化帝國主義政策。為了控制和操縱世界，進行長遠布局，兵馬未動，輿論先行，以進行攻心，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1999年6月，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一個國際討論會上，一位學者指出，“作為一種征候，有關‘全球化’的概念及其評價，一直由一個影響、權力和雄心擴及全球的小圈子所壟斷。從小圈子的觀念、利益和議題中，以新自由主義的意識形態為靈感源泉，產生了有關全球化的包羅萬象的概念框架和模式。出于各種實際目的，這些概念框架被兜售給蒙昧無知、被動順從的國際社會。”〔5〕這個小圈子，就是國際金融壟斷資本。這個小圈子通過白宮來行使政治霸權，通過新聞、出版、教育機構、學術研究機構、智庫等公民社會組織，以及文化產業來進行布道，來進行文化戰、輿論戰。總之，在控制輿論、控制社會思想方面，國際金融壟斷資本、美國壟斷資產階級有著極為豐富的經驗。蘇聯解體是美國壟斷資產階級進行文化戰的一個成功的例子。通過文化和輿論的灌輸和洗腦，使人們普遍接受西方的政治經濟和文化觀念及其制度，引誘他國進行政治經濟改革，國家的政治經濟安全防線崩潰。
值得注意的是，這些年來，片面強調硬實力的侵略性單邊主義戰略不僅讓美國實力受損嚴重，也使美國形象急劇下滑，使美國外交政策已經到了非變不可的地步。2007年美國前副國務卿阿米蒂奇和著名學者約瑟夫·奈發表了題為《巧實力戰略》的研究報告，明確提出運用“巧實力”進行對外戰略轉型。當前，隨著世界經濟危機的不斷發展，新興國家的崛起，美國國力的下降，美國實施“巧實力”戰略，不斷調整其政治、經濟、文化和軍事策略，以幫助美國擺脫當前困境，重振全球領導地位。壟斷資本的存在，決定了資本主義霸權政治的本質，決定了其在政治經濟上對第三世界國家的控制與制約不會改變，改變的只是方式和方法。
〔參考文獻〕
〔1〕俄羅斯報紙網10月20日報道.147家跨國公司掌控全球半數財富〔N〕.參考消息，2011-10-22.
〔2〕列寧選集:第2卷〔M〕.人民出版社，1995.687.
〔3〕〔4〕(美)威廉·多姆霍夫.誰統治美國——權力、政治和社會變遷〔M〕.譯林出版社，2009.121-122，153.
〔5〕布拉尼斯科夫·高索維奇.全球知識霸權與國際發展議題〔J〕.國際社會科學雜志(中文版)，2001，(11).
(作者單位：中國社會科學院馬克思主義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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