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條令人欣慰的報道所想到的
——《社會主義繼續革命論》續一四三
王奇臻
2009-12-8
引言
本文是2007年9月12日,十七大召開前在烏有之鄉發表的文章《社會主義繼續革命論》和后來的一系列文章(最近一篇是《奧巴馬會不會打伊朗?》)的續篇,文章大多在烏有之鄉網站www.wyzxsx.com的《作者文集》中wqzwangqizhen名下。本文仍然以對話的形式寫出,“網友”不代表具體個人,特此說明。
據報道:“中評社香港12月7日電/大公報報道,中國三大中央媒體新華社、人民日報、中央電視臺近日集體發聲,不留情面地抨擊上訪‘黑監獄’、利潤侵蝕工資、暴力拆遷等時弊。力度和深度均為以往罕見,以至於出現上百萬網民跟帖力挺人民日報文章的現象。此舉提高了央媒的親和力和公信力,也釋放了政府直面工作不足、著手解決問題的政策信號。”我認為這是一條令人欣慰的報道。本文想就此展開論述,文章不一定正確,也一定不全面,歡迎各位批評、指正、補充,特別歡迎善意的轉帖。如能得到你的支持將不勝榮幸。
關鍵字
|媒體|為人民服務|正反饋|階級斗爭|路線|以錢為綱|繼續革命|
標題
一、一條令人欣慰的報道
二、報道傳遞了什么信息
三、要認識到產生問題的根源才行
正文
一、一條令人欣慰的報道
網 友: 我看到一條令人欣慰的報道:
中評社香港12月7日電/大公報報道,中國三大中央媒體新華社、人民日報、中央電視臺近日集體發聲,不留情面地抨擊上訪“黑監獄”、利潤侵蝕工資、暴力拆遷等時弊。力度和深度均為以往罕見,以至於出現上百萬網民跟帖力挺人民日報文章的現象。此舉提高了央媒的親和力和公信力,也釋放了政府直面工作不足、著手解決問題的政策信號。
《瞭望》狠批“黑監獄”
《人民日報》批低工資
央視的火力則集中炮轟發生在成都、上海等地的暴力拆遷。
許多中國老百姓的普遍感覺是,中央媒體往往高高在上,報喜不報憂,離底層民眾真實的生活狀態和生存感覺存在差距。因此,人民日報、新華社、央視是最具權威、級別最高的三大中央媒體,此次在新聞內容上的大膽“變臉”,獲得網民普遍讚譽,加分不少。(《中央媒體齊批時弊 為民請命》,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2009-12-07 09:25:34)
你怎么評價?
作 者: 這是大好事。我國現在兩極分化嚴重,階級矛盾突出,社會好象處于火山口上,非常危險。中央媒體能夠反映一點實際情況,比以前粉飾太平要好多了。
二、報道傳遞了什么信息
網 友: 從這樣的報道中,你讀出了什么樣的信息?
作 者: 我在《社會主義繼續革命論》中說:
社會主義遭受挫折的第五個重要原因是我們的大眾傳媒為正反饋系統。
為什么我說大眾傳媒為正反饋系統呢?因為我們的傳統觀念要求大眾傳媒做黨和人民的喉舌,這當然是對的,不能成為反對黨和人民的工具。然而實際上往往變成只是從上往下的傳聲筒,反映社情民意并做不到。例如,毛澤東同志想發展快些,說要把一號博士頭銜贈給發明“躍進”的人,這種心情完全可以理解。媒體聞風而動,說大躍進如何如何好,上邊一聽更加高興,媒體再次放大……如此反饋下去,最后變成畝產幾萬公斤。現在也是一樣,鄧小平想中國發展得快些,搞改革開放。媒體一個勁地、一面倒地說鄧小平理論如何如何偉大,改革如何如何好,好得沒有一點問題。除了把上邊喜歡聽的話無限放大之外,媒介還屏蔽了下邊不同的意見。于是經過媒介的扭曲,上邊得到的信號嚴重失真,怎么會不犯錯誤?由此我們可以得出結論,對社會主義遭受挫折,大眾傳媒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現在的這則報道說明在某些方面,在一定程度上,中央主流媒體已經開始糾正“正反饋”的錯誤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希望這種好現象從深度和廣度上繼續發展下去。
三、要認識到產生問題的根源才行
網 友: 你所說的“深度和廣度”是什么含義?
作 者: “深度”是指要認識到產生問題的根源,“廣度”是指還有大量危害群眾利益的問題有待于反映和揭露。
網 友: “廣度”好理解,請談談“深度”。
作 者: 好。先說《瞭望》狠批“黑監獄”,其內容指的是:這份新華社主辦的新聞雜誌11月下旬發表文章,嚴厲抨擊各地接待上訪人員的駐京工作組,野蠻粗暴,有些臨時勸返分流場所被上訪人員稱為“黑監獄”,很多人在那裡被扣押手機、身份證,被限制人身自由,甚至遭到虐待和毆打。《瞭望》披露相關省市在京設立的這種“黑監獄”多達73處。隨後,新華網還全文轉發《瞭望》的文章。現在要分析的是造成“黑監獄”現象的根源是什么?是地方政府嚴重失職,不是認真解決自己應該解決的矛盾,而是企圖掩蓋矛盾,欺騙中央。
再說《人民日報》批低工資,其內容指的是:文章披露,在發達國家,工資一般會佔企業運營成本50%左右,而在中國則不到10%。發達國家勞動報酬在國民收入中所佔的比重一般在55%以上,在中國則不到42%,並呈逐年下降趨勢。文章質疑,“人們發現,試圖通過付出更多勞動來提高收入,似乎變得越來越難。”現在要分析的是造成“低工資”現象的根源是什么?是資本家對工人殘酷剝削而政府又不維護工人階級利益造成的。
最后說暴力拆遷,其內容指的是:成都金牛區暴力拆遷致使女房主當場自焚身亡,央視質問:“就算是面對綁匪,也應當先考慮人質的安全”;央視還以“一個女人的燃燒瓶和政府鏟車的拆遷大戰”來揭露上海拆遷的野蠻和對房主物權的踐踏。現在要分析的是造成“暴力拆遷”現象的根源是什么?一般是房地產商(資產階級)殘酷剝削,而地方政府的屁股坐在資本家一邊,甚至動用國家機器鎮壓群眾而造成的。
網 友: “黑監獄”、“ 低工資”、“ 暴力拆遷”問題基本上都是地方政府干部的問題,為什么會這樣?
作 者: 表現的雖然是地方政府的問題,但是如果再深入思考一下為什么毛澤東時代沒有這樣嚴重的社會危機呢?原因顯然是這30年的路線有問題,不是改善社會主義,而是改成與資本主義接軌了。于是資本主義的各種各樣的丑惡現象就出現了。
網 友: 怎樣才能避免地方政府干部素質差的缺陷?
作 者: 第一是黨中央要糾正思想政治路線上的問題。黨中央的主要媒體要幫助糾正錯誤路線,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這一點我幾乎每篇文章都強調,這里就不說了。第二是要完善社會主義的干部制度。我在《社會主義繼續革命論》中說:“社會主義遭受挫折的第七個重要原因是沒有制定出符合無產階級利益的權力繼承規則”。第三是一定要把干部置于群眾的監督之中,讓人民群眾定期評判干部。我在2008年7月8日的文章《基礎不牢 地動山搖!》中針對地方政府干部問題時強調說:“社會主義要求干部‘為人民服務’,所以原則上一定要讓人民評價‘干部’,做不到這一點一定不是好的干部制度。我們現在沒有做到這一點,所以資本主義復辟是很容易發生的。”我認為要想解決地方政府干部問題,讓廣大群眾評價他們的“德才”十分重要。為什么以前沒有做到這一點,是因為由于歷史原因,人們對完善社會主義制度,或者沒有認識到,或者重視不夠,所以現在問題越來越嚴重。
網 友: 用選舉的方法行不行?
作 者: 不行,選舉是金錢的游戲,勞民傷財,丑態百出。例如菲律賓剛剛發生的殺害人質的殘酷事件就是因為“選舉”而引起的。據報道“明年菲律賓進行大選舉,各競選人將角逐一萬八千個全國和地方職位。上周各地展開競選人登記活動,現任馬京達瑙省省長的安帕圖安,已“不戰而勝”了三屆,該省的22個市長中,大部分都是他的兒子和孫子。他本想讓自己的兒子“子從父業”,卻不料馬京達瑙省的另一家族曼古達達圖,要與之爭奪省長權力。于是,血案發生。菲律賓人質事件:朋黨之爭怎會如此恐怖”(白爍,2009年11月26日08:08,來源:《新京報》)。臺灣的選舉不斷,在剛結束的選舉過程中,賄選、下跪、求神拜佛、開槍恐嚇等無奇不有。
網 友: 等一下,說到臺灣,我剛看到文章說:“而有漢奸和洋買辦代表人物之稱的吳建民,12月1日下午在臺北當著臺灣外交部政策設計主任委員黃奎博、前外長程建人等的面說:1971年聯大會議決定PRC(中華人民共和國)代表全中國,這當時已獲國際認同。但現在,大陸‘新三句’說,兩岸同屬一中,這表示PRC不等于中國,這表現了很大的靈活性。”(《吳建民與薄瑞光同調:中華人民共和國不等于一中》,美華,烏有之鄉,2009-12-7),你怎么評論?
作 者: 這是一個值得高度重視的嚴重的政治事件。如果文章內容屬實,我分析有兩種情況,一是他泄露了外交部的機密,那么罪責當然包括外交部等上層;二是他自己的理解,亂說。不管哪一種情況,都應該立即處理,否則影響祖國統一大局。
網 友: 怎么處理好?
作 者: 第一,給吳建民黨政紀律處分,不再使用。第二,在外交部記者招待會上批判吳建民的謬論,重申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包括臺灣在內的全中國的唯一合法代表。
網 友: 看來選舉不是好辦法。請接著說如何解決基層干部素質問題。
作 者: 第四是經濟制度問題。干部問題屬于政治方面的,歸根結底是由經濟基礎決定的。在資本主義社會,連總統都不過是金錢的奴仆,何況地方政府的干部呢?第五是文化方面。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追求,干部也是這樣。即使在毛澤東時代的真社會主義社會,也要改造舊思想、舊文化、舊風俗、舊習慣(文化大革命中的破“四舊”)。社會制度一般來說是與人的思想狀況相關的,為了早日實現共產主義,必須努力造就無私奉獻的新一代人。第六是政策方面。要限制差別過大,不能產生兩極嚴重分化。兩極分化會腐蝕干部。第七是在可能的情況下,逐步限制投機,限制金錢的作用范圍。金錢萬能當然對干部有極壞的影響。第八是從共產黨的高層開始實行供給制,使他們不需要斂財。如此等等。實際上社會是一個整體,基層干部問題也是社會整體的反映,應該系統地進行研究解決,關于這一點我就不多說了。
世界正處于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決戰的偉大時期,中國糾正錯誤路線就會像當時的延安。生在這一偉大時期是我們的幸運。不要因為沒有趕上革命戰爭而懊惱,因為現在全世界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的生死搏斗的戰爭正在繼續,而且戰斗到了決定勝負的關鍵時期。在中國的兩條路線的斗爭,不僅事關中國的前途命運,而且必定會影響到世界革命。所以,全世界無產階級的優秀代表都來支持中國的無產階級革命吧!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
一個人,如果只為個人生活好些雖然無可指責,但是當你決心為大多數人的利益而奮斗時,你就成為“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于人民的人。”
退休教師 王奇臻
E-mail電子郵件:wqzwqz666666@sina.Com
附文:
接訪“灰色產業鏈”已成規模 嚴重損害政府形象
2009年11月24日 來源:《瞭望》新聞周刊
在國家信訪局來訪接待辦、全國人大常委會來訪接待辦、最高人民法院人民來訪接待辦,以及天安門公安分局附近區域,除了聚集上訪群眾外,還有一個特殊群體——各地來京接訪的干部。北京每次舉行重大活動前,會形成進京上訪與接訪兩支“大軍”。
面對“零上訪”、“一票否決”等考核壓力,千方百計控制進京上訪人員、花錢買“穩定”成為一些地方政府的“非常之舉”。近年來不少省區市在北京設立臨時勸返分流場所,派駐接訪人員,對暫時不能接回當地的上訪人員進行勸說、分析解答其訴求,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訪民的對立情緒,維護了社會穩定。但《瞭望》新聞周刊記者追蹤調研中發現,一些市、縣駐京接訪人員管理和工作疏松、粗暴,違規雇傭社會人員看管上訪人員,導致訪民合法權益受到侵害,嚴重損害了政府形象。同時,在北京,圍繞上訪人員的吃、住、行、“抓人”、“看守”、遣送等,明里暗里已形成規模龐大、畸形的“灰色產業鏈”。
龐大的接訪“大軍”
據內部知情者透露,進京接訪人員最多時超過1萬人,平時每個省駐京接訪人員有數十人。一次重大會議召開前,東部沿海某省進京接訪人員超過1000人,接訪車輛300多部。
國慶前夕,在“兩辦”和全國人大接訪辦、最高人民法院接待辦門前街道上,密布著地方省市的接訪車輛。其中有法院、公安的,也有不明底細的車輛,一些車中已載有先行接獲的訪民。本刊記者深入到這些敏感區域采訪,看到街邊的人行道上,散坐著上百名各地來京接訪干部,有的人甚至將“馬扎”直接支到了“兩辦”接訪辦的墻角下。守衛“兩辦”和全國人大接訪辦的保安員,不得不定時驅逐這些“不速之客”,一天要清理三四次。
據本刊記者調研發現,各地方政府駐京工作組采取三種方式安置分流上訪人員,一是自己租用房屋或賓館設置臨時勸返分流點,由駐京工作組照顧和看護;二是雇傭專業保安公司,由保安公司租賃場所和負責看護;三是直接雇傭社會閑散人員,由他們提供地點和看護。這些臨時勸返分流場所,被上訪人員稱為“黑監獄”,因為很多人在那里被扣押手機、身份證,被限制人身自由,甚至被虐待和毆打。
一份權威部門的調研報告顯示,相關省市在京設立臨時勸返場所73處,其中地(市)級設立的分流場所57處,占78%。46處為非經營性場所,例如農民的出租屋等;27處為經營的賓館、旅店、招待所。
部分接訪人員素質低下
北京市宣武區太平街社區永定門西街北里緊鄰國家信訪局和全國人大來訪接待辦,這成了社區居民最大的心病。
72歲的張秀海老人是社區安保志愿者,從奧運會前至今,她每天準時在永定門西街北里門口的治安崗亭“上班”4個小時。“這條街有很多接訪干部,各地的都有,平時坐在路邊,戴著墨鏡,手拿大茶缸,說話聲音很大、很兇,對附近居民態度惡劣。”她說,“看到穿著破舊的,背著包的,或者殘疾人,他們就攔住人家要求看身份證,查到他們當地的上訪者就勸,不聽勸的就連拖帶拉往車里踹,很野蠻,我們都不敢勸。”
社區居民郭連結腿有殘疾,在102路公交車隊上班,每天上下班進出社區,都會被接訪人員攔下詢問。郭連結委屈地說:“他們態度粗暴,拉住我不讓走,老問‘你哪來的,你那事還沒完呢’,父母只好每天接送我。”
太平街社區居委會治保主任張馬玲告訴本刊記者,一些接訪干部素質低下表現在三個方面:一是亂停車,堵塞小區道路;二是粗暴,經常在社區里追打上訪群眾,“搞得我們社區治安混亂”;三是不愛護社區,在社區租房子,經常夜里打麻將、吵架、喝酒,煙頭垃圾亂扔,把訪民接回群居群宿,接訪人員三天兩頭換,很難管理。
走近接訪“灰色產業鏈”
據老訪民林家原(化名)介紹,一些社會閑散人員、老訪民、離職的地方接訪干部,在熟悉了上訪、接訪的門道后,承包一個賓館或租一個農家小院,演變成“職業接訪人”,賺地方政府的錢。
他說,上訪人中有專門幫助接訪人員打探、指認其他訪民的,行話稱為“點子”;還有人串通內部人士,給已經登記的訪民“消號”,行話稱為“畫杠”。
河南籍訪民M曾經在北京火車南站附近的聚源賓館和青年賓館被拘禁過,她說:“青年賓館1層和聚源賓館一樣,由私人老板承包,專門看守上訪人員。在這里住一天,老板向當地政府收取費用,城市上訪人一天200元,農村上訪人一天100元,吃住都很差,不聽話就會挨打。有時候私人老板直接去馬家樓接我們出來,然后關起來,直到當地政府來接我們回去。”
本刊記者采訪中,一家保安公司被上訪人員反復提及,他們反映稱這家保安公司為七八個省市縣政府提供看管上訪人員的服務。記者在這家公司暗訪時看到,一名干部模樣的男子正在一間教室內給20多名上訪者講解政策和法律,勸他們回去。
一姓張的公司經理稱,他們為多個省看護上訪人員,還幫助做思想工作,食宿和管理都比較規范,看護一名上訪人員一天,向地方政府收取200~250元費用。“我們比較正規,按時吃飯,不打罵,房間也寬敞,不像有些黑背景辦的點,又打又罵,30小時才給吃一頓飯!”
記者沒有暴露身份,在國家信訪局馬家樓分流站外遇到了姓張的公司經理所說的“黑背景”,一個馬仔與記者攀談后說:“從馬家樓接人出來,需要看管,可跟我們劉總聯系,要抓上訪人員也可以。”隨后給了記者“劉總”的電話。談話間,一輛面包車從馬家樓分流站內駛出,車內坐有上訪人員,馬仔說:“我們劉總出來了。”然后上車離去。
本刊記者隨后撥通電話,稱自己是剛剛來京的接訪干部,不熟悉情況。“劉總”指點說:“看護上訪人員,一天收費200元,只要你在街上指出來是誰,我們可以幫你抓人,押送到看守點!你們可以向當地政府報300~500元每人每天的費用,多出來的差額就歸自己了。”記者問:“有沒有辦法消號?”劉總答:“這個比較難,但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幫你們引薦內部人士,出多少錢,怎么消號,需要你們親自去談,他們不會和我這個中間人談的!”
粗暴接訪的“放大效應”
在采訪中本刊記者了解到,并不是所有接訪干部都素質低下,粗暴言行,事實上,大部分訪民坦言接訪人員并未打罵虐待他們。然而,少數人的行為給訪民帶來了身心創傷,其惡劣的輿論影響是十分明顯的。
權威部門的調查顯示,在京臨時勸返分流場所存在三大問題:一是缺乏統一管理,組織領導、監督檢查制度匱乏;二是單純看管控制,雇傭人員素質低下,疏導教育缺失,甚至出現個別地方政府工作組將上訪人員直接交給社會閑散人員看管;三是硬件差,基本設施保障不完善,存在嚴重安全隱患,個別場所出現男女混居、群宿現象。
2008年3月,中央聯席會議曾出臺文件規范非正常上訪人員勸訪機制,要求各地駐京工作組不得到北京重點地區和敏感部位勸離或接走非正常上訪人員。暗中抽查顯示,此后天安門等重點地區的接訪現象銳減。但國家信訪局、全國人大和最高人民法院來訪接待辦門前,接訪隊伍卻并未減少。
永西北里管片一位負責人說:“接訪人員代表的是政府,粗暴的行為嚴重影響了政府形象,建議中央加以規范。”北京一名長期接觸外地來京信訪人員的官員說:“來京接訪人員大部分還是文明的,他們為維護首都穩定做了大量辛苦的工作,但極少數人的粗暴言行直接影響了政府形象,甚至成為訪民新的上訪原因。我認為無論是接訪人員還是負責現場處置的民警,如果我們不能解決上訪群眾的矛盾,至少也不能激化或制造新的矛盾,每個接觸訪民群體的人都應該牢記這一條。”
受訪的多位基層干部指出,設置臨時分流點是勸返接回非正常上訪人員過程中的必要環節,但應該全面規范管理,有效堵塞漏洞。建議中央聯席辦作為日常牽頭督導管理檢查的責任主體,責成國家信訪局制定在京臨時勸返分流點的工作規范,包括辦公、食宿、衛生防疫、內部安全、處置意外事件等軟硬件標準,并實地檢查,不合標準者限期整改或撤消。建議各地以省為單位統一在京設置勸返分流場所,避免市、縣設點過多疏于管理的現狀,嚴防違規設點。同時,強化駐京工作人員日常教育管理,強化對上訪人員的教育疏導和穩控工作,并進一步要求各地將工作重心放在“事要解決”上。
中國社科院農村所社會問題研究中心主任于建嶸教授認為,“沒收身份證”、“打罵拘禁上訪者”等一些不規范的接訪行為,產生的負面影響是巨大的,可能消解執政者試圖用信訪化解社會矛盾的制度安排,甚至異化成為新的社會沖突制造點。對訪民來說,上述行為讓他們對地方政府感到失望,最終導致對中央政治權威的懷疑,一些人最后不得不采取過激行為以獲得重視,如果任其發展后患無窮。
人民日報調查顯示:普通居民“干得多,掙得少”
發布時間:2009-12-03
內容提要:人民日報記者多地調查顯示,中國城鄉居民不同群體之間的收入差距不斷拉大,特別是由于勞動報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例過低,“干得多,掙得少”,制約著百姓消費能力和生活質量的提高。
我國城鄉居民收入在總體穩步增長的同時,不同群體之間的收入差距卻在拉大。特別是由于勞動報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例過低,“干得多,掙得少”,制約著百姓消費能力和生活質量的提高。調整國民收入分配結構,真正讓人們“勞有所得”、“干有所值”,是一件鼓腰包、順民心的要緊事
傍晚5點半接班,工作到次日凌晨4點多,黑白顛倒,每夜掙400多元。福州出租車司機葉為民——
收入來得不容易
晚上6點半的福州街頭,車水馬龍。望著前面等候的車流和遠處的紅綠燈,出租車司機葉為民十分焦急。出租車白班和夜班在17時半交接,之后到19時左右正是夜班司機賺錢的好時候,“一般情況能有八九十元的營業額,下雨天和周末要好些。但高峰期路也堵,車不好開。”
34歲的葉為民是福州郊縣人,進福州城工作已多年,兩三年前開始跑出租。“在福州人眼里,出租車司機算是準高收入者,收入到底有多少?”記者問。葉為民憨厚地笑笑,“只能算中等吧,正常的話,一月能賺4000元。”
這收入來得不容易。
葉為民長年跑夜班,每天傍晚5點半接班,工作到第二天凌晨4點多,黑白顛倒,一月只休息4天。而且,他和身邊的很多司機都沒辦理任何社保手續。“有人說我們這工作挺輕松,每天坐在車里,動動手腳就來錢。可壓力大啊!十幾個小時連續跑,一刻不敢放松,就怕出點事故。有時你不碰別人,別人也會碰你!”
由于車不是自己的,每個夜班,葉為民要向車主交100多元租金,再加上各種稅費和向掛靠公司交的管理費。這樣一來,每夜400多元的營業額里,油錢和租金占去2/3。每天夜里兩點多,有些司機回家休息了,葉為民還繼續干。
“為什么這么辛苦地跑?因為負擔越來越重了啊。”妻子原來開了家小服裝店,后來因為沒人帶孩子只好關了,4000元就是每月全家的收入。房子是租來的,每月租金近300元;5歲的兒子上幼兒園,每月費用六七百元;父母和岳父母每月也要給一點吧……葉為民一筆一筆算過來,每月只剩1000多元。
這1000多元能干什么呢?主要就存著預備給孩子將來上學用。買房子卻從未想過,“商品房太貴了。申請經濟適用房,我們是外來人口又不符合條件。在福州生活了這么多年,什么時候能拿到市民待遇就好了。”
固定工資每月640元,焊接一臺熱水器掙不到3元。濟南打工者吳長勝——
大家工資都比我高
濟南雖是冬天,吳長勝供職的力諾瑞特新能源公司車間卻顯得格外暖和。他站在一臺太陽能熱水器旁,手拿氬弧焊,正緊張地忙碌著,“以前,公司業務量小,每天只焊接100臺。今年,熱水器下鄉刺激了需求量,公司訂單不斷增加。今天要焊230臺。”
2005年,18歲的吳長勝從濟南市商河育才技校畢業。當時,因工作難找,他自己籌資販起水果蔬菜。“蓬萊的菜、東北的西瓜,我都賣過,天南地北地跑,把進的貨運到批發市場,半年下來,掙了1萬多。”吳長勝說,錢是掙到一些,但活兒太辛苦,僅幾個月時間,瘦下去五六斤。
后來,他在老家威海盤下一個小吃部,又到濟南長清大學城賣服裝,有掙有賠,兩年算下來,折進去3萬多。
“家人勸,找個穩定點的職業,別總這么漂著。”吳長勝嘆了口氣。經朋友介紹,他來到力諾瑞特公司。開始是3個月的實習期,工資每月只有600元。因為表現好,小吳提前半月轉正,工資單上的數字從3位數,變成了4位數,每月能拿到1600元左右,“固定工資每月640元,其他為計件工資,焊接一臺太陽能熱水器,平均2.95元。”
除了工資,公司還給職工繳納了“五險一金”,個人需繳100多元。“因為進公司不到5年,我還沒有資格享受住房公積金。”逢年過節,公司發一些福利,比如中秋150元、過年200元。小吳說,“公司規定按工齡休年假,我一年可以休5天。可為了多拿點錢,從沒有休過。”
“車間里,誰比你工資高?”
“大都比我高。”小吳笑了,“我是焊接工,上面有工藝員、統計、車間主任、生產部長、生產總監、總經理等。工藝員大概每月2600元,車間主任每月近5000元。”
小吳說,他還是個毛頭小伙,沒有女朋友。除了上班,平時很少出廠門。吃飯就在公司食堂,每頓三五元。吳長勝最大的心愿,是過年后自己買套房子,“90平方米,總價30多萬元,首付30%,大約9萬。現在存折里有4萬元,還有不小的差距。”
每月收入4000多元,可交上房子的月供后,錢包就癟下去了。廣州白領張超——
何時不再捉襟見肘
將3個月的供樓款7800元存入銀行專門的按揭賬戶后,張超感到銀行卡開始亮“紅燈”了。生活在廣州,處處要花錢,他認為自己的銀行卡上最少要存2萬元,以備不時之需。但現在,供樓款一交,存款少得突破了心里底線。
張超現在廣州一家醫療器材公司做售后,12年前大學畢業來到廣州,工作、結婚、生子、買房……如今,張超工資條上稅前收入超過5000元,扣除個稅和社保醫保和其它費用后,拿到的現金也有4000多元。不過由于每月還房貸2600元后,錢包就迅速癟下去了。
國際金融危機爆發之后,為了穩住客戶,公司加大了對客服部門的工作要求。除了正常的客戶有需求必須到位后,還要求每位客服經理必須對自己聯系的廣東省內客戶每月登門拜訪一次。如此一來,工作量又增加了一倍。
張超的妻子曾在一家醫院做護士,月收入一千六七百元。孩子出生后,家里忙不開,這給妻子出了一個難題:如果繼續工作,因為要上夜班,就必須請一個保姆,但現在最便宜的住家保姆,每月工錢也在1200元以上。無奈之下,妻子就只能辭工,專職帶小孩,家里的收入頓時也少了一大截。
像張超這樣的白領,在廣州不在少數。干得多了,收入卻似乎越來越顯得少了。對于加工資,他們的要求并不高,在應付家庭正常的支出時不捉襟見肘,就很滿意了。
人民日報:提高勞動所得是大勢所趨
勞動報酬在國民收入中占比不到百分之四十二,并呈逐年下降趨勢,而資本回報比重卻節節上揚——
在我國初次分配領域,勞動者工資增長趕不上企業利潤增長是一個普遍現象,企業財富明顯向資本傾斜。下一步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關鍵,是以工資改革為核心、提高勞動所得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建立職工工資正常增長機制和支付保障機制
年終將至,盤點收入成為熱門話題。人們發現,試圖通過付出更多勞動來提高收入,似乎變得越來越難。廣西農民工朱孔孟說:“老板一年能賺幾百萬,我們辛辛苦苦打一年工卻只能賺幾萬塊,而且兩年來也沒漲過工資。難道人和人之間的勞動差別就這么大?”
不是勞動差別大,而是賺錢的方式不同。企業主當然也要付出勞動,但他們賺錢主要依賴所投入的資金、廠房和設備,屬于資本所得;而普通工人呢,賺錢只能通過自己的勞動。國家發改委社會發展研究所所長楊宜勇認為,勞動所得與資本所得之間存在差距也正常,但若超過一定的限度就會引發很多問題。在我國初次分配領域,勞動者工資增長趕不上企業利潤增長已是一個普遍現象,并且這種差距有逐漸拉大之勢。
世界銀行數據顯示,從2000年開始,我國基尼系數已越過0.4的警戒線,并逐年上升,目前已超過0.48。之所以出現這種狀況,原因或許是多方面的,但資本所得在初次分配中所占份額過大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因素。
據了解,在發達國家,工資一般會占企業運營成本50%左右,而在中國則不到10%。發達國家勞動報酬在國民收入中所占的比重一般在55%以上,在中國則不到42%,并呈逐年下降趨勢;資本回報的比重卻節節上揚。中國人民大學勞動人事學院教授鄭功成認為,這種利潤侵蝕工資、機器排擠勞動的現象,不利于縮小收入差距,影響社會和諧穩定,更不利于擴大消費、拉動內需——如果老百姓沒多少錢可以用來消費,出臺再多的刺激政策也只能是事倍功半。
楊宜勇認為,較之國家財政轉移支付、社會收入轉移支付等財富再分配,初次分配無疑是收入分配公平與否的關鍵。如果這一環節出了問題,即使有后續的再分配調節,也很難矯正到位。在絕大部分百姓的收入來源都是勞動收入的情況下,下一步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關鍵,就是以工資改革為核心、提高勞動所得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
提高勞動所得盡管是民心所向、大勢所趨,但真正落實還必須依賴強有力的法律和制度保障。目前,中國盡管已出臺最低工資制度,但實施情況并不盡如人意;工資增長機制也不健全,具有很大的隨意性。楊宜勇認為,要改變這種現狀,有效途徑應是從制度和機制上突破,建立職工工資正常增長機制和支付保障機制,即按照GDP增長比例確定勞動者報酬調整的幅度和頻率,確保職工工資增長與國民經濟增長同步。
“此外,還必須在企業和勞動者之間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談判機制,在實現企業信息公開化的基礎上,提高普通勞動者與企業談判的能力,提高自身的收入水平。”楊宜勇說。
楊宜勇提醒,壟斷行業是一個特殊行業,需要區別分析。“在一些壟斷企業,員工勞動付出不多,工資卻不低,這就不屬于資本所得擠占勞動所得,而是恰恰相反。”楊宜勇說,壟斷行業收入畸高是引起社會非議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必須通過市場化改革來打破。
來源:人民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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