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建海：成思危，醉翁之意不在酒

成思危，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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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建海

    生理學和心理學告訴我們，人老了以后，特別是70歲之后，體能和智力都會發(fā)生大幅度的退化，不辯是非、喜吹捧、孩童化的傾向非常明顯，自然會走向昏庸。這些“昏庸”的老人，不乏國家領導人、諾貝爾獎獲得者、資深院士、知名學者。當他們不甘寂寞，仍想運用自己渾濁的雙眼和日漸糊涂的大腦，去觀察、去指點這個世界時，如若沒有特別的智慧和自知之明，一般都會落個為老不尊的名頭和貽笑大方的結局。
    在時下，為老不尊名頭最響亮的，當屬號稱經(jīng)濟學家的茅于軾先生，他的言論沖擊了眾多人的心靈；但社會地位最高的，對中國經(jīng)濟影響最大的，當屬前人大副委員長成思危先生。從中國外匯儲備過多造成美元匯率激烈震蕩，到股市“泡沫”論、“快牛轉慢牛”論對股票市場形成巨大沖擊，成老前輩的表現(xiàn)，簡直超過了傳說中的大羅金仙，其飛沙走石、呼風喚雨、袖里乾坤的能量，令我等凡夫俗子，實在望塵莫及。
    成老前輩真是得道的高人嗎？對此恐怕從來無人敢于質(zhì)疑。然而，翻開成老前輩的簡歷，我發(fā)現(xiàn)其不過是華東化工學院無機專業(yè)的本科畢業(yè)生；49歲時才在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拿到了一個并不正規(guī)的工商管理碩士學位，有沒有學歷還不清楚。成老前輩這樣可憐的學歷背景，在歐美國家，是注定終生沒有機會擔任教授的，更沒有資格帶博士研究生。然而在中國，成老前輩利用其政治背景，游走于官場和學術之間，卻成就了中國第一學術大家的名頭。學術泰斗的神圣光環(huán)籠罩全身，凜然不可侵犯；其他人等，不管你有沒有學問，也只有呼口號稱千歲的份了。
    作為改革開放以來學術混亂格局的最大受益者，成老前輩在任副委員長的10年期間，接受了不下一百個兼職，帶了超過一千名博士研究生和博士后，每年以第一主角參加的大型論壇不下四五十次，主編著作幾百本，主持各類研究課題百余項，接受媒體采訪千余次……這些都是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擔任兩屆全國人大副委員長、民建中央主席工作的業(yè)余事項。由此，成老前輩自然就成了國家領導人、中國第一管理學家、著名經(jīng)濟學家的復合體，他的每一句話，經(jīng)過傳媒這個“雷公電母”，就會對人間形成原子彈般的巨大沖擊。做為凡人，我們只有躲避逃生的命；被雷電擊中身亡的，則屬于大自然造成的天災，無人對此擔負任何責任。
    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在毛澤東時代是青年人的事，在當下社會則是有地位的老前輩們的專利。眼看股市奄奄一息，成老前輩寂寞之余，又開始關心起房地產(chǎn)市場來了。2008年9月2日晚，成思危先生做客CCTV-2《經(jīng)濟面對面》欄目，暢談對當時經(jīng)濟形勢的看法，關于倍受關注的房地產(chǎn)業(yè)，他認為房價還會漲，要買房的不要等太久，現(xiàn)在只是微調(diào)，過一段時間就會重新上漲。不過，天算不如人算，由于房地產(chǎn)辯論已成有史以來最徹底的話題，任何人的一言一行，都可以讓天下人認清他的嘴臉和立場。成老前輩此來，不僅沒有賣乖成功，反而讓人們看清了他夾在身后的“尾巴”。在民間輿論中，成老前輩儼然是社會地位最高的“房托”。
    很顯然，成老前輩顯然沒有時間看網(wǎng)絡新聞，秘書們也不會自討苦吃，把這些令老頑童心情大壞的消息報告給他。在老前輩的心目中，自從央視談過房地產(chǎn)之后，自己早已經(jīng)成為中國房地產(chǎn)領域的頭號大專家了；既然已經(jīng)談過房地產(chǎn)了，就有必要站在國家層面進一步深化，為國家出力出策，甚至成為其政策喉舌。于是，2009年2月21日，身份為原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中國科學院研究生院管理學院院長成思危先生，在“國際金融危機與我國的應對措施”報告會上，透露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我國第十大產(chǎn)業(yè)振興規(guī)劃確定為房地產(chǎn)”。成思危還表示，原來十大產(chǎn)業(yè)振興規(guī)劃沒有房地產(chǎn)，是能源，“但能源行業(yè)的振興規(guī)劃最終改成了房地產(chǎn)，可見中央對這個問題的重視。”
    國務院、住房建設部都不敢披露絲毫的政策，為何成老前輩卻要大張旗鼓的宣傳，惟恐天下人不知？真的是老人昏庸不堪了嗎？我看在這里未必是事實。作為民主黨派的前黨魁、前人大領導人，盡管在待人接物上可以依老賣老，但在中共大政方針上，卻從來不曾有膽敢冒犯天威的。唯一的解釋，是國務院確實已經(jīng)將房地產(chǎn)業(yè)列入第十大振興行業(yè)，不過由于這個政策明顯不得人心，高層希望通過成老前輩這位“社會知名人士”造造輿論，聽聽民意。如果民意大忿，則由高層責成老先生批評和自我批評，振興規(guī)劃悄然收回成命；如果民意沉默，或反對的聲音不激烈，則該規(guī)劃在“兩會”后必順利通過！
    好一個聰明的“試探民意”！不過，即使人們選擇沉默，也決不表示會擁護這種史無前例的“高房價”政策。目前全球經(jīng)濟環(huán)境惡化，中國出口不張的局面已無可改變；消費率偏低已成歷史事實，依靠房市振興猶如“飲鴆止渴”，后果不堪；如果政府想擴大內(nèi)需，不打壓天怒人怨的高房價，中國經(jīng)濟的發(fā)展必將面臨一個無法逾越的“天塹”。如果只是為了統(tǒng)計意義上的GDP“保八”，就可以不計代價、不擇手段、不顧民意地實施房地產(chǎn)振興計劃，則中國經(jīng)濟社會，必將步入一個萬劫不復的不歸之路。如同十幾年前國有企業(yè)扭虧成功，卻是以數(shù)百萬下崗員工的悲慘命運為代價的，這樣的統(tǒng)計數(shù)字，正是“罪惡”鐵的證據(jù)。
    為什么高房價與振興經(jīng)濟不能并行？我舉一個不能再簡單的例子：房價高了，租金自然大漲，店鋪的生存就成了時下最艱難的一個問題。當商鋪普遍無法生存時，貨物必然不能暢其流，失去了“外部需求”的、全球1/4-1/3的工業(yè)品生產(chǎn)能力，必然面臨一個更加兇險的環(huán)境。在高房價下，工人的工資即使上漲，也失去了改善生活的意義。高房價推動的高工資勢必推動商品價格的虛高，不僅損害了消費者福利，更使中國商品失去了國際競爭能力；即使世界經(jīng)濟復蘇，中國產(chǎn)品的出口也將失去擴張的機會。由于國內(nèi)消費被高度壓制和阻塞，大規(guī)模投資推動下的產(chǎn)能過剩問題會更加突出，必然在不久的將來深層危及中國的銀行體系安全，引起金融和經(jīng)濟體系的大崩潰。
    當然，房價的下跌，是任何人都不能扭轉的大趨勢。讓我們大家屏住呼吸，靜觀歷史活話劇的表演。不管前進的道路過程多么曲折，在歷史潮流面前，任何試圖違背民意螳臂擋車的人，不管他處于什么樣的高位，都注定成為跳梁小丑，被歷史的車輪碾壓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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