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鄒濤“不買房運動”
曹建海
http://blog.sina.com.cn/u/488305cc010004c6
四月十七日，《工人日報》發表了對我的專訪文章，題目為《房地產開發：一個應當取消的行業》，該文在房地產界產生了較大的反響。在這篇文章發表后的第九天，深圳人鄒濤的一篇《深圳市民鄒濤關于發起“不買房行動”致全體市民的公開信》出現在一家網站上。后者來勢之猛，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股“颶風”。
尤其令我感到欣慰的是，鄒濤的行動并不是受我的觀點鼓動的，而是完全是出于一個公民良知的自發行為！這個事實說明，不僅在理論界，而且在平民階層，都出現了批判現有的住房制度、抵抗房地產暴利的思想苗頭。這種苗頭開始只是星星之火，但在廣大公眾的心靈共鳴之下，以熊熊燃燒之勢迅速蔓延了廣袤的神州。
“不買房行動”在“五一”長假期間開始得到人們的熱烈響應，而鄒濤進京則將這項運動推向了高潮！鄒濤進京主要準備做兩件事：一是會見在京媒體；二是代表廣大的“房奴”求見我們敬愛的溫總理。怪我自己孤陋寡聞，鄒濤進京的時候我正在溫州柳市帶我的研究生們訪問那里的低壓電器企業；而鄒濤五月十六日錄制鳳凰臺的《一虎一席談》節目時，我應泰國中央語言學院之邀，已經登上了飛往曼谷的國航航班。
鄒濤沒有見到他最想見的溫總理，當然是因為溫總理的日理萬機！讓我們感動的是，總理這幾天關注的問題也是房地產問題！我在泰國的3天，國內房地產界發生了一件大事——國務院五月十七日出臺了《關于促進房地產業健康發展的六條意見》。我之知道這件事，是我收到了來自新浪房產編輯的約稿短信，他們希望我對《國六條》給予評論，發表在我的博客上。由于白天用的是曼谷電話卡，收到短信時已經是曼谷時間晚上十一點半，北京時間十八日凌晨零點三十分了。我在泰國的賓館不能上網，我只能根據新浪編輯的短信內容給予評論。因為第二天還有一整天的課要講，我沒有挑燈夜戰，而在十八日早晨四點半開始寫評論文章，連續寫了三個多小時終于完成。在我的文章中，我批評了國務院有關部門把我國的房地產業列入國民經濟支柱的政策，我認為這是造成中國房價推高的原因之一；取消這個不勞動的加價環節，是我認為的解決中國房價過高的基本方案。八點五十分，馬上要上課了，我到中央語言學院辦公室上網發表我的文章，特意瀏覽了一下《國六條》全文，我被一句“房地產業是我國新的發展階段的一個重要支柱產業”驚呆了！看了中央的政策不是要切除這個“瘤子”，而是要讓它健康發展。怎么保證這個以開發商為主體的房地產業健康發展呢？答案就是讓他們賺更多的錢，上繳更多的國家稅收。
是我的觀點錯了還是中央的政策錯了？我反復考慮了很久，前兩天，我打電話給清華大學人文學院秦暉教授請求呼應，我在此后發給他的電子郵件中寫道：“在房地產問題上,一位被人們普遍認為富有良知的著名經濟學家的認為，收入分配不公、投資渠道單一問題是導致當前房價過高的主要原因。這個觀點在我看來恰恰是把結果當成了原因！實際上，中國特色的房地產開發經營業的存在，以及由其主導下的房價虛高超高，才是推動了個人收入的急劇分化的根本原因之一。而且在現在，這個助推收入分配分化的引擎現在越來越強大了！《國六條》明確提出‘房地產業是當前新經濟條件下國民經濟的支柱產業’。反對我的觀點的人認為這給了我這個‘極端’學者以‘沉重打擊’。我感到好笑，當前中央的政策是要好好養育這個在我看來的‘腫瘤’，我倒要看看究竟誰能笑到最后？！”
既然中央不作為，認為房地產業自身可以創造巨大國民財富，公眾該怎么辦？唯一的辦法是看護好自己的“錢袋”！雖然壟斷行業可以以各種形式變相漲價，但壟斷者最怕的是漲價之后公眾消費量減少給他們帶來的利潤損失。如果我們大家都不買房，才有可能餓死開發商這個“圈錢機器”！雖然，房屋是我們不能離開的消費品，但當你把自己一生甚至祖孫三代的積蓄都投向這個“金價水泥制品”時，我真的要對你說一聲“不值”了，而且是絕對不值！因為即使按照現行的匯率，北京的房價已經超過了歐洲最貴的倫敦，上海的房價也直逼東京的房價。何況我們的建筑面積里還攙雜了大量的沙子！何況承載我們房子的土地是一塊不知道在哪里、只有七十年使用期限的國有資產！更何況我們的居民平均收入只有發達國家居民的二十分之一，而大部分財富都被以開發商為代表的“權貴階層”占據！
假如鄒濤發起“三年不買房”的呼吁能夠兌現，實際上意味著通過我們的公眾自己，以自己最理性的行動解決中國的房地產問題：其一，很多開發商可能會傾家蕩產，他們掠奪的雙手被戴上了鐐銬，他們幾年來靠掠奪手段獲得的財富可能會蒸發在公眾當中；其二，地方政府不再能拍賣出土地，不能靠把全體人民的土地賣給全體人民牟利了，而且翹動整個地價的杠桿被折斷了；其三，對農民征地的掠奪將會控制在一個比較小的范圍，失地農民會大幅度減少；其四，房價的大幅度下跌為公眾二手房存量市場的激活創造了條件。當然，房價下跌可能會損壞銀行信貸資產，從而損害廣大儲戶的利益，但房價上漲將使他們受到更大的傷害。現在的房地產政策如同割掉你身上的肉做原料，然后高價賣給你！你不僅失去了終生積蓄，身上還被挖走了一塊肉！只有開發商和地方官員在那里竊笑！房價下跌，還有可能使現在的一些“房奴”成為“負資產”擁有者！可見不管房價如何變動，那些被套牢的“房奴”終將是最悲慘的一族！
作為一名研究者，不能像鄒濤那樣感受洶涌澎湃的實踐運動，實在是一種遺憾！鄒濤在和潘石屹對話中的辯論的失利，說明理論支持對公眾行動是多么重要！當然，潘石屹見過很多的大場面，但他的全部辯論能力，在于混淆黑白的狡辯，他的本質是虛弱的。我記得今年三月二十三日下午在《新浪中國地產創新峰會》的“網絡終極PK”中，作為學者嘉賓的我與易憲容、尹中立配合默契，在和潘石屹、張保全的激烈辯論中完全占據了上風。我記得當時惱羞成怒的張保全指責我“嘩眾取寵”，是“全中國最差勁的經濟學家”。我當時的回應是，“說到土地和房地產的理論水平，我至少不會比你張總差”。這是一個大膽的挑戰，在我的信念支持下，張保全退縮了，他沒敢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挑戰。臺下《中國房地產報》總經理單大偉這個頂著奇怪頭銜的房地產“名人”向我挑戰，說我的言論是在破壞和諧社會。我當即回應他及他的《中國房地產報》是靠開發商吃飯的人，他的言行可以理解，我告訴他和諧不是“捂”出來的，我警告他懷疑我的觀點和言論不是出于本心，是對我人格的侮辱。這些回應有力地回擊了這個“開發商的代言人”的惡毒攻擊。潘石屹則拼命施展他的“攪屎棍”的本領，把辯論集中在“臺商是否可以經營中國的房地產”上，在PK臺上的一片混亂中結束。事后潘石屹對此耿耿于懷，他在博客中說我們三個人當天“說的太過分了”，說我們的言論傷害了房地產業，中國經濟和社會真正的“毒藥”！本來和我“不打不相識”潘石屹還在之前的博鰲論壇上攻擊我這個“社科院某博士”提出的“取消開發商”理論，“是對中國經濟有害的，顯然是錯誤的”，但是我沒有看到他提出的哪怕一條反駁的理由，這就是他的理虧以及理論水平的蒼白之處。我一直以批評的觀點看待潘石屹：至少在我看來，潘石屹是一個是非不辨的人——一名干的名義上合法實際上屬于“殺人越貨”的勾當，卻被自己當成了一項“光榮的事業”的愚蠢的“惡人”。潘石屹有一本書叫做《我的半輩子》，實際上他的接近“知天命之年”是白活了！只是不知道他下半生能否醒悟；否則，他實際上只是一具頂著無數崇拜者贊譽的“行尸走肉”！我想問一下那些潘石屹的崇拜者、贊譽者們，特別是潘石屹演講會上，聲稱把潘石屹視為人生楷模的無數北京農業大學的學子們，多年以后又該怎樣看待自己今天的瘋狂舉動呢？
我非常關注鄒濤，看到鄒濤在機場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實際上這正是鄒濤這個“先行者”的力量所在！所以我希望鄒濤能夠堅持下去，這個時候后退將會導致“前功盡棄”、“滿盤皆輸”！我看到網上有人說鄒濤是一個“很善于保護自己的人”的評論，我不相信；還有說鄒濤被“封殺”了，我很想直接聯系鄒濤，呼應他。我撥打了鄒濤在網上公布的兩部電話，電話都關機了，但語音提示說明機主還是鄒濤的，我希望鄒濤能夠和我聯系。
“不買房的英雄”，堅定地站起來吧！如果你認為你的信念出自良心，就應該堅持下去！批評、奚落、打擊，甚至羈押都是正常的，這些都不應看作挫折，恰恰是對你的考驗，珍惜考驗你的機會吧！
最后，以知識分子的楷?！勔欢嘞壬八f的最后一句話以共勉：“正義和良知，是不會因為破壞和殺戮而消失的，因為真理永遠存在！”
(本文允許以任何形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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