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成月離世的消息傳開,一切顯得格外寧靜,寧靜到幾乎無人知曉,其實他在5月6日便已告別了這個世界,甚至有人還在困惑,鄭成月究竟是誰?每個普通人,都應該了解鄭成月的身份。
因為誰也無法預知自己的人生是否會遇到“溺水”的困境,而一旦遭遇,只有像鄭成月這樣的人民警察才會伸出援手。鄭成月的一生,正是“為富不仁,為仁不富”這句古話的真實寫照。
以下敘述的是真實事件,盡管情節過于黑暗、曲折、離奇,甚至超出了小說的想象,但這一切都是不爭的事實。
1994年8月,酷暑難耐,河北省石家莊市西郊玉米地中,一名名為康某的女性遭到奸殺。
僅僅過了一個多月,當時僅20歲的聶樹斌被帶走,7個月后,聶樹斌被執行槍決。整個過程急促而草率,如果要再加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詭異”。
那么鄭成月的情況又是如何呢?他或許就是那個踩著彩虹而來的英雄,是上天派遣的使者。在聶樹斌被槍決三個月后,鄭成月意氣風發地成為了河北廣平縣公安局的一名刑警。年輕的鄭成月身手不凡,曾單槍匹馬制伏了八名兇惡的罪犯。他不像那些亡命之徒,而是憑借一己之力搗毀了犯罪團伙,稱之為“英雄”毫不夸張。
正因為他的這些才能,他接手的第一個案件就是重大的“奸殺案”,但巧合的是,嫌疑人王書金聞風而逃。鄭成月無法全球追捕,他是刑警而非神犬,因此案件只能暫時擱置。僅用三年時間,憑借顯赫的功績,鄭成月被破格提升為副局長。
以他的能力和速度,未來成為市公安局局長也是指日可待。但就在此時,那個逃跑的奸殺犯王書金被鄭成月抓捕,也正是這個案件,讓鄭成月的前途陷入了泥潭,一步錯,滿盤皆輸。
你可能會有疑問,抓捕了一個兇手,本應是大功一件,怎么反而前程盡毀呢?王書金是鄭成月在河南滎陽親手抓獲的,但在押送回河北的途中,鄭成月因正直無私,非但沒有對王書金施以暴力,反而買了一只燒雞親自喂他。在鄭成月看來,即使王書金罪該萬死,也應由法律來制裁,他個人無權施暴。而王書金則深受感動,甚至交代了自己不僅犯下一樁命案,而是三樁。
這讓鄭成月震驚不已,更讓他震驚的是:十年前被處死的聶樹斌其實并未殺人,玉米地中被奸殺的女子康某,實為王書金所害。回到局里,鄭成月立刻核對了所有證據和王書金的供詞細節,發現完全吻合。
同時,他通過渠道獲得了當年的部分案卷,翻閱了幾頁后便憤怒地將文件摔在地上,因為其中的錯誤連篇,根本不足以作為定罪的依據,更別提執行槍決了。
鄭成月雖然正直,但并不愚蠢,相反他智商極高。他意識到這背后必有高層干預,通過司法途徑無法解決問題。于是他不顧一切,將《一案兩兇誰是真兇》一文發表在河南商報上,一時間,全國震驚,輿論沸騰。
按理說,全國的關注應該能夠洗清冤屈,但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這種想法都顯得極為天真。有人找到鄭成月,告訴他這個案子不要再插手,也不允許他繼續調查。同時,王書金翻供,聲稱自己并未殺害康某,只是口誤。連作為旁觀者的我們都知道,這背后涉及的利益太大了,鄭成月又怎會不知。如果他此時選擇放棄,他的身份和榮譽都能得以保全,但他選擇了拒絕。
這讓我想起了《長夜難明》中的檢察官江陽,同樣選擇了拒絕,最終淪落街頭。曾經的堅定和榮耀,如今卻因為丟失錢包而痛哭流涕。鄭成月不僅放棄了前程,還自掏腰包為聶樹斌的父母聘請律師。就連惡貫滿盈的王書金得知這一消息后也感動得痛哭流涕,他甚至在最后時刻決定全盤托出真相。
王書金固然是個惡徒,但在那一刻,他展現出了男人的勇氣。有人在監獄中對王書金施以酷刑,木板抽打腳心,鐵椅上坐半月,手段殘忍至極。結果在法庭上,王書金突然站起來高喊:我明明殺了三個人,怎么變成了兩個?法官愣住,全場嘩然,記者爭相報道,場面一度混亂。
于是,中國乃至世界司法史上罕見的一幕出現了:檢方力證聶樹斌案非王書金所為,而王書金的辯護方則力證王書金就是真兇。
至此地步,許多人想必認為,事情已經無法繼續掩蓋了吧?但事實再次證明你錯了,2013年的二審裁決,駁回了王書金的上訴,你僅殺害了兩人,并不存在第三個人。人力終究無法勝天,多數情況下,你再堅持也無濟于事,連戰勝他人都做不到,何況戰勝天意,你以為你是何人?難道是祁同偉?聶樹斌非祁同偉,鄭成月亦非,因此他們無法在命運面前取得半點勝利,甚至棋盤都被摧毀。
經歷了這場風波,聶樹斌和鄭成月的家庭均陷入破碎。鄭成月被迫離開公安機關,他的妻子失去了工作,多次試圖以農藥結束生命,他的兒子成績優異卻遭淘汰,工資被凍結,房產被查封……報復或許會延誤,但絕不會缺席。
王書金這樣一個罪大惡極之人,得知這些情況后,深感黑暗的恐怖,他徹底絕望了。鄭成月同樣絕望,如今他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而是躺在醫院里,疾病纏身,孤獨無助,夜色寒涼……
這種時候,已經沒有誰能把結局翻盤了,除非是老天。
還真是老天開了眼,2016年,河北“政法王”張越忽然落馬。一番調查,媒體居然曝出了他在聶樹斌案件之中,操控了整個司法系統。這里我插一句,當年的媒體也確實有幾分風骨,如今,呵呵。
之間的過程我就不細說了,反正現在網上也有。結局就是說張越之所以插手聶樹斌案,主要和另一位老領導有關。當時公檢法的確提出聶樹斌案證據不足,要求改判。結果那位老領導下了令,必須要殺,而且要快殺。
當時有一些傳言是說為了給某位大領導換腎,不知真假。
總之,因為張越突如其來的倒臺,聶樹斌案被平反了。2016年12月2日,法院正式宣判“聶樹斌無罪。”
聶樹斌全家洗去強奸犯殺人犯的污名喜極而泣,可聶樹斌回不來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鄭成月,也回不來了。因為此時的鄭成月早已風燭殘年,成了一個身患9種疾病,躺在醫院里的等死之人。
鄭成月去世之前,留下了遺言:埋到聶樹斌的墳墓旁邊,樹一個碑,寫上人民警察愛人民。
寫到這里,連我都差點沒崩住,拳拳少年的赤子之心,至死都沒變。這就是鄭成月,人民警察。也希望這個世道如他所愿,人民警察愛人民。
互聯網是有記憶的,而互聯網的記憶,也就能在此處體現它的價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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