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集體資產的流失,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但當這一切沒有危機個人的切身利益時,村民們的選擇是沉默。當最終大禍將要臨頭時,大家選擇的是抗爭。每一個人都調動自己的資源去收集證據,并盡全力爭取村支書的身邊人。最終,大家推舉出了一個宋江式的人物帶領大家前進,這個人就是原大隊會計。村支書也進行了瘋狂的反撲,采取了胡蘿卜加大棒政策。一方面用金錢收買一些人,充當他的鼓噪手。另一方面與強力部門合作,逮捕一些頑固分子。
最終暴力行動引爆了一個火藥桶,開始了第一次的爆炸。那時人民警察又要對人民動手,忍無可忍的人民扣押了人民警察,并一直對峙了很久。那時人民像觀猴般走進馬燈的看望人民警察,并身體力行的感化人民警察。但這已不是過去的時代,人民是干不過人民警察的。最終帶頭的人民受到了無止境的傳喚和恐嚇。但這時,中國的局勢也改變了,中國農村要進行民主化改革,要直選農村的帶頭人。從此我們村的斗爭又轉換了。
原村支書還是兩手政策,一手是蜜,一手是辣。從此,我們村文革以后最大的串聯開始了,兩派互相宣傳,爭相拉票。頑固勢力也有恃無恐,用夜晚砸玻璃等手段威脅候選人。利用小摩擦毆打另派村民。但一切都是徒勞,那時的村民是團結的,上下一條心,只想把村支書選下去。最終,頑固派絕望的走而挺險,在投票當天大佬鼓動身邊人當眾搶奪投票箱。結果可想而知,那些搶票的人最終都被判了刑。畢竟這是改革的開端,這么明目張的挑戰國家的政策,只能是自討苦吃。但結果是不圓滿的,畢竟策劃的人非但逍遙法外,而且活得很滋潤,只可惜了那些小蝦米呀。我還在想,要不是那個大佬在政治上如此弱智,鹿死誰手真的很難說。
但一切都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美好,理想和現實的差距是巨大的。新當選書記的原會計伊當選就結束了對原書記的斗爭,而開始了他的新草臺班子的創建。大家發現村里的局勢沒有大的轉變,說算的還是那少數人,大家想要維權是難而又難的事情。村民們不禁感嘆,誰當官都一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最大的改變可能就是村里的福利變好了,逢年過節大家都能分得一些東西的,就是這些讓大家很滿意。但大家可能忘了,這時也是我們村集體經濟發展最為快速的時期,這點實惠本來就是村民該得的。這也是新書記的高明之處,懂的用小惠收買人心,其他的都可不在意的。這對于小農意識強烈的農村人來說就足夠了,他大可贏得選票民主。從此我們村開始了選票政治。
這時期我們村是混亂的。發生了革命派的分裂,互相內訌的事件。發生了有史以來第一次的街頭演講。發生了二次革命再倒新書記運動。發生了一派中兩人競選分散選票的事件。但無論發生什么事情,新書記的地位無人能夠撼動。你這時發現,讓民主政治無限運行,那個頭是選不下去的。除非那個人差的一塌糊涂。這和美國的議會政治很相像。真要是當選了議員,只要自己想上,就沒人能讓他下。其實原因很簡單,他們可以利用他們的位子進行資源的分配,但這種分配卻并不總是合理合法的。我們村就是這樣,我們村的資源就被幾個家族壟斷了,形成了一張巨大的利益之網,別人根本無法與之抗衡。他們漸漸也膽大妄為起來,效益很不錯的集體企業被私人承包了,最后有私有化的可能。集體的一些農田水利也被賣了,很可能一去不復返。他們也把低保護的名額分給了他們年邁的母親。未來會怎樣,我真的一無所知。
但我知道的是,真正的民主不應是投票權,而應是平時的發言權,是力量的均衡。如果平時沒發言權,看著別人為所欲為而無能為力,只能靠選舉時發泄一下,那真正就是民主政治的悲哀了。我也發現了讓村民完全自治而有關部門完全不管不顧,則是完全不適宜的。畢竟農村人在政治上的前進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而不是一蹴而就的。他們有很多不懂的地方,無知所措的時候,如果沒有有心人的指點,他們會成為悶葫蘆,被別人摁在水里玩。那農村就會成為有些人的獨立王國,造就新時代的一言堂,危害可能較過去更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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